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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場盛大的政、商聯誼,藉著風家老太爺的七十歲壽誕掀開序幕。
  會場上星光閃閃,一襲中空的削肩希臘式曳地禮服,火紅得令人炫目,鑲鑽的銀鏈 如同蔓籐纏繞週身,由頸部直到腳踝,金玫瑰的美叫人無法逼視。
  相較於她的大膽、狂妄,身邊的男子就可憐了,不僅要打發對他垂涎三尺的花癡女, 還要用一雙餓狼眼盯著心上人別亂放電,他的威脅已經夠多了。
  前腳剛走個人稱清廉的國大代表,後腳補上堪稱青年才俊的某某小開,一卜子是腦 滿腸肥的政客,一下子是猥猥瑣瑣的紈誇子弟。
  他們個個毫不忌諱他的存在,一上前就是冗長的自我介紹,表明要與她做進一步的 朋友,也就是情人。
  而這個小心眼醋酸女人計較他以前太多風流帳,故總和人打招呼,清一色全是風流 倜儻的俊美男人,氣得他牙癢癢的。
  以她對男人的標準分級,一是賤男人,二是和蟑螂同等可入目的男人,三是可愛的 男人。
  瞧,她又在對可愛——可以愛的男人放電。
  「玫瑰,別亂笑。」
  金玫瑰斜瞪他一眼,「笑礙著你的眼呀!你要我板著一張臉來哭喪?」囉哩囉唆。
  風展翔笑僵著肌肉。「好心點,這是我祖父的壽宴,口下留點情。」
  什麼哭喪,詛咒老人家早日昇天呀!
  「放屁,可不是我心甘情願來拜壽,是你在我耳邊千求萬求,我在不堪其撓的情況 下才勉強應允。」
  「好好好,你稍微收斂一下光芒,會場的星光很耀眼了。」他意指迎面走來的超級 天後袁紫香——霍香薊。
  「耀個屁,不過是個賣聲的女人。」她不覺得霍香薊紅得夠狂。
  「賣身?」風展翔重咳了數聲。
  「她說的是出賣聲音,玫瑰的嘴很賤,我早就習慣了。」莫可奈何的霍香薊輕輕聳 個肩。
  今天她穿著低胸細肩的水藍禮服,裙尾的下擺緊貼著兩腿,隱約顯露出筆直的曲線, 柔中帶媚。
  「去你的死女人,這是政、兩聯誼會,大明星不去努力賣聲賺錢,跑來湊什麼熱 鬧?」
  唉!性子還是……霍香薊歎口氣,「陪我父親來露露臉,順便鑒賞一下你的男人。」
  「鑒賞?」風展翔眼一挑。
  「鑒你的大頭鬼,不想當處女犯法……晤……」兩隻手同時摀住開閘的嘴?
  霍香薊無奈的笑笑,收回手。「我算是她的朋友,霍香薊,藝名不用介紹了吧,」
  「原來你就是霍玉薊的妹妹。」他恍然大悟,難怪兩人一見面像仇人。
  「你認識家兄?」
  「很難不認識,他的女人惡劣得天地不容。」風展翔一想到黎紫苑,怒氣自然分泌。
  一本寫真集連連再版,全台灣的男人幾乎人手一本,美國的花花公子雜誌特別開天 價邀請,比辛蒂克勞馥還搶手。
  那女人為賺錢無所不用其極,海報、襯衫、T恤和升天大氣球,只要能用其肖相謀 利產品絕不放過,四處可見玫瑰的寫真相片,簡直讓他氣翻天。
  還好掌鏡人是他,懂得利用鏡頭巧妙地隱去重點部位,朦朧美感反成一種無邪的誘 惑。
  「紫苑為人熱情了些,行事風格自成一套,相當節制。」霍香薊含蓄地說道。
  「熱情……喔!我忘了你們是同一掛的,當然會為她說情。」五人之一嘛!
  「你太認真了。」她掩著嘴輕笑,「說到同一掛的,水蓮也來了。」
  風展翔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一位典雅的美麗仕女笑容可掬的走過來。
  「玫瑰、香香,你們也來了。咦!你幹麼捂著她的嘴?」見風展翔的手捂在金玫瑰 的嘴上,何水蓮感到疑惑,怪了,玫瑰竟然不反抗。
  「多話。」一男一女的聲音同聲解答。
  「瞭解。」何水蓮不敢笑出聲地咬咬下唇。
  金玫瑰可不想當笑柄,恨恨地板下風展翔的手。「你瞭解個屁,我讓人欺負你居然 不幫忙。」
  唉,就是這張嘴任性。這是三人共同的心聲。
  「連你都擺不平的男人,我怎麼有本事去搓圓搓扁,好為難我。」何水蓮原意是, 凶悍如你都沒轍,柔弱似我只好搖搖白旗。
  「哎喲!少在我面前裝哆,一個掌管百來家連鎖飯店的負責人扮什麼柔弱,你不覺 得很噁心嗎?」
  她有裝哆嗎?「我以為你喜歡女人。」
  「天會變,地會變,我不能變嗎?有你們這種落井下石的朋友真是倒八輩子楣。」
  我有說錯嗎?何水蓮一臉無辜的表情。
  霍香薊連忙為她解惑,「玫瑰最近改喜歡男人,你剛回國消息不靈通,這就是她的 新男人風展翔。」
  什麼新男人,香香會不會說話?金玫瑰賭氣地想著。
  「你好,我是何水蓮,很榮幸見到你……突破了玫瑰的處女網。」她故意頓一下分 段說,俏皮的挪揄一番。
  「你……你真風趣。」風展翔侷促的汕笑。
  果真是物以類聚,語不驚人死不休。
  「對了,這本寫真集拍得真不錯,模特兒和玫瑰好像,我的男助理看了以後性衝動, 連忙跑去機上廁所解決呢!」
  風展翔一聽,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浮動若干青筋,他的女人成了別人的性幻想對 象,這……咬牙切齒的恨呀!
  「你白癡呀!我都認不出來,拍得好壞好看?腿會不會很粗?你看我肚臍旁的小痣 性不性感……」
  三個女人旁若無人的拿著一本寫真集討論,忘我的進入虛幻空間,不在乎眾人側目 的眼光,有點失禮的竊竊私語,像極了道人長短的三姑六婆。
  寫真集翻來覆去,不時發出輕笑聲,三位美麗得無與倫比的發光體聚在一起,頓時 成為眾人焦點,細細品嚐迥異的光彩。
  有個人可辛苦了,同時得擔當三位美女的護花使者,說難聽點是看門狗,用食人的 目光逼退意欲搭訕的尋芳客。
  好不容易告一階段,何水蓮的視線在人群中梭巡,霍香薊不免一問:「你在找誰?」
  「紫苑呀!我剛剛好像看見她的身影晃過。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
  「是嗎?」
  她一說,幾個女人引頸尋覓。
  「那個包得像賊婆的是不是茉莉?」金玫瑰不太確定地問身邊的人。
  「對耶!是她和白大哥,紫苑也在。」
  不等他們過來,迫不及待的三人像小女生見到偶像一樣邊跑邊喊人,讓後面追趕的 風展翔怪不好意思地向賓客致歉。
  「你們都來了。」白茉莉很久沒和大伙聚會,興奮的笑著,合不攏嘴。
  但是——
  「叛徒。」
  「間諜。」
  「奸細。」
  白茉莉囁嚅著,不知因何挨罵。「你們幹麼一見面就罵我?」
  金玫瑰搽不住性子先發捆。「你是日本婆子呀!和服、木屐、藝妓頭,你是叛國 賊。」
  「八年抗戰、南京大屠殺,多少歷史血痕猶末干,你出賣國家尊嚴。」其祖深受其 害的何水蓮接著開炮。
  最後是較溫和的霍香薊。
  「你穿和服醜死了,像個小細作。」
  「嘎?」她身犯何罪?白茉莉轉身一問:「向倫,我這樣穿真的很難看呀。」
  「別聽她們胡說,三個沒審美觀的短視女人。」抗日情結作祟。
  「你說誰短視?茉莉這些年在我PUB喝的酒錢算一算,我不賣親日份子。」
  白向倫歹毒的笑笑。「你還沒長大呀!要不要連棒棒糖也討回去?幼稚。」
  「你……」
  「白大哥是檢察官,茉莉是社工,好像不在政、商名單上。」何水蓮冷靜的點明。
  「我們各自代表父母而來,有意見嗎?」一是大法官——政,一是廣告界女強人— —商。
  霍香薊皺著鼻。「是誰讓她穿得像花旦?崇日媚外嘛!」
  「是向倫。」
  「是我。」
  白茉莉和白向倫同時回答。
  「哦!原來如此。」
  三人一致明瞭的點頭,怕老婆的「肉」被旁人瞧了去,所以用布料最多的和服包得 密不透風。
  小、器、鬼。
  黎紫苑出聲了,「我早說過她們肯定大力抨擊,茉莉又不是見不得人,何必包得像 木乃伊,選個好時辰才出土。」
  所以她省了口水,任其發揮。她有先見之明。
  白向倫冷冷一瞪。「少說風涼話,我在保護妻子免受污染。」她們的污染。
  黎紫苑長長歎了一聲,「可憐呀!咱們幾時成了核廢料人人嫌,新娘娶過門嘛!留 著媒人何用,這年頭忘恩負義的人特別多。」
  「我挺你,紫苑。」金玫瑰很有義氣的回瞪白向倫。
  所謂寧可得罪君子勿開罪小人,尤其是女人。
  連同白菜莉在內,五個女人連成一氣站成一列,白向倫反倒裡外不是人,像是民族 大罪人一樣接受目光審判,而且判定有罪。
  女人們既然團結一致,男人們只好自立救濟。
  「你有種,把自個女人包得像肉棕。」風展翔嫉妒之餘不免羨慕,他就管不住玫瑰。
  白向倫揚起一抹笑,「因為你運氣差,挑中最火爆的玫瑰。」值得同情。
  他冷哼的找個桅星墊背。「至少不是陰險狡詐的黎總裁,她是惡魔。」
  「同樣是大腦,有人裝的是智慧,有人裝的是色彩,該怪誰。」冷笑的霍玉薊諷刺 他飽暖思淫慾。
  「你以前還不是風流浪子,換女人換得比我勤,而且專挑有錢人的女兒。」
  白向倫笑著解釋。「沒辦法,咱們玉薊兄弟是出了名的癡情種,十年前就讓惡魔勾 了魂,冷血冷心。」
  「真看不出來……」無情的人最是多情。
  「少在這批評我,看好各自的女人。」霍玉薊大步一跨,將被眾人包圍的「老婆」 摟人懷中以示主權。
  聽他一言,白向倫和風展翔飛快化身大熊,咆哮地驅散環繞在心上人四周的追求者。
  這時壽星拄著枴杖下樓,兒子、媳婦陪在兩旁,後頭跟著幾位二十出頭的俊秀青年。
  風展翔一看,連忙想帶金玫瑰過去。
  「別拉著我,他是你爺爺又不是我爺爺。」討厭啦!關她屁事。金玫瑰非常不情願 的被拉著走。
  身後的四個女人用「祝福」的曖昧眼神揚手,放她一人孤軍奮戰。
  醜媳婦總得見公婆,何況她是美得冒泡的天生尤物。
  即便年已七十,風老太爺的身子健康如同五旬老者,紅光滿面,氣度宏偉,精鑠的 目光由微皺的眼皮下迸出,令人望而生畏。
  雖然早在十多年前就把公司交給兒子管理,但對於公司內部的運作他倆瞭若指掌。
  受日本教育的他有著根深蒂固的大男人主義,認為女人應該畏畏縮縮的窩在家裡, 除了「是」以外的字眼都不該存在。
  他的妻子廣未涼緒就是一個傳統思想的日本婦人,將他服侍得像大老爺,溫順的做 好自己份內的事不多言。
  可惜五年前死於顱內出血。
  「那個妖艷的女人是翔兒新歡?」他的聲音粗啞卻鏗鏘有力。
  「是的,父親。」老一輩的人注重權威,所以風行儒從未喚過爸爸。
  「他的眼光愈來愈膚淺,怎麼盡以外貌挑女人。」一看就不如意,太狂艷。
  女人太艷易招是非、生享端,長相平凡才是持家之貌。
  「父親,你不正在做同樣的事。」他中意玫瑰的狂,活得有尊嚴。
  風老太爺眼一冷。「你在糾正我?」
  「不敢,父親,」風行儒連忙垂下頭。
  風夫人沈又敏的嘴巴可就刁了。「一個脫星嘛!你看她狂得像鳳凰,不過是野雞一 只。」
  「又敏,少說些缺德話。」
  「我說錯了嗎?你看她笑起來多狐媚,活脫脫是個在男人堆討生活的煙花女,你兒 子的眼光真是差。」
  沈又敏嫉妒金玫瑰美得自在,完美的身材比例受盡眾人注目,像一團火在人群中發 光。
  而她是角落裡的小小螢火,無人關心。
  「展翔的事輪不到你來管,他要愛誰就愛誰,你盡好母親的本份就好。」風行儒嚴 肅的說道。
  「我可沒那本事生下他,為一個女人敗光家產,我可不敢指望他養我。」就會偏袒 他,一點都不顧夫妻情份。
  「你……無理取鬧!」風行儒惱得話語重了些。
  「你敢罵我無理取鬧,也不想想自己一大把年紀還不知羞,買了奉狐狸精的寫真集 擱在床頭,想穿兒子的破鞋呀?」
  「你愈說愈不像話……」
  風老太爺怒斥,「夠了,你們夫婦倆有沒有把我放在眼中?想搞砸壽宴讓所有人看 我笑話呀!」為長不重。
  「對不起,父親。」兩人低頭認錯。
  「哼!父母沒有做父母的樣子,難怪翔兒沒定性,一天到晚在脂粉圈裡轉。」全怪 他們沒教好孫子。
  「他收心了。」風行儒為兒子說好話。
  風老太爺睥睨一嗤,「別告訴我他打算和那個模特兒定下來。」
  「她沒報導上壞,父親勿以貌取人。」她是壞在有格調。
  「我自己有眼睛看,用不著你來教。」當他無識人之力嗎?
  「是,父親。」
  商場上無真心,爾虞我詐。
  像此刻,來去皆是無心的祝賀,面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千篇一律是福如東海、壽比 南山之類的單調賀詞。
  生日年年皆慶,次次都枯燥乏味,了無新意,風老太爺冷眼凝視拖拖拉拉的小輩, 兩人走過之處像摩西分開紅海一般。
  「祖父,生日快樂,長命百歲。」風展翔以西洋禮貼面擁抱老人家。
  好老土哦!還叫祖父。金玫瑰聽在耳裡怪彆扭的。
  「倦鳥曉得歸巢了,我當你野得忘了自己的身份。」風老太爺語帶雙關地說道。
  「祖父,我帶了個朋友給你拜壽。」他使勁的一扯。「玫瑰,這是我祖父。」
  金玫瑰受不了的道:「你們家真是奇怪,爺爺就爺爺嘛!幹麼老八股的叫祖父,你 們活在裹小腳的年代呀。」饒口。
  「玫瑰——」風展翔用眼神拜託她忍一忍。
  她略微埋怨地斜睨他一眼。「祖、祖父,生日快樂,壽與天齊。」
  早知道場面這麼僵,她就不來趟渾水。
  「嘿哼!」風老太爺不當回事的輕睥她。
  這舉動惹毛向來衝動的金玫瑰,臉色一變就要口出惡言,眼明手快的風展翔先一步 樓緊她,飛快地在她唇上一啄,制止她的蠢動。
  玫瑰一瘋起來肯定沒完沒了,壽宴絕對砸鍋。
  「祖父,我先帶她去拿點東西吃。」說完他就急著將她帶離。
  風老太爺連忙喝道:「站住,你想去哪?」沾沾腳就想溜?
  「我說過……」
  「喔!」薑是老的辣,想唬弄他?
  「祖父。」
  「你是帶她來氣我的是不?」仗著美色一身驕氣,不可取。
  「不,我是要向所有人宣示,她是我的女人。」風展翔很堅定地說道。
  「胡鬧,你還沒玩夠嗎?」風老太爺臉色不悅地以枴杖拄地。
  因為拄地時太用力,差點戳到金玫瑰的腳,她驚呼一聲往後仰,後腦勺撞上了風展 翔的下巴,兩人又同時的訝呼一聲。
  遠處的四個好友幾乎笑癡了,沒人過來可憐她聲大膽子小。
  金玫瑰這下可忍不住怒氣,「死老頭,給你客氣你當生氣,仗著人老欺負我小,你 羞是不羞呀?」好險,五千萬的美腿險吶!
  風老太爺眼一瞪,握枴杖的手輕顫。「丫頭片子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人字理中站,天皇老子都沒交情講,我又不靠你賞飯吃,擺那個什麼老爺譜。」 她像苦命丫鬃嗎?
  風展翔趕緊安撫,「別發火,玫瑰。」慘了,今天可能要睡大門口。
  罪首一開口,她的炮火立即轉向。
  「跟你上床是我倒楣,我老爸生日席開千桌我都不拜壽,幹麼為你來受活罪,萬一 他把我腳砸斷了誰來賠?莫名其妙。」
  她氣呼呼地轉身要走,風展翔連忙好言地擁著她。
  風老太爺大呼,「她要走就讓她走,你攔個什麼勁。」老人家火一上,聲音就大了。
  金玫瑰器張地折了回來。「人家趕我走,我偏不走,拿刀砍我呀!」
  風老太爺怒斥,「沒教養的低等女子,真懷疑你父親是怎麼教導你的,厚顏無趾到 這等地步,放肆到我老人家面前。」
  「笑話,你掛上高級品的榴子嗎?人生而平等。」她用鄙夷的眼神瞄瞄他。「你真、 沒、品。」牌。
  「你……氣死我了,翔兒,我不許你跟這個低賤的女人來往,看要多少錢都給她。」 尊嚴不價錢。
  「祖父,玫瑰只是性子沖而已,她絕不低賤。」自己才是她口中的賤男人。
  一旁的沈又敏語氣刻薄的說道:「又是同性戀又是妓女,她能不賤嗎?」
  「二媽,我敬你是長輩,請收回你的侮辱詞。」聽到如此蔑詞,風展翔的面上一冷。
  她喳呼道:「哎呀!知道我是長輩還敢給我臉色看,你被野雞洗了腦呀!」為了女 人早晚敗家。
  「又敏。」風行儒夾在父親、兒子、妻子之中,著實為難。
  「不要叫我,你們父子都是一個德行,被狐狸精迷了心魂,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 都得去女人褲底找。」
  「瞧你說話的口氣哪像個貴夫人,你給自己留個梯子下,別叫人笑話了。」風行儒 在心中哀歎,唉!娶錯妻,一生累。
  「我……」沈又敏容欲叫囂,一看到眾人的視線齊往她身上飄,為了面子她忍下氣, 乾笑地扯開臉皮。
  好歹她是大戶人家女兒,家族在商界頗有名望,她還得在社交界走動,不忍不成。
  等宴會散了再算帳。
  「風老爺子,七十高壽還這麼硬朗真叫人羨慕,這人參補氣不成敬意,你老可別客 套呀!」金有義的聲音突然傳來。
  風老太爺和緩了語氣說道:「金議長大駕光臨寒舍,是我們的榮幸。」
  前佝後恭的態度也差太多了吧!金玫瑰凝著臉不吭氣。
  「哪裡、哪裡,你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你請坐。」
  好無聊呀!在「拌仙」呀。金玫瑰翻翻白眼。
  「我一進門就瞧見你這兒熱鬧……」
  好假哦!老爸。金玫瑰直想打哈欠。
  商場上鮮少人知曉市議長金有義是火玫瑰的父親,主要是她不刻意演染,再加上他 有意的保護下,一直低調得不叫外人知道。
  其實金有義早就看到那篇鬼扯一通的報導,他不動聲色地買下那間雜誌社,並找出 誣陷女兒清白的人。
  誰敢動他女兒就要付出代價,在和紫苑商議後,他已經暗中動了手腳,此刻那人怕 是求訴無門,流落在街頭行乞了吧!
  要知道他金有義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錢和有權,看誰敢跟他鬥。
  「聽說你孫子和一個脫星走得很近……」
  他還沒說完,金玫瑰就氣沖沖地大吼,「你腦袋壞了,說我是脫星。」什麼老爸嘛!
  風老太爺音一提,「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別仗著翔兒當靠山就以為一步登天, 當起風家少奶奶。」
  「我不稀罕。」她頭一扭,氣焰高得很。
  「你……」
  金有義怕兩家撕破臉沒親家做趕緊出聲,「老太爺別和個娃兒生氣,小倆口喜歡就 好,你何必橫加阻攔。」
  「哼!那種女人配不上我風家。」
  「祖父……」風展翔正要辯白。
  風老太爺眼一瞪,「閉嘴,一個好人家的女兒會開女同性戀酒吧嗎?」
  「是,她不乖。」
  「長得漂漂亮亮的還是個同性戀者,天下沒女人了嗎?」
  「呃!她會改。」
  「最可恥的是她居然去拍色情書刊。」
  「是寫真集,拍得不錯。」
  「她的私生活靡……咦!」風老太爺突然發現不對勁。「金議長,你幹麼替我不肖 孫回話?」
  「嘿嘿!」金有義有些不好意思。「玫瑰沒那麼壞,她只是孩子氣重。」
  「我看是驕縱成性、跋屬刁蠻,我真替她父母感到羞恥,養出這種不三不四的女 兒。」
  眉飛色舞的金玫瑰無視眾人的錯愕,一屁股坐上金有義的大腿,雙手親密的環著脖 子,並在他臉上啵兩下。
  「人家在罵你耶!金主大人。」
  「頑皮,你就不能讓讓老人家嗎?」脾氣老是這麼沖。
  「是他先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等於瞧不起你金有義,所以我罵他幫你出氣。」她強 詞奪理的說道。
  「你握!要收收性子,總有一天我要是護不住你怎麼辦?」為人父母總是憂心子女。
  「天還沒塌下來,你安心地吃你的太平飯,我會努力花你賺的錢。」雖然很辛苦。
  就在眾人將他們關係想岔時,按搽不住的風展翔霸道地把她搶到手,並說了一句今 眾人呆滯,而金有義笑得差點掉下巴的話——
  「請把令嬡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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