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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百來坪的辦公大樓區分三個私人區域,分別隸屬於左天虹、白丹寧以及江妮兒。
  每位各自擁有兩位私人秘書及助理,除了左天虹多了一位助理律師藍儂外,行政人 員連同接線生在內的員工十數名,清一色是女性。
  並非刻意如此安排,實屬巧合。
  大概剛出道時沒啥名氣,或是征才廣告出了紕漏。
  好像前來應徵的員工都是女人居多,經過篩選後,團下的還是女人。
  直到左氏律師事務所在司法界闖出名聲,慕名而來各大法律系的學生如浪潮般湧來, 以期在司法傳奇左天虹身側習得一。二,好提升自身的成就。
  不過由於這些畢業生眼界過高,不夠虛心,自以為高人一等,對先進職員不尊重, 歧視學歷不高的行政人員和小妹。
  在經過一段試驗期,三位當家律師一致決定不再招募新血輸,寧可少接委任工作, 少賺點黑心錢,也不願自找麻煩,讓員工去受那些「孔雀」的白眼。
  習慣了純女性的氣息,這群女兒國的怪胎從此拒絕男性職員的進駐,除了郵差和送 包裹的小弟,只有男性委託人可以在此進出。
  至於可憐的藍儂曾是觀護所的常客,因為在左天虹的護航下順利考上T大法律系, 為了報答某人的栽培之恩,只好被迫捨身為人,從此成了左天虹專屬奴工,任勞任怨、 鞠躬盡瘁、至死方休。
  「嗨!好久不見,各位可好?我帶名產回來探望勞苦功高的偉大女性們。」左天虹 揚聲打招呼。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沒人回應她的招呼,大家依舊埋首在工作中,當她是隱形人般 漠視。
  不負責的老闆休想有合作的員工,這就是物以類聚的結果。
  看著這一幕,有人失笑地說道:「她們的確很偉大,連老闆的帳都不買。」
  放眼望去儘是女性的天下,駱雨霽手搭在左天虹的肩上,才剛為一屋子奇景暗歎, 瞬間自己已成為「觀賞品」,引來全體驚愕的目光。
  她們的視線全落在左天虹肩上那隻大掌,不太願意相信情感零缺口的老闆失去城堡, 成為囚愛的女人。
  不過——
  她們的注意力只維持三十秒,表示某人已有陣亡之虞,復而低下頭繼續手邊忙不完 的工作,直怨人工不均。
  「唷!我當是野貓闖進來搗亂呢,原來是等著報『失蹤人口』的左大律師呀!」
  江妮兒口氣酸味十足,嘴巴說著話,一雙不安定的眼眸卻定在她身邊的「野男人」。
  「卑鄙(Baby)妮,你還沒壯烈犧牲呀!我以為得回來為你送終呢!」耳朵真尖。
  進門不到三分鐘,她不過開口說了幾句話,怎麼這卑鄙妮精得像頭上裝雷達,趕在 前頭揶榆她,簡直是巫女來投胎。
  「喔!年終獎金呀!雖然距離年底還有一段時間,我不介意先存起來生利息。」死 女人,咒我。
  左天虹看看天花板。「奇怪,天都還沒黑,怎麼有人大白天作夢,要不要去掛個號, 看看心理醫生?」
  年終獎金?她還真敢提,一年當中有三個月不知行蹤,名義上是放「年假」,但實 際上是窩在家裡睡懶覺,努力培養腰腹間的油水。
  做人做到如此不思上進,為何仍有應接不暇的顧客上門呢?真是要氣煞一干同行。
  「那樣心理醫生會削爆,因為一屋子女人都需要掛號。」江妮兒指指一臉企盼的眾 女將們。
  左天虹呻吟地拍拍額頭。「她們,休想,給我工作。」一年兩次「年終」獎金?她 家可不是專印鈔票。
  「丹寧和藍儂呢?」
  「你還好意思問,不就為藍天幫那件案子忙得焦頭爛額,所有人都在笑我們白費 心。」
  「是嗎?怎麼我看你信心十足,一副要人把碎了的眼鏡丟下肚?」化腐朽為神奇, 解不可能之習題。
  江妮兒故作訕笑的說道:「明明裝得很白癡,為何你看得出來呢?」
  這時猛喊熱的藍儂及一直用資料袋扇風的白丹寧,不約而同地回到公司,當她們發 現眼前有「外星人」人侵,第一表情是困惑。
  然後一臉怪異地看向春風得意的左天虹,不解她因何故帶了一位「異類」回來。
  「老闆,你思春了吧!」藍儂口沒遮攔的大聲嚷嚷。
  白丹寧則是投以冷酷一瞥。「我看是姦夫。」現在才回來,有罪。
  「閉上你們的狗嘴,這是駱雨霽。」接著她用不屑的語氣介紹。「白丹寧、江妮兒, 三流律師,藍儂,沒品的助理律師。」
  「你們好。」駱雨霽回以禮貌性的問候。
  誰知三名女人不甩他,一致炮轟怠職的老闆大人。
  「你死到哪裡去?地獄無門你都敢闖,想害人也不用如此極端。」
  「我媽快不認識自個女兒,只差沒問——你是誰?
  你居然敢背著我們去玩男人。」
  「做人要厚道,地球不是為了你一個人轉,請考慮一下我們也是人,需要休息。」
  好悅耳動人的轟炸聲,真懷念這樣的辦公室樂曲,現實的人生教人感動,左天虹真 是愛死了她的職業,終於重返污濁的人間。
  「我可以問一下嗎?到底誰才是老闆?」駱雨霽附在她耳邊問道。
  她故意裝可憐的回道:「你不曉得現在的員工有多惡劣,氣焰高得吃定老闆。」
  「佩服,睜眼說瞎話。」白丹寧冷笑一諷。「先生,給你良心的建議,遠離瘋子。」
  駱雨霽眉微斂。「我愛她,而且她比各位正常。」
  「嘖!中毒太深,老闆你是餵他吃什麼藥,怎麼眼瞎心也盲?」江妮兒兇惡毒的眼 一橫。
  不待左天虹開口,藍儂主動代她發言。「當然是愛情藥,你沒瞧她吃得滿嘴賊。」
  說實在話,駱雨霽從沒見過這等陣容,一群娘子軍在比舌鋒之凌厲,個個都非等閒 之輩,果然是律師中精英,不容忽視。
  一群女人以她們與眾不同的寒暄法鬥了片刻,才將話題轉到男主角身上,興味十足 的評頭論足打分數。
  「四肢健全,頭好壯壯,體形碩長,目光似鷹,我給八十五分。」江妮兒歸納出心 得。
  「體格健碩,臀部尖翹,雙臂肌肉憤張。唉!老闆,你會體力透支,我給九十分。」 藍儂心術不正的說道。
  白丹寧很簡單地說道:「一百分,勇氣獎。」
  大家一聽,立刻明瞭她的意思,很不客氣地才笑出聲,紛紛為他加分,得分率三百。
  「你們不要得意太早,小心樂極生悲,老天可是睜大眼睛看你們的劣行。」三個冷 血的女人。
  「不可能。」三人異口同聲。
  左天虹笑得很邪氣。「請看看我,最好的例子不就在你們眼前。」
  這……三人心發毛,眼底閃過複雜的電光。
  不會吧!她們的壞事做得還不夠多,若要論報應也應該是別人先,怎麼可能先降臨 在她們身上呢?
  至少是左家那幾個禍害罪最深,下地獄當排第一號。
  「駱先生,你在哪高就?」
  「要不要喝茶呀?本季的冠軍茶哦!」
  「抓龍嗎?我的功夫比按摩院師父純熟。」
  左天虹看不過她們的餡媚嘴臉,解救被三名變態女圍攻的駱雨霽。「幹什麼?」
  三人只是微微掀掀眼皮斜睨她一眼。
  「滾開,女人。我們在拯救他於水深火熱之地,用他除魔驅邪。」
  「請問誰是魔、誰是邪?」左天虹笑得有些奸惡。
  「當然是……」突然白丹寧撞了藍儂一下。「呃!
  我們的意思是祝兩位永浴愛河,白頭偕老啦!」
  好佳在,差點被推人火山口,幸好盟友提醒,不然可要萬劫不復了。
  「少貧嘴了。」左天虹一反笑鬧表情,一本正經地問道:「案情如何了?」
  「所有證據都不利風二少,千夫所指難逃法網。」
  白丹寧翻閱資料一說。
  「藍儂,天藍那方面查得怎樣?」
  藍儂挑高唇角。「有意思,被栽贓的成分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而且是自己人。」
  「妮妮?」她眼一瞅。
  「死者是洪立委的女兒洪欣欣,本身的私生活就不檢點,有吸毒的習慣,常在藍天 幫地盤出沒,和風二少有多次性關係。」
  洪立委的女兒?!這有點棘手。
  作風海派的洪立委黨、政關係都不錯,打算競選下一任市長,很多親信都在公家機 關任職,和刑大那些高級警官都有交情。
  上面的壓力、民意的制裁,眾人的眼中只有洪欣欣年輕貌美卻被姦殺的殘忍形象, 要扭轉人們潛意識的印象只有靠媒體幫忙。
  「藍儂,跑一趟報社,要天綠寫幾篇『黑道兄弟的不歸路』,以小說方式書寫,盡 量要以悲調英雄來形容咱們的案主。」
  「又要利用你妹妹,真是可鄙。」有人打先鋒,肩上負擔可輕多了。藍儂可不拒絕 某人的被犧牲。
  「囉唆。」左天虹將視線投向白丹寧。「去向檢查官要一份驗屍報告,順便先打個 招呼,知會他們這個案子左氏接了。」
  「是,反正法院是我們第二個家,偶爾要他們回饋一下家庭成員並不為過。」
  左天虹淡淡一笑,贊同的點頭。「妮妮,繼續過濾洪欣欣的交友背景,生前曾與什 麼人來往,務必要找出盲點。」
  「沒問題。」只要不讓她去太平問認屍。「那你呢?
  數豆子?」
  「我?」她戴上隨身攜帶的銀邊眼鏡,一下子看起來成熟老練。「我是負責這件案 子的律師,當然要去現場勘查。」
          ☆           ☆          ☆
  愈接近開庭日子,大家的神經都變得很緊張,相對地左天虹因全心投人案子而冷落 了駱雨霽。
  但他並不寂寞,光坐在她的辦公室一角看她忙碌的神采,心中就漲滿無限愛意,難 怪電視廣告上有這麼一則——認真的女人最美麗。
  她,不僅美麗,渾身散發迷人的魅力,面對艱難挑戰所閃動的自信,教他幾乎移不 開視線,隨著她臉上的表情喜和憂。
  律師的工作不如他所想像中簡單,一動起來就沒日沒夜,二十四小時都不夠用,連 睡眠時間都被剝奪,看在他眼底十分心疼。
  「她們的工作向來是『目中無人』,你要後侮還來得及,律師絕做不來賢妻良母。」
  藍儂並非有意要挑撥離間,而是要做「善事」,不忍一位有為青年的將來葬送在女 魔頭腹中,總要有人給予一些警告。
  「你們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落井下石也要有個限度。
  「我是在救你耶!怕你愛錯了人。」她不滿地嘟著嘴抗議。
  「謝謝你的好意,我相當確定自己的心意,愛是沒有附加條件,我就愛原來的她。」 愛到無法自拔。
  她佩服地噓了一口氣。「你沒救了。」
  「等你真正愛上一個人時,就會瞭解我此刻的心境。」駱雨霽的嘴角因左天虹的笑 而揚起。
  「謝了!」她一副怕怕的模樣。「不過,老闆克服了恐婚症嗎?」
  「恐婚症?!」他一臉不解,然後恍然大悟。「難怪她一直拒絕我的求婚。」
  藍儂臉上寫著——我就知道。
  「藍儂,我的咖啡呢?」
  「藍儂,我的濃茶沒了。」
  「藍儂,端盤點心過來。」
  一聲聲的催促惹惱了藍儂,她口氣非常臭的大吼。
  「你們是懶鬼投胎呀!我是助理律師不是泡茶小妹,小心我下毒毒死你們這三條 豬。」
  話還沒說完,她又聽到三部合音的催魂曲,頭痛地撫撫額,將打了一半的資料往桌 面一角掃去.她很苦命地當菲傭。
  「你自理吧!我要去『打雜』了。」
  駱雨霽瞧整個事務所的人都在工作,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遂主動提議要幫忙,好減 輕左天虹的負擔,「你要幫忙?」藍儂愣了一下,隨即……「好好好,沒問題……」
  有人要替工,她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有意見呢?
  她二話不說的把工作全推給他,專心做她的清閒小妹。
  「藍儂,你死了嗎?」
  「藍儂,腳痛了嗎?」
  「藍儂,你到外太空倒咖啡呀廣催命符再起,這次她以輕鬆愉快的語氣回答。
  「來了,各位。」
          ☆           ☆          ☆
  最後開庭日。
  在經過數次的司法審判後,今日終於到了關鍵性的一天。
  媒體不斷以連載方式描寫黑道不為外人知的黑幕,將藍天幫塑造成一個正義的幫派, 而曾遭人唾棄的兇手反成悲劇下的英雄,令人頻頻拭淚。
  江湖路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大部分民眾傾向兇手一方,認為這是一樁冤獄, 一再向上面當政者請命,給予他一條生路。
  而這也是左天虹策略的成功。
  以民意壓抑民意,讓急於置兇手於死地的洪立委無法公開尋求支持,也讓隱身於幕 後的那只黑手少了造謠的機會。
  民意聲浪壓過法律,正是有漏洞可鑽的時刻。
  「請辯方律師開始進行辯護。」
  法院外一片晴空,法院內氣壓低迷,法警—一搜查過旁觀者才准允放行,畢竟今日 情形不同於往昔。
  旁聽席上坐滿了人,左側清一色是穿黑西裝戴墨鏡的「兄弟」兵團,右側一律是穿 灰西裝戴近視眼鏡的法律系學生。
  一方是來做現場教學,另一方面則比較像來劫法場,正義與邪惡的對峙,理智與暴 力的抗衡,使得走道上的記者不斷接快門,期盼挖到一則有價值的新聞。
  「依照法醫檢驗報告,被害人體內採集到的精液有冷凍過跡象,除非我的當事人是 急凍人,否則絕無凍精再射精的可能。」左天虹陳述著手中的資料。
  對方律師沒有眉心微皺,只用詢問眼神看向檢查官,意思是問,她哪來的精液報告 書?
  檢查官無奈地回看他,我不清楚。
  「我的當事人和死者本就有過性關係,若是有心人意圖要設計他,拾起他用過的保 險套加以冷凍並非不可能,所以不排除有外人涉案。
  「還有依死者僵硬程度來推算死亡時間,這前後一、兩個小時有所謂的時間差,請 問檢查官,你能確定正確的死亡時間嗎?」
  檢查官頓了一下。「不能。」倒霉,每次都碰上這個一到法院就沒人情可言的冷血 學妹。
  沒錯,檢查官正是高左天虹兩屆的學長,書記官是她同窗好友,法官大人則是她的 老師,而法警之一竟是她高中聯會的學弟,這簡直是……一家親嘛!
  駱雨霽站在法院內側最不顯眼的角落,他很清楚地看見檢查官額上的汗滴,以及對 方律師有口難言的窘況,不斷用手帕掩飾被逼到無力反擊的窘色。
  他為她出色的表現浮上驕色,深深覺得此刻的她最美麗。
  「根據瞭解,死者的私生活糜爛,並有一名女性伴侶,也就是說她是雙性戀者。」
  現場頓時一片交談聲,閃光燈直眨,記者手中的筆努力揮動,先進一點的媒體以手 提電腦傳訊,達到快速不失真。
  女兒醜事被揭露,洪立委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可是卻不敢動左天虹一絲一發, 因為左氏一門在北部幾乎個個都是傳奇。
  左自雲是腦科權威,在國際間享有盛名,妻子楊飄若不僅是婦界領袖,還是知名作 家,三個女兒在其行業更是校使者,惟一的男丁雖在走秀,但卻是一名神乎其技的外科 醫生。
  這樣的陣容他得罪不起,只好暗自飲恨。
  「在案發現場曾有人目擊一名行蹤詭異的女子,在附近徘徊,神色緊張似在躲避什 麼,我方懷疑此女可能知道死者遭何人姦殺,亦即是死者的女性伴侶……」
  熱絡的討論聲此起彼落,左天虹將氣氛炒到最高潮,輿論的力量再次壓倒法令,檢 查官和法官冷汗直流,用著「怨恨」眼光瞪著他們最寵愛的學生、學妹。
  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他們氣結呀!
  「根據報告上指出,我的當事人體內酒精已超過人體負荷,已無傷人能力,怎麼可 能去姦殺一位行動能力正常的少女,事後還能清醒地將死者棄屍於荒野中?
  這太不合常理。
  「再則就算一名正常男子,也無法在半個小時內來往兇案現場和棄屍地點,在死者 居所等著被捕……」
  犀利的言詞凌厲得教人支撐不住,左天虹隨後遞上幾份文件,以茲證明其清白,再 再改寫法官手中那份加料的供詞。
  「所以我堅持我的當事人無罪,請警務人員速查明真相,還我當事人一個清白。」
  在一番熱切的討論後,法官甚至退庭了一下,猶豫著要不要讓犯人保釋候傳。
  在天人交戰後,他再度坐上法官席,決定順應民意,讓他的得意門生再創「傳奇」。
  當法官宣佈答案後,現場響起一片歡呼聲,記者群圍著又添勝績的左天虹,發話聲 又雜又亂,她快被煩死了。
  駱雨霽見狀,以高大的身軀穿過人潮,雙手大張地護著地,鎂光燈再次將兩人相擁 身影攝人,準備登在各大晚報中。
  藍天幫眾兄弟欣喜地和風二少抱在一起,而他尚未回過神,不太能相信已脫離牢獄 生捱,呆滯地接受幫中兄弟熱烈的恭賀詞。
  「左律師,非常感謝。」石虎眼底泛著薄光,石刻的臉出現人性的一面。
  「用不著感謝,請將支票上的數字填對,後面的0不能少,我認錢不認人。」惡人! 大男人哭成那樣。
  石虎突然身一矮,豪氣十足的說道:「藍天幫欠左律師一個人情,若有需要請吩 咐。」
  「什麼要求都可以?」她的眼波在鏡片後顯得邪惡。
  「是」左天虹帶著濃濃笑意說道:「希望風老大對我家老二『溫柔』點,雖然她的 脾氣很沖,請看在我的面子,不要太粗魯。」
  「你怎麼知道……」左警官在幫中「作客」,她會知道他十分詫異。
  兩人的長相雖一致,但個性實在差太多,一個是不溫不火,一個是想拆了藍天幫。
  「不說破較有趣。」她開始同情風似默「嘎?!」
          ☆           ☆          ☆
  「怎麼,還沒睡夠呀?」女人貪睡成這樣,可見這個案子確實辛苦。
  結束藍天幫的案子,在媒體的烘抬下,「傳奇」在台灣又掀起一陣旋風,上門委託 的案主多如過江之鯽,擾得一幹員工叫苦連天,紛紛遞上假條。
  在全體員工集體缺席的情況下,身為老闆的她只好提早來個年度旅遊,地點是消費 額最高的歐洲。
  歐洲耶!她們還真敢敲。
  幸好有羊就有毛,肥羊身上刮下的油水只取出數滴,就夠她們笑得眉都開了,直呼 老闆萬歲。
  「虹兒,你到底睡夠了沒?」駱雨霽的手伸進她的性感內衣,在柔軟的山峰揉搓。
  左天虹翻了個身,被子拉上蓋住頭。
  好吧!就來使陰的。「虹兒,你要不要嫁給我?不說話我當你默許哦!」
  「嗯!」她睡得正香濃,隨口一應。
  沒想到這麼好拐。「早上我接到一通自稱是你父親的電話,我們相談甚歡。」
  噢!電話,相談甚歡,父……父親?!
  她的睡蟲被「父親」給嚇走了,翻開被子坐了起來,眼球帶著血紅素,一副失算的 困臉。
  「你……你沒亂說話吧?」希望為時不晚。
  「我哪敢亂說話,『只』是據實以報,令尊真的很……風趣」一接起電話就被劈哩 啪啦地問了一大堆,還說報上的男人是不是他,他聽得很含糊,客氣地問對方是誰,因 為敢這樣沒大沒小的大呼小叫,一定不是外人。
  對方頓了一下,大概十秒鐘,就開始報上自己的身份,一再投訴女兒的不孝,問他 要不要他的不孝女。
  他沒有錯過這難得的機會,二話不說地叫岳父大人,逗得「岳父大人」在電話中笑 得樂不可支,像個老頑童似的追問他們上到幾壘。
  天呀!這「岳父大人」還真時髦。
  為了早點娶得美嬌娘,他沒有隱瞞地—一道之。
  誰知「岳父大人」更誇張,要他直接拖虹兒上禮堂,聘金全免,禮餅和酒席由女方 包辦,附送嫁妝五千萬、洋樓一幢、跑車兩輛。
  這份急切惹得他發噱,彷彿炙手可熱的大律師是又醜又胖的滯銷貨,忙得要脫手才 成。
  「唉!我會被你害死。」她的不婚宣言。
  左天虹可以想像父親樂成什麼模樣,一定大張旗鼓向親朋好友宣佈此喜訊,並在萬 叔叔面前炫耀他有一個孝順的女兒。
  她看向駱雨霽,忍不住仰天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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