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純雅,二十二歲,T大英文系畢業,八歲時,父親丁超川病逝,十八歲時,母親朱孝梅與兄長丁雅龍同時被殺,之後以半工半讀的方式完成學業,現今在裴園工作。
其父丁超川曾經營記昌營造工程公司,卻在與天心財團歷經一場工程競爭失敗後,宣佈倒閉,並導致傾家蕩產……
裴毅軒放下丁純雅的調查報告書,皺起眉思索著。
她是來報仇的沒錯,可是,卻不知道她打算如何報仇?或報仇到何種地步?
若是以目前她做過的事來判斷,她似乎沒有打算使用凶殘的報復手段,只是想整整他們四個兄弟而已,但是……就只有這樣,還是這只是她報仇的開端?
最重要的是他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丁超川於十一月十七日病逝於……十一月十七日……嗯!再過半個月就到了,想來她應該會去……」他喃喃自語著。
「叩叩叩!」突然,敲門聲傳來。
裴毅軒連忙將報告書塞進書桌的抽屜裡。「請進。」
純雅開門進入。「三少爺,出飯了。」
出飯?裴毅軒饒富興味的勾起唇角,她那口聽了會讓人「花轟」的台灣國語,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能說得如此自然流利,應該是長期訓練的,會是她母親嗎?
「阿雅,你母親是台灣人嗎?」
「素的,三少爺,我們都素嘉義鄉下人。」
胡扯!丁超川明明是江蘇人!
裴毅軒以手撐著下頷,微笑著又問:「聽說你才國中畢業而已?」
「素的,三少爺,鄉下人能給他念到國中畢業就很了不起了啦!」
瞎掰!她明明是以第一名從T大英文系畢業的高材生!
不過,如此一來,就很符合她的「外表」了,原先他還覺得很訝異,為何一個土裡土氣的鄉下土包子,竟然會有如此出眾的外貌和氣質?
他敢肯定,如果她換回正常的打扮,絕對會是個相當出色亮眼的女孩,而事實上,他早已經越來越覺得她吸引人了,至少,非常非常的吸引他……也或許,他早已被她吸引住了……
「從來沒有人追過你嗎?」他好奇的問。
純雅刻意移開雙眸,小聲的回道:「沒有。」
又說謊!「你已經二十二歲了,怎麼會沒有人追過你呢?」
他是什麼意思?是在譏諷她沒有人要嗎?
純雅不自覺的猛抬起頭來,瞪圓眼睛,氣呼呼地盯著他。「三少爺,您別忘了,您自己也素已經二十九了,卻沒有女朋友喔!」
在那張寫滿了不悅的秀氣瓜子臉上,烏溜溜的大眼睛盈滿了生氣,雙頰上的淡淡紅彩,更添她撩人的風韻,微微噘起的紅唇,彷彿誘人的果實般,只待有緣人採摘……
裴毅軒不由得睜大眼,一臉彷彿是頭一次看見她似的表情,同時夢遊似的起身來到她身前,俯視著她那張娟秀清麗的小臉蛋。
他伸手撥開覆蓋在她眉上的劉海,露出她雪白飽滿的天庭,接著,手指又順勢滑到她的下巴上,輕輕勾起食指頂住。
「你知道你長得很美嗎?」他喃喃道。
純雅驀地漲紅了臉,一雙大眼睛似乎瞠得更大了。「三……三少爺,你……你……」
天哪!為什麼她的心會突然跳得這麼快、這麼猛?就好像賽龍船時急速、猛烈的擂鼓聲,她可以清清楚楚地聽到每一聲咚咚的重擊,而每一下也都似乎要將她的心從胸口撞出來!
他那雙深情地凝注在她臉上的眼睛,更像是扼住了她的呼吸般,令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驀地,她發現,原來四兄弟中,裴毅軒才是最俊逸出色的一位,可因為他的個性太隨和、內斂,所以掩蓋住他的鋒芒,但從他那雙溫和卻深沉幽邃的烏眸中,便可隱約地感覺到他豐富的內涵。
他的眼神迷濛、她的目光晶亮;他的呼吸深沉、她的喘息急促……當他情不自禁的用大拇指輕輕刷過她嫣紅的櫻唇時,倏地引起她全身的一陣顫悸。
眼看著他的腦袋逐漸俯近,她卻一點兒也無法動彈,她知道自己該推開他的,但是,她卻動不了;她該責罵他的,但是,她就彷彿被催眠了般,只能雙眸越睜越大地期待著他接下來的動作……
「阿雅啊!快點叫三少爺下來吃飯哪!大少爺在催了啦!」阿美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了過來。
純雅好像被電電到似的立刻跳開來,但裴毅軒卻是鎮定如恆地凝視著她用雙手捂著胸口,結結巳巴地催促道:「三……三少爺,吃……吃飯了!」
裴毅軒又凝睇了她半晌後,才慢吞吞地往門口走去,但在經過她的身邊時,卻又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你到底多高啊?」如果不是她長得那麼矮的話,他早就吻到她了!
純雅生平唯一最恨的就是人家問她的身高了!剎那間,她竟忘了羞赧與驚慌,非常不滿地噘起小嘴回答。
「一五三公分,三少爺。」
「一五三?」裴毅軒故意的嘖嘖了兩聲。「你可真矮啊!阿雅,難怪人家都要當你是未成年的小女生了。」
跟在裴毅軒身後的純雅,狠狠地對著裴毅軒的後背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很好!舊恨未解,新仇又結……他等著瞧吧,嘿嘿嘿……
裴毅傑邊拖著腳,邊呻吟地進入餐廳。
「你又怎麼了?」裴毅豪蹙起眉不解的問。
我又拉了好幾天的肚子了啦!今天在辦公室裡,我至少跑了十幾趟廁所,好像連腸子都要拉出來了。」裴毅傑小心翼翼地坐下,好似深怕坐重一點,腸子就真的會溜出來。
「喂、喂、喂!有沒有搞錯啊?」裴毅昂抗議道。「現在是晚餐時間,請不要說那種噁心的事,好不好?」
「是老大問我的嘛!」裴毅傑反駁道。
裴毅軒迅速瞥了一眼純雅,隨即又將眼光轉回裴毅傑的身上。「沒有去看醫生嗎?」
「有啊!所以才能停止拉肚子。」裴毅傑直歎氣。「唉!拉了一整天,我也沒力氣去約會了。」
裴毅豪搖搖頭。「身體不舒服還想約會?」
「好像不這樣,你就不會回家吃晚餐喔!」裴毅軒也說。
「其實,拉肚子不舒服不重要,」裴毅昂正經八百的評斷。「重要的是不能約會,這事才夠嚴重,對吧?二哥。」
「對極了!」裴毅傑贊同的喃喃道。
始終偷覷著純雅的裴毅軒,看到她微微張口,無聲的說了兩個字!
「活該!」
裴毅軒想了想說:「老么,你沒有再把文件拿回來了吧?」
「沒有了啦!老是飛來飛去的跟我玩躲貓貓,拿回來有個屁用啊!」裴毅昂苦著一張臉。「可是,現在卻變成我的鞋子會少了一隻,或皮夾自動躲起來,每天還不是找得找昏天黑地的!」
裴毅軒又瞧見純雅在竊笑不已。
「不會是有人在搞鬼吧?」裴毅豪終於起了疑心。
純雅嬌小的身軀陡地一僵,裴毅軒幾乎是反射性地就脫口道:「不會的啦!
要是真的有人在搞鬼,東西會消失不見,而不是只換了個地方而已。我想,應該是老么自己糊塗,他向來就愛把東西到處亂丟,從來沒有一個固定地方。你們應該還記得吧?他曾經把天竺鼠藏在床底下藏得忘了,結果等天竺鼠死了、發臭了,才發現哩!」
聞言,裴毅豪這才鬆開眉頭,贊同的頷首。
「也沒錯,他還把playboy藏到我房裡去哩!」
「拜託,那是我高中時候的事耶!」裴毅昂大聲抗議。
「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啊!」裴毅傑幸災樂禍地說:「你這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前亂七八糟的,現在還是一樣亂七八糟!」
裴毅昂還想反駁,可嘴巴張了兩下,就又放棄了,「算了,反正不管我說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就是了。」他喃喃道。
「知道就好。」
裴毅軒笑著瞄向純雅,卻發現她正以疑惑的眼光凝視著他,他頑皮的朝她眨眨眼,令她愣了一下。
他故作無事狀的端起碗來吃飯,心裡覺得有些喜孜孜的,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護著她,她是來裴家報仇的,不是嗎?
裴毅軒知道裴毅昂的事也是她搞的鬼了!
純雅用雙手托著下巴,獨自坐在魚池邊思忖著。
可是,他為什麼不揭發她,反而護著她呢?就算他真是個十成十的好好先生、百分百的濫好人,可她明明是來搗蛋的,他也不該如此容忍她吧?
而且,她聽說他在公事上也是一板一眼的,這表示,除了有關他私人的事外,他還是相當嚴肅正經的,而現在,她已經欺負到他兄弟的頭上了,他怎麼可能會放過她哩?
但是……他的確是放過她了,而且還護著她,不是嗎?
為什麼呢?是為了晚餐前那險些成真的一吻嗎?那他又為什麼要吻她?是為了好玩嗎?
不!她相信他絕對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
那……難道是他喜歡她?不會吧?她裝得這麼土氣,還滿口「台灣狗魚」,而且是個國中畢業生,他怎麼也不該會喜歡她啊?然而,他想吻她的事也的確是事實啊!這……到底該怎麼解釋才合理呢?
唉!真是令人想不透啊!
而且……她差點就讓他的吻「得逞」了耶!
大學時代是有不少人追求她啦!但她沒時間,也沒感覺,所以,從來沒有和任何人交往過,就連牽手、摟抱、接吻這種事她都沒做過了,更別提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了。
她可能水遠也忘不了那一刻的悸動感覺,還有那一瞬間的眩惑與柔情……彷彿箭矢般,狠狠的刺入她的心中,即使箭身已然拔出,致命的箭頭卻依然留在她的心中,使得她總覺得胸口隱隱作痛,因為一種莫名的渴望與期盼、一種陌生的戀慕與情愫……
這是什麼?難道這就是愛情嗎?她真的對他動情了嗎?
她……可以嗎?
就在她沉浸在自我的思緒中時,一道頎長的人影悄悄的來到她身後不遠處,靜靜地凝望著她。
如果他願意承認,他就應該明白,在他第一次仔細認真的端詳她時,他就已經喜歡上她了!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她是個大學生,甚至以為她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哩!
想來,是她那份清靈、純真可人的模樣,在他不知不覺中悄悄地進駐了他的心靈,但是,當時他也不過是單純的喜歡她而已啊!
直到那一回,他在她身上發現了令人疼惜的苦澀、寂寥與無奈的種種情緒,感覺到她那小小的肩頭上,似乎也壓著無盡的重擔,在那原該是無憂無慮的瞳眸中,盛滿了淒楚之色,令她看起來是如此的惹人愛憐、令人心疼,他也才真正的為她動了心。
而後日復一日,只要用過晚餐後,他就會找她陪他聊天,而每當提到她的家人時,她總是亟欲迴避,而且,眼中會再度流露出那種令人感傷、憐惜的酸楚與無奈,儘管他知道她是來報仇的,他的心仍控制不住的逐漸陷落。
她活潑俏皮的一面令他喜愛,她苦澀、淒楚的表情令他心疼,而她的勇敢更令他傾心。
最後,他忘情地亟欲一嘗她紅唇上的滋味,本能的為她護航,他終於明白,這就是他唯一想做的事。
至於她要報仇的事……只能再設法一步步慢慢的解決了……
十一月十七日,天氣晴朗。
這日一大早,早已請好假的純雅在晨霧中走出裴園,渾然不知身後有輛車子,正默默地跟隨她來到山仔後的麥當勞,在那兒的化妝室裡,她換回正常裝扮——一條高高的馬尾,一件長袖T恤、背心和牛仔褲。
之後,她搭上客運,來到七星山上的某處公墓地,見她下了車,跟在後面的轎車也停了下來。
純雅往公墓裡走去,最後在這片公墓的最角落,一座小型簡單的墓碑前停下。
「爸爸,我來看你了。」
她打著招呼,同時取下背包,從裡頭拿出一些香燭紙錢等點燃,接著開始擦抹墓碑、清除野草,等一切都處理完畢後,她在墓碑前盤膝坐了下來。
「爸爸,我已經開始履行我的誓言了,但是,因為你並沒有規定我要如何報仇,所以,我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做了。」接下來,她開始報告進度。
「我把他們四個兄弟整得有夠慘的,你真該看看他們的樣子,實在很好玩哩!」她笑笑。「老大裴毅豪,平常都是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所以,出模起來最有趣了,尤其是那次我讓他幾乎一整個星期都穿同一套衣服時,那時候天氣熱得很,他不臭才怪,若是能再給我多一點的時間,或許連長蟲都有可能哩!」
「還有那個只會用老二的裴毅傑,我有努力的幫他減肥喔!一個星期至少讓他拉個兩、三次,我看他還有沒有力氣去玩女人!」她皺著鼻子哼了哼。「我最恨這種仗著自己好看,而去玩弄女人的男人了!」
「至於老么裴毅昂,他最喜歡惡作劇整人,所以,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也嘗嘗被整的滋味,教他體會一下暈頭轉向的感覺。」
說到這裡,她突然停了下來,拉著自己的馬尾玩了好一會兒後,她才似乎有點為難地繼續述說。
「爸爸,只有老三裴毅軒,他真的是個好人耶!甚至好到讓人想海K他一頓,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脾氣哩!我……我也有整過他啦!可是……」她躊躇著,不知該如何啟齒。「我覺得很不忍心耶!」
她又輕歎一口氣。「每次看他忍耐著吃下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如果他肯發點脾氣還好,可他卻連吭都不吭一聲,我……我真的是越看越心疼哩!」
頓了頓,她忽然垂下小腦袋。
「好啦、好啦!人家承認喜歡他就是了嘛!」
此言一出,躲在不遠處大樹旁的瘦削人影,驀地雙眸一亮,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啊!」純雅無奈地道。「可他就是那麼好,人家一不小心就喜歡上他了嘛!」
她用手指捲著馬尾上的髮絲,羞赧地瞥一眼墓碑。「所以我想……我想問問爸爸,我可不可以喜歡他呢?」說著,就看見她從皮包中掏出兩個十元硬幣,放在掌心中,移到墓碑前。
「爸爸,我知道你不能說話,那你就用這兩個銅板回答我吧!若出現一正一反,就表示我可以喜歡他,如果是兩個同一面的話,就表示我不可以喜歡他,ok?」
躲在大樹後的人直皺眉的想道,這算什麼?
「鏘!鏘!」只見兩個硬幣在墓碑前滾動著,大樹後的人心焦如焚,純雅的雙眼也緊盯著滾個不停的銅板……終於,最後一個靜止了下來,在安靜了好半晌後,驀地聽到她的歡呼聲。
「耶!爸爸萬歲!謝謝爸爸,謝謝,真的好謝謝爸爸喔!真的謝謝你啦!」
純雅撿起硬幣猛親個不停,且再接再厲的再次向父親祈求。
「爸爸,既然你同意我可以喜歡他,那我是不是可以停止報仇了?」
但這一回……
「喂、喂!爸爸,有沒有搞錯啊?你都說找可以喜歡他了,幹嘛還要我繼續整他們啊?」純雅哼了哼。「哪!爸爸,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你要慎重的考慮好喔!」她伸出食指指著墓碑,慎重其事的叮嚀道。
可是……
「見鬼的啦!」她低聲詛咒著。「好吧!那……爸爸,至少可以饒過他吧?我說過他是個好人,真的很好很好的好人喔!而且,我又喜歡他,所以,你應該可以對他法外施恩了吧?」
然而……
「爸爸,你真的粉矛盾耶!你說我可以喜歡他,卻要我不能放過他?你到底要人家怎麼樣嘛?」純雅跳起來大聲叫罵,並在墓碑前來回踱步。
躲在大樹後面的人連忙往樹幹後縮了縮,怕被她發現。
「不過,你本來就是個很矛盾的人,那件事原本就是你自己的錯嘛!人家都說要幫你忙了,你不但不要,還把人家當仇人看待!我真不懂,人家到底是惹到你什麼了?你可以去搶工程,人家就不可以嗎?這算什麼道理啊!」
她倏地定住腳,旋即猛然轉向墓碑。
「告訴你喔!爸爸,其實我根本沒有理由找他們報什麼仇,要不是你堅持,而我又曾對你發下了誓言,我才不甩你這一套呢!所以,我這樣整他們已經夠了,你不要太過分喔!」
她忿忿地瞪著墓碑,「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可不可以停止報仇行動了?」說著,她又扔出硬幣。
十秒後,她仰天大罵一聲。「shit!」然後再一次瞪眼。「爸,至少我可以饒過自己喜歡的人吧?」
再一個十秒後,她又仰天怒吼。「哇靠!干!操!」
躲在大樹後的人,驚愕地睜大了眼,目瞪口呆的瞧著純雅在墓碑前來回不停的走著,嘴上還嘰哩咕嚕的咒罵個不停,好一會兒後,純雅終於發洩夠了。
「好,爸爸,我就繼續整他們,整到你爽為止,包括我喜歡的人,這樣可以了吧?」
頓了頓,她又警告似的指著墓碑。
「不過,要如何做,得由我自己決定,懂嗎?我可以整他們,但絕不做你希望我做的事,譬如搞垮天心這種骯髒勾當,明白嗎?我只會去整得他們雞飛狗跳,其他拉拉雜雜的事一概不管!」
語畢,她邊開始收拾地上的物品,邊嘮嘮叨叨的念個不停。
「媽的,也不體諒我一下,想辦法整人也是很累的耶!而且,人家裴毅軒早就知道是我在搞鬼了,是他好心,才沒有揭發我讓我被人給扔石頭,可早晚有一天,他會忍受不了,到時候,你就看著好了,我肯定會來這兒陪你睡大覺的啦!」
大樹後的人背倚著樹幹,無聲地微笑著。
他想的沒錯,她根本無意真正的報復他們,只是在兌現當初不得已立下的誓言而已,看樣子,他能做的還是只有繼續護著她了,至於他的兄弟們嘛……只能委屈他們自求多福羅!
裴毅傑一進餐廳,就把一本閣樓雜誌扔在裴毅昂的面前。
「這是你的吧?」
裴毅昂好奇的瞥了一眼,隨即搖頭否認。
「不是,這是最新的,我已經好久沒有看這個了。」
裴毅傑隨即拿回去,轉扔到裴毅豪的前面。
「那就是你的羅?」
裴毅豪才剛喝下一口稀飯,卻被他的話嚇得險些從鼻子裡嗆出來,「才……才不是呢!」裴毅豪嗆咳著否認。「你憑什麼說是我的?」
裴毅傑涼涼地端起橙汁啜了一口。
「因為我和老么都很久沒看這種東西了。」
裴毅豪立刻反手一指裴毅軒。「那就是他……」
「NO、NO、NO!」裴毅傑搖著食指。「阿美說,這是在你房間裡找到的,她以為是我掉在那兒的,所以就把它拿來給我了。」
裴毅豪的嘴巴一張一合的,一副百口莫辯的樣子,而剛剛險些被賴上的裴毅軒,卻兀自瞪著自己的「早餐」發愣,良久後,他才可憐兮兮地喚了一聲。
「阿雅。」
「三少爺?」
「我本來的早餐呢?」他有些哀怨的問。
「三少爺,同樣的東西出太多,素會膩的。」
「是嗎?」裴毅軒忍不住朝兄弟們面前那些吃了好幾年的早餐瞄了瞄,再盯回自己的「早餐」上。
「可是阿雅,早餐吃……青蛙,好像不太適合吧?」看著那堆青蛙肉,他的臉忍不住為難的皺成一團。
「錯了,三少爺。」純雅非常正經地搖搖頭。「那個叫田雞,你可以把它當雞肉出,它也叫做素腳魚,所以,你也可以把它當魚出。」
「雞肉?魚肉?它實在不太像雞,也不太像魚耶!」裴毅軒苦著臉喃喃道,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好吧!反正也差不多啦!吃了不會死人就是了。」
「不想吃就不要吃嘛!」裴毅豪蹙著眉建議。「可以叫福嬸另外弄啊!」
「不用了,」裴毅軒慢吞吞的拿起筷子。是我自己叫福嬸做這個的,當然要把它吃完羅!」
「你叫福嬸早餐做這個給你吃?」裴毅昂不敢相信地叫道:「你真的越來越奇怪了,三哥。」
裴毅軒覷一眼純雅,她正以同情的眼光瞅著他,他微微苦笑一下,認命地開始吃他的「雞肉」……呃、或是「魚肉」。
只要她不是讓他吃「米田共」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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