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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黑暗,是危險的潛伏色。
  白晝隱去,邪佞猖狂,蠢動的是人性最醜陋的貪、嗔、癡、怨,一步步佔據屬於光 的暗魅,不許善的微高越界,顯出惡的真面目。
  幾個身著黑行衣的高手避開巡邏侍衛,躍上屋頂疾步行進,手中的劍已出鞘,閃著 森寒的綠光,熒熒詭譎。
  「他在哪個院落?」
  「浣花院。」
  「方向呢?」
  「南。」
  「帶路。」
  「是。」
  急行的黑衣人蒙上面罩,一一進入浣花院的禁地,躡足地撬開一個又一個的房間查 探。
  浣花院除了兩間相連的王爺、王妃房外,外圍共有十來間下人房和練功房,還有幾 間備而不用的空房。
  院外有三班侍衛輪流巡視、站崗,照理說不該有外人入侵,而且闖入者如此熟悉內 部建築方位,顯然是內神通外鬼,意欲置九王爺於死地。
  「陳五,消息來源可正確?」
  「屠爺,根據那個曾服侍浣花院的丫環畫的地圖,此處便是。」
  「那為何搜遍了所有房間仍不見半人,你是否信錯了人?」
  「不可能,你看匾額上明寫著『浣花院』三個字,不應有錯。」他很納悶,人到哪 去了?
  「嗯!」屠申思忖了一下。「不能空手而返,留個紀念吧廠
  「是,屠爺。」
  陳五從台中取出火石,點燃四周易燃物品,火舌瞬間急促的竄燒,很快的由內向外 蔓開來。
  「撤。」
  「是。」
  火光中,數條黑影在侍衛發現前由後門離開、而狂燒的火勢即惹得驚慌聲頓時四起。
  而此時在議事廳——
  「爺,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煙味,像是有人在燒木頭似的?」玉浮塵揚鼻直嗅。
  「沒有我的命令,誰敢在府內焚燒木頭?」好濃的煙味。凌撥雲不由得眉頭一皺。
  「有呀,爺的淚娃娃。」玉浮塵露出好笑的神情。
  「說不定她叫人砍了樹烤地瓜呢!」
  「別提了,我正在為她傷腦筋呢!你把池裡的魚都補足了吧!」免得她釣不到魚。
  玉浮塵點點頭,「剛命下人放了兩千尾各式溪魚,夠她玩上一年半載了。」現在要 做的是讓溪魚活在池子裡。
  他真是服了爺對她的溺寵,任由她在府裡胡鬧不加制止,反而助封為虐地提供她一 切「休閒」的資源。
  但是他更佩服雲姑娘的體力,一下要放紙鳶,一下要釣魚,轉個身,她又安靜地在 書桌上描丹青,再眨個眼就見她拉著丫環夏兒玩那不知哪弄來的烏龜。
  告訴她東邊的林子有野獸出沒要她當心些,她笑著說謝謝,不到一炷香時刻,她和 夏兒就偷溜出去,在西邊林子設陷阱抓鳥獸。
  難道她不知道東邊林子和西邊林子是同屬一個區域,一樣危險重重,易受野獸攻擊?
  為了這件事,他和玄漠挨了爺一頓罵,而她卻坐在椅子上喝安神湯配桂花糕。
  「陰陽,你覺得我太寵她了嗎?」
  「是的,爺。」
  凌撥雲橫了他一眼。「為什麼我覺得你的語氣很刁、很不以為然呢?」
  「是爺太敏感了,雲姑娘的活潑性子正好活絡咱們沉悶的府邸。」免得像座死城。
  「這倒也是。」最近府邸是熱鬧了些。
  翻翻白眼的玉浮塵輕搖腦袋,爺已經沒救了,哪有寵女人寵到這等地步?
  瞧爺眉、眼都含笑,雲姑娘是當定侯爵夫人了。
  「玄漠,你瞧見啥好玩意兒?眼睛都瞇成縫。」他最會裝模作樣。
  玄漠不理玉浮塵地走至凌撥雲跟前。「爺,你要鎮定。」
  「玄漠,你那張臉不適合搞笑。」他淡淡一說,但玄漠表情太嚴肅……「怎麼了?」
  「不是玩火是失火。」
  凌撥雲神色立即一凜。「地點?」
  「浣花院。」
  浣花……院?初兒——
  他腦中閃過的唯一形影,便是雲日初在火中掙扎、吶喊的求救身形。不多說,他一 個飛縱,往浣花院而去。
  「爺,等等我們,別太衝動……」玉浮塵邊喊邊追上去。
  玄漠也緊跟在主子身後,以防他做傻事。
  「初兒呢?初兒在哪裡?」
  一大群侍衛和下人忙著提水滅火,現場一片慌亂無章,像無頭蒼蠅似的見火就潑水, 齊心要救家園!
  火勢熊熊的燃燒,根本無法聞進火場裡救人,侍衛們拿起斧頭,砍掉浣花院附近的 林木,避免大火延燒到其他院閣。
  一桶桶的水澆不熄火的燃速,救火的人員反而被猛烈的火蛇逼退,進不去浣花院。
  驚惶失措的凌撥雲完全失去頭緒,刷地白了臉,突然抓住一位侍衛的衣領大聲質問:
  「初兒呢?你們把她救出來了沒有?」
  差點喘不過氣的侍衛鬆掉了手中的木桶。「火……
  火太大,我……我們沒……沒辦法……」
  玉浮塵和玄漠使勁力氣地扳開主子的手,他們心裡雖是著急萬分,生怕雲姑娘有個 意外,但是他們之中必須有人保持理智,畢竟掐死侍衛也無濟於事。
  這場火來得突然,必須問個明白才能及時救人。
  不過……希望很渺茫,火太大了!
  「爺,你冷靜點,先搞清楚火由哪裡開始燒。」
  凌撥雲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話,此刻他的心頭也有一把火在燒,燒紅了他的眼和心, 急切地想擺脫束縛衝進火場救人。
  生死一瞬間,他這才知道初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他不能失去她,即使犧 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原來他是如此愛她,愛得不顧一切。
  「放手,陰陽,我要去救初兒。」他的初兒在火中哭泣呀!
  「爺,衝動成不了事,與其盲目地衝入火場救人,不如先訂好目標再說,不然會 錯……」
  一桶水往糾纏的兩人身上潑,淋醒了凌撥雲,也淋惱玉浮塵。
  「玄漠,你在報仇!」需要冷靜的是爺不是他,他發誓玄漠一定是公報私仇。
  玄漠回以「隨你怎麼想」的冷淡眼神。「爺,他是第一個發現浣花院起火的侍衛。」
  服裝凌亂,發也半落,一身濕髒的侍衛立於眼前。
  「爺,屬下失職了。」
  凌撥雲手心緊握,忍著心悸問:「說,火是怎麼燒起來的?」
  「回稟侯爺,火是最先由侯爺房間起燒,然後由內悶燒向外,等屬下發現時,火已 燒掉主梁了。」
  「雲……雲姑娘呢?」他的聲音微顫。
  「屬下沒聽見呼救聲,雲姑娘可能……可能還在裡面。」他不敢說「死」這個字。
  「有沒有……派人進去搶救?」凌撥雲哽咽地望向分不清門或宙的火中物。
  老天不會那麼殘忍,派了位出塵仙子來點化他懂愛後又收回去,他的初兒呀!
  他要同天爭,和神鬼爭,定要搶回他的愛。
  「路全被大火擋住,澆了水仍打不通一條生路,所以……」
  「沒人進去救我的初兒?」凌撥雲的語氣冷如寒霜,叫人顫抖。
  即使眼前一片炎火,他週遭的人亦感到寒冷。
  「爺我們懷疑有……有人縱火。」侍衛冷得牙齒直打顫。
  「初兒最好無事,否則……你們都得陪葬。」凌撥雲一咬牙要衝向火的中央。
  所幸忠心的手下察覺他的異樣,奮不顧身地抱住他。
  「別傻了!爺,你是救不了她的。」
  凌撥雲悲痛萬千的瞇著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是大火也不能從我身邊搶走 她。」
  「爺,雲姑娘是好人,菩薩接她去享福了,你讓她走得安心點。」玉浮塵紅了眼眶。
  從一開始不相信她是卦文中的女子而排斥,一直到她漸漸融化爺的心,將笑容帶進 陰沉的威嚴侯爵府邸,才確信她不是平凡女子而已。
  她璞玉的光華照亮所有人的心,他臣服了,接受她便是未來的女主子。
  可是卦文不應有錯,她是福壽雙全的貴人,怎會折難於一場大火呢?
  「菩薩是神,神應該有慈悲心,它不知道我愛初兒,而且不能失去她嗎?」凌撥雲 悲切地朝天吶喊。
  「爺,你……」玉浮塵想說些安慰話,卻梗在口中吐不出。
  玄漠也紅了眼,看著火不斷吞噬浣化院的一梁一柱。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夜,竟是如此深沉。
  提著水的人影來去穿梭,火光照著一個個忙碌的影子,昂然而立的凌撥雲雙眼卻空 洞無神。
  沒有人注意到兩道興沖沖的小身影握著螢火蟲,在看到大火時微微一楞。
  「哇!好大的火哦!他們幹麼在三更半夜放火燒房子,白天不是比較安全?」
  「小姐,好傷是失火耶,你看他們都提著水桶救火。」
  原來府裡有這麼多人呀!少說也有上百個。
  雲日初的玩興大起,「很好玩的樣子,我們也去幫忙。」
  「不好啦!萬一被火燒掉頭髮會很難看的。」夏兒阻止她。
  這主僕一來一往有趣的對話,竟引來一群人的怒視,下一刻,雲日初被一巨大的人 形緊緊包住,緊得她幾乎不能呼吸。
  「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真的是她,她沒事。
  凌撥雲有失而復得的感動,手心的汗還是冷的,不斷喃喃自語她已平安的話語。
  他被她嚇著了,再也不肯放開手,用堅決的手臂護衛她小小的身軀,撫慰自己已瀕 臨失控的魂魄,再也不願經歷那駭人的生離死別。
  「爺,你稍微鬆鬆手,不然雲姑娘沒事也會被抱成有事。」這下他可安心的消遺爺。
  玉浮塵的笑謔讓凌撥雲回神地低頭俯視。「壞丫頭,你讓我擔心死了。」
  「我才沒……」一滴淚落在她鼻尖,雲日初頭一望。「你……你哭了?」
  「不,是玄漠潑我水。」他絕不會承認這件事,有損顏面。
  她伸出舌頭沾沾由鼻尖流下的水漬,「明明是淚。」
  鬆懈下來的心本來就比較脆弱,再加上他差點失去她,以致雲日初一個不經意的小 動作,讓凌撥雲急於擁有她的全部,不想再等待了。
  自制力潰堤,受驚嚇的心需要醫治,他眼中燃燒的火焰和浣花院的大火一樣熾熱不 熄。
  凌撥雲打橫抱起他心愛的仙子,走向瓊花院。
  「咦!爺要抱雲姑娘去哪裡?」看大夫嗎?可她不像受了傷。
  玄漠冷冷的丟下一句,「洞房。」
  「嗄?!你說什麼?」是他聽錯了吧!
  玄漠不理玉浮塵的追問,接過水桶,加入救火的行列!
  「喂!你要幹麼?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要動手動腳的,小心我咬你哦!」
  雲日初的裝腔作勢嚇不了正在寬衣解帶的凌撥雲,她兩手抓緊衣襟護住胸口,偏偏 好奇心旺盛的她,吞噎著口水放肆的盯著他脫衣。
  「喜歡你所看到的嗎?這就是男人的身體。」他不害躁地炫耀身體。
  凌拔雲光著膀子,脫得只剩一件褻褲,他在許多女人面前赤身裸體過,對於男女之 事早已駕輕就熟,因此沒有半點羞愧之色。
  向來床第之事,全是由侍妾們為他寬衣,他從不自己脫掉一件衣物。
  但是顧及她是沒有經驗的處子,不懂閨房之歡,所以他才自行解衣並保留最後一件 衣物,以免一開始就嚇壞他調皮的小娘子。
  「嘩!你的肌肉紋理好明顯,和我以前看過……
  呃!我是說以前沒看過。」好凶的眼神。
  「初兒,你看過男人的身體?」凌撥雲的語氣中飽含濃濃的酸味。
  在他的瞪視下,雲日初吶吶地說:「我只……看過胸部,其他沒……看見,真的。」
  「你不乖哦!偷看男人的身體不是好姑娘的行為,你該罰。」他邪笑地抱著她上床。
  「我才沒有偷看呢,而是光明正大的看,他們……
  你不要瞪人嘛!我又沒有做壞事。」她是在救人。
  「以後不許你再看男人的胸,要看只能看我一個人的。」還他們呢,原來她不只看 過一個,他們全部該死。
  凌撥雲頭一回脫女人衣服,顯得笨手笨腳,結果一惱火,整個用力撕破。
  以前的侍妾都很懂事,自動的脫光衣服躺在床上半張著腿,他只要跨騎上去即可, 根本不用費太多心思就可以得到滿足。
  他不曾取悅過女人,只是一味在她們身上宣洩慾望,不管她們的舒適與否,一完事 倒身就睡,等著侍妾為他擰巾淨身。
  有時候他會躺在床上看著她們取悅他,坐在他身上扭動交歡的姿勢似乎使她們快樂 些,常常尖叫一聲的昏倒在他胸前,害他得用力往上挺才能獲得最後的解脫。
  「大壞蛋,你扯破我的衣服了。」雲日初的眼淚停在眼眶中打轉。
  「破了再做件新的,我想看全部的你。」和先前一樣,凌撥雲撕破她的單衣露出抹 胸。
  「你好浪費!歡歡會恨死你。」雲日初不解人事,有些害羞地用手罩著雪白胸脯。
  「別遮住你美麗的身體,瞧瞧它多滑細可口,叫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他當真在她 玉肩上輕嚼。
  她呼痛地拍打他的胸膛,手指間的觸覺令她起了「研究」的興趣,照著醫書上的人 體圖形描繪,好奇地捻捻他胸前的兩顆黑色「大痣」。
  無心的撫弄比有意的挑逗更銷魂,凌撥雲的呼吸開始變沉重,悄悄地將手探向她的 大腿內側。
  不管是有心或無意,外面燒著大火,屋裡燃的是慾火,兩唇相貼,濡沫互染,很快 的出現兩具赤裸的服體互相交疊……
  「天呀!你還太干了。」
  他已蓄勢待發,箭在弦上,正等著一飛沖天,可是手指不意地一模才發現她太乾澀 了。
  平常十三閣裡有瓶閨房常用的甘油,他不是體貼的男人,甚至可以說是自私的人, 為了滿足慾望他不顧她們是否夠濕潤,常直接塗上甘油強行進入。
  「初兒,我不想弄傷你。」
  將手指沾滿唾液,凌撥雲緩緩地弄濕她的花心,不斷揉捏輕按,直到她甬口溢出薄 液。
  但是不夠濕,他繼續吻她,撫摸她小巧圓挺的雙峰,繼續調戲她逐漸硬挺的小核心, 為她忍耐急欲崩潰的慾望。
  等到他認為她已經夠濕,也為他準備好時,便不再強忍自己地一鋌而進。
  「啊……好疼,你……你快出……出去。」
  撕裂的痛感讓雲日初矢志不在他面前哭泣的努力失敗,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止不 住。
  「乖,初兒,再忍耐一下就不痛了。」
  儘管他做了很多措施,要讓她獲得快樂,但初次的交歡總是苦了女人,雲日初在高 潮與撕痛中交出了她的處子之身……
  「初兒,你還好吧?」
  「不好,痛死了。」
  賭氣的雲日初拉高錦被蓋住自己的臉,存心要悶死自己好過羞愧而死,她是有婚約 在身的人,可好奇心卻讓她迷迷糊糊地失了身。
  她搞不清是快樂或痛苦,只覺得互摸彼此的身體是件好玩的事,一點都未察覺凌撥 雲真正的企圖。
  等到成為女人的那劇痛由下體襲來,她要後悔已來不及,只能無力地將主控權交給 他,沉淪在罪惡的深淵無法自拔,哭她的無知。
  痛,便是失德的懲罰。
  「姑娘家第一次落紅都會有些痛,下一次就不會那麼痛了。」這次是他太急切了。
  因為大火燒紅了他的恐懼,必須借由真切的佔有她,他那顆驚駭的心才能獲得平靜。
  「你還想有下一次,你怎麼不自己去痛看看?」什麼叫有些痛,是很痛。
  凌撥雲溫柔地拉下錦被,握住她的小手置於心口。
  「我這裡痛,當我以為你在火中時,簡直痛不欲生。」
  「你……」雲日初動容地輕咬下唇。「你為我哭了是不是?」
  「誰……誰說我哭了,是水珠!你別搞錯了,我是男人。」他說得不夠理直氣壯, 賂帶靦色。
  「承認為人家哭有什麼不好意思,難道要我死給你看才成?」死鴨子嘴硬。
  「呸!呸!呸!不許胡說。」他大手一攬,用整個身子圈困住她。「你是我的女人, 不許你離開我。」
  她神色為之黯然道:「你得意了?終於把我變成不貞的女人。」她對不起楊廣琛。
  「誰敢說你不貞?」瞧見她黯淡的小臉,凌撥雲不忍地放軟聲調安撫,「別難過了, 我一定會娶你為妻。」
  她要的豈是妻子名份,他真不懂她。
  「你讓我羞見楊家,叫我如何拾得起頭做人。」妻子?!真是個諷刺呀!
  如果她不任性的私自離家,現在已坐在繡閣縫嫁衫,等著楊家人敲鑼打鼓來迎親, 做個不太甘願卻清白的新嫁娘。
  她不期望能和好友一般,婚後仍能自由地做自己心裡想做的事,不受約束。
  但是起碼有個愛她的丈夫,不致叫她的婚姻生活中倍感不安,時時提心吊膽,憂慮 良人心一狠,將她棄之高閣而不歸。
  凌撥雲撫撫她潔白的雪肩。「這件事我會解決的,沒有人敢瞧不起你。」
  「哼!在你的面前,大家當然做做樣子,是非都是在你轉過身才談論。」他動不動 就嚴刑厲罰,誰不怕。
  「那我就殺光他們,一個都不留。」凌撥雲眼露精光,手輕柔地撫弄她。
  他不累嗎?雲日初冷睨了他一眼,「你非要昭告世人你凶殘成性嗎?你殺不完悠悠 眾口的。」
  「初兒,你怕我嗎?」
  雲日初嘟嚷地扯扯錦被。「你明知道我不怕的,怕就不會失身了。」
  他似乎問了個好笑的問題,她若害怕就不會一再頂撞、違逆他的命令。
  他的脾氣不算溫和,可說是冷眼凝世,在他發火時,不要說柔弱女子禁不起他一個 眼神橫視,就連明陽和玄漠口頭上不說,但心裡總會有懼意。
  不知該說她是大膽還是天真無邪,清純明亮的雙瞳藏不住心機,坦白得像根洞蕭, 直通到底不怕他的冷顏怒斥。
  他是該慶幸,能擁有美好的她陪伴一生,人生還有何遺憾?
  他微笑地吻吻她。「明兒個我命人上楊家退婚,然後用大紅花轎迎你入門。」
  「我……我不要……嫁給你。」她囁嚅地說道。
  「嗯……你說什麼?」臉色一肅的凌撥雲指一挑,抬高她的下顎。
  雲日初的眼底有著無奈。「這是不該發生的錯事,我不能嫁給你。」
  「你有膽再跟我說一次。」怒意漸凝聚在身,他眼中噴著微火。
  「我只不過是你眾多的女人之一,有我無我對你而言,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插 曲……」
  「去你的小插曲,要我對天發誓只要你一人嗎?你對我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雲日初只顧著自怨自艾,沒聽出他話中的真心。
  「我寧可削髮茹素,青燈伴終身,反正你又不愛我。」
  「我不愛……你?!」
  凌撥雲忍住氣,好笑地凝睇她故作哀怨的小臉,說她單純偏又愛胡思亂想,從不用 心瞧瞧他的所作所為是為了誰。
  小腦袋瓜子盡裝些古靈精怪,小小的心窩打了萬千個結,且還自以為有千手想解開 怨,反而愈理愈亂地縮向斗大的小殼,以為眼不見便是淨空。
  他就愛她的純,傻呼呼地關起心門哀風月,當自己是天下第一可憐蟲。
  滿心歡喜的凌撥雲手捧著雲日初的小臉蛋,輕輕描繪她靈巧的檀口,額頭抵著她的 粉腮深情凝望。
  「傻初兒!誰說我不愛你來著?」
  「你……愛我?」她心跳好快,臉微酡。
  「我愛你不安份的眼眸,老是閃爍不定不肯注視我愛你的心;我愛你眨呀眨個不停 的睫羽,好像月宮的仙女凌波起舞。
  「我愛你挺俏的鼻子,倔強地動來動去像誘餌,引誘我嘗上一口;我愛你不乖的小 嘴巴老是惹我生氣,害我滿腹柔情無人識。」
  雲日初淚盈滿眶,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凌撥雲含住她的淚珠。「你哭泣的樣子好美,如同沾露的玉蟬花,叫我無法不對你 動心,只想將你鎖在懷中您意寵愛。」
  「撥雲,你真的愛我嗎?」她不太敢相信,他是個冷情的男子呵!
  「你還不信我?」他不豫地板起臉。「連玄漠和陰陽都笑我太癡,你還敢不信 我?!」
  「人家……人家……人家沒被愛過嘛!」她撒嬌地在他胸前磨蹭。
  「要不要嫁我為妻?」他語氣變得低啞,似恐似嚇地撫捏她的雪背。
  她嬌嗔地蠕動唇瓣。「你好霸道,人家的婚約還沒解除,怎可毀信別嫁?」
  「把姓楊的祖宗八代交代清楚,明天我就命人去退婚。」這根刺早該拔了。
  「撥雲,你真的會只愛我一人,不再有其他女人?」
  她還是放不下心。
  「多疑的女人,我用身體證明給你看。」
  不待雲日初發出反對的嚶嚀聲,凌撥雲一個翻身覆上她,用最溫柔的撫摸和親吻帶 領她享受美妙的男女之欲。
  浣花院的火逐漸被撲滅,瓊花院的火卻正要點燃。
  秋風無意掃落一地黃葉,而遠在揚州城的故人亦有一把火,準備席捲秋天的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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