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們遇見了穆罕默德嗎?」回到營帳,紫黎仍在猜想著。
「你知道有多少回教徒以穆罕默德之名命之嗎?我們用不著大驚小怪。」他在說服自己。
可是他在他們面前消失。「一定是你那個博士臨死還作弄人,故意開我們玩笑。」
這麼一想心就安。
「是呀!為老不尊。」
兩人相視打了個哆嗦,寒毛有點悚然。
取得第三件寶物,他們將地圖攤開,圓錐型的立體聖盃無箭型或尖銳可循,無法依前兩樣寶物照著角而行,徒傷腦筋。
聖盃體積不大,三十公分左右高,透綠的杯身,有點深綠感,彷彿是綠色的大地正延伸著生命。
紫黎將銀刻品以及「太陽之焰」一一擱在圖上有浮水印之處,銀色如風,焰光是火,綠地是土,莫非接下來是藍水?
她突然想到一個有趣的故事,大天使長米加勒是火,拉斐爾是風,葛布勒代表水,烏列兒是土,五大元素獨缺一樣。
「第五元素」那部電影上演時她看了好幾回,男女主角的演技不在她記憶中,她是「聽歌」。
那首歌貫穿了全場……咦!貫穿?
靈光乍現的紫黎取出尺和筆,依照寶物所在地點互相連結,畫出一個V型體,她以尺量出兩線距離再以九十度角互切,結果……v上加一點連成線,出現一鑽石型菱形角。
「土耳其?!」
「為什麼我們老是逛不出西亞?我要到冰島看火山,荷蘭賞鬱金香,西班牙看鬥牛。」
「黎兒,你又在歇斯底里。」土耳其不錯,他滿擔心最後一站是戰火連連的以色列。
她杏眼一瞪。「你看不出來我在唱歌嗎?」
「喔!女妖的歌聲。」
「女妖的歌……我、在、生、氣。」居然說她是女妖,可恨的浪蕩子。
「生氣有益健康,來,喝口醋吧!」莫辛格倒了杯酸酪遞給她。
「為什麼我的夥伴是笨蛋,你的考古成績是持刀威脅教授得來的嗎?」她真想仰天長嘯。
他眷戀地吻吻她的粉頰。「因為要突顯你不凡的才智呀!」
一路行來,大小謎題一到她眼前自動解套,根本用不著他的「專業」能力,何必多此一舉去和她較勁呢?
她的榮耀就是他的驕傲。
他的愛人如此聰慧,不費吹灰之力就遙遙領先其他三人,這場競賽他贏得十分光榮,不好好讚美她幾句怎麼成?一代尋寶女王。
「大智若愚是指你嗎?莫先生。」她掄起拳頭一揮,表情不甘。
「別激動,寶貝,我們去土耳其洗澡,」消除疲勞,神清氣爽。
「不用去土耳其,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洗澡。」紫黎作勢要淋下手中的酸酪。
莫辛格眼神一挑,貼近她說道:「想和我一起洗嗎?我好些天沒嘗你的味道了。」
先前為了蜜拉的事,她賭氣將他逐下床,兩人好段時間未燕好,害他想念得緊卻不敢造次、怕她一惱狠下了心,烈性子一火就再也無法挽回。
再來是一大群信徒圍繞在左右,他想要偷個香都很難、何況是想在無水的沙漠中和魚游泳,來場魚水之歡?
「好色之徒,滿腦子性畫面,可不可以麻煩你用上半身思考?」一臉淫相,只想著上床。
「我很想呀!可是得先滿足我下半身的需求。」攔腰抱起她,莫辛格的昂藏挺直的碰觸她腰際。
臉微紅的紫黎怕摔下去地勾住他脖子。「你就不能克制一下嗎?」
「男人有三大不能忍——一是尿急,二是餓肚,三是……性飢渴。」他熊吼一聲,抱著她往毯上一躺——許久許久之後,兩人從天堂回到地面,喘息的胸膛上下起伏,酸酪大都浪費在彼此的摩擦中,入口的極少。
朗誦可蘭經的虔誠信徒口中陣陣經文飄落四野,為靜謐的清真寺染上淡淡的聖潔光芒,聖地麥加因信仰而發出巨大光柱,照著每一個心裡有阿拉的善良百姓。
莫辛格和紫黎稍事休息後才想起遺忘的夥伴——他們的嚮導。
「奇怪了,你那個愛錢的朋友呢?」對於輕蔑女人能力的傢伙,她一向同等對待。
「我也滿疑惑的,他不是臨陣脫逃的男人。」尤其在利字當頭。
「誰曉得,搞不好他也遇上穆罕默德,陪人家牧羊去了。」不可預測的回教徒。
「瞧你說的,想把貝卡神格化呀!」瞧她那多美的桃色花瓣,正微微晃動著呢。
「莫辛格,你把視線調高二十度。」這頭魘食不足的色豬。
別拉衣服遮住美景……唉!可惜。「寶貝,你很喜歡喚我的全名哦?」
「名字比人有格調多了。」她用數落的口氣說道,大大方方套上貼身衣物及長袍。
「黎兒,叫我辛格啦,連名帶姓稱呼人是件不禮貌的事。」他黏上她的背,手指在她優美頸項跳舞。
「誰理你,少撒嬌,亂噁心的男人。」不自覺的笑意拂上紫黎的嘴角。
「我是在製造浪漫氣氛。來,寶貝,叫我辛格。」他用哄膩的溫柔嗓音引誘。
「不要。」這男人愈來愈沒分寸了。
「黎兒——」
她半假半真的搖搖頭。「不要就不要,沒人勉強得了我。」
「我知道了,原來你在害羞。」莫辛格故作瞭解地攬著她肩低喃。
「大嘴巴辛,你在說什麼?」她像潑婦似地叉起腰,雙頰一鼓。
「哇!我要告你譭謗,我的嘴很小,只吃得了你。」他笑著在她臉上又親又啄。
紫黎邊笑邊躲著,「別玩了,我們要先出發還是等等那個黎巴嫩人?」
「是貝卡。」他糾正地搔她癢。
「我管他是垃圾還是餿水,誰叫他對女人的態度太惡劣。」她不屑的吊高眼球。
從一開始同行起,貝卡從不會正眼瞧過她,連一句起碼的問候都省了,老是一副女人都是低等動物的嘴臉,眼神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吊樣。
或許是國情有異,未婚女子與男子同寢同宿是不被允許,但是身為國際級的嚮導應該有國際化的眼光,知道女人不再是蠢蠢傻笑的井中蛙,基本的尊重是不可免。
在可蘭經的教化下,男人都太自大,看不清世界形勢在改變中,女人逐漸在事業領域中獨立,成為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
女王、女總統、女性政治家、女總裁等等,如雨後春筍般竄出自己的一片天,他竟還活在封建制度下。
敬人者,人恆敬之。
他注定遭人唾棄,斜眼以盯。
「黎兒,你不能對回教徒要求太嚴厲,那是他們自幼所虛的環境使然。」
「我器量狹小不行嗎?女生天性善記仇。」她沒有挨了一巴掌又把臉湊上前請人「平衡」的氣度。
莫辛格求饒的平舉手,「我錯了,不該為不相干的叛徒轉移稱謂問題。」
「你真是不死心。」她失笑地整理行李,打算向下一個國度出發。
「辛格,不難叫吧?」他幫忙將一瓶防曬液放入她的行李袋。
「名字只是一種代號,那麼堅持幹什麼?」真搞不懂這有何好計較?
「辛格,不然親愛的,我也能接納。」莫辛格死皮賴臉地纏著她。
拗不過他嬉鬧的紫黎只有放棄原則,順應他的孩子氣——「親愛的……」
一聲法國腔調的柔美嗓音自遠處而近,兩人面上一肅,不約而同加快收拾的動作,在蜜拉掀簾進入帳棚前,從另一端拉起一角偷溜。
「咦?剛剛還有聽見他的聲音,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人影了?沒關係,帳棚還在,我在這裡等他好了……嗯!該怎麼來討好他呢?」
自言自語的蜜拉滿心歡喜,自以為賢慧地打理一些他們丟棄的東西,一邊還哼著動人的法國歌曲。
背對著她的一對戀人輕手躡足地解開駱駝韁繩,行李一丟就爬上駝背離開聖地麥加。
少了一流的嚮導也無所謂,路長在嘴上,熱情的沙漠民族便是最佳路標,行千里路也不怕擔心會迷失在漫漫黃沙中。
只是……貝卡上哪去了?
說實在話,他們還是有一點點憂心,可惜顧不了他,相信以他的民族性,應該不難生存才是。
於是,兩頭駱駝騎往城市的另一方,未曾回顧。
不然,他們會發現不尋常的異象。
被跟蹤了。
☆ ☆ ☆
「我早說過我是無舉足輕重的人,你們偏不信邪。」說的人心口好沉,真希望言非其實。
多叫人傷心的背影,他們毫不費心查證他的下落就當他私自脫隊而揚長離去。
想他多盡心盡力呀!凡事先行探查路徑,以免在路上遭逢盜賊和突擊隊員,每一條通行路線都花重金打點過,他們怎能棄他於不顧?好歹留個紙條或請人留句話知會一聲。
別讓他覺得自己很廉價,隨時可以被捨棄。雖然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嚮導。
「少說廢話,他們把寶物放在哪裡?」山一般的拳頭揮過去。
舔舔嘴角的血腥,眼冒金星的貝卡痛得直呼。「真的不關我的事,我哪知道他們收藏在何處?」
就是知曉也不能坦白呀!這是職業道德,也是基於朋友情誼。
「你和他們朝夕相處焉有不知之理?分明是搪塞之詞。」說完,又是一拳。
「我只是受雇於人,他們根本當我是外人防著,你瞧兩人……走得多灑脫。」嘖,真疼。
他說得很酸,心底卻嘔得很。
明明他是跑腿的人,為何倒楣的事會降臨在他頭上?阿拉未免不公平,刨先人遺跡的禍首逍遙自在,而他竟在此受災磨難。
被人揍個半死不說,來到聖地麥加連個聖石都沒摸著,死了也沒臉見阿拉真主。
「哼!你一定知道他們往哪裡去,快說。」粗暴的男人用力一堆。
貝卡頭量沉沉的快睜不開眼。「地……地圖……」
「什麼意思,快給我說明白。」他猛力的搖晃。
「依寶……寶物的指……指示,配合藏寶圖……決定下一個……目標。」他氣若游絲的說道。
「莫西亞,駱駝準備好了嗎?」
「是的,已安好鞍了。」露出一張艷麗的臉,那是夫家名為茱蒂。塔尼亞的茱蒂。
如今已被休,她恢復本姓茱蒂。莫西亞。
那日,她原本要和丈夫提及離異一事,誰知自己與人幽會之事經由親妹妹之口告知丈夫,他半信半疑的來質問。
在回教國家,和丈夫離異本是件大不諱,更遑論是背夫偷情,她當然矢口否認,反誣指親妹妹在婚前已非完壁,絕口不敢提離婚。
可是那一封措辭鮮明的分手信叫她無從抵賴,當場貞節染上污點。
隔日,她在眾人鄙夷目光下遭驅離,丈夫念在多年夫妻情份及孩子緣故,准她收拾屬於自己的細軟離開,不致貧苦無依。
在她兩方落空的情況下,遇見負傷的安塔,也就是暫時休假的巴游份子,兩人一拍即合地同居一室,共謀未知的寶藏。
安塔要寶藏是為了延長戰爭,而她是為了未來的生計及滿腹的不甘。
他們是利益的結合無關情愛,只是各取所需。
「他們朝哪個方向行去?」
「土耳其。」
安塔跺了一腳奄奄一息的貝卡。「要帶他走嗎?」
「帶著也好,總算是個護身符。」她想,此人應該有一點剩餘價值。
「好,就留你一命。」
半拖半拉,安塔將貝卡往駝峰一丟,兩人沿著沙中駝印追趕上去,心想寶物只剩一件,他們快要發財了。
貪婪使人失去理智,路在遠方的盡頭。
他們堅持走下去,只為填滿心口無底的洞,一直一直地尾隨其後。
☆ ☆ ☆
遙遠的美麗河床呀!來自天邊的玉帶。
藍色長髮的姑娘坐在高巖頂,輕唱著互古的情歌。
年輕水手呵!請駐足為我喝彩。
幼發拉底河呀!幼發拉底河。
誰能抵擋瑟麗亞女妖的高昂歌聲。
一絲絲,一縷縷。
勾動思鄉水手的心。
為我心動吧!年輕的靈魂。
永恆的生命等待著,為我所擄……
一首流傳的鄉間小曲,經口耳相傳不曾斷滅,關於誘惑水手撞上河道暗礁的歌聲,傳言中是一位十分美麗的河中女妖。「
她用她的美麗和動人歌聲迷惑航行中的船,使人忘了河道中的危險,不可自拔的停下手邊工作,為聽她一曲令人喪命的優美歌喉。
千百年來美麗的故事一直流傳著,女妖瑟麗亞。
「黎兒,你在傾聽什麼?」
「歌聲。」她閉上眼,淙淙的流水聲彷彿是來自遠古的樂音。
莫辛格狐疑的豎直耳朵。「有嗎?你是不是聽錯了?」
哪來的歌聲,除了擾人的風聲外,他啥都沒聽見。
「用心聽。」多美的聲音呀。
「我很用心在聽呀!只聽見駱駝不耐煩的噴氣聲。」他無辜的聳聳肩。
沒情調的男人。「我指的是『心』,用你的心去聆聽大自然的聲音。」
莫辛格突然發出淡淡的笑聲。
「笑什麼?」她不解的問道。
「原來你也有顆多愁善感的少女心。」不是全然的剛強、不馴。
「喂!你在諷刺我愛作夢嗎?老先生。」什麼叫多愁善感?少女心?真是太失禮了。
他扯扯她綁成兩條麻花的髮辮。「調皮,我才二十七歲?OK?」
「三歲一輪,我二十一歲,剛好差兩輪,好深的代溝喔!」紫黎故意誇張地打直手臂一比。
「我移山來填溝,從此太平。」哼!六歲算什麼,他遇溝土埋。
「是,偉人。」
為了追查「女妖的歌聲」,他們經由海路到了「土耳其的心臟」,亦即土耳其共和國的首都安卡拉,並在餐廳度過他們第一個正式的約會。
街上滿是凱未爾的高大塑像,他是土耳其人口中的「土耳其之父」,十分受人們尊崇。
駱駝騎煩了,他們和當地人換了輛頗為新穎的越野吉普車,大略逛完老城區的以烏魯斯廣場,參觀了西台考古博物館,在毫無所獲的情況下,只好離開安卡拉城,驅車前往頗負盛名的伊士但堡。
通常古城蘊藏豐富的地下資產,第四件寶物自然不落俗套地應該隱於此,他們風塵僕僕的趕去,沒空多做休息地前往查探蘇菲亞大教堂和藍寺。
來回奔波累垮了身子,他們以觀光客身份在城中遊覽了數日,本來已打算要放棄「女妖的歌聲」。
怎知就在兩日前整理行裝時,紫黎好奇地倒了兩盎斯的琴酒到聖盃中,在燈光的照射下,居然微微地滾動,酒面成不自然的斜坡。
他們採用了目測法,測出酒的流向是在底格裡斯河和幼發拉底河交匯處的一個小鎮。
翻出古老的歷史書籍,加上圖書館資深管理員的介紹,他們終於得知在那附近真有一座尼默魯山,山腳下有條蒼茫古道直上安提阿神殿。
此刻他們站立的位置是可俯望幼發拉底河的山腰,蒼涼的風不斷迎面撲來。
「黎兒,小心風大。」緊張的莫辛格將他的至寶拉回懷中,陡峭的巖壁看來不保險。
「瞧你冷汗直流,我不會讓自己發生危險。」紫黎溫柔似水地拎著袖子為他拭汗。
經過這一段探險之旅,兩人的感情進步神速,除了一紙庸俗的結婚證書,生活上宛如來度蜜月的新婚夫妻,情感濃得化不開。
「不會不代表一定,我自己守著才安心。」至少在他一臂範圍之內。
她就像野馬一樣,永遠定不下心地東看西瞧,叫他老是提心吊膽地一再「監督」。
「你在懷疑我自保的能力?」她挑釁地微挑眉尾。
莫辛格手臂一束地緊抱住她的腰身。「不,我只是不想讓心愛的女子受到一絲損傷。」
「你……肉麻兮兮。」她害羞地環著他的背。
「我會心疼,因為你是我的摯愛。」他深情地望著她,無盡愛語在眼底流露。
「我也愛你。」多溫暖的胸膛,真想從此沉溺於此。
這句話他百聽不厭。「要繼續往上走嗎?」
「當然,只差最後一步路了,中途而廢太可惜了。」挺直腰,揉揉破了些皮的足踝,打起精神的紫黎努力邁開步伐。
「我背你吧!」瞧她累得眼眶都泛黑色。
她驕傲地拍開他扶持的手。「別小看我,爬我也要爬上去。」
「你喔!就是倔強。」他無奈的搖搖頭、眷寵地走在她身後準備隨時扶持。
水聲潺潺,山上的風愈來愈狂,遠望是一顆顆飽經自然摧殘的雕刻頭像,孤獨地立於山峻危嶺,空洞的大眼滿是哀戚。
兩千多年的守候已斑剝了臉上的歲月,它在等待昔日的繁華景致。
時間是無情的殺手,全然扼殺了它的希望,獨留無處可訴的孤寥,以及乾枯成沙的血和淚。
「好壯觀的石像,先人的史頁真叫人尊敬。」來到安提阿神殿,肅然起敬的紫黎雙手合十地默禱。
人必須親眼目睹其偉大才知虛心。
「我看像是石像墳場,一個個死後含怨不肯閉眼地哀視人間。」壯觀?!長毛象的墓穴才叫壯觀。
「喂!少用毛骨悚然的形容詞,石像在瞪你了。」掃興。
「石像有眼無神,魂魄早已隨時間湮沒了。」瞪是不至於,倒有些淒涼。
如遲暮美人,無人探問。
「嗟!別說得那麼恐怖,好像它們曾經賦予過生命。」令人背脊一寒。
心情愉快的莫辛格拍拍她的俏臀。「少用點想像力,多用點智慧。」
「是你先起的頭吶!」蔚藍的天空綴著石像,感覺十分淒美。
「這麼多石像,我們要怎麼找?」她頭大了,亂石遍野,一天怎麼找得完?
一想到上山下山之苦,他就有徹底摧毀石像的衝動。
「這回我不管,讓你這位考古系的高材生發揮長才,別老讓我掠美於前。」說完,紫黎真撒手不理他,坐在大石上休息。
「幸運女神想拋棄我?」他一肩高一肩低地環胸睨視她。
她笑了笑,頑皮地朝他擠眉弄眼。「幸運女神休假,你請保重。」
「你……算了,我就不相信『女妖的歌聲』敢逃避我。」總要靠自己一回。
莫辛格快步地在各石像穿梭,粗略地檢視有無差異點,在一無所獲後取出藏寶圖研究。
不意,他高舉起地圖面光,發現在幼發拉底河的河道下有一小排的希臘字,上面寫著——水手呀!勿聽河妖的歌聲。
「黎兒,勿聽河妖歌聲是什麼意思?」真是的,故弄玄機。
「笨哪!把耳朵塞起來不就……呃!我在睡覺,說的夢話不算數。」她閉上眼假寐。
他扯開兩頰的肉大笑。「寶貝,你是天才。」一句話驚醒他遲頓大腦。
記得第七個石像右耳有個石塞形狀物體,莫辛格推了幾顆大石墊腳,伸手摸索它的耳朵四周。
在靠近耳膜處和石塞緊密貼合的上耳內側,似乎有一突出小石樁,他試著左右搖動、上下扭轉,始終無法移動半分。
有時刻意的行為反而適得其反,扳了老半天仍不為所動,他手酸地壓住石樁中心暫休息一下,沒想到掌心突然往裡陷,整隻手臂嵌入耳朵內。
驚訝極了的莫辛格連忙把手一縮,石像發出巨大震動讓他差點跌倒,幸好他及時往後退了數步。
一陣天搖地晃之後,石像慢慢往前傾,像是在沉思的模樣。
「黎兒,底下有地道。」
「耶?!」
紫黎困惑的睜開眼,走到他身邊一視,果然底下開個大洞,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要下去探險嗎?」
「莫先生,你以為到了這地步還問蠢話會增加你的幽默度嗎?」簡直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黎兒,你說話真傷人。」他是擔憂底下太黑會嚇著她。
「好嘛!我道歉,笨蛋先生。」她換湯不換藥地損他。
輕喟一聲,他無奈的一笑。「我走前頭,不許和我爭道。」
「是,老爺。」她不認為自己的膽子夠大能走前方。
於是兩人一階一階的往下,黑似乎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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