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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白茉莉,你怎麼可以和白向倫訂婚?你們是兄妹亂倫。"
   星期假日,基金會有一半的人手不放假,依然固守崗位,為受虐婦女服務。
   白茉莉本來輪休準備去拍婚紗照,結果一位她輔導的少女在基金會史著要割腕自殺, 束手無策的徐幔幔只好去接她過來協調。
   沒想到事情才一擺平,少女在監護人的陪同下回家,她百般躲避的楊心語突然從牆 角冒出,盛氣凌人的指著她鼻頭破口大罵。
   "你誤會了,我和向倫沒有血緣關係,我們是繼兄妹。"亂倫?好嚴重的指控。
   "沒有血緣關係又如何,在法律上你們就是兄妹,是鐵一般的事實。"太過份了,連 她的男人都敢搶。
   "根據民法修正案條文第九百八十三條,直系血親及直系姻親結婚之限制,因收養 而成立之直系親屬間,在收責關係終止時得以結婚,所以我們的婚姻並未違法。"
   什麼直系血親、什麼直系姻親,楊心語聽得迷迷糊糊,唯有最後一句聽得一清二楚。
   "說來說去,你就是想嫁白向倫為妻。"
   無辜的白茉莉囁嚅的說道:"又不足我要嫁他,是他非要娶我。"
   她說的時候,眼神不住地往外飄,生怕被白向倫聽到又要生氣,罵她是沒心肝的女 人,吃干抹淨竟然不負責任地想"拋棄"他。
   她對那一夜醉酒的事件毫無印象,始終有個疑問在,他們真的做了嗎?她一點感覺 都沒有。
   聽說做那事會很痛,可是她像唾了個飽覺一樣,神清氣爽地起床,沒有半點不舒服, 連宿醉的頭疼都沒犯。"
   "你在講瘋話呀?你不嫁他敢娶嗎?你存心說來羞辱我是不是?"楊心話心有不甘。 要娶不會來娶她,她是百分之百情願。
   "我不是那個意思,有話慢慢說,千萬別生氣。"白茉莉好心地倒了杯茶給她解渴。
   楊心語喝了口茶繼續開罵。
   "我對你不好嗎?每回買了巧克力、小點心,我總不忘送你一份,可你是怎麼回報 我的?一聲不響地和我心儀的人訂婚。"
   "是,是我不對,巧克力很好吃,西華的點心烘烤得很爽口,謝謝你。"她輕聲細語 的說道。
   "不客氣,我也覺得西華的點心……咦!不對,我是在罵你忘恩負義。"她幹麼順著 話題走。
   白茉莉姿態端得很低。"對不起,我是壞女人。"
   "知道自己壞還敢撇累我的偶像,你有沒有反省?"
   "有,我天天都在反省。"
   其實在基金會工作的每一個人都有顆善良的心,楊心 ;語本性不壞,就是有一 點花癡個性。
   她非常瘋狂的崇拜法律系畢業,任職於公家機槽,職位有個"官"的男人,像法官和 檢察官之類,更是她盲目尊崇的對象。
   最重要的一點,她喜歡搜集俊男。
   "既然你有反省,幹麼還戴顆鑽戒在指上招搖,你是故意讓我難堪呀!"
   "揚小姐,你別激動,生氣皮膚細胞會擴張,灰塵容易滲進表皮造成乾燥,然後皮 膚會粗糙不堪。"白茉莉乘機轉移話題。
   "是嗎?"信以為真的楊心語摸摸臉。"你是用什麼產品保養皮膚的,看起來水水嫩 嫩,比我還年輕。"
   人比人氣死人,相差四歲,怎麼她看起來就是比人家老…是成熟才是。
   "沒有秘訣啦!你要多洗臉,把臉徹底洗乾淨後再抹上乳液,輕拍按摩就成。"白茉 莉成功的轉移她的注意力。
   "真的?我前些日子在專櫃買了一套保養品快五萬耶!擦了幾次還是這樣沒改進。"
   剛放下電話,徐幔幔的眼珠子都凸了,看不懂她們在上演哪一齣戲。
   前一刻那場戲像孔雀東南飛,惡婆婆一臉凶狠指責楚楚可憐的小媳婦,一棒要來打 散鴛鴦,害她趕緊撥電話找人來千里救娘子。
   誰知雷聲大,雨點小,樓梯響得吵死人,始終不見人下樓。
   這廂倒像是到了美容院,互相討論誰的睫毛長,該用幾號眼影,真是……氣死太監。
   "聽說敷胎盤素面膜可以使皮膚光滑柔嫩,你們試過沒?"徐幔幔假笑的插上一段。
   "胎盤素?"
   兩人看了她一眼,楊心語有些心動地想試一試,白茉莉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我記得兩位在為一個十分體面的男人爭吵,你們達成和解了?"她隨口扇扇小火, 免得男主角飛車趕來看到一片昇平世界,怪她這個路人甲謊報"命案"現場,判她個饒舌 罪。
   "對喔!我都忘了數落人,該死的白茉莉,你誤導善男信女,其心可誅。"
   白茉莉無力地斜瞟煽風點火的徐幔幔。"唉!我罪大惡極,人神共憤。"
   好不容易才讓她扯開話題,偏來鐵扇公主的芭蕉葉,大手一揚,死灰復燃,頃刻燒 毀綠色草原。
   "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歡他?"楊心語瞪著眼質問。
   "呃?知道。"
   "那你該怎麼做應該不用我來教吧?"她的眼中閃著幸福光彩。
   白茉莉困惑地掀掀睫毛,"我不懂。"
   "你不懂?"楊心語驟然地尖叫。"你是笨蛋呀?凡事都得給你一本書去照本宜科。"
   "我愚昧,真的聽不懂你的意思,我比較笨,你說清楚點。"她不是故做姿態。
   "哼!看你是虛心求教的份上,我就點明了指示你,退掉婚事。"這是第一步。
   "然後呢?"
   "然後把他讓給我。"
   "再來呢?"
   "你是豬呀?再來便是我們從此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你繼續當我心目中的好小姑。"
   白茉莉和徐幔幔好想笑,眼神暗示地直往門邊掃,提醒楊心語一件很重要的事,清 柔的甜美嗓音絕不會在一秒間粗成充滿磁性的低慍聲。
   白向倫倚著門,雙手慷懶的抱胸,陰沉的臉飄來烏雲罩頂,顯得特別灰黯。
   "原來公主和王子的故事會在民間重演。"
   "當然嘍!我是美麗的受難公主,而你是我的王……啊!你……你好,白大哥。"
   楊心語的氣焰一下子降到冰點,驚愕得舌頭差點打結,苦惱自己精心塑造的淑女形 象毀於一旦。
   "我很好,非常好。"
   "嗯!你……你幾時來的?"她惶恐的吞口唾液,白向倫笑得很冷地接住白茉莉。" 在你慫恿我的女人退婚時。"
   "呢?這個…這是誤會,我的意思是…她還年輕,不用急著嫁人,慢慢挑。"
   楊心語太過緊張,以白茉莉的外表來評斷,一時踩錯了地雷,尤其是最後一句是火 引,點燃了他的熊熊怒火。
   "你要她慢慢挑,那要且我這個未婚夫於何地?幫她找老公當大舅子嗎?"
   "你本來就是大舅子……"楊心語的聲音在他可怖的瞪視下漸弱。
   還敢頂嘴。白向倫冷冷的問:"我追過你?"
   楊心語搖搖頭,"沒有。"希望不犯法。
   "我們談過戀愛?"
   "沒……沒有。"但是期待。
   "我說過或做過令你誤會的事?"
   "這……"
   "嗯?"他重重一哼。
   她心虛地嚇了一跳。"怎麼會呢?大家都知道你是風度翩翩的謙謙君子。"
   "你要她把我讓給你?"白向倫說得冷颼颼,一聽就知道打算大開殺戒。
   "你聽錯了,我是開玩笑鬧著玩,老公怎麼可以隨便亂讓,茉莉太不知輕重了。"識 時務者為俊傑。
   愛慕歸愛慕,明哲保身。
   此刻的楊心語可不敢承認對他的妄想,面對一個來自地獄的撒旦,當人就得把骨氣 抽掉,身段才軟得下去。
   "你說我的未婚妻不知輕重?"白向倫頭一低,對上白茉莉那對心慌想逃的眼。"是 該好好教一教。"
   白茉莉驀然睜大無邪的瞳眸似在抗議,意思是————我很乖,沒惹事。
   他回以————是嗎?
   當然。她毫不遲疑地用眼睛說話。
   "你該教她些進退禮儀,要懂得敬老……尊重新進人員,至少得讓我先選男人
   楊心語把人家情人間的打情罵俏看成是他附議,立刻樂得失去危機意識,當人家未 婚夫的面評批其心愛女子的不是,還說自己是新進人員。
   不耐煩的白向倫掏掏耳朵,拉起未婚安的手直往外走,讓她去大吹大擂唱獨腳戲。
   "好古錐的女人,檢察官真是幸福呀!"跟著他一起來的王國希笑著挪揄。
   "那個幸福的古錐女就讓你如何,好成全你對我的一片赤膽忠心。"滿臉譏色的白向 倫隨口一誚。
   "好呀!我正缺一個女朋友。"他似假還真地朝追出來的楊心語眨眨眼。
   她撇撇一怔。
   "他是書記官王國希。基金會公關都楊心語。"他為兩人簡單介紹。
   "書記官?"楊心語的眼中出現彩蝶紛飛。
   王國希不解她為何進出傾慕目光。"我是王國希,有幸和小姐做個朋友嗎?"
   "你剛說缺個女朋友是吧?"
   "呃!是……是的,"他不安地望望似笑非笑的白向倫和白茉莉。
   "很好,你已經有一個女朋友了。"楊心語十分雀躍。書記官耶,一定很拉風。
   "我幾時有…"他膛大眼有些口吃。"你不會是自動跳針吧?"
   楊心語熱情地握住他的手。"初次見面,你好,男朋友。"
   "男朋友?!"天啊,我要昏了。王國希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很高興認識你,我和 檢察官還有事要先走了。"
   "不急,我可以等。"白向倫涼涼地落井下石。
   你不急我急。王國希笑容真誠的拉著白向倫。"檢察官不是要去拍婚紗照?"
   "我想……"他故作考慮相。
   王國希驚恐的佯裝鎮定。"千萬不要想,小嫂子一定等得不耐煩,女人最美的一刻 就是穿著結婚禮服。"
   "沒關係,我不介意。"溫柔的白茉莉淺淺一笑。
   "你不介意檢察官介意,他為了等你披婚紗已經等了十幾年,你忍心讓他等下去?"
   "我沒……。
   "走走走,別害我內疚,現在新人最大,為了我拖延我於不安心,咱們先去拍婚紗 照。"
   "咱們?"白向倫和白茉莉不約而同叫出口。
   王國希笑著和楊心語揮手道別,半推半拉地將一對存心找麻煩的未婚夫妻塞入車內, 遠處有兩位便衣刑警在暗中保護。
          ☆           ☆          ☆
   "嘩!現在的女人都這麼主動呀?害我這二十世紀末台北最後一位處男差點失身。"
   心驚的王國希空出一隻手拍拍胸口,另一手很盡職地控制方向盤,當起兩人的司機。
   "我看是畜男,專門讓女人失身的畜生。"白向倫可不苟同他的論調。
   "冤枉呀!白大人,我真的是觸男,只和女人做近身接觸。"他是如此的純潔,絕不 搞雙性戀。
   女人是那麼的可愛,他不去"接觸、接觸"未免太傷她們的心,這樣"熱心公益"的優 質男人世間少見,國家應該列入保護。
   而且他非常寬宏大量,允許很多女人來愛他,雨露均沾地造福孤單無伴的怨女,可 謂是用心良苦、"精"忠報國。
   曲高和寡,默默行差的他不介意有人頒發給他獎章,上面題著"為女服務,功在社 稷"。
   白向倫聽不下去,叮嚀婚妻,"老婆,這個人你不用認識,最近他得強制住院。"
   白茉莉小聲的問道:"他有病呀?"
   他莞爾一笑。
   "是呀!病得不輕,不太容易醫治,這輩子……唉!醫師都搖頭歎息。"
   "好可憐,年紀輕輕就罹患絕症。"她的眼神流露出同情。
   "喂喂喂!請尊重駕駛人的發言權,我幾時病得無藥可救?"當事人趕緊開口抗議。
   白向倫"安撫"性的拍拍他的肩膀。"原來你還不知情,難怪、難怪。"
   "請、問、白、檢、察、官、我、身、患、何、疾?"王國希一個字一個字逐字慢咬。
   "精神感官妄想症,民間說法是神經病。"
   "我咧……列人健保可長期領藥,沒有攻擊性,你大可放心。"他畏懼"惡"勢力。
   人人都有神經……病,他還算是輕微狀況。
   "你們是不是有事瞞我?"敏感的白茉莉突發奇想地問一句。
   王國希一驚踩下煞車,差點造成連環大車禍,白向倫責備地瞳他後腦,幾乎要燒透 他腦們地叫他別阻礙交通。
   "老婆,我的事你最清楚,有什麼事瞞得了你。"他親親她的發,混淆判斷力。
   "可是我總覺得很奇怪,好像被人監視著。"那種被視線盯住的感覺不好受。
   白向倫連忙道:"你大多心了,快結婚了還疑神疑鬼,"待會得吩咐便衣刑警別太明 目張膽的跟隨。
   白茉莉不解的偏著頭。"那他呢?怎麼這幾天你們好得離奇,一個形來一個影?"
   "他暗戀我。"大言不慚的白向倫臨時編出個可笑的借口。
   "咳!咳……"王國希嗆到氣地猛咳。"我……我暗戀你?"
   好可怕的謊言。
   "在我老婆面前不用偽裝,你暗戀我已久,想在我結婚前留下回憶,可惜我只愛我 老婆。"
   肉麻兮兮,檢察官太壞了。"是啦!我泡'美眉'是因為得不到最愛的障眼法,其實 我心中只有檢察官一人。"
   "嗯哼,你的話太多了。"欲蓋彌彰。白向倫瞪了他一眼。
   "你不像同性戀者。"白茉莉懷疑地掃視兩人神色,心理師執照不是拿兩隻鵝換的。
   "哈,你不知道偉大的藝術家都是同性戀嗎?像但丁、米開朗基羅、基諾李維……"
   "基諾李維是影星,而且他有女朋友。"他是八卦女徐幔幔的偶像,所以白茉莉相當 清楚。
   王國希誇張地說道:"小嫂子消息不靈通,他和我一樣是做做樣子欺騙世人的眼, 他的男朋友是火星人。"
   "笨蛋。"白向倫眸罵。
   "檢察官,你不接受我的愛無妨,幹麼放狗咬人?"他是招誰惹誰的幫人圓謊?
   "你指我是狗?"
   "嘿嘿,是你對號入座,不干我的事。"他可沒指名道姓。
   "王國希,最近缺乏運動對吧?咱們較技場見。"他冷冷地說道。
   王國希賴皮地停下車子。"檢察官,藍晨婚紗店到了。"
   "老天疼你。"
   "呵呵……"逃過一劫。
          ☆           ☆          ☆
   "你有事瞞我。"白茉莉說的是肯定句。
   琳琅滿目的各式禮服擺滿展示櫃,粉紅色清麗可人,淡綠色清新動人,紫色高貴大 方,藍色優雅、端莊,紅色熱情耀眼。
   而最震美的顏色,當然是出塵無染的白色婚紗。
   拍婚紗照本來是兩人的事,但是白茉莉希望好友也能來入人鏡,因此撥了電話。
   但是臨出們前被徐幔幔拖到基金會,她只好再低聲下氣地轉告,請她們晚幾個小時 到,因為她們都是大忙人。
   所幸好友們都能體諒,盡量緩些時間來配合,所以現在整間更衣室只有她和白向倫。
   "老婆,你該不會趁這個時機翻我以往的風流帳吧?"他故意打著迷糊戰。
   "向倫,你不要敷衍我,我看得出你有事。"她還沒那麼遲鈍。
   他冷靜的笑笑。"這件婚紗很配合你的氣質,你會是最美的新娘。"
   "向倫,正經點。"白茉莉有些生氣地撥開他撫弄她露在禮服外雪肩的手。
   "我很正經呀!正經地挑弄我老婆的慾火。"白向倫低下頭吻咬她細白的肩。
   "你收斂點!這裡不是我們家,萬一被人闖進撞見多不好意思。"哎呀!多了個印子 怎麼拍照。
   "這裡有三個更衣室,招待小姐不會讓人亂闖,我吃一口。"白向倫接著吻白菜莉的 乳溝。
   "不……不行啦!你害我不能思考了。"她呼吸急促,腦部缺氧。
   就要你不能思考。"自從陽明山那回,我忍得好辛苦,咱們再複習複習。"
   訂婚以後,他們"乾洗"了幾回,每回到了重要關頭不是有人打擾就是電話響起,害 他郁卒地洗了好些天冷水浴。
   他懷疑是有人從中教唆,聯合起來整他,讓他無法達陣。
   而最有可能的人選,絕對是壞人姻緣的紫苑。
   好在經過這幾回的"演練",他發現除了不能正面壓住她求歡外,任何姿勢的碰觸都 像正常人,完美得叫人扼腕。
   就好像放了一盤香味四溢的菜在眼前,中間隔了道透明玻璃,伸手可及卻始終碰不 到。
   "向倫。"她微喘的推開他。
   "老婆,別那麼殘忍嘛,我解解饞就好。"白向倫伸手要攬她人懷一親芳澤。
   白茉莉這回鐵了心的瞪他。"你最好解釋清楚瞞我的原因,不然婚禮無限期延後。"
   "老婆————"他討好地想親她卻落了個空。
   "請出太上皇都沒用,你欺壓我太久了。"她的意思是該回報個一、二。
   "你……"白向倫苦笑地改扯扯她的發。"也沒什麼,就上回那件少女姦殺命案出了 點小問題。"
   "多小?"
   小到我不願你擔心。"歹徒很客氣,送了些禮祝賀我新婚愉快。"
   "你被威協?"她很快的猜測到情況。
   "小事一件,我的工作不是頂有人緣,總有人看不順眼。"他早習以為常。
   白茉莉的臉蒙上一層憂色。"我不是養在溫室裡的花,我瞭解你工作上的危險性。"
   "是,我堅強的小花兒,以後我絕不瞞騙你任何事。"除非你問起,他在心裡補了句。
   "你好討厭,知會警方了嗎?"老是戲弄她。
   "嗯,他們會派人保護你。"
   咦?有語病。她立刻問:"為什麼保護我?那你呢?"
   "呃,我……當然有。"該死,忘了她是心細之人。他在心中暗罵自己。
   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白茉莉臉色十分難看。"才說不騙我,你吞個口水又誆我。"
   "茉莉花兒……"
   "別叫我,你讓我很難過,我不要跟你說話。"她賭氣地轉過身。
   '好好好,我馬上拜託警方調兩個警察來保護我的安全。"他不妥協都不成。
   白向倫剛拿起手機要撥市警局電話,它似心有靈犀地鈴鈴作響。
   "喂,我是……嗯……真的嗎?太好了,我馬上回辦公室。"
   "怎麼回事?"瞧他興奮的模樣,她不免好奇一問。
   "老婆,我們不需要警方保護了,已經找到歹徒的落腳地,偵辦的刑警正盯著,我 得回去開具搜索狀和逮捕令。"
   白茉莉欣喜地抱住他。"太好了,你趕快回去吧!我先照獨照的部份,順便等紫苑 她們。"
   "對不起,老婆,下回我再補照。"
   "沒關係,抓人要緊。"
   白向倫匆忙之間將手機擱在更衣室的置物架。
   他離去不久,一個體型和白茉莉差不多的新娘從隔壁的更衣室走出,在下二樓的樓 梯口和兩個男人相撞,三人避開招待小姐的注意,互扶走出婚紗後,表現出似有人被挾 持的樣子。
   在婚紗店附近守候的便衣刑警看到,以為白向倫的未婚妻被人綁架,趕緊上前詢問。
   但是在他們尚未靠近前,三人已上了停在路邊的房車揚長而去,他們只好上車緊跟 在後。
   就在便衣刑警走後,沈雲出現了,她走人婚紗店來到更衣室,便聽到白茉莉的聲音 響起
   "哎呀!真糊塗,手機都沒拿。"
   她冷冷的開口,"誰的手機沒拿?"
   白茉莉倏地轉身,美麗的白紗裙擺一揚,白色的紗花如波,美得像花舞中的仙子, 沈雲一時看傻了。
   "呃?請問你是?"她不記得曾見過這女人。
   被人遺忘有些不快,但是也是件武器。沈雲沉穩的說:"我是白檢察官的同事,有 事要找他。"
   "不巧耶!他剛接了通電話回辦公室,現在應該在路上。"直覺的,她不喜歡這個女 人。
   不是長相美醜問題,而是眼神。
   那雙眼睛太沉,像是春後的騾雨,陰晴不定,給人一股涼意。
   "噢!真糟糕,我剛發現他在追查的殺人狂下落,本想知會他一聲。"她故作苦惱樣。
   "是不是少女姦殺案?"
   "嗯!就是那件,白檢察官告訴你了?"她居然不擔心。沈雲恨恨地想著。
   "是呀!他剛告訴我。對了,向倫就是為了這件事回辦公室,他已經知道犯人的藏 匿處。"
   她佯裝驚訝的一呼,"怎麼會?是誰通知他的?"
   "偵辦這件案子的刑警呀!"
   "他被騙了,我在婚紗店門口才和偵辦刑警通過電話,要他們先去埋伏。"沈雲一臉 慌亂的走來走去。
   "那……他會不會有危險?"白茉莉總覺得有一點點不合邏輯,卻想不出哪裡不對勁。
   沈雲狠瞪了她一眼。"當然有危險,歹徒誘他出面一定有詐。"
   "我打電話報警。"她拿起白向倫遺留的手機。
   "你笨蛋呀!警察哪知道地方,我們得趕緊跟上去阻止。"沈雲丟掉手機拉著她往樓 下跑。
   "你不是已經通知警方去歹徒的地方埋伏,他應該不會有事。"白茉莉硬是被拉著走。
   咦!她倒是有點腦子。沈雲又想出借口,"我是怕歹徒在中途攔截,做出危及他生 命的事。"
   "但是……"
   不等她提出更多的問題,高大的沈雲像拎小雞一樣把她塞人計程車後座,不顧在後 頭苦追的招待小姐。
   "禮服要先還……"
   聲音頓時消失,白茉莉兩眼一瞳地盯住鼻前物————
   那是一把槍。
   一個男人拿一把槍指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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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婷嫣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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