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有你,顯得燦爛美麗,
每一天、每一夜,都只想寫在你的懷裡,
享受愛的奇跡.
「琉璃,七點啦!還不趕快起床啊」「唔……七點……嘎?七點??啊——」
砰!達、達、達、達……
「完了,完了,開學第一天就遲到,我死定了!」
任琉璃慌慌張張地抓了一片土司就衝出大門,任沐霖看了直搖頭。
「都高三了還這麼莽莽撞撞的,真不像個女孩子!其他人呢?」
吟倩在士司上抹著果醬,「小凱和曉晨還沒開學,小倫也打算晚兩天再去醫院,他說要跟曉晨多休息兩天。」抹好遞給任沐霖後,她繼續抹乳瑪琳,「別擔心他的實驗,他似乎都有透過電腦與影像電話和組員及助手聯絡。」
任沐霖喝了一口牛奶,正想說什麼,另一扇門就打開了,任育凱伸著懶腰,拖著一聲長長的呵欠走了出來。
「咦?你不是還沒開學嗎?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以前不都是要睡到中午才起床?」吟倩訝異地問。
任育凱站在餐桌旁看了看又往回走。
「早上跟同學約好要去打籃球,然後,中午和一票女同學去吃皈看電影,晚上要替在餐廳打工的學長代班。」人影消失在房門後,最重要的兩句話才鑽出來。
「媽咪,幫我弄個火腿蛋炒飯好不好?我早上要打球,吃那個比較夠啦!」
「喂!你媽咪我又不是你的奴才,為什麼你說什麼就得幫你弄什麼?」
吟倩白眼一翻,大聲嚷了回去,一邊卻又起身準備去替兒子炒飯。
「小倫他們不是打算睡一整天吧?」
「嘿嘿!大概是昨晚太累了吧?」吟倩曖昧地說。
任沐霖失笑。「你喔!真的不像個做媽咪的!」
吟倩頑皮地擠著眼。「我盡量羅!」
看著愛妻消失在廚房裡,任沐霖搖搖頭,隨即將注意力放回報紙上。半晌後,又一扇門開啟了,他聞聲抬起頭,是一臉清爽的曉晨微笑著和他打招呼。
「爸爸早。」
「早,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我不習慣睡太晚。」曉晨解釋道,並在一旁坐下。「媽咪呢?」
「在幫小凱炒飯。」任沐霖說著,一手擋住正要起身的曉晨。「她應該快好了,不用去幫忙了,儘管吃你的早餐吧!小倫還在睡嗎?」
曉晨頷首。「要我去叫他起來嗎?」
「不必了,過去幾個月他也忙壞了,讓他多休息一下吧!」任沐霖翻了一張報紙,漫不經心地說:「有空叫他陪你回家去看看吧!」
「哦!嗯!」曉晨有點無措地應了一聲。
任育倫早把她的事告訴過父母了,也私底一下轉告她,任沐霖認為她最好能早點找機會和家裡溝通一下,無論如何,雙方家長早晚都是要見面的。
但吟倩卻恰好相反,她怒氣沖沖地「命令」兒子一定要告訴媳婦,說什麼那種勢利的家人不要也罷,反正她嫁到任家來就是任家的媳婦,井家再也管不著了!
任育倫則要她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就好了,只叫她記得她現在已經是他任育倫的妻子了,有什麼事不要一個人獨自憂心,任家的每一份子都很樂意分擔她的煩惱。
這一家子人讓她享受到自從父母去世後,便未曾品嚐過的幸福滋味,有時午夜夢迴,如果不是任育倫總是愛佔有性地摟住她,她真的要以為自己是在作夢了。
看著可愛的婆婆端著炒飯出來,看著小叔埋頭狼吞虎嚥,看著帥氣的公公笑罵他像條狗似的,看著老公睡眼惺忪地出現和大家道早安,熱鬧的餐桌上不到三分鐘後,就開始了如往常般的鬥嘴笑鬧……
曉晨還沒有足夠的功力能插進嘴,但是,她笑得好開心、好幸福,尤其當任育倫作勢要舔去她唇邊的果醬時,包括任沐霖在內的任家人,居然全都開始瞎起哄了。
「要舔乾淨啊!」任沐霖笑嘻嘻地說。
「加油、加油!」任育凱則是瞪大了雙眼死盯著看好戲。
「唉——真笨哪!不會先抱住她再舔嗎?」吟倩一面幫忙抓著不讓曉晨逃一面提醒道。
這家人……這家人真的是瘋了!
猝然驚醒,曉晨訝異地看看床頭櫃上叫個不停的手機,再困惑地轉頭瞧瞧身邊熟睡的任育倫,又抬腕看了一下時間。
一點半!
奇怪,這支手機只有任育倫會打,尤其是在這種夜半時分,到底是誰打來的呢?
她遲疑地坐起來拿起手機。
會不會是打錯了?
「喂?」
「六……六堂姊嗎?」話筒那端傳來的是帶著哭音的囁嚅叫喚。「我……我……是……是……」
「小堇?!」曉晨倏地抓緊了手機驚呼。「是小堇嗎?你怎麼了?你在哭嗎?」
一旁的任育倫被她的驚呼聲吵醒了,有點茫然地看了她片刻,然後慢吞吞地坐起身來,詢問地望著她。
曉晨沒理他,逕自對著手機焦急地勸慰著。
「別哭呀!小堇,你先別哭,有什麼事告訴六堂姊,六堂姊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
「我……我被爺爺……趕出來了!」
「嘎?你被爺爺趕出來了?」曉晨驚詫地叫道。「為什麼?」
「我……嗚嗚……我……嗚嗚……」
「別哭啊!你……」曉晨無措地拿眼向任育倫求救。「那伯父、伯母呢?他們不管嗎?」
「嗚嗚……他們叫我……叫我先去找大姊,但是大姊……大姊他們到南部去了,四堂姊說……嗚嗚……說她才不想管我……我的閒事,我……嗚嗚……我沒地方去了……」
「這樣……」曉晨看見任育倫向她點了點頭,忙感激地笑了一下,而後迅速地對著手機問道:「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在四堂姊家巷子口那家……那家小吃店。」
「好,你不要離開,我立刻去接你喔!」
一說完,她馬上關掉手機,偕同任育倫迅速起身洗臉更衣。臨出門前,任育倫還去敲了父母的房門,不曉得和吟倩說了些什麼,只看到吟情一臉關心之色地頻頻點頭。
半個鐘頭後,曉晨一看到井小堇,就明白她為什麼會被爺爺趕出來了。但是,她並沒有多問什麼,僅是牽著兩眼紅腫的井小堇上車,跑車又迅速往回家的路上奔馳著。
「別擔心,小堇,六堂姊會照顧你的。」曉晨溫柔的撫慰著。「來,先幫你介紹一下,在前面開車的是你六堂姊夫,他叫任育倫。」
怯怯的目光飛快地掃了後視鏡一眼。
「堂……堂姊夫。」
任育倫點點頭沒說話。
「小堇,我想你最好先向學校請假休息幾天,」曉晨不落痕跡地瞟了井小堇隆起的腹部一下。「等你平靜一點,再考慮其他的問題此較好。」
「已經……已經請過假了,」小堇低頭囁嚅道:「爸爸說……最好是休學。」
曉晨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她的肚子,臆測大概是已經超過墮胎的時機了,她暗歎著拍拍井小堇的手。
「不要擔心,事情總會解決的。」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井小董才吶吶地道:「我……我真的好傻!」
「就算是天才,偶爾也會做點傻事的,」曉晨憐惜地撩起井小堇散落的頭髮。
「只要能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以後不再犯相同的錯誤就好了。」
井小堇抬眸凝睇她片刻,而後偎進曉晨的懷裡。
「六堂姊,我……對不起。」
「對不起?」曉晨詫異地重複。「為什麼?」
「我以前也常常欺負你,可是,現在你居然是唯一願意幫我的人。」
「你是我堂妹啊!」曉晨緊了緊環抱著她的手臂。「是親人啊!親人之間沒什麼好記仇的嘛!而且,現在最方便的人是我,我不幫你,又要誰幫你呢?」
又是好一陣子的靜默。
「謝謝你,六堂姊。」
剛一走出電梯,曉晨便訝異地喚住任育倫。
「倫、倫,錯了啦!我們家還要再上一層樓吧?」
提著行李在出電梯的左戶前停下,「沒錯,就是這兒。」任育倫說著,按了一下門鈴。「這兒是老爸特地買下來專供想獨處的人暫住的,出門前我有請媽咪先來整理一下。」
門一打開,果然見到笑瞇瞇的吟倩,她伸手一把就將畏畏縮縮的井小堇給拉了進去。
「哎呀!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怎麼哭成這樣呢?」吟倩憐惜的摸摸井小堇憔悴的臉蛋,連一眼也沒去瞧一下井小堇極力掩飾的腹部。「這樣不行喔!來、來、來,我煮了一些蛋粥,你多少先吃點,然後去洗個澡,再好好的睡上一覺,即使有什麼了不得的事,都明天再說吧!」
還沒進門,堂妹就被搶走了,曉晨愣愣地看著吟倩抓著不知所措的井小堇進了客房。任育倫提著行李跟在後面,幾秒後又出來了。
「媽咪叫我們先回去睡,明天我們都還要上班、上課呢!」他揉了揉曉晨的腦袋。「放心,交給媽咪準沒問題的。」
想到吟倩開朗的個性,曉晨明白他說的沒錯,而且……
「恐怕小堇跟媽咪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還要好呢!」她喃喃道。
任育倫笑笑的牽著她走出大門。
「怎麼?不服氣啊?」
「才不是呢!」曉晨皺皺鼻子。「我是想,雖然我是她的親人,可是,畢竟我也才剛滿二十歲,人生經驗實在不夠,像這種狀況,除了安慰之外,我也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可是媽咪就不同了,媽咪可以開導她,避免她鑽牛角尖,她還這麼年輕,等這件事情過後,她還是能有光明的未來的,而且……」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依我的懦弱個性,說不定在聽她發洩時,自己都會跟著哭起來了,又怎麼有資格去安慰她呢?」
兩人進了電梯,任育倫按下頂樓的按鈕。
「你不必妄自菲薄,其實,你已經改變很多了,只是你自己沒有發覺而已。」
「有嗎?」曉晨懷疑地斜睨著他。
任育倫笑著捏捏她的鼻子。
「還說沒有!以前你連看著人說話都不敢了,哪還有用這種眼神斜眼看人的時候?」
曉晨一聽,忙趁著出電梯的機會收回「不正」的目光。
任育倫一邊拿鑰匙開門,一邊又說:「還有啊!你現在也不會將大堆不敢說出來的話憋在肚子裡了,甚至還會開點小玩笑,不是嗎?」
「唔……好像是耶!」語畢,曉晨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不過,這都是被你們傳染的啦!尤其是你,老是這麼不正經!」
「是、是,都是我不好,可以了吧?」
任育倫笑著推她進門,反手關上大門後,就拉著她直接往臥室走去。
「我在想啊!明天要不要晚一點出門?小凱的暑期報告好像寫好了,也許我們可以在上面補充一點,譬如一隻唐老鴨,或來兩幅漫畫什麼的……」
兩天後,曉晨一下課就直接到井小堇那兒,吟倩一見到她,就指指陽台,順便給她了一個鼓勵的微笑。
「她現在平靜多了,你可以和她好好談談了。」
曉晨聞言,感激地握住吟倩的手。
「謝謝你,媽咪。」
吟倩笑笑。「好了,你去和她聊吧!我要上樓煮飯去了。」
送吟情出去後,曉晨悄悄地來到陽台,學井小堇一樣靠在欄杆上望著遠方,也不出聲,只是伴著她。良久後,井小堇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其實,我根本不愛他,但是……」她又歎氣。「我想,我是下意識希望能靠他早點離開井家吧!」
「那為什麼是他呢?他大你那麼多耶!」曉晨輕聲問,似乎怕說重了又會傷害到井小堇似的。
「就是因為他比我大很多,所以,我想他應該很懂得如何照顧女人才對,而且,他也有足夠的能力結婚養活一個家庭了。」井小堇苦笑了一下。「事實上都沒錯,他是很體貼,也有能力結婚了,問題是,他打一開始就只想和我玩玩而已,我卻以為只要有了他的孩子後,他就會急著和我結婚了。」
「他……」曉晨遲疑了一下。「他沒有叫你拿掉孩子嗎?」
「有啊!」井小堇椎氣的臉上佈滿了淡淡的哀怨。「但是我太傻了,以為只要拖到不能拿掉孩子,他就算再不想,也會為了孩子和我結婚的。」結果卻是對方躲得不見人影。
曉晨沉默片刻。
「你沒有想過,即使他為了孩子而勉強和你結婚,像這種婚姻,可能也維持不久嗎?」
「沒有……」井小堇淡淡地道:「或者該說是我刻意不去想這種事,當時,我只是急著要找個脫離井家的機會而已,並不想考慮太多。」
她自我嘲諷地笑笑。
「其實,我現在也算是如願以償的離開井家了,不是嗎?」
又是好一陣子的沉默。
「那孩子怎麼辦?」曉晨突然問。
「我也不知道。」井小董老實的承認。「爸媽說最好是送人。」
「難道你自己都沒有想過嗎?」
井小堇似乎有點奇怪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
「老實說,我對他……」她蹙起眉頭。「對他實在沒有什麼感覺,所以,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想。」
唉!可憐的小生命!
為了一個愚蠢的目的而產生,即使順利誕生了,也不一定能得到應該擁有的正常人生。
曉晨暗歎著拍拍她的手。「沒關係,慢慢來,我跟大堂姊聯絡過了,她說會盡快趕回來,然後,她會和你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先照顧好自己,心情放輕鬆一點,你還這麼年輕,度過這段陰霾之後,只要你願意,一定有美好的未來等待你去擷取的。」
「或許是吧!」井小堇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似乎什麼都無所謂了。
曉晨見了,不由得心疼地攬住她。
「不要想太多了,小堇,你……」
「不要說我了,六堂姊,」井小堇打岔道。「還是說說你吧!你結婚後好像很幸福喔!」
「啊?呃!這個……呃……」曉晨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說是嘛……怕剌激到井小堇。
說不是嘛……明明是謊言。
那就……說還好,應該就可以了吧?
井小堇歪著腦袋,有趣地瞧著神情困擾的曉晨,不自覺的噗嗤失笑。
「六堂姊,你真的是……」她笑著搖搖頭。「其實,就算你否認,也沒有人會相信吧?看就知道堂姊夫好疼你的,你的婆婆又那麼幽默風趣,你也變得比以前開朗許多,我就不信你說得出『不幸福』這三個字。」
曉晨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呃……這個……還好啦……」
井小堇翻翻白眼,「算了、算了!不問你這個了,倒是……」她突然神秘兮兮地湊進她。「六堂姊,堂姊夫長得那麼好看,有沒有人說他很像JR的裘依呢?」
曉晨老實的點頭。「有,大家都這麼說,不過,他也說過那是因為他和JR兄妹是遠房親戚的關係。」她不敢保證井小堇能夠守口如瓶,所以,只能先瞞著她了。
「遠房親戚?真的啊?」井小堇聞言,驚訝地叫了起來。「難怪會這麼像呢!」
曉晨知道如果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恐怕她要扯的謊就更多了。她並不喜歡說謊,即使是不得已的也一樣,所以,她趕緊岔開話題。
「啊!對了,大堂姊跟我提過,今年你大概是要休學了,但是,明年還是要回學校去喔!」
「我會回去重讀的。」井小堇乖乖的應允。
曉晨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她原先還猜想可能要費不少情神才能說服一向不愛唸書的井小堇回學校去呢!
「六堂姊,還有幾件事……」井小堇的眼神突然變得很詭異。「我想,我最好先告訴你一下比較好。」
一看井小棰的神情不對,曉晨不由得忐忑不安起來。
「哦?什……什麼事?」她膽戰心驚地問。
「那個……」井小堇吞吞吐吐地瞥了她一眼。「五堂姊她……她可能不久也會被爺爺趕出來了。」
「嘎?!」曉晨頓時目瞪口呆。「怎……怎麼會?」
井小堇輕歎。「因為她拍的三點全露寫真集就快要上市了。」
「老天!」
「還有,聽說被四堂哥搞大肚子的女人硬吵著要結婚,已經鬧到二伯那邊去了,如果還不能解決,恐怕四堂哥也會被趕出來。」
「天哪!」
「三堂姊早就被趕出來了,可是,她畢竟都大學畢業了,應該有能力養活自己,所以,沒有人替她擔心。」
曉晨張了張嘴,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來了。
「但最糟糕的是……」井小堇遲疑著。
曉晨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
「是什麼?」
井小堇咬了咬牙。
「承智在半個多月前已經加入幫派了,他在離家前要我們轉告你,說要你小心一點!」
雙腿一軟,曉晨差點栽到陽台外面去。
老天爺!她到底做錯什麼了?
井小竹果然很快就趕回來接井小堇,曉晨承諾會常常去看她,井小堇才依依不捨地隨大姊離去了。
那一夜,曉晨佇立在窗邊,呆呆的凝望著星空,心裡不曉得在想些什麼,剛洗完澡的任育倫來到她身後,邊用浴巾擦拭著頭髮,邊學她望向夜空。
「你在看什麼?」
「鑽石。」
任育倫輕笑,「誰也摘不到的鑽石是吧?」他隨手扔開浴巾,從後面抱住她。
「那你又在想什麼?」
「爺爺。」曉晨喃喃道:「我在想爺爺他……他就是在那種嚴格教導下成長的,所以,他就一直想用同樣的方法來教導我們,這應該不奇怪才對,可是……」
她頓了頓。「可是為什麼他能接受,我們就無法接受呢?」
「時代的變遷太大了,」任育倫說道:「前後年代的環境、思想、道德規範的差異明顯可見,所以,能接受同樣教導的程度當然也就不同了。簡單來講,現在的人恐怕再也無法接受單一皇帝的統治,以及那種完全沒有反抗權利的生活吧?」
「那爺爺他……」
「你爺爺太自以為是,而且,既固執又不知道變通,簡直是個退化的人類!」
任育倫輕蔑地哼了哼。「人應該要往前看,必須隨著時光的流動而進步,也要配合社會的變遷而改變,這才是有進化的世界。但是,你爺爺完全不顧周圍世界的變化,只是頑固地守著單一的舊式觀念,隨時期待新鮮變化的年輕人當然無法接受羅!」
曉晨蹙眉無語。
「我想,你那些堂兄弟姊妹們也不是真的本性都那麼惡劣,但是,人類一旦被太過壓抑,總是會下意識地想辦法紆解,而他們只是很不幸地找錯了方法罷了。」
曉晨沉默片刻。
「小堇告訴我,她是想逃離井家才會那麼做的,我想,其他人也都是這樣想的吧!」
「真是白疑!」任育倫的語氣更不屑了。「而且懦弱!如果真想離開,為什麼一定要靠別人,而不能靠自己呢?即使知道要靠自己,用那種出賣自己的手段更是愚蠢的作法。」
曉晨又無話可說了。
當然,她也早有離開井家的想法,但即使像她這麼懦弱無能(她自己認為)的人,都知道要老老實實的忍耐到大學畢業後,再找個普通的工作自行獨立生活。
何況,就算他們再怎麼忍受不了井家的嚴格管教,也不會像她的處境那般艱難吧?
她長歎。
「不應該是這樣的。」
「沒什麼應不應該的,」任育倫不以為然地說:「一切都是他們自找的!不過,只要他們能夠領悟到自己的愚蠢,不再犯相同的錯誤,還是有機會重來的。」
「可是……」曉晨吶吶地道:「可是小堇說,三堂姊早已被趕出來獨立了,我想,她應該是沒問題才對,但沒想到大堂姊卻偷偷的告訴我,三堂姊她……她是被人包養的……的……」
「情婦?」任育倫幫她說出答案。
曉晨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是她自甘墮落吧?只想要過好日子,卻不願意腳踏實地的去辛苦賺錢,就算她將來有多淒慘落魄,那也是她自找的。」任育倫冷酷但實際地說:「像她這種人,你就算再怎麼勸她,再怎麼想幫她也是沒有用的。」
又是好一陣子的沉寂後,曉晨突然回身過來攔腰抱住任育倫。
「還有承智,他……他已經加入幫派了,還……還要小堇轉告我,叫……
叫我小心一點……」她顫抖地囁嚅道:「我不懂,真的不懂,我是關心他呀!而且……而且我是他的堂姊,是親人啊!他怎麼會……會……」
任育倫聞言,神色驀地沉下來。
「那小鬼,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他憤然道:「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曉晨,以後除了上課之外,你絕對不能單獨一個人,懂嗎?」
曉晨偎在他胸口上點著腦袋,任育倫倏地收緊了雙臂。
「如果那個可惡的小子真的敢來找你的話,哼哼!我絕對會讓他後悔莫及的!」
曉晨一聽,忙仰起小臉焦急地問:「倫,你想幹什麼?承智他……他才國中而已,還不懂事啊!」
「是喔!才國中而已,還不懂事!」任育倫冷哼。「這麼小就學會混幫派、耍流氓、搞報復,要是就這樣放任下去不管他,他不是早早就被人砍成好幾段,就是變成黑道大尾流氓,你覺得這樣就好嗎?」
曉晨頓時啞口無言。
「所以,最好就是趁現在還沒陷得太深時,趕緊給他一個足以警惕的教訓,否則再久一點,或許就真的沒救了。」任育倫果斷地說。
「可……可是……」曉晨掙扎著。「他……他也是被逼的……」
「那是他沒用,意志不夠堅定的人就只會逃避。」任育倫輕蔑地說:「不過,我也不會忘了始作俑者的。」
「始作俑者?」
「就是那個古板、固執的罪魁禍首,」任育倫冷冷地說道:「那種人啊!一定要有人去點破他自己所犯下的錯誤,否則,他還一直以為自己是神呢!」
「我……我爺爺嗎?」曉晨吶吶地道:「可是他……他好嚴肅的,而且,當他生氣發火時,更是凶暴可怕,常常罵著罵著就開始拿籐條鞭打人,全家上下,沒有一個人不怕他的!」
任育倫嗤之以鼻。「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了他嗎?」
曉晨凝睇他片刻,而後悄悄地泛起一抹微笑。
「我想……大概沒什麼人能嚇到你吧!」
「知道就好!」任育倫親親她的額頭。「好了,該睡了,你明天第二堂就有課,不是嗎?」
「嘎……啊!」
曉晨陡然僵住了。
「怎麼了?」任育倫看她神情不對,忙問。
「完了,完了!」曉晨哭喪著臉喃喃道:「明天第一堂要交的報告我連動都還沒動呢!」
「什麼嘛!」任育倫啼笑皆非地翻了個白眼。「不過是報告而已,拖兩天不行嗎?」害他以為發生了什麼大條代志,真的被嚇了一大跳說。
曉晨看起來快哭了。「教授說明天是最後一天了。」
「怎麼……」任育倫皺眉。「那就……」
「而且,那是要當作期中考成績的耶!」
片刻的靜默後……
任育倫突然轉身去到衣櫥前,「快,把資料準備一下,我來幫你!」他頭也不回地吩咐著,並迅速套上衣服。
「兩個人做會比較快。」
翌日清晨,直到將近遲到的前一刻,兩隻熊貓才慌裡慌張地從書房跑出來,各自頂著兩個黑眼圈匆匆忙忙地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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