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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噢,你不抽煙怎會有打火機?」
  突來的光亮讓不解的莫辛格一問。
  「我是搜集狂。」
  噢!他瞭解。
  地道很長,時起時落,少說走了十幾分鐘,他們原先攜帶的小型手電筒電力不足,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照出插在石壁上的火把。
  即使已有千年之久,火把上的煤油味仍是根重,紫黎拿出從飯店櫃台摸來的燙金打火機一點,整排火把隨即燃起一道火光。
  仔細一瞧,原來人把緊貼著石壁,一條小小的油溝正好咬住火把,提供它足夠燃料。
  因為設計得十分精巧,只要在其中一把點火,不間斷的接連油溝便迅速點燃其他火把,頓時照出地道的全景。石壁上還有些模糊的石墨畫。
  「有兩條通道,你走哪一邊?」空氣不悶腥,顯然連有氣道。
  「右邊。」紫黎毫不遲疑的回答。
  莫辛格不解的一問。「為什麼?」
  「光明正大的人走右邊。」
  「邪魔歪道的人不就得走左邊?」多奇怪的邏輯。
  「理論上是如此。」右代表正,左代表邪。
  他嗤哼一聲,「謬論。」
  「是至理名言,我的理論從未出過岔。」至少今天以前沒有。
  莫辛格眼朝天一翻。「希望如此。」
  轉了個彎,眼前令人為之一亮,是個氣勢雄偉的地下宮殿,或是地下陵墓吧!牆上是發光的憐石,地上鋪滿花紋別緻的花崗石,八根大柱撐著頂上不知何物的石板層,三階高的殿堂只有一座石磨形狀的基架。
  不偏不倚恰有三個缺口在石磨正中央,莫辛格將銀刻品「基督的槍和阿拉的劍」,紅色的「太陽之焰」,以及深綠色的聖盃「上帝的貢品」放置妥當。
  也許和光線有關,在等了許久之後,一抹斜光慢慢地移動,然後照射在石壁上,反射出銀風、紅火、綠土三種特質,呼喚出自然的夥伴——藍水。
  果真,石磨下的階梯分裂成二,底下有個罕見的藍透色水晶緩緩浮起,四周的牆壁也起了變化,多出一個門。
  「天呀!全是兩千年前的神具、器皿,還有風化的華美布帛。」足以為其建造博物館。
  「奇跡,居然能保存到現在。」博士的藏寶圖果然是真的。
  「辛格,你說這些具有歷史價值的古物值多少?」她純粹只是好奇。
  「對我們而言,它們是一堆派不上用場的垃圾,對古物收藏家來說,至少值百億,甚至無法估計。」
  「恭喜,你變得更富有了。」紫黎頂頂他的胸口,取笑他一夕成巨富。
  莫辛格握住她的手一笑。「別傻了,雖然我們是發現者,但是除了『女妖的歌聲』,它們全歸土耳其政府所有。」
  「只要我們不說,偷運回國,以你在商界的聲譽開個展覽不成問題。」她異想天開的說道。
  「你想要?」如果是,為了寵她,他會不惜和土耳其政府作對,也定要把東西弄回美國。
  「少開玩笑了,你要我把這些破銅爛鐵往哪擱?」她一副大受驚嚇的表情。
  「你不要,我也不要,那我們該拿它怎麼辦?」贏了競賽反而苦惱。
  「兩位這麼客氣,不如讓給我吧?」
  一隻持槍的手先出現在他們眼前,然後是個軍人打扮的壯碩男子。
  一臉得意的安塔揚揚手中武器,他從不知道財富得來是如此容易,若不是在一旁聽了大半天,他還不曉得看似古樸的舊東西身價驚人。
  最近巴游組織缺乏經費和全世界對抗,只要有了這座寶庫,他就可以擁有私人的軍隊和土地,讓世人都得對他刮目相看。
  連續跟蹤了二十來天,代價是值得的。
  「我就說有人在身後盯著咱們,你偏不信。」她的第六感奇準無比。
  「是我太輕忽了,抱歉。」莫辛格不著痕跡她將紫黎帶往他身側。
  她故意拿喬地揚起下巴。「這回你連下跪都沒用,我要恨你到死。」
  「時間可能會很短喔!寶貝。」他撫著上唇思忖。
  「死的時候麻煩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和你死在一起。」她在暗示——別顧忌我,有機會就出手。
  她是他莫辛格心口的肉刺,他怎麼可能允許他人傷害她?那會令他痛不欲生。
  「不成喔!寶貝,我們是無隙的連環鉑,你休想甩開我。」他在警告她別輕舉妄動。
  生死關頭才足以看出彼此的感情下得有多深,互相為對方的安危著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以保一全。
  陵殿的火光如鬼魅般搖擺,詭異得令人心生畏懼。
  「你們夠了沒?少在老子面前大演愛情戲。」不耐煩的安塔口氣兇惡。
  兀自鎮定的莫辛格護住心上人。「總要讓我們話別一番。」
  「你在嘲笑我手中的槍不具威脅性嗎?」他感到深受侮辱地將槍口對準。
  「命在你的掌控之下,我可不是傻子,哪敢造次。」莫辛格在異動的火光助力下尋找可能的安全地帶。
  不是很繁複的大殿一目瞭然,除了放四件寶物的石磨外,就是剛剛開啟的大密室,其他似乎再無旁物。
  牆上有著河中女妖瑟麗亞的雕刻圖像,兩旁是遇難水手歡喜沉溺的刻畫,一朵朵造型詭魅的蓮花浮在河面中央,美麗的花心似在吟唱。
  有時,無反而是一種盈。
  一般寶藏聚集地必設下叫人怯步的機關,他相信此處亦然,女妖非正神,定會防範旁人覬覦之心,尤其是大方的展示室太不尋常了。
  莫辛格分心地數著微泛紫色的鮮艷水蓮。
  「哼!收起你的自信嘴臉,老子看了心裡很不痛快。」簡直是輕視他的能力。
  莫辛格盡量維持低調不激怒他。「是火光的影響,我是你的俘虜哩。」
  「你的笑臉讓我不安,去把四件寶物拿過來給我。」有了那四樣寶物,他就能自由地取走一室古物出售。
  「別生氣,我這就去拿。」他小心的移動步伐要轉身。
  安塔突地高聲一喝,「不是你,叫你身後的女人去拿。」他可不是笨蛋,放任危險近身。
  殊不知,紫黎同樣有致命的危險,輕忽女人的實力將招致可怕的下場。
  瑟麗亞女妖便是一例。
  紫黎碰碰莫辛格的手要他安心。「先生,我只有兩隻手,怕拿不動四件寶物而不慎摔了跤。」
  「誰要你一次拿四件,一次一件地交在我手中,反正……嘿嘿!我們的時間都很空嘛。」安塔陰惻惻的笑著,表示他有的是時間和她耗。
  她深吸了口氣一先取下最後一件寶物,以逆時鐘方向來排列,直覺上這樣比較安全。
  手捧水藍色流動的「女妖的歌聲」,她感受到狀似高音升記號的美麗水晶有著豐沛生命力,一波一波地湧上心頭。
  水晶下方有個小寫的e字母,不解的人會誤認是英文字母,其實不然。
  「e 」是古代低音的符號,一首曲調中有高、低音才能成歌,像徽女妖優美無比的天籟之聲。
  「拖拖磨磨的在幹什麼?走快一點。」
  急了?還真當你有耐心呢!「水晶很脆弱,我怕摔破了」
  裝得很卑微的紫黎低垂著頭,嘴角揚起,故意要磨損他的耐性,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著。
  「哼!女人。」不屑的一嗤。
  女人會叫你終身難忘。「先生,你要的寶物。」
  得意忘形的安塔不知珍惜地搶走她掌心的水晶,笑得合不攏的嘴露出缺牙的黑洞,高興到手的寶物能讓他一夕成富。
  人在被財富沖昏了頭時往往失去防備心,紫黎運用女性的魅力朝他微微一笑,倏然入目的美麗瞅住安塔的視線,一股火由下腹升起。
  「你真是迷人的小妖精。」他輕佻地勾撫她的下顎來回摩掌。
  「別碰她。」憤怒拂上了莫辛格的眼。
  安塔猥瑣地碰碰她的臉。「你可真會享受,睡的全是這等上流貨色。」
  遠遠瞧著不覺美麗,近看才知肌膚細得可以掐出水,十足的東方臉孔出落得清靈可人,瞧瞧那雙媚得勾人的水妖瞳眸,叫他胯下繃得很。
  莫西亞美則美矣,太匠氣了,皮膚因沙漠國家特有的風沙磨得有點粗糙,不像眼前的美人兒像玉一般光滑。
  即將成為富人的他不介意多養一隻美麗的金絲雀。日日夜夜為他的慾望吟唱。
  「這裡的一切全歸你,她是我的女人,你最好別動她。」臉色鐵青的莫辛格陰沉地說道。
  「哈哈……不過是個女人嘛!等你死了以後,我會替你好好的寵她。」安塔下流地捏捏她的頰肉一謔。
  「你……」他氣得握拳的指甲抬出了血絲。
  生怕他衝動壞事的紫黎以眼神一制。「辛格,這位先生說得有理,我不過是個柔弱的女子,你死後有個人照顧我不好嗎?」
  「黎兒,別玩火,我會『死』得很不瞑目。」該死的女人,什麼時候了還逞能「。
  「我會為你向阿拉真主祈禱,希望你走得愉快。」她佯裝悲傷她微泣。
  「我會被你氣死。」頑固。
  安塔笑哈哈她攬上她的肩。「識時務的女人,我喜歡。」
  紫黎「害羞」地以美色誘惑。
  「主人,我們一起將寶物取走,我擔心耽擱太久天色已暗,山路不好走會傷了你的貴體。」
  「主人?」這兩個字明顯取悅了他,滿足他大男人膨脹的虛榮感。「好、好,美人說的話都是蜜。」
  美麗真是一種罪過,安塔被她迷得昏頭轉向,口水直吞地摟著她走向石磨,握槍的手少了說服力地略微下垂。
  一般人的通病,眼中只識看得見價值感的寶物,深綠色聖盃散發妖魅色彩向他招手不獲賞識,他獨鍾「太陽之焰」上的璀璨紅寶石。
  違反了排列組合,「太陽之焰」一離開石磨,地面突然開始搖晃,從牆上女妖刻畫中的瞳孔射出十來枝小箭,衝向他站立的位置。
  身手不錯的紫黎適時避開,差點讓她嚇破膽的莫辛格一見愛人無事,立即發揮豹一般的敏捷攻向安塔。
  身中數箭的安塔瞠大了眼,根本來不及反應地望著身上的箭矢,絲毫不明白為何中了箭,隨即疼痛襲心地叫人踢掉了槍。
  接著他的人一倒。
  「為……為什麼會這……這樣……」血由他的口中溢出,流瀉了一片。
  「貪婪害了你,其實聖盃比紅寶石更值錢。」可見世人的誤解有多深。
  「是……是嗎?」安塔還是搞不懂一隻夜光杯有什麼價值感。
  「在所有基督徒眼中,它代表神聖和信仰,是一種至高無上的精神力量,如同你的阿拉。」
  「原……原來如……如此。」他不甘的闔上眼,告別美麗的世界。
  紫黎拍拍身上的灰塵,在安塔的屍首上拿回「太陽之焰」、「女妖的歌聲」,笑著走向瞪視她的莫辛格。
  「別惱了,我不是沒事地站在你面前嗎?」預感又一次地救了她。
  莫辛格面無表情地不發一言,接過她手中的令牌和水藍音符置回石磨中,兩手一抱地緊緊擁著她。
  他真的被她嚇壞了,當兩排箭直往她的方向射去時,他跳動的心臟停止運作,呼吸為之一窒的皆紅了眼,生怕無情的箭頭穿透她固執的身子。
  那一刻,彷彿世界在他眼前崩潰,碎得找不到一絲完整。
  「辛格,你……哭了?」紫黎感覺溫熱的液體滴落在她的臉頰。
  「天呀!我是多麼的愛你,不許你再這樣嚇我,不許……」他語帶哽吶的緊抱著她,幾乎要捏碎她。
  她動容地濕了眼眶,用力的回抱。「對不起,我太任性了。」
  「別離開我,寶貝,永遠不要離開我。」他的心還處在震撼之中。
  「好,我不離開你,永遠。」她的心已遺落在他身上,她走得也不會安心。
  「我愛你,黎兒,我愛你,愛你……」
  「我也愛你,辛格。」
  莫辛格深情地吻著她,傾盡全身的愛戀,發散著五彩光芒,只為他所愛的人兒。
  人間最美的莫過於愛情,而人的真情流露改變大殿的磁場,洋溢著喜悅的幸福感,壁上蓮花愈見鮮艷的綻放,蓮瓣微微顫抖。
  石磨上的「基督的槍和阿拉的劍」先射出一道銀光直透天空,然後是「太陽之焰」上的紅色光束,接著是「上帝的貢品」發出綠光伴隨著。
  美妙的音符從「女妖的歌聲」中傳出,他們以為是耳朵出了問題,往聲音源頭一瞧,當場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一道藍光緩緩的上升,和其他三束光線齊成四芒相對,隨即四色微微扭曲、旋轉,形成一道更熾的金色光芒籠罩在他們身上。
  兩人低頭一視,原本的花崗石板變得透明,底下是數不盡的各式寶藏,有金條、銀鏈、珍珠瑪瑙、寶石皇冠……及更多叫不出名的珍奇飾品。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寶藏,他們被假象蒙蔽了。
  底下的珍寶勝過殿內的古物千倍,而且不屬於上耳其政府,它們不是文化古跡,而是真正的財富,屬於發現者所有。
  「你們使我成為史上最富有的女人。」
  不該存在的柔美女音讓驚奇不已的情侶回過頭,莫辛格愕然的一呼——「是你?!」
          ☆           ☆          ☆
  炫人視覺的龐大財富就在眼前,迷失心智的茱蒂墜入金錢的誘惑中,發直的雙眸失去眨動的能力,停格似地「望著透明體下的發光物。
  她曾以為光是四件寶物就夠她富裕一生,沒想到地底的寶藏是如此驚人,即使她想統治一個地下王國也不成問題。
  她是天下最有錢的女人了,哈哈……只要除掉眼前的障礙物。
  「很意外嗎?我親愛的情夫。」
  「情夫?」紫黎低聲地一喃。
  莫辛格握緊愛人的手面對前任床伴。「你一路跟蹤著我?」
  他不用我「們」,盡其可能將心上人的重要性壓至最低,以免引發茱蒂的嫉妒心。
  「是你太欺凌人了,我只好對你說聲抱歉。」她只是討回公道。
  「成人遊戲本是你情我願,我可不會強迫你。」他早該猜到是她。
  這一路上,黎兒和貝卡不斷提醒他有人窺探的跡象,他總是大意的笑笑,認為是無稽之談,任由心底模糊的影像淡去。
  其實他是太過自信女人對他的迷戀,不肯接受有人會出賣他的事實,於是自我催眠地當是莫須有的疑心病處理,未曾深思。
  是他的疏忽引來不肖之徒的貪婪,他難辭其咎。
  「對,你單純地用誘騙的方式叫我入甕,讓我因你的討好和性技巧而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是她貪一時出軌的禁忌性愛。
  「但是,也因為你的絕情害我身敗名裂,無法在人前立足,我好怨你。」
  「我?!」他做了什麼天地難容的事?
  茱蒂淒狂的一笑。「本來為了你,我決定和丈夫決裂,可是你一封冷酷的分手信,頓時將我打入不貞的無情世界中,所有人都鄙視我的淫蕩,將我逐出原本的生活環境。
  「是你,是你毀了我的一生,斷送我全部的希望,讓我獨自在佈滿腐蛆的地獄爬行,我不能原諒你因一時的征服欲而使我戀上你。」
  她恨哪!
  對他而言,她不過是一個挑戰,一項向人炫耀的戰利品,說是情人不如說是他的床頭刻痕,完全不具任何意義。
  真心的愛戀換來狠心拋棄,一顆原本瑰麗的心污穢不堪,敝落到她不忍拾補暗溝中。如今空洞不已,滿是瘡痍。
  這口氣叫她怎麼噎得下?心有不甘呀!
  「我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擾,你要什麼補償都可以開口。」沒有半點愧色的莫辛格如是說道。
  「困擾?!」茱蒂像瘋婦般哭吼的扯著頭髮。「你讓我無處可容身,卻只用一句『困擾』就想打發我?」
  「我說過願意彌補……」
  她突然笑得很甜蜜。「那就愛我吧!我們兩人一同擁有這些財富,你是我的國王,我是你的皇后。」
  「你明知道不可能,我不愛你。」莫辛格盡量說得很委婉,不想刺激她。
  但是,女兒的心可以堅強,也脆弱得如玻璃,全因為愛情。
  「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你瞧,寶藏都是我們的,為什麼你不能愛我呢?」她眼神渙散地彎下身撫地。
  感慨不已的紫黎在心中苦笑,愛情的殺傷力真是可怕,讓人瘋狂。
  與其怪罪辛格的花心,不如說愛情令人迷惑,往往徘徊在茫茫的十字路口,少了燈號的指揮容易踏錯步伐,造成一生永難彌補的憾事。
  一吻有兩面,若是一方不沉迷,罪孽是不成立的,兩人都負有責任。
  有夫之婦和浪子?
  「你,就是你奪走我的愛,只要你不存在,他就是我的。」茱蒂眼神狂亂地逼視紫黎。
  「別胡來,茱蒂,就算沒有黎兒,我也不會愛你。」何況他已愛她如癡。
  「不,你是我的,是她搶走了你,我要她還給我。」是她的,全部都是她的。
  「茱蒂,你冷靜點,別把自己逼瘋了。」惦念舊情的莫辛格試圖喚醒她的理智。
  茱蒂哭得好癡癲。「從遇見你的那一刻,我已瘋得無藥可救。」
  「茱蒂——」此時,他確有一絲內疚,因他的自大、狂妄傷了人。
  「我愛我的丈夫,但是我更愛你,我要和你永不分離,一生一世直到死。」她似夢幻他說著囈語。
  他無語,默默地注視著茱蒂手上不安穩的武器。
  突然,一句男性的呻吟聲傳來,茱蒂像是大夢初醒地神智一清,將塞在地道暗處的男人拖了出來。
  「貝卡?!」
  她陰狠的一笑。「你還要你的朋友吧!」
  「你居然這樣對待他,真是……」他說不出話,只是憤怒。
  「喪心病狂是吧!那可不是我的傑作喔!是安塔拿他來練拳的。」畢竟她的拳頭不夠硬。
  「安塔是他?」莫辛格意指地上躺的死屍。
  茱蒂輕蔑的一瞄。「沒用的男人,我瞧不起他。」愚蠢至極。
  「你把貝卡放了吧!以他現在的情況阻礙不了你的。」瞧他被整治得只剩半條命。
  渾身青青腫腫得不成樣,嘴角都歪一邊,鼻樑八成也斷了,眼睛一大一小同樣睜不開。
  可憐他的妻子、兒女會認不出丈夫和父親。
  「可以呀!拿她來換。」茱蒂獰笑的一指。
  瘋狂的人不能以常理論,莫辛格不會讓愛人再一次冒險,驚嚇一次就夠受用終身。
  「黎兒,乖乖的待著。」他先小聲的囑咐,然後扣住她的手腕不放。「茱蒂,你不想要財富了嗎?」
  她眼睛一瞇地泛著貪意。「當然要,它們全是屬於我的。」
  「你有多想要它?」
  「什麼意思?」
  他面露奚落的靠近石磨。「只要我用力砸破其中一件寶物,你的夢就……啐了。」
  「我……我已經知曉寶藏的埋藏處,我可以動手去挖掘。」她的眸光不確定地閃了閃。
  「你有足夠的經費開挖嗎?而且此處是土耳其政府的管轄區,他會允許你任意破壞古跡的完整性?」
  「我會……說服土耳其當局……」在他同情目光下她說不下去了。
  莫辛格不想打擊她,但事實如此。「第一,你是女人;第二,你是不貞的女人;第三,你是沒沒無名的女人:第四,你還是女人。」
  只要是回教國家,對女人的歧視必然存在,何況她不是專業人士,說的話自然失去可信度。
  試問哪個國家會輕信一個外來女子的一席話,隨便地挖掘舉世聞名的古跡?那簡直是瘋狂的行為,而且褻瀆神殿的聖潔。
  再加上她不貞的名節和非土耳其人身份,只會讓人以為她在妖言惑眾,擾亂百姓的正當信仰。
  「因為我是女人,所以沒資格擁有權力和財富?」眼露恨意的茱蒂完全失去理智。
  「神殿很脆弱,拿穩你的槍。」他可不敢保證腳下的透明地面夠堅固。
  她迷亂的一笑。「不是她就是你,我要你們其中之一。」
  「你不怕我毀了地底的寶藏?」他作勢要擊壞聖盃。
  「你敢動一下,他馬上沒命。」為了力求真實性,她朝半空中開了一檔。
  千年神殿本來就有些年歲,她一擊發就掉落許多灰屑,讓濛濛的一片。
  趁這個時機,莫辛格放開紫黎的手,一個箭步趨上前欲搶奪茱蒂的槍,兩人爭執不下又開了數槍,只剩一發子彈在匣,槍仍握在她手中指向他。
  不是他技不如人地失了先機,純粹是顧忌到貝卡的安危,下手爭奪時才多有猶豫。
  「你毀了我的幸福,現在又想阻擋我的財路,我饒不了你。」她已經將激烈的愛轉化成濃烈的恨,食指扣住扳機。
  「不——」紫黎心驚的一喊,提起腳正要挽救愛人的生命。
  一道金色光芒迸射,所有人都被強光照得睜不開眼。
  「是誰允許你在我的神殿放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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