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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風颯颯的從耳旁呼嘯而過,眼前的一片翠綠快速的退落,儘管風中帶著沁人的涼意, 可他懷中的佳人是氣得直冒火,全身熱得很。
  「霧兒,這件事可不是我的錯,你不能將帳算在我頭上。」太絕了,他早該想到這 一招。
  「解穴。」龍霧現在只想回去殺了那個叛徒。
  原來她雖然被點了穴,但只限於全身不能動,可是沒被點啞穴。先前她沒開口是因 為氣瘋了,不知該罵些什麼才能一消心頭之恨。雲居然點了她的穴道,將她往虎穴裡送。
  「再等一下,等到了目的地,我自然會為你解穴。」
  好柔軟的身軀,好淡雅的清香。縱使他抱過無數的女子嬌軀,都比不上霧兒在他懷 裡的契合感,那份夢裡尋她千百回,伊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心悸,是他多年渴求的歸處。
  「我會殺了你。」氣極了,她會先找替死鬼。
  「我好害怕喲!我看還是不要替你解穴好了,免得你起殺機。」冷玉邪眼底的笑意 藏不住,一手接著她的細腰。
  「嘲笑我的下場,通常不是你所樂見的。」真該死,她討厭受制於人的感覺。
  「哪敢嘲笑你,我是為了娶你過門保住小命,總不能讓你當寡婦吧?」他還想與她 恩愛一生哪!
  「把它當成下輩子的笑話吧!龍霧氣得聲音從齒縫迸出來。
  冷玉邪用額頭輕碰她的額心。「好感動哦!你下輩子還要嫁我為妻。」他故意曲解 她的含意。
  「精衛填海。誇父追日都是愚不可及的蠢事,你是聰明人,不該空幻想。」她強抑 著溫意咬著牙。
  「人必須執著,也許誇父永遠追不到太陽,精衛填的海依!日存在,可是他們不曾 後悔過努力的去追尋一個理想。」他覺得精誠所至,金石必為其而開。
  龍霧冷靜的平復那股怒氣,絕然的斜眼他一臉的正經樣。「死人是沒有後悔的機 會。」
  「你對我真好,霧兒,不讓我有後悔的機會。」因為他要活著享受美人恩呢!冷玉 邪竊笑著。
  連生氣都這麼可愛,桃腮微暈、柳眉疊影。星眸淡咦,若不是那抹怒劍隱含眼底, 當真看不出她在生氣。
  一縷柔情油然白心底深處釋出,他專注的凝望那張冷冷的粉臉,甜意擴散至四肢。
  「你在看什麼?」別開眼,龍霧避視他令人心跳的凝望。
  那是一個男人看他女人的眼光,揉合了溫柔、多情、疼惜和縱容,是教人容易深陷 其中而無法自拔的深潭,她受不起如此眷寵。
  「你好美,如同月裡嫦蛾般皎潔如玉,不染一絲人間煙火,讓人生怕一個不慎,站 污了你的聖潔。」
  龍霧頰色稍染胭紅,不自在的眼神飄忽。「想必這番話你曾對無數女人說過,滿廉 價的情人私語。」
  冷玉邪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正視著。「我承認自己曾浪蕩縱慾情誨過,也曾周旋在溫 柔堆裡,但我從不動心。我押心自問,以我的長相和家世的確吸引不少女於芳心,但我 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從沒勾引過良家婦女,我只和煙花女子有過短暫的交歡。」
  是的,他風流,但風流不代表下流,他偶爾會與對他頻送秋波的女子調調情,逗逗 情竇初開的少女,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笑話,但他從不曾起過邪念。
  也許是不正經、玩世不恭的態度反而更吸引閨女傾慕的心,而他又抱持著不使女人 傷心的要命作風,更使他風流之名大噪,即使他連多數女人的小手都沒牽過。
  「這和我沒有關係。」龍霧不齒自己意對他的話,有股莫名的酸澀味充斥。
  「我的過去和你無關,我的未來跟你的關係可密切了。」見她身子一僵,冷玉邪繼 續說道:「你可是我未來的娘子。」
  「不可能。」這是出自她的口嗎?怎麼一點說服力都沒有,氣虛得很。
  他揚起柔和的笑意。「我會將它變成可能。」他韁繩一勒。「我不需要對女人花言 巧語,你是第一個令我心動的人。」
  冷玉邪輕輕的摟著她下馬,眼前是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流,游魚淺蝦歷歷在望,鵝 白的石頭在水底泛著七彩虹光。
  兩岸是些不知名的野花,酡紅嫣紫蔚成一片花海,東風輕微的拂過花心,點點黃澄 色的蜜粉隨之飛揚,像金色的波浪般起伏。
  「好美的景致。」眼前的美景,讓龍霧遺忘自己仍被禁煙在某人懷抱中。
  以前她縱馬狂奔之際,只為享受風吹拂而過的快感,從未留心四周的景色。
  「的確很美。」冷玉邪看的是懷中美色。
  察覺他炙熱的眼光,龍霧臉一紅囁嚅的說道:「還不替我解開穴道。」
  「再等一下。」他抱著她走向溪邊大石將她放下,然後輕柔的脫下她的鞋襪。「好 細嫩的粉香玉足,骨肉均勻惹人憐。」
  冷玉邪著迷的一再撫觸凝脂細滑的足踝,當是出產雪玉,直到聽聞佳人不耐煩的嗤 鼻聲,他才恍然醒悟。
  「回魂了,豆腐味如何?怎麼不繼續嘗嘗味道,看合不合你二少爺的口味?」這算 什麼,輕薄她的裸足?
  他不好意思的訕笑,黝黑的膚色出現紅潮。真是丟臉,醜態畢出。原本想扭轉她的 壞印象,這下子弄巧成拙,想平反自己風流浪子的臭名可難了。
  「你說笑了,我是一時看傻了眼,忘了你的小雪足在我手中。」全怪那雙嫩足誘人, 害他把持不住。
  「敢情是我的錯嘍!要不要一刀砍了它向你謝罪。」龍霧字字含冰帶霜的冷言著。
  「那可不行,我捨不得。」冷玉邪掬起一掌溪流,灑在她的白玉足上。「很涼吧! 冰涼透骨的感覺不錯喲!」
  「是很不錯,不過……把穴道解開,我會玩得更舒暢。」她想把腳浸泡在溪水中。
  似乎看見她的心思,冷玉邪撩高她的裙擺到小腿肚,扶握著足踝,慢慢沉浸在清如 明鏡的彎流裡,一手溫柔的揉洗她的腳底板。
  「舒服嗎?」見她星眸微閉,似在享受他的深情撫觸。
  「嗯——」龍霧嚶呢一聲,舒服的昏昏欲睡。
  在不知不覺中,她放鬆所有緊繃的神經,也許是晨時被吵醒,此刻有些倦意襲來。 她在恍恍溜溜的暖風吹拂下,漸漸沉入睡夢中。
  冷玉邪好笑的望著睡倒在他懷中的美人,為她解了穴道。去掉清醒時的尖刺寒霜, 此時她臉上的線條柔和,如春天的薄霧帶著朦朧的清麗美。
  他悄悄的在她額上點了一下,不見她有任何反應,更大膽的淺啄那鮮嫩欲滴的櫻唇, 用著非常輕的力道,描繪引人犯罪的唇瓣。
  他手指輕撥她覆頰的髮絲,不安分的用指腹細劃如嫩蕊般的肌膚,多渴望時間就此 停住。
  她的睫毛好細長,像一剪春柳,有著無限風情,使他忍不住低頭一吻。
  在睡夢中的龍霧,滿意的窩在溫暖的被窩裡,她從未這麼好眠過,像是被人緊緊護 在胸懷中,不懼風雨烈日的侵襲,停靠在一個安全的港灣。
  在夢裡,她回到二十世紀的家中,父母和藹平善的笑容融化了她緊錯的心,小妹那 只像狗的大黑貓,正熱烈的揚擺著尾巴,在她臉上舔來舔去。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悄然 綻放。
  冷玉邪被那朵小小的花靨震了一下,滿滿的愛意漲滿五臟六腑。微笑時的她,連太 陽都為之失色。
  俯下身,他想再偷得一吻,而她略帶迷茫的雙眼驀然張開,兩人都有著片刻失神。
  突然,她回復了神智,猛然一推站起身。穴道剛被解開不久,龍霧血液循環還不順 暢,一時腳底發麻站不穩,後面又剛好是一片溪流,腳麻滑了一下,整個身於往後傾。
  冷玉邪連忙伸手攬住她的腰,只是後傾的力道太大,連他也一併被拉入水中,瞬間 水花四溢。「啊」
  龍霧急切的捉住一絲憑藉,芙蓉出水的剎那間,唇貼上兩片柔軟,在一怔之間,整 個被攻陷。
  好甜美的味道,比他所幻想的滋味更甜蜜,他早就想一親芳澤,如今好機會送上門, 他豈會錯過。
  溪流中有兩道相纏的人影,在日光的照耀下,四周水色泛起點點銀光。
  龍霧幾乎擋不住冷玉邪的攻式,身子無力的掛在他身上,若不是他雙臂有力的緊鎖 著,只怕她會變為軟水和溪流同化。
  一尾碩大的紅色溪鯛,看不慣人類的癡傻呆愚,一個揚尾輕拍,濺起斗大的水滴, 喚醒她的理智。
  非常努力的偏開頭,遠離他唇上的誘惑力,龍霧微喘著氣。「放……放手。
  冷玉邪不盡興的怒瞪狀似嘲弄的溪鯛,不甘心放開手中的溫玉。「溪流湍急,還是 小心點。」說什麼他都不放。
  「我自己可以走,不勞費心。」她略微掙扎了一下。「我可不想得風寒。」她渾身 滾燙,急需溪水冷卻。
  他低啞的淺笑,在她發上印上一吻。「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用不著怕我。」
  心思被揭穿,龍霧氣惱的捶了他兩下。「男女授受不親,你故意佔我便宜。」她是 羞得難以見人。
  怎麼一碰見他,自己理智全失,幸好沒人瞧見,不然她一世英名全毀在他手中。
  「哪有,明明是你把唇送上來,我總不能折了你的心意。」冷玉邪故作委屈的扁著 嘴,臉上溢滿笑。
  她羞怯的閉上眼。「停!就當剛才的一幕是夢,醒來全不見了。」他怎麼那麼壞, 佔了便宜還賣乖。
  「那可不行,你明明吻了我。」他壞心一起。「不然這樣好了,我們再作一次夢就 算打平了。」
  「冷——玉——邪——」
  眼睛睜得大大的,龍霧及時躲開他落下的吻,只吻到耳垂。
  「喂!不公平,你欠我一個吻。」剛才那個吻只能算淺嘗,還沒吮到蜜汁呢!
  「我有點冷,我們先上岸好不好?」她在他懷中打了個哆咦,表示所言不虛。
  冷玉邪不捨的摟緊她,自責不已的抱著她上岸。「你先待一下,我去找些枯枝生 火。」
  他將她放在不滲風的大樹下,濕淋淋的衣料遮不住龍霧朱紅色的兜衣,勾劃出一副 活色生香的美人圖,雪白的酥胞在紫紗下若隱若現,讓冷玉邪感到一陣燥熱由下腹升起。
  此刻他不由得詛咒唐朝的開放服飾,讓她有如不著寸縷般光潔在他眼前,挑逗他最 深層的慾念。
  見她發上的水滴流下頸骨投入兩胞之中,他牙一咬,硬是強令自己轉身,不然下一 步便是推倒她,強行佔有她的處子之身。
  他是人不是野獸,所以強忍著兩腿之間的脹痛,腳步微異的走向林子之中,等氣息 平復後,再撿拾附近的枯木落枝生火。
  冷玉邪回到先前離去的地方,卻不見佳人蹤影,只有數件單衣棟裙披掛在樹叢上掠 干。
  思及她雪白赤裸的胴體,他氣血又開始憤張,只得假藉手頭上的忙碌,暫時忘卻那 一一幕旖旎。
  冰涼的溪流洗不去灼熱感,一波波的熱浪襲上雙頰,龍霧想藉冰冷的溪水洗滌思潮, 怎知愈洗愈煩,心裡頭的結始終理不出個解法。
  她不是沒接過吻,但只限於禮貌上的額吻及輕點,不曾有過如此「深入」的熱吻。 這一吻嚇著了她,心莫名的起了波濤,她害怕失去自我。
  「霧兒,你在哪裡?」冷玉邪見她久久未歸,心焦的前來尋找。
  左右一盼,龍霧俐落的游向一巨石後。「我在這裡。」
  聲音從石頭後傳來,他放下一顆緊懸的心。「你的衣服我已烘乾了,快上來穿著, 免得受涼。」
  「你把它放在岸邊的那顆石頭旁,一會兒我就穿它。」不是她故作矜持,實在是她 不知該用哪一種態度去面對。
  「腥,我去取農。」
  很快的,冷玉邪取來女性的衣物,放在她指定的地點,然後背轉過身去。
  她微吐了口氣。「你不能走遠點?你靠這麼近,我怎麼換?」笨蛋。她陪罵道。
  「我回火堆旁等你。」他不確定靠這麼近會不會獸性大發,珊珊然走離誘惑。
  龍霧見他一離開,立刻游向岸邊,迅速的穿戴完畢,將濕發用髮束繫住,素著一張 潔淨的玉顏,走向令她煩惱鎖眉的根源。
  「我烤了條魚,快過來吃。」他不敢正視她沐身後的曼妙身軀,低頭撥弄著火星。
  「好大的魚,你在哪捉的產很少有溪魚長得這麼肥碩,她不由得一問。
  冷玉邪冷嗤了聲。「就是剛才那條可惡的大魚,自愧有錯,跳上來受死。」阻人情 事,活該被火烤撕吞。
  他在生火時,愈想愈不甘心,他發誓那條魚是故意來搞破壞的,所以一火大就回到 它剛才出沒的溪畔。
  內力一往水裡發,一群魚兒蹦蹦的跳出水面,他一個凌波輕躍再回身,那條作惡的 大魚就落入他手中,任由人宰割,看它下輩子敢不敢再壞人姻緣。
  「少鬼扯了,我要吃魚腹近尾那一部分。」可憐的魚。龍霧心裡同情它,手中卻接 過他刀切下來的魚身。
  冷玉邪洩憤一般的啃咬魚頭。「如果不是這條該殺的臭魚,我們早就互訴情衷了。」 死魚、爛魚,非啃得你稀巴爛。他暗罵道。
  「錯!它是提醒我們別鑄下大錯,你在恩將仇報。」她也是忘恩之人,一截魚身去 了大半。
  「恩將仇報?!」他氣憤的將魚骨頭扔在地下,用腳重踩。「這叫死有餘辜。」
  看他孩子氣的舉動,龍霧不由蕪爾。
  「哇——好美,你再笑一次。」她的淺笑讓他為之癡醉。「霧兒,你的笑容好美好 美。」
  她下意識摸摸自個的臉,收斂微揚的神采。「是嗎?我倒不覺得。」她從不覺笑容 有何美麗,還不是同一張臉。
  「你的笑容使冬天的雪花為之溶化,美得教牡丹都含羞不敢盛開,我的霧兒。」冷 玉邪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
  心在顫抖,眼神不敢凝視著他,龍霧將焦距投射在火上。「我不是你的霧兒,我只 屬於找自己。」
  「你是我的霧兒,也只能是我的霧兒。」一個傾身,他吻住了她那片柔軟。
  她沒有抗拒,順從的任由他擺弄。許久之後,兩人才從熱吻中抽身,起伏不定的胸 口是激情後的喘氣聲。
  「你是喜歡我的,為什麼要折磨自己,不肯接受我的感情?」冷玉邪從她的吻中得 知她的心意。
  「這個問題很深奧,我必須好好的靜下心思考。」答案其實早在她心中浮沉,只是 龍霧故意推托不回答。
  「需要思考多久?」他沒什麼耐心,而且也不相信她會靜下心來思考兩人的關係。
  「天明時分吧!」她回答道。夜夜有天明,日日有白晝,明天過後又是一個明天, 永不休止。
  他誤以為是一個晚上,滿意的點點頭。
  龍霧不經意的眼神落在正在草地上打盹的駿馬,一個報復的壞念頭浮上腦門。
  冷玉邪見她眼睫低垂,不疑有他的繼續撥動火屑,當她突然有些顛簸的站起身,隨 即伸手扶住她的臂膀。
  才剛碰到佳人的衣袖時,立刻驚覺不對勁想退後,可是來不及徹身就被定住,一個 人直挺挺材在火堆邊。
  「聽過現世報嗎?這句話是教人不要心存歹念。」哈!痛快,自己終於整到他了。 她暗自樂著。
  「霧兒,快替我解穴。」大意,太大意,他居然中了她的美人計。
  龍霧手環著胸打量著。「嗯!該從哪裡下手好呢?你想要乾脆的一刀解決,還是慢 慢的等死,我非常大方的隨你選擇。」
  「不要玩了,霧兒,這樣不好看。」冷玉邪試著要衝破穴道,急得汗流浹背。
  她右手打了個響哨。「啊——謝謝你的提醒,我都忘了幫你美化一下尊容。」彎下 身,拾起一根冷掉的木炭。
  「不要再胡鬧了,霧兒。」他兩隻眼睛驚恐的看著愈來愈靠近的木炭屑。「你…… 你是耍著我玩,不會是……當真——」
  真字未說完,龍霧不客氣的在他臉上作畫。
  「哼!你就靠這張臉拐騙純潔少女心,現在本姑娘替天行道毀了它,教訓教訓你狂 妄的下流本性,從此乖乖的閉門修身養性。」
  冷玉邪苦著一張黑炭臉,非常無助的說:「多謝女俠的教訓,可以為無恥小人的在 下我解穴了吧!」等解了穴,他非吻她個天昏地暗,懲罰她的壞心腸,他暗忖著。
  「知不知道你黑得很帥,就是這一身衣服不搭軋,本姑娘非常有良心的幫你做做 『造型』。」
  造型是什麼他不懂,但有一點他深知——她玩上癮了。
  「霧兒,我知道錯了,你就放我一馬吧!」此刻的冷玉邪一點尊嚴也沒有的哀求她。
  「唉!我這個人原則上沒什麼缺點,除了心肝黑了一點,少了些慈悲心之外,大致 上稱得是完美的人。」
  「霧……霧兒……你在幹什麼?不要……不要脫呀!會有人……看……」眼見自己 衣服一件件的消失,他的眉頭皺得可寫一個慘字。
  「這麼好的衣料穿在你身上,嫌浪費了點,我是人溺己溺型,一定會好好的安排它 的出路。」龍霧心想,自己真是……善良。
  冷玉邪無奈的翻轉眼珠子。「好啦!你『仇』也報了,可以饒了小生這一次吧!」
  「什麼饒不饒?聽起來好像我很小心眼,看來你需要反省一下。」她一面走向馬的 身邊。
  「你不會想做我現在腦子裡正在轉的事吧!」他黑眸一瞇,瞬間發寒。「哦——你 要是敢這麼做,我會揍得你下不了床。」
  「我等著你來報仇。」龍霧一躍,上了馬身夾緊馬腹。「兩個時辰後再見,希望蚊 子妹妹會感謝你的犧牲。」
  「你不可以把我放在這裡。回來,快回來,霧兒,你給我回來。」他朝遠去的背影 大吼。
  在冷玉邪努力的衝穴下,終於在一個時辰後解開穴道,可是他卻依然留在原地不敢 動。因為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褻褲,只好等天黑之後再施以輕功,趁黑摸回在內。
  夕陽余暈下映著一道頎長的影子,在落日下顯得十分高大,在馬上的人兒正快意逍 遙的輕哼小曲,臉上得意之色連霞光都減色三分。
  暢快將手中馬繩交給小廝,帥氣的撩撩耳後的長髮,意滿志得的走回房裡,準備做 一番梳洗好用膳。
  「幸福嗎?美滿嗎?你嘴角揚起的是……笑意嗎?」一陣椰輸的取笑聲從房內三道 人影之中傳出。
  定眼一瞧,原來是三個……不,是兩個無恥之徒外加一位無辜的天他美女,來此挖 「糞」。
  「今兒個天氣不錯,來奉茶呀!」龍霧反諷道。真不知羞恥,居然已經自個泡起茶, 連點心糕餅之類都自備。
  「放心,龍大總管,我們不會客氣的。」向景天溫柔的剝一塊小餅,餵他親愛的小 妻子。
  「是喲!我還真怕你們客氣呢!」她掃掉茶几上的瓜子殼,把空盤子擱成一疊。 「儘管糟蹋我小小的蝸居吧!」太不像話了,主子不在家,他們全掀了天。
  「別這麼說嘛!我們純粹是站在朋友立場,付出一點牛毛般的關心。」他是關心荷 包瘦了。
  「快點將實況立即轉播,我們已經泡了第三盞茶。」龍霧喝得都有些脹氣。
  受不了,這些痞子頭。「天線故障,暫時收不到訊號。」龍霧拉開扉風,直接在屏 風後頭換衣服。
  原本以為此舉會趕跑已成親的夫妻,誰知他們臉皮已被磨得有一定的厚度,居然視 若無睹的泡著茶,還不忘問她要不要來一杯,真是被他們打敗了。
  龍霧換了一身清淨的水藍色衣服,清爽的走出屏風。「你們還沒走呀!小心坐久了 會長瘡。」
  「這茶不錯,很甘醇。」即使已冷,人口都還帶著澀味,向景天還是一臉陶醉樣。
  「霧!什麼是天線?是不是你們那個時代的用語?」冷琉璃好奇的問著,她對「那 個」時代十分著迷。
  「天線就是天的線,你問這麼多也沒用。」龍雲插嘴道。解釋太多她也不懂,何必 浪費口水。
  「雲,你不要見我娘子單純可欺,就隨便編個荒唐的理由來唬她。」至少也要把他 放在眼裡嘛!
  「好呀!有本事你解釋給琉璃妹妹聽,我洗好耳朵恭聽。」敢拆她台,看他怎麼死。
  啊?!真陰險的小女子。「天線嘛!就是天線啦!對不對,霧月向景天哪知道什麼 叫天線,他又不是未來人。
  「哦——終於注意到本人的存在。」怎麼不繼續再互相砍殺,等到一息尚存時,她 就可以補一腳練身體。龍霧暗忖著。
  龍雲打斷他們無謂的對話。「天線一事不重要,咱們的賭注才是第一要件。」賭注 也不重要,好玩才是正事。她在心裡補上這句。
  她不提龍霧還當真忘了自己被算計一事,這仇可不能不報,雲這個叛徒兼小人。
  「我說雲呀!你好像不太滿意我這個人。沒關係,你說出來,我盡量改進。」龍霧 的語氣淡得如天上浮雲。
  「怎麼會呢!你是我們的楷模、我們黑暗中的燈塔,沒有英明睿智的你,我們只是 秋草旁的小螢火蟲。」
  龍雲虛偽的說著令人反胃的奉承話,謹慎的移動裙下的腳步,盡量拉開戰區範圍, 以免被冷箭射到。
  她怎麼這麼不小心,光顧著要瞧熱鬧,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罪行」,霧她一定氣炸 了。
  「雲,你會不會覺得背脊有些涼,晚上睡覺一定要記住蓋被,現在蛇鼠蟲蟻可狂撅 了。」龍霧知道她最怕爬蟲、鼠類。
  龍雲血色一下刷白。「嘿!霧,那件事是意外,我突然手指抽搐亂點,絕不是我的 本意,你要明察呀!」
  「我當然不會怪罪於你,你是我的好姊妹,怎會做出泥滅人性、出賣同門、設計好 友這等無恥下流的髒事呢!我能瞭解。」
  「是呀是呀!我是善良百姓。」龍雲慚愧的不敢見人,被罵得拘血淋頭,還得笑笑 說淋得妙。
  向景天都快聽不下去,憋笑憋得臉都漲紅了,可他沒勇氣笑出來,怕美麗的小妻子 當場成了寡婦。
  「呃……有擾一下,玉邪呢?他應該粘……咳……是跟隨你左右。」沒瞧見粘人精, 他才納悶。
  「喔——他呀!」龍霧故作神秘的拿起桂花糕,撕下一小片放在舌面上嘗味兒。
  「他怎麼了?」三個人興奮的趴在桌面上問。
  她優雅的摸摸耳飾,「應該在路上散步吧!」
  「散步——」一陣愕然。
  「他不是和你一起去溜馬了?」龍雲記得最後一景是如此,莫非劇情有變?
  「你也知道馬兒很辛苦,一次負載兩人是太委屈了點,所以二少爺體貼愛馬,自願 減輕負擔,下馬練腳力。」
  「無呀!你放他鴿子?!」向景天終於無法抑制,開口放聲大笑。
  「他有養鴿子嗎?」龍雲一副迷茫不解的模樣,裝作聽不懂他的含意。
  「霧,真有你的。」夠悍。他在心裡暗自讚許。
  冷琉璃有些不忍的問:「二哥要怎麼回來,走路嗎?」聽說路程滿遠的。
  龍霧用糕餅掩飾唇角得意。「如果他有衣服穿的話,應該走得回來。」「阿——」
  這下子,三張嘴巴大得可以塞兩粒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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