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航雲台書屋>>愛情小說>>寄秋>>火龍果之戀

雲台書屋

第三章

  「二姐,你饒了我好不好?這裡陰森森怪恐怖的,聽說橫死的人冤氣最重。」
  接磨微微發寒的手臂,左天綠非常無辜地陪同左天藍到命案現場勘查,滿地驚心怵 目的干黑血跡,久未住人的屋子佈滿蛛網小蟲。
  命案發生至今已過了一年,有什麼線索也早被鑒識科的人取走,哪還有什麼蛛絲馬 跡,她們簡直是在做白工。
  凶屋很容易變鬼屋,只有瘋子二姐不怕,身為歹命的妹妹只好會命相陪,至少黃泉 路上有人相伴,不至於走得孤孤單單。
  「你不要在我背後嘰嘰喳喳,人都死了一年,你還怕她從墳墓裡爬出來索命呀!膽 小鬼。」
  左天藍這邊翻翻,那邊敲敲,髒了的手仍在灰塵中摸索,臉上沒有半分怯色。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何況她是警察,鬼不敢靠近警察身上的那股正氣。
  「二……二姐,你不要在這種地方說那個字,很……
  很晦氣的。」怕歸怕,左天綠手中的相機快門不斷。
  記者天生的職業病,再危險的工作仍要硬著頭皮去闖,不然哪來的獨家消息。
  「鬼嗎?」左天藍故意嚇唬妹妹。
  「二姐——」她氣憤地捶了二姐的背,突然……
  「啊!有鬼呀。」
  「活見鬼,大白天的會有鬼出沒?你到底是不是左家的女兒?」左天藍快被妹妹給 勒昏了。
  吃這一行飯,死人她見得多,各種慘不忍睹的死狀難不倒地,曾經有男警官在屍體 旁大吐特吐,她卻像沒事人似的一邊吃大腸配豬血湯呢!
  鬼有何可怕,不過是人死後的一種分身,只要是人,早晚都有變成鬼的一天。
  「人……人家真的看……看見鏡……鏡子有……白白影飄……飄過……」左天綠死 命抓著二姐的手不放。
  「鏡子?」左天藍大膽地走了過去,前瞄後瞄,左瞧右尋。「我看你是瞧見自己的 反影,人嚇人嚇死人。」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找她來,一點用處都沒有,只會在背後鬼吼鬼叫。
  「可是,我的衣服是淺綠色,而剛才一閃而過的影子是白色的。二姐,你信我一次, 這屋子真的有古怪。」
  她看了看四周。「會不會是你的錯覺,把窗簾布看成白色人影。」說得她有點毛毛 的。
  「二姐,我的視力二.0絕不會看錯,我還很清楚她是短髮白上衣的年輕女孩,看 起來不超過二十歲。」』
  短髮白上衣的年輕女孩?年紀大約二十?這……好像是檔案中的資料。左天藍很用 心梭巡大腦中的資訊,若然靈光一現——
  「那應該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命案唯一的目擊證人。」奇怪她怎麼會出現在 命案現場,難道……」
  左天藍依妹妹剛才站立的位置,重新審視周圍的環境,明明是久未人居的凶宅,怎 會有人在一眨眼間出現又消失。
  除非這屋子有隱藏式的空間存在,而不為人知。
  「二姐,你看!追決區域特別乾淨,好像沒什麼灰塵。」
  左天綠指著靠近落地鏡面四周。
  瞎貓也會碰到死耗子。「天綠,走開一點,我敲敲著。」
  左天藍的敲敲看是一拳擊破木製地板,空心地板面露出一包包白色粉末,不需要特 別去猜測,依她在緝毒組待過的那段日子,她可以判定此乃純度十分高的四號海洛英。
  誰會在凶宅中藏匿大批毒品,少說有十來斤,市價可不便宜,快!這是……赤龍會 的標誌?
  根據岡田一夫的說法,赤龍會應該只涉及人口買賣,至於毒品……
  左天藍突然眼角餘光看到一絲異常,那扁玻璃鏡面似乎在移動,由於鏡面折射的原 理,若不細察很難發現地面上的破水壺在鏡中由二合一。原來密道在此,天綠剛才看到 一閃而過的白影必是要進出此密道,因意識到屋內有人,才急急進入密道內,造成鬼影 的錯覺。
  而她相信這面鏡子可以由內窺外,當她察覺地板下有大量毒品時,裡面的人一慌, 必會出面搶奪。
  才這麼一想,一把亮晃晃的刀逼近。
  「天綠,小心一點,不行就開口。」她一邊來喊著,一手奪過大漢手中的刀。在一 旁的左天綠看是人不是鬼,被欺騙的怒氣大作。「二姐,你顧好自己即可。」
  手一極,她的擒拿術狠狠地扭斷來者的手臂,那股狠勁絲毫不遜色於當警官的左天 藍,在眾多攻擊者中遊走,生怕弄壞了她的寶貝相機。
  由於左家星二代富,小時候常有壞人打他們家小孩的主意以換取巨額贖金,因此左 家大家長將四個孩子全送進武館習藝以求自保。
  四胞胎天賦高,學了中國功夫又學空手道,然後柔道、合氣道,甚至劍道也不放過。
  「真是的,早知道要打架就不穿窄裙。」手一撕,左天藍將礙事的警裙撕到大腿根 部。
  打群架最過癮的是用拳頭,那把警搶備而不用,緊緊地貼在大腿內側,反正對方只 動刀未動槍,她也不好意思持「強」凌弱。
  不一會兒工夫,七、八名大漢被打趴在地上端息,臉上的精彩度可媲美畢卡索的抽 像畫。
  「綠,找根繩子把他們全捆在一起,反抗就一棒子打暈。」她遞給妹妹一根比手臂 粗的棒球棍,也不知是誰留下的。
  「瞭解。」
  左天綠在凶屋內找粗繩子,沒注意另有其他人潛伏其中;一回身就瞧見一管黑槍對 著她,在對方扣下扳機前,四胞胎的感應莫名友主連繫。
  在子彈射入她的體內時,左天藍反應迅速地撲倒她,並在一瞬間開槍,落地聲大得 驚人。
  「呼!好槍法,一槍斃命。」左天藍吹吹槍管的煙,很得意地炫耀。
  她真有當殺手的本錢,當警察有點可惜。她十分自戀,佩服自己出神火化的槍法。
  「二姐,你受傷了。」左天綠驚呼。
  左天藍看了傷口一下。「沒事,子彈擦過車臂,我去查查鏡子後還有沒有好玩的 事。」
  一說完,她順著鏡子滑道將鏡子推向同一側,露出一道向上的通道,是檜木梯階。
  走上去才發現裡面是一間小合摟,左天藍瞧見一張熟悉的少女臉龐,惶恐畏懼地縮 著身子,蒼白的臉孔可見毒害的餘悸,她被毒品控制了行動。
  而她身後有一張大帆布,無窗無風卻動了起來,左天藍背靠著牆臂,一手握住點三 八手槍,小心地接近。
  倏地——她一拉。
  那一眼她放下手中的槍,眼中有著心痛不已的浮光,她們只是一群穿著國小、國中 制服的小女生。
  「別怕,我是警察。」
  眼前的情況真的讓她生氣,她不能原諒這些人渣,好好的小女孩被他們搞成這副鬼 樣子。
  「二姐,外面都處理好了,你在等……哦,我的天呀!
  她們……」
  左天綠一駭,為了這群眼神空洞,沒有知覺的小女孩紅了眼眶。
  她們被關在這裡定有一段時日,手臂因針孔注射而浮腫不堪,身上的制服遭暴力撕 得只剩下薄破布做接著,雙腿內擁有明顯的血跡。
  這些喪盡天良的狗雜種,居然利用毒品控制稚齡的學童,他們難道不怕天打雷劈嗎?
  誰無父母,誰無子女,當真狠得下心去傷害這些小女孩。她顫抖的手拾起相機,將 這慘絕人震的一幕攝入相機中,決定公在此一駭人的真實畫面,提醒其他人小心惡人惡 行,千萬不要再有慘狀出現在台灣土地上。
  「天綠,手機給我。」
  「給!拿去。」
  左天藍先撥救護專線,要他們盡快派車和專業人員來,然後打回答局請求囚車支援, 因為她打算下去把那群人渣打成肉餅,再用鏟子將他們疊在囚車內。
  對於尚未失去神智的短髮女孩,她在左大綠耳朵邊交代了幾句話,在其他人未到達 前左天藍先帶她離開,因為她是相當重要的證人,不能有一絲意外。
  目前她沒空保護證人,又不信任其他同事有能力守得住證人的命,只好送她到安全 地帶避一下,等適當時刻再讓她出庭。
  「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們討回公道。」
  嗚鳴的救護車和警笛聲相混合,她一言不語地和同仁們擦身而過,他們非常訝異她 的安靜和冷漠。
  等到他們看到閣樓裡的小女孩,他們默然的紅了眼眶,讓專業的女社工進入,再一 次惡扁只剩半口氣的歹徒。
  夜深人靜,萬籟一片平靜祥和。
  在這一個寂靜的夜晚裡,有一位不怕死的偷兒,趁著天上圓月明亮,大膽地摸上高 級警官的香閨。
  碩長的高大身影身手靈活,沒有用任何輔助工具使攀上陽台,伸手挪開半敝的落地 窗,晚風歐動淺藍碎花的簾紗,發出波波聲。
  儘管黑影放輕足音,床上的左天藍仍由睡夢中驚醒、聽力敏銳地形聽貓般的腳步聲。
  微陷的床墊讓她清楚的知道,有人正坐在床頭眸著她的睡臉,尼古丁的味道已告知 來者的身份。
  溫熱的氣息在她唇畔上方停住,一把手槍正頂著他腦門。
  「寶貝,我可是應邀而來,你的待客之道太差了。」風似默移開危險的槍口,快速 地啄了她唇一下。
  「我說過不要叫我寶貝。」看到他還要開口,左天藍趕緊補充。「還有甜心、達令、 親愛的、心肝都不許叫。」
  他戲謔地朝她眨眨眼。「遵命,女皇陛下。」
  「你有病。」她拉直枕頭背靠著坐直。「三更半夜不睡覺,你作賊呀!」
  有人上門專挑凌晨……兩點二十七分——鬧鐘上的時針、分針很盡責地移動。
  「我忙到十二點才回家,洗完澡一聽到你的留言就飛車趕至,你不該表現一下感動 嗎?」
  脫下鞋,風似默厚顏地掀開被角鑽了進去,無視左天藍氣呼呼的眼睛直瞪,大手自 然地攬著她的肩討賞。
  「不要臉。」她推不動他,只好賭氣地將臉一偏。「我是約你白天見,不是床上 聚。」
  這男人真是。#\*……自動演譯的本事比豬還厲害,飛象都可以過河了。
  「你的床很舒服,躺下去有股淡淡的暗香,你在床單上灑香水嗎?」他沒聞過幽幽 的香味。
  「那是汗臭味啦!」她氣得用腳踢他。「警察薪水微薄,你以為我買得超昂貴的奢 侈品嗎?」
  你喜歡什麼,我買給你。」他要寵她到無法無天的地步。
  女人他有過不少,但沒人引起他想眷寵的念頭,只有她令他牽掛不已,時時想將她 留在身邊,不讓別人覬覦。
  想擁有她的慾念愈來愈熾,但他明白自己此刻的處境十分危險,在他尚未查出內奸 是誰前,他不希望她捲入這場幫派鬥爭中。
  「我喜歡你的頭,要不要砍下來送給我?」錢賺得沒大姐多,但她很安「貪」樂道。
  「好呀!我連人都送給你。」風似默促狹的說道:「綁個蝴蝶結會不會比較帥。」
  左天藍翻翻白眼,一副快昏倒的模樣。「認真點,我找你是有很嚴重的事。」這是 藍天幫的幫主嗎?
  他收起誰色,正經地問這:「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和藍天幫有關?」
  若沒有緊急事件,以她避男人惟恐不及的態度,是不可能主動打電話約他。
  所以一接到留言,他沒顧慮到時間上的問題,連忙驅車至左家,甚至嫌通報太慢, 自行爬上她的香閨。
  至於她房間的位置他早就在手下傳來的資料中,記得一清二楚,根本不怕闖錯了門。
  本想好好地欣賞她的睡相,誰知她精得很反將他一軍,偷香不成差點變槍下亡魂, 不過現在的姿勢倒是不賴,很像一對恩愛的夫妻在聊家事。
  「今天我破獲了一筆毒品走私,七、八名少女被施打海洛英,以毒品控制少女賣淫, 你知道我在哪裡發覺她們嗎?」
  「嗯?」他等著。
  「令弟被控殺人的第一現場,洪欣欣的私人公寓。」
  風似默當下皺起後。「警方不是監控了那兒,怎會有這這事發生?」他不喜歡這個 答案。
  「還有更離奇的事,你看。」她從抽屜取出一龍形紋章。
  「這是……赤龍會的標誌。」
  「想不想聽更震撼的消息,包管你馬上變臉。」這次左天藍是豁出去了。
  只要一想到少女們茫然無神的稚嫩表情,她的身體如火在焚燒,非要為她們做點事 才肯罷休。
  他眉頭鎖得更緊。「說吧!我想我承受得起。」他大概知道個一、二。
  「看守少女的施虐者有五名是赤龍會的幹部,另外三名是……」她吸了一口氣。 「是藍天幫七義堂的人。」
  「你肯定是七義堂的人?」風似默當真變了臉,愕然地臘著青黃。
  「警戒堂、賞罰堂、六法堂、虎嘯堂、七義堂、紫魅堂、冷吟堂,共七大護堂,我 幾乎有他們全部的資料,你認為這種事開得了玩笑嗎?
  「還有七義堂的兄弟三人警局不到半個鐘頭,突然口吐白沫暴斃而亡,這是不是很 像冷吟堂的作法,對於叛徒的下場就是死。」
  「你的消息管道真靈通,連我幫內堂口都查得清楚清楚,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我這 個幫主出賣他們。」
  風似默苦笑著,對一名外人可以如此詳盡道出內部組織而詫然,可見幫內戒律是如 何鬆懈,他人輕易就得知一切內幕。
  也幸好是她,若換成旁人,藍天幫早已分崩離析。
  「我查過港口人蛇走私集團,能做到天衣無縫地進出毒品和買賣少女,只有七義堂 掌控的船隊,我認為你欠我一個交代。」
  「七義堂不會背叛我,他一定是被人利用了。」他相信自己帶出來的兄弟。
  「利用?!」她非常不齒地冷哼。「也只有自己人才利用得了自己人,那人必是你 身邊親近之人。」
  風似默微微思索了一番。「依你看來,誰最有嫌疑?」
  左天藍用怪異的眼神一瞥,好像他正在開她一個大玩笑,她不過是個局外人,有誰 比他更清楚幫內野心最大的人是誰。
  他只是在欺騙自己,不願相信擺在面前的事實。
  「我會依法辦事,只要讓我查出准和赤龍會掛勾,我不會給你人情,你最好先自清 門戶。」
  「真的不給?」他沉重的語氣略帶一絲玩味。
  「天王老子都沒人情講,何況你是我的什麼人,公事公辨,該死的人我絕對不放 過。」
  風似默倒懂得苦中作樂,一把抱住她,用結實的身體壓上她柔軟的胴體,扣住左天 藍不安分的後腦,深深地吻住那片純真。
  沒關係找關係,找不到關係就製造關係,他們注定一輩子糾纏在一起,誰也休想離 開誰。
  他的口中傳來一聲悶哼,腥甜的血昧在嘴巴裡擴散。
  風似野不在乎被咬裂的舌瓣,恣情地吸吮她甜蜜的汁液,血腥昧挑起他的征服欲。
  幾乎過了半世紀,他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她被吮腫的桃瓣,指腹在她唇上輕畫,眼中 有著深沉的慾望。
  他可以在今夜占的她,但他忍著熊熊助慾火停了下來,因為他征服的是她的身體, 而心將會離他更遠,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他的眼中有著不能錯認的深情。
  左天藍避而不看,她不要被愛情困住。
  可以性,不要愛。這是她能容忍出軌的程度,她不想萬劫不復,墮入婚姻的深淵。
  「你說我什麼都不是,但是我們當真什麼都沒有嗎?」
  他要退出她的心。
  「我……我聽不懂你的意思。」她想逃離,卻被他擁得更緊。
  「看著我。」風似默用力地板過她的臉正向他。「看清楚我的眼睛裡有誰。」
  她知道,但她不會開口。「除了眼白不就是眼珠子,難不成你還會變魔術。」
  左天藍排斥、無情地閉上翦翦清眸,不去理會他落在她眼底的深情,那是一種折磨, 對心靈而言。
  她是一位優秀的警官,終身要奉獻給人民,她沒有時間照顧家庭,維護婚姻的長久, 更不相信男人的愛會持續到永遠。
  說她懦弱也好、逃避也成,總之她不要煩人的情愛。
  「藍兒,你是個聰明女孩,我不想逼你面對我的感情,請你注視自己的心語。」
  「心語?」她聽過手語,沒見識過會言語的心。
  「你是我的,從現在到永遠。」風似默立下宣言。
  左天藍有一絲恐慌的掙扎。「不,我不是你的,我只屬於我自己。」
  人,原本屬於自己,沒有誰該是誰的。
  「錯。你屬於我,正如我屬於你,我們是一體的。」一說完,他深深地吻住她。
  她迷惑了。
  就在這一刻彷徨無助時,門上傳來敲門聲,敲醒了她的迷思。
  「你快走啦!是我老爸來查房了。」她緊張地推著他接陽台去。
  「何必忙呢!讓我先見見未來的岳父大人。」風似默打趣地擎住陽台扶手。
  「等你死了再說。」她用力一推,一重物失去平衡直線掉落。
  左天藍心虛地看看地摔死了沒,然後想起他脫在床邊的鞋,趕緊筆直地往下扔,她 知道自己的粗心,他的頭大概被鞋子打出一個包。
  再看了樓下一眼,黑影顛簸地翻過圍牆,她瞧見一跛一跛的背影,他八成扭傷了腳。
  她將心疼壓在心底最深處,沒有愧疚感地走向房門口,一再說服自己沒有錯,是他 沒抓牢扶手才會掉下去。
  而且他皮厚肉粗,應該無大礙,畢竟他是黑幫老大,三樓的高度真的不算什麼,頂 多摔斷了腿,很快就會復原了。
  做好了心理建設,左天藍佯裝著若無其事地拉開門。
  「爸,你還沒睡呀!」
  左自雲一言不發地在她房裡東瞧西瞧,然後才一臉不解的問道:「人呢!」
  「人?!」她裝迷糊。「你要找什麼人?」
  「男人。」
  「爸!我一直以為你和媽鰜蝶情深,原來全是掩人耳目的假相,你居然半夜要男 人。」她故意大驚小怪地「誤解」。
  他沒好氣地敲了她腦門一下。「少給我打馬虎眼,我明明聽到你房裡有男人的聲 音。」
  想瞞他,他可是趴在門邊偷聽了老半天,要不是急著見勇敢的「半子」一面,他還 打算聽A級對話呢!
  他可是人老心不老。
  「唉!人老了就容易胡思亂想,爸,你老實說,我和其他三個同胞手足是不是試管 嬰兒?」左天藍的意思很明顯,她懷疑父親的性向。
  「死小孩,你敢說我是玻璃,不想活了是不是。」試管嬰兒?虧她說得出口。
  為了這個樣逆的不孝子女,他和愛妻不知受了多少苦,忍受懷孕期的不便,生怕一 個閃失會傷了孩子,連行房都小心翼翼,結果天使全成了惡魔再世。
  而今兒女長大成人,背上的翅膀也硬了,就不把老爸放在眼裡,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都敢講,真是父之過呀!
  「我可沒這麼說喔!你自己承認是同志。」她可不想成為第二個被逼嫁的女兒。
  大姐的殷鑒不遠,她裝傻也要蒙過去。
  「反了反了,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爸爸。」左自雲氣得頭頂快冒煙了。
  「你當然是我爸爸,難不成媽會個漢子。」對不起了,媽。
  他仍不相信地東翻西我。「愈說愈不像話,你敢發誓你房中沒男人?」
  「我發誓。」男人?!老爸算不算?
  左自雲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下,不得不暫時放她一馬,但是心口老是有個疑問,人到 底藏在哪裡?
  「真的沒有?」
  她打死不招。「沒有。」
  「這……好吧!我回去睡了。」他邊走邊回頭,看能不能瞧出些端倪。
  「爸,晚安。」
  左天藍一閣上門,整個人虛脫的喘了一口氣,無力地走向陽台。
  一輪明月斜照庭院中的樹,她的心變得沉悶,竟擔心起他有無受傷,真是活見鬼了。
  她氣自己游移不定的心情,更害怕他的柔情陷阱。
  「風似默呀風似默,你害人不淺。」
  今夜注定是個無眠的夜。
  等天亮吧!
  天亮再去看他,不過不是關心哦!只是去看他死了沒,順便上個香。
  嗯!就是這樣。
  於是——夜變得漫長。
  在同一片星空下,亦有一位癡情女子仰望著天空。
  冷夜衣在等待,等待他的車聲響起。好不容易等到他的人歸來,她靜靜地在坐在房 內聆聽他淋浴的聲音,想像水滴滑過他粗獷的黝黑皮膚,往他結實的下腹流去,直沒黑 色毛髮中。
  她的身體在渴望,一股純女性的慾望在燃燒,令她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鎖骨,輕輕 地呻吟起來,下體開始濕潤起來。
  「幫主,我的愛人。嗯——」
  她的需求渴望他來填滿,微張的腿似乎在召喚他強健的雙腿緊緊扣住她的臀衝刺。
  愈來愈濕了,她再也無法忍受,決定厚顏一次請求他的慰藉。
  但她失望了,他竟鎖上兩人相鄰的門,然後她聽見車子衝出大門的急切。
  她知道他去找誰了。
  對著明月,她將食指插入濕潤的幽穴轉動,一面舒解難掩的慾望,一面等著不歸的 心上人。
  直到天快完,冰涼的肌膚冷了心,她才看見那輛載著愛人的車緩緩駛近。
  「為何你感受不到我的愛呢?
  她,哭了
  在心底。
  
  ------------------
  錄入:Rain 風動推出:http://fengdong.163.net
雲台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