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人不問候一聲,又去哪野了?」
心存僥倖的金玫瑰勉強縮回玉足,腳踩著一雙上萬美金的室內拖鞋,莫時奈何的繞
了一圈轉過身。
「張伯伯、張媽媽好,張大哥好久不見。」拜託,她有一張政治臉嗎?逢人便笑。
「好、好,愈大愈標緻。」
「真像她福薄的春泥媽媽,瞧瞧那美人痣多迷人喔!」
讚美聲出自一對頗有福相的夫妻,熱絡卻不甚真誠,標準的政治嘴臉。
作他們身側坐了一位方正臉的男子,大約三十歲上下,戴著萬型黑框眼鏡,書卷味
濃厚,溫和地朝她微笑,略帶靦腆的愛意。
張家和金家是多年世交,金有義是市議會的議長,張國立是連任的立法委員,正打
算往第三任部署。
張母李月是個閒不住的女人,婦女會、主婦連盟、晚晴協會、受虐婦女基金
會……只要能講閒話的婦女組織一定有她的聲音在。
父母活躍於人群中,唯一的獨子卻任教於杜鵑花城的學院裡,文化氣息十足。
只是仍離不了政治,張文律是位政治學系的教授。
「金老,你真是太自私了,把這麼美麗的女兒藏在家裡,太糟蹋了吧?」
金有義客氣的揚揚手。「小女性子野,管不住。」
「咱們不是外人,玫瑰這丫頭可是我看著長大,她只是活潑了一點。」有意攀親的
張國立可滿意極了。
人美不在話下,家世背景和張家相得益彰,對他的政治前途有助益,以她娘家的政
治資訊……
再加上她的名氣在台灣正如日中天,登高一呼來助選,還怕票源會流失不成。
說不定下一任的市長就是他。
「你謬讚了,文律才是教得好,我看了都喜歡,真想招來當女婿!」文律是個有為
青年。
「好呀、好呀!文律都三十一了,連個女朋友都沒交過,純情得很。」
騙鬼呀!女朋友從缺,小情婦說不定一大堆呢!尤其是現在的大學性很開放,
上床好比喝開水。金玫瑰在心裡想著。
「國立兄,文律太老實了,就怕管不住我家這丫頭。」金有義可不敢自作主張允了
婚事。
「夫妻是互相,沒有誰管誰的道理,玫瑰嫁到我家不用擔心受委屈,我會把她當女
兒疼。」
委屈的是文律。金有義不好直言。「女兒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不像咱們那時
代……」
打從她滿二十歲,這樣乏味的對話每隔數日就會上演一次,金玫瑰早麻木的練就一
手聽而不入的功力,免得氣死自己。
她太瞭解想攀龍附鳳之人的心態,以為她是金有義的獨生女,將來的嫁妝必是可觀,
若是礙眼的老頭兩腿一伸,遺產更是十輩子花不完。
坐享其成。少奮鬥三十年誰不愛,只要娶個富有的繼承人就好。
除卻金錢與勢力的誘惑,她的外貌更是魅人的要點,如同夜空的炫目孤星,耀眼、
璀麗,輕易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在別人的讚美聲中成長的她,十分清楚美麗皮相造成的影響,所謂的天生驕女不外
如此,偏偏她……愛上一個要命的女人。
一想起紫苑她就想生氣,明知道她討厭成為眾人的焦點,還故意要她簽長達三年的
合約,存心把她拱上螢光幕前出洋相。
「玫瑰、玫瑰……」
遙遠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牽強的扯動嘴角。「有事嗎?張伯伯。」
「你在想事情呀?」
「沒什麼,最近廣告多接了兩部,怕撞期。」才怪,她的約全捏在紫苑手中。
「女孩子家事業心別太重,找個好男人定下才是,像文律就很喜歡你……」
喔,拜託,又來唸經。金玫瑰連忙打斷他的話,「咳、咳!張伯伯,我還不想嫁
人,」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核不會嫌棄我家文律嘴笨吧?」張國立舌架蓮花的推銷
兒子。
「張大哥的學識、涵養太優秀,是我配不上他。」
「哎呀!別想太多,娶老婆又不是娶文憑,小倆口看對眼就好,沒有門戶之見。」
「是嗎?如果我不是金有義的女兒……」她小聲地哪嚷著。
自幼在政治家庭長大,察言觀色是不可或缺的條件,張文律看出金玫瑰的不耐煩。
「玫瑰,去看場電影吧?」
「求之不得。」她巴不得快點脫離苦海。
老人家在背後說什麼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之類的狗屁話,金玫瑰敷衍地笑笑不理會,
拉了人就往玄關跑,匆忙地套上棗紅色高跟鞋。
先溜再說。
「真要去看電影?」
金玫瑰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都出來了,就去逛一逛。」
「想看哪-部?」張文律拿出一份電影宣傳海報。
她隨便瞄了一眼用力一指。
「卡……卡通片?」他很想笑,硬憋著。
「想笑就笑吧!迪士尼製作的成人卡通不錯,雖然是舊片。」她不覺得有什麼怪異。
不過是一部動畫電影,只是劇情長了點,一氣呵成看到底,不拖泥帶水浪費時間,
挺適合的。
「你不像會看動畫的人。」他一直認為她是上法國餐廳,優雅啜飲咖啡的熱情女郎。
「你也不像政治家的兒子呀,不然我才懶得理你。」一個議長父親就夠嗆了。
他們兩人認識快二十年了,但是鮮少碰面,她國小畢業就被父親送往南部私立學校,
一待便是六年,寒暑假大都在鄉下過,不愛回家。
考上大學之後他們才比較有聯絡,兩家關係加溫到一定程度時碰巧他去當兵。
然後她因紫苑休學的緣故跟著掇學,大三那年提早把教授終結,開始地沉悶的墮落
生活。
接著張文律出國修了兩、三個學位回國教書,她當時證在模特兒界起步,兩人各忙
其事,常常錯過兩家聯誼的聚餐時間。
金玫瑰是獨生女,所以她一向把張文律當成少數不賤的男人,維持平淡似友似兄的
情誼。
否則以她刁蠻的個性哪能容忍張家夫婦的聒噪,早就臭著一張臉走開,要不然就翻
桌子趕人。
「最近有什麼動向,準備進軍歌壇?」他不願她曝光過度,有種距離感。
「聽誰鬼扯,我像是缺錢缺得很嚴重嗎?」她的心中隱約有一絲不安,搞不好真會
被吸血鬼出賣。
紫苑喜歡累積財富再一口氣出清。
怪胎。
「他們也不是很勢利,只是現實了些。」張文律溫和地為家人辯解。
「文曲星大人,你該不會是張家抱來養的棄嬰吧?」她愈想愈有可能。
個性不像還有借口拗,連長相都有那種母豬生貉蟬的感覺。
父母天生矮矮胖胖,家族一律是矮人族的基因,沒有一個超過一六五公分。眼睛瞇
瞇的像老鼠,是突變種的鳳眼,向下垂。
可他呢,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內雙的大眼比女孩子還漂亮,黑框的眼鏡專擋桃花,
高得有如一株大樹,比一七六的她還高十公分。
「你又取笑我的書卷氣。」他很想揉揉她波浪髮絲,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這是褒獎,千萬人中才有一個文曲星,你該驕傲的接受。」她是個不愛讀書的壞
女孩。
他沒辦法抗拒她微啞的哆聲。「你為什麼從來不喊我的名字?」
「有嗎?」她沒注意到。
「喊一次來聽聽。」他希望聽她紅艷小口低喚酥酥依依的呢語。
「不要啦!多彆扭,我們又不是今天才相識,別拉著我和你一起發神經。」有毛病。
張文律略顯失望的說道:「你先等會兒,我去停一下車再買票。」
下了車,沒耐性的金玫瑰直接去買了兩張票,風情萬種地倚在看板旁,妖媚地戴上
太陽眼鏡,無視週遭人的指指點點。
她裝聾作啞的明擺著拒絕索取簽名人潮,冷艷的撩撥叫人歎為觀止的美麗卷髮。
那一場電影創下舊片上演的最高票房,電影院被人潮擠得水洩不通,走道上找不到
空隙,大部份的客人以男性居多。
從十七歲到七十歲的男人。
「要回家了嗎?」看完電影後,張文律詢問道。
「你父母不留下吃吃飯,順便泡泡老人茶行嗎?」她可不想太早回去受罪。
「喝個下午茶?」
金玫瑰考慮了一會兒。「上貓空吃野菜,肚子扁了。」
「你幾餐沒吃了,」以他對她的瞭解,八成是忘了用餐。
「我數一下……昨晚吃了兩塊甜甜圈,早上起不來就省了,中午喝了罐蜜奶,然後
就在這裡了。」
心疼的張文律方向盤一轉。「別去貓空了,我知道這附近有間口感不錯的料理。你
喔!總是不會照顧自己的胃,要是犯胃痛看你怎麼辦。」
「拜託,收起你的囉唆,別讓我置身在菜市場好嗎?」她不耐地打斷他的婆婆媽媽。
「關心,懂吧!」他就是沒有勇氣光明正大的追求她。
金玫瑰翻翻白眼往椅背一躺。「那就把心關起來呀!我的耳朵受不了嘰嘰喳喳的聲
音。」
「我……」他決定放棄煩她。「到了,呢噥小棧。」
她不經意地一瞧,隨即戀上它古樸的歐式風貌。
一串串純目的瀑布蘭倒掛在廊下漆成白色的實木花架,扶欄旁種滿黃色的銀葉菊,
搖曳的姿態像極了台灣鄉間的黃色小野菊。
紫色的三色董混著粉紅紫羅蘭,勻稱地綴點籃色勿忘我,楓葉造型的風鈴叮噹叮噹
響,不時有白色桐花往下飄落。
最令人驚奇的是門口那座不到五坪的小假山,烏龜在石上憩息,十來只罕見的沙漠
變色龍在細沙上曬太陽。
暗處小洞口有舌信不時吐出,她可以看見一堆黏在一起的小蛇蛋,比雞蛋小了一些。
不過她的好心情在上第一道菜時完全被破壞。
「離我遠一點,我對狗毛過敏。」
突然出現的風展翔賴皮的點了一道百合案蔬給她,意指她來經不順。
「這位先生,我的女伴不歡迎你的無禮舉動,請離開。」張文律警戒地盯著他。
「我看該離開的是你,打擾情侶用餐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風展翔伸出食指輕
搖。
「你的女朋友在三號餐桌,你走錯方位了。」他不認輸地指向角落的童凝語。
風展翔假意地睨了兩眼。「我說那是妹妹你信不信?」
「妹妹不會一臉深情的凝望你的背影,一副眨眼就會看丟你的焦急樣。」
「嘖!看得真仔細,我把她送給你好了,湊成兩對佳偶。」他是絕對樂意。
一個插曲,他一直以為誤闖夜蠍情狂是人生微不足道的插曲。
可是這些日子他變得貪心而且空虛,腦海中時時浮現一張艷麗的噴火容顏。風展翔
不自覺地撫摸已消腫的眼,想像她手指的味道。
童凝語嬌柔的身軀不再滿足他,他竟嫌口味淡了,有點膩,想換手。
他不相信自己會被個女人牽絆住,前天在一個國際珠寶展上,他和意大利富商的紅
發嬌妻在陽台搞了幾回,他發現這個最令他流連的多汁情婦失了原味,少了辛辣,草草
地結束最後一回說了再見。
為了證明他不是迷戀美色,宴會過後大約十二點左右,他又去了燈火明亮的夜喝情
狂。
誰知不過短短數日,夜蠍情狂改會員制,大門位置也做了變更,除了必須以磁卡驗
身份外,進了第二道門似乎還有紅外線掃瞄,男子一律拒於門外。
無功而返的他有些氣憤地獨身去別家PUB飲酒,他遇上一位熱情的波霸美女露西,
可笑的是他做了一半竟覺乏味,抽身離開溫暖的艷乳。
他真的病了,居然渴望再見她一面。
風展翔不帶一絲感情的開口,「她很不錯,床上功夫一流,人又長得漂亮,帶出去
不丟臉,你可以直接把她帶走,不用顧慮我。」
忍著氣的張文律臉色泛紫。「請你不要任意污辱女性最基本的尊嚴,每個人都應該
被尊重。」
「好個書獃,你當是在講堂講解人性概論呀!」風展翔不屑的一嗤。
「他是T大的講師,不像有些人只靠下半身生存,完全不懂自己有多麼令人厭惡,
像狗一樣的搖著尾巴過來。就賴著不走。」
對男性明顯的厭惡全寫在金玫瑰的俏顏上。
風展翔眼一凜,迸出厲火。「惹我發火不見得是件好事,控制好你甜蜜的小丁香
舌。」
「本姑娘好怕你的威脅囑!」她咋了一口痰。「有本事你綁架我呀!賤、男、人。」
「你以為我不敢?」
「口氣惡就代表你夠壞嗎?我金玫瑰不是被嚇大的,收收氣焰吧!」大白天就想作
夢。
金玫瑰混過小太妹,在蘭陵和四位好友私下也是個大姐級,專門教訓「不聽話」的
各路小鬼。
紫苑負責動腦策劃,水蓮搜集一切相關資料,香香的工作是做好陷講,茉莉將殘局
恢復原狀,而她是衝鋒陷陣的先鋒部隊。
架是打過幾回,爾後學聰明的利用美貌來達成目的,把出力這等小事留給學妹們做。
她就算沒見過大風大浪,小奸小惡也見識過不少,怕他當眾擄人不成,
「玫瑰果真多刺,難怪我失了防備刺了一身傷。」原來她叫金玫瑰。
「不准叫我的名字,死痞子。」害她亂噁心一把。
「玫瑰、玫瑰,美麗又熱情的玫瑰,我願夜夜擁你入被,共體人間極樂呀!玫瑰。」
他像吟詩般念著。
「住口,你沒被老虎咬過是不是?不准、不准、不准、不准念我的名字。」可惡的
男人。
張文律拉住衝動的她。「別動怒,玫瑰,他是故意刺激你。」
「誰准你叫她的名字,玫瑰是我專屬的愛奴。」霸道的風展翔用力揮掉他的手,把
人搶入懷中。
「放開她。」
「放開我。」
兩道怒吼聲同時傳出。
風展翔冷笑地輕啄她的玫瑰色唇瓣。「別太有默契,我會嫉妒。」
「你敢吻我?」
「你敢吻她?」
又是兩道怒吼聲響起,風展翔全然不放在心上。
「男人吃醋是很難看的,我心愛的玫瑰怎麼學不會做個乖女孩。」他在眾目睽睽下
將舌探人她唇中。
一句心愛的玫瑰止住了童凝語往前的腳步,相交七年不曾聽他口中吐出半句愛語,
連一句安撫的軟話都沒有,她心好冷,冷得失去溫度。
聰明的女人該適時放手,強求的愛情不會結成甜果,她死心了。
七年的情愛就當是學個教訓。
夠了。
「你!太過份了。」
斯文的張文律紅了眼,無法眼見深愛的烈火女神過凡人輕薄,拳頭一握就朝風展翔
的俊臉問候。
風展翔身子一閃,手環著美人退了兩步。「小心傷到我的小心肝。」
上回是失算才被她偷襲成功,這回可不笨了,知道閃躲。
「玫瑰是天上的星辰,她不屬於任何人。」他的警告叫張文律不敢妄動,生怕傷了
佳人。
「我是人間的風,當然可以與星辰為伴,她是我的,」他狂妄的宣示。
張文律氣得口出粗俗之語,「去你的,她是眾人膜拜的花仙,你這凡夫俗子不要褒
讀她的靈氣。」她是驕傲的玫瑰仙子呵!
花仙?風展翔會意一笑,真是名副其實。
「嘖!不好的習慣,大學教授講髒話,玫瑰的口頭禪倒讓你學去了。」
「我……」張文律懊惱的吐吐氣。「把人放開,不要逼我出手。」
風展翔低頭望望拚命掙扎的小野貓。「有兩個出色的騎士為你決鬥,高不高興?」
「我砍你千刀,不死的變態賤種,休想我會放過你,」她又咬又抓的就是掙不開。
「如你所願,我們就糾纏到死吧!小寶貝。」他喜歡這念頭,糾纏到死。
金玫瑰賞他白眼,「放你的狗屁,誰要與你糾纏到死,我會到你的墳前吐口水,作
法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最毒女人心。風展翔揚起邪笑,「你好狠呀!捨得嗎?寡婦的寂寞可難挨。」
「拿把刀來,你就知道我捨不捨得。」刀捅入肉裡的聲音必定悅耳。
「女人家玩刀子危險,我可是會擔心你傷了可愛的小指頭。」他無賴地含住她張狂
的指頭。
三人的位置有一排雪柳擋住,餐桌方位離櫃台有段距離,沒人注意到一角的爭執。
張文律看不下去的迸聲,「仗著不公的氣力欺壓女人相當可恥,帶種的就放開玫瑰,
我們來場男人對男人的戰鬥。」
眉一揚,頗有此意的風展翔邪伎一笑。「我很想接下你的挑戰書,可是這隻小貓一
定會趁隙溜掉。」
金玫瑰怔愕的半啟著唇,隨著氣惱在他肩上一咬,這男人未免精明得可怕,把她的
心思全看透。
他們愛拚個你死我活關她什麼事,全是雄性荷爾蒙在作怪,她可不是綁上蝴蝶結的
勝利禮物,由打不死的一位接收。
原則上,她對男人的評價只有一個字——賤。
此刻她多加兩個字——
賤骨頭。
「你沒膽?」張文律有意挑釁,心裡揣測他們兩人到底有「多接近」。
不然他不會如此熟知玫瑰的個性。
「沉不住氣是毛燥娃兒的專利,你用錯方法了,教授。」風展翔用嘲笑口吻一諷。
這一句「教授」充滿輕蔑,沉穩如山的張文律都忍不住動怒,謙和的面容轉為陰寒,
拳頭鬆了又緊,飽含抑不住的暴力。
「是男人就不要以玫瑰為屏障,我瞧不起你的卑劣手段。」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道理聽過吧?手擁美人便是勝利者,」卑劣又如何,他從不
自詡是君子。
「勝之不武。」
風展翔使了勁箝緊野貓的爪子。「小美人,你的護花使者是塊玻璃嗎?」
「要你管,下流貨。」咬得牙有點酸的金玫瑰沒好氣的一頂。
風健翔扯扯唇,「我以為你是女同志呢!」意是不滿她和男人結伴而出。
「笑話,我不能有朋友嗎?」她的三寸高跟鞋踩在他光潔的皮鞋上。
疼痛令他的眉微皺。「你不是乖女孩。」
「很高興你認清我的真面目,快把我放開,不然有你好受,」她更加用力地旋踩腳
面。
「頑皮的姑娘,」風展翔抓住她的纖腰,用力一提,狠狠地吻住不安份的紅唇。
又來一吻,張文律真的按搽不住了,被憤怒腐蝕的理智已潰堤,不在乎是否會鬧出
笑話,伸出自以為是的正義之手解救佳人。
兩個男人像爭食的野狗,爭來搶去一塊上等的牛肉,誰也不肯鬆手地扯拉金玫瑰。
她快氣瘋了,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被支解,不如拿把刀來分切幾份,早登極樂。
「啊——」
「你怎麼了,寶貝?」
「玫瑰,你不要緊吧?」
金玫瑰的叫聲引來兩人的關心,紛紛停下手注視著她,店裡的服務生察覺有異,連
忙趨前詢問。
「你們兩個超級大混蛋,世界無敵粗魯鬼,地球表面最噁心的兩條蛆。全宇宙最賤
的人種,看看你們做了什麼好事。」
她罵得兩人有些茫茫然,哭笑不得的接受店裡眾多責備的眼光,然後視線停留在她
裸露手臂上的鮮紅指痕。
那是他們拉扯下的成果。
「對不起,玫瑰。」
「弄痛你了,小寶貝。」
利用兩人的愧疚感,金玫瑰毫不留情的一人烙下一個巴掌印,趁他們怔仲之際奪門
而出,隨即招來計程車揚長而去。
留下兩人面面相覷,互瞪對方臉上的貓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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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百分百製作
kurra掃瞄 風葉兒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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