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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臉紅

  誰也沒料到,耿雲蝶一時失口告訴耿雲霓,於傑下學期仍要留在台灣的事,竟然會引起耿家的內戰。
  耿介騫想要爭取於傑到C大任教,而耿雲霓當然不希望於傑離開T大,父女倆由口角到吵架,再到破口大罵,同樣火爆脾氣的父女終於反目成仇,從此對面不相識,彼此擦身而過時,連說聲哈囉都省了。
  愛面子的耿介騫當然不可能放下身段去當說客——其實他是擔心會被於傑罵得下不了台,於是便差耿瑞文前去B戶做親善大使。
  個性正直穩重的耿端文,實在不知道奉承話該怎麼說,尤其是身為違東集團副總經理的他,一向是他人奉承巴結的對象,現在卻反過來,教他去學做那種他一向最痛恨的小人物,他還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他現在正靜靜地盤膝坐在客傀的地毯上,先看看在書架前翻書找資料的於傑,再望望在廚房裡忙碌的小妹,表面上平靜如水,暗地裡卻急翻了。
  他翻遍腦袋裡所有的記憶,竟遍尋不著一字半句保證於傑聽了一定很爽的話來,而且越找不著,腦袋就越混亂,腦袋越混亂,就更加忐忑難安了。
  「於傑,蛋塔和香片都在這裡,你不要弄翻了喔!」「只有兩個啊?小蝶,你太小氣了吧!」於傑不滿的抱怨著。
  「才剛吃過晚餐沒多久嘛!你還吃得下啊?」
  「再多來兩個吧!」
  「好嘛!好嘛!真是受不了你。」雲蝶嘀咕著。「每次都吃一大堆,可就沒見你多長點肉,真不知道你都吃到哪裡去了?」耿瑞文看著雲蝶又多拿了兩個蛋塔到於傑的碟子上,而後另外拿了兩杯茶和兩個小碟子放在客廳的桌上,她這才在他的右邊坐下來。
  「大哥,嘗嘗看,我做的耶!於傑說好好吃,可是他說的不准,因為不管我做什麼,他都說好吃,我想,就算我拿大便給他吃,他都會說好吃哩!」雲蝶有些靦靦的說。
  直到此刻,耿瑞文依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好把蛋塔拿起來咬一口,才咀嚼幾下,他便驚訝地看著蛋塔,脫口道:「真的很好吃,尤其是這個內餡,比外面買的還要香濃順口。」
  「真的嗎?」雲蝶立刻眉開眼笑起來。「那就是真的好吃了!」
  「嗯!真的很好吃。」耿瑞文說著,同時又努力的咬了一口。「要是還有多的,能不能讓我拿幾個回去當消夜?」「好啊!」雲蝶應著,並把香片推近他。「來,配這個吃味道更好,這是於傑說的。」
  耿瑞文直到吃完自己的兩個蛋塔,才意猶未盡地讚歎道:「你的手藝真好,以後誰能娶到你,誰就有福了。」他說著,同時不由自主地望向於傑,沒想到於傑也正意有所指地直朝他微笑。
  雲蝶仍毫無所覺。「於傑也這麼說過耶!以前張嫂教我做菜時,也說女孩子要是有一手好手藝,就不怕老公跑了哩!」
  於傑向耿瑞文點點頭,耿瑞文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他看著於傑心滿意足地大口大口吃下蛋塔,這才有所領悟地盯眼看著雲蝶。
  「我聽雲霓提過了。雲蝶,我想也許你不適合唸書求學問,但是……」他忍不住又看向於傑。「你很適合做個賢妻良母。」
  於傑贊同的豎起大拇指。
  耿瑞文頷首,而後盯向雲蝶,溫和地笑笑。「於傑對你很好吧?」「嗯。」雲蝶重重的點頭。「他很疼我。」
  耿瑞文笑著摸摸她的腦袋。「只要你繼續做好吃的菜來滿足他的胃,我相信他一輩子都會對你很好的。」
  雲蝶咧出傻笑。「他也這麼說耶!」耿瑞文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本來爸爸是叫我來當說客的,希望於傑下學期能接受C大的聘書。但是,我想於傑應該有他自己的主張,這件事就算了,以後我再來看你,就是純粹的來看你,不會再有其它目的了。」
  耿瑞文不但正直穩重,而且是個極為含蓄內斂的人,平時對家人雖然沒什麼熱情表示,但這並不代表他不關心家人,他只是不喜歡,也不懂得如何將自己的感情表現來而已。
  他孤僻,卻是耿家兩個真正關心雲蝶的人其中之一,當初也是他花最多的時間在雲蝶身上,他足足用了三年的時間幫雲蝶複習功課、陪她背書,最後在毫無收穫的情況下,才承認失敗。
  後來,他也曾建議父親不要對雲蝶要求那麼多,甚至提議讓雲蝶念完高職就夠了,可是在父親的愛面子和火爆脾氣下,他也無計可施。
  敏銳的於傑自然看得出來耿瑞文眼底的關心與疼惜,所以,他決定耿瑞文有資格知道一些事實。
  「小蝶,我跟你大哥有話要談,你能不能去幫我們做一些海鮮沙拉,待會兒我們談完了就可以吃?」雲蝶立刻乖乖的到廚房裡煮蝦仁,花枝和蛋,切高麗菜、小黃瓜、馬鈴薯,調醬料,有時因好奇會偷窺他們一眼,但他倆講得很小聲。所以她什麼都聽不清楚,只看到大哥不時望向她這邊,眼神有時驚訝。有時好笑、有時慚愧懊惱。
  最後,當耿瑞文要離去時,他的眼光是溫暖且放心的,還有深切的祝福,不過,他說的話卻很奇怪。
  「雲蝶,記住,以後你只要聽於傑的話就夠了,不管爸媽說什麼,你都不必理會…懂嗎?」雲蝶疑惑地蹙起眉。「可是他們……」
  「不管你認為他們對你有什麼恩情之類的,過去十幾年來,你為他們所做的努力和犧牲還不夠嗎?你拚命的想達到不可能的目標,只為了滿足他們的虛榮心,犧牲所有的歡樂,只為了迎合他們自大的心理……夠了,雲蝶,再多的恩惠,這十幾年的光陰也還夠了。」
  霎蝶咬咬唇,沉默不語。
  「父母對子女應該是無所求的,可是,他們卻當子女是獎盃,弱勢不能成為他們的榮譽獎盃,便只能淪落為墊腳石了。雲蝶,你不需要再犧牲自己迎合他們,不管他們說什麼,即使他們罵你不孝,你也不必理會,只要照於傑的話去做就對了,因為於傑是真正關心你、願意疼愛你一輩子的人,好好跟著他,你將來一定會很幸福美滿的。」
  雲蝶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眼眶中含著盈盈淚水。「大哥……」
  耿瑞文笑著摸摸她的臉頰。「傻雲蝶,有什麼好掉淚的?不管爸媽怎麼樣,我和瑞武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我們一定會常常來看你,尤其是瑞武……」他難得頑皮地擠擠眼。「有這麼好的補習老師在這兒,他不天天往這兒跑才怪!」
  雲蝶也笑了。
  「好了,我該走了。」他舉舉手中裝滿蛋塔的盤子。「下次我還要,於傑說你做的蝦仁燒賣棒極了,有機會也讓我嘗嘗吧!」
  關上大門後,於傑悄悄的從後面摟住雲蝶的腰。「你大哥說,是你爸爸不准瑞武把你的東西送過來,似乎是不想斷了和你的聯繫,不過,你大哥會叫瑞武悄悄的把你的束西整理好送來,免得你每次都得偷偷的回去一點一點的拿。」
  有了大哥那番話,雲蝶在溫馨感動之餘,也輕鬆多了,心中那份隱隱存在的罪惡與不安。也幾乎消失殆盡了,因此她輕鬆地轉過身去回抱著於傑。
  「於傑,我們晚上要「複習」健康教育嗎?」「複習?」予傑眨眨眼:「不,我們今天晚上不要複習。」
  雲蝶不自覺的垮了小臉蛋。「不嗎?」「當然不,小蝶,你不覺得是該是進一步教授新課程的時候了嗎?」「新課程?」雲蝶茫然的道。
  「對,這次要教的是乾洗、濕洗和水洗的不同點。」
  「嗄?」雲蝶愕然。「你要教我洗衣服?你自己都不會……」
  「閉嘴!少挑我的毛病。」於傑板下臉,「我是老師,你是學生,記住你的身份!」說著,他就拉著她往床鋪走去。
  「哦!」雲蝶趕緊低頭自我反省。
  他拉著她在床邊坐下,「好,我來問你,」他說著,並開始脫掉上衣、解開腰帶,「如果我吃東西時,嘴邊弄髒了,譬如這邊……」他指指自己的嘴角,然後繼續拉下褲子的拉鏈。「你會怎麼樣?」
  雲蝶疑惑地看著他三兩下就脫光光,而後坐回她面前。
  「用手弄掉它嘛!」
  她伸出手去比了比,卻被他一把拉住,往下移到他「真正該洗的地方」。
  「該怎麼洗你知道嗎?,」雲蝶訝異地望著自己的手,同時怔愣地搖頭。
  於傑歎口氣。「我就說要我來教你吧?你就不信!來,抓好它……唉!不是叫你捏住它,是叫你整個手掌張開握住它……對了,就是這樣……握緊一點……
  好,可以開始「乾洗」了。」.雲蝶呆呆的看著他握住她的手上下動作,而後偷偷的往上一瞧,卻見他早已閉上眼,而且滿臉享受的神情,她再往下看著他的動作越來越快,終於忍不住問:「這就叫「乾洗」呀?」
  於傑仍沉浸越來越強烈的快感之中。
  她不耐煩地用另一手推推他。「那濕洗呢?濕洗又是怎麼樣的?」於傑不情願地停了下來,「如果你用手弄不掉我嘴邊的殘渣呢?」他慵懶的問。
  雲蝶未經思索便脫口說:「舔掉它嘛!」
  於傑邪邪的一笑,然後徐徐的放開握著她的手。「很好,那就趕快舔掉它啊!」「耶?」雲蝶不敢置信地指指自己的嘴巴,再指指「它」,只見於傑點點頭。
  「可是……」
  「相信我,我保證你會比我享受。」
  雲蝶不滿地噘著呀低下頭去,但是不消片刻,她就發現於傑真的是沒有騙她。
  雖然她覺得自己似乎有點「變態」,但是她的確很享受於傑的顫抖呻吟,於傑每一聲呻吟,都會令她更起勁地吸吮,他的每一下顫抖,也會令她更加的滿足。
  除了廚藝和家事外,她終於發現了第三件能讓他臣服於她的事了!
  「如果濕洗還……還洗不乾淨,那……那就只好用……用我們常用的水洗了。」於傑急喘著說,而後重重的呻吟一聲。
  「我想……水洗可能……用不著了。」
  這天,現代音樂社的樂隊將舉行一場,由中午十二點半開始的「搖滾之音」表演,吸引了不少校外的酷哥辣妹,早早便蹺掉星期六最後兩堂外外活動前來報到。
  從十一點開始,校園裡就陸陸續續出現許多別所高中的學生,有的是回家換了騷包服裝才來、有的則是拿個大包包到廁所去更換。
  總之,進入校門的,可能是規規矩矩的學生,可是最後,在校園裡各處晃蕩的絕對是一個比一個又炫又辣的少年仔。
  自然也有許多聞訊而來的大學生,因為這次的表演者也包括了K大的樂團。
  於是,不到十二點,校園裡就彷彿辦園遊會一般的熱鬧了。
  「耿雲蝶,你的男朋友今天真的會來?」老師第N次詢問。
  雲蝶還沒回話,同學們就忍不住抱怨道:「第N次了,老師!」地理老師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想再確定一下。」他看看外面。「今天人好多、好亂,不曉得他會不會改變主意了?」
  「老師,這樣吧!我們不要再繼續上課了,你就拿把椅子坐在門口等就好了!」「胡說八道!」地理老師笑罵。「好了,我們上課吧!」
  過了二十分鐘後。
  「OK,今天就上到這兒,反正外面那麼吵,你們大概也沒興趣繼續聽課了。」
  地理老師的話還沒說完,同學們就已經開始急急忙忙的收拾書包了。地理老師看著耿雲蝶也忙著整理書包,他忍了又忍,才沒再出聲問云云她男朋友是不是真的會來。
  他望向外頭,很多男孩子已在外面等候,但是沒一個有教授風範的,看起來最規矩的一個是個高中空,最酷的則是坐在欄杆上,晃著兩條長腿的年輕人,雖然面容長得極為俊秀討喜,但是穿著卻著實令人不敢苟同。
  一條鮮黃色的頭巾包在額頭上,戴著銀骷髏耳環和項鏈,穿著胸前印著「妹妹,來爽一下吧!」字樣的鮮黃色T恤,長及臀部的銀色太空外套上,印滿了「Fuck You」和「Fuckme」,牛仔褲上的破洞又多又大。
  現在的年輕人啊!地理老師搖頭歎息著,將視線轉回教室裡,他注意到耿雲蝶已經整理好了,正猶豫不決地看著外面,臉頰似乎有點紅。
  「耿雲蝶,你的男朋友似乎沒有來耶!」他惋惜地說:「不過沒關係,他可能是臨時有事,我們下個禮拜再……」
  「老師,」雲蝶忙打斷他的話。「他來了。」
  地理老師大大的一愣,他迅速望一下外面,還是剛剛那些男孩子啊!好像沒有多出什麼人嘛!「是哪一位?」他轉回頭來問:「你沒看錯吧?」雲蝶猶豫地看了一下外面,臉色更紅了,她囁嚅地說:「我沒看錯,可是他……老師,能不能給我兩分鐘?」
  「給你兩分鐘?」地理老師奇怪地看著她。「為什麼?」雲蝶低頭不語。
  原老師又看了看外面,而後說:「好吧!不過,等一下你一定要帶他進來喔!」
  「謝謝老師。」雲蝶說完,便迅速低頭走出教室。
  所有等著要看雲蝶那位教授男朋友的同學和地理老師都緊盯著她,他們看見她走向坐在欄杆上的酷哥,那個酷哥從欄杆上跳下來,然後兩人開始面對面不知道在爭辯些什麼。
  最後似乎是雲蝶贏得道場辯論的勝利,只見那位酷哥開始脫下外套,而後脫下T恤交給雲蝶,按著又將外套反轉過來,穿在絲灰色的套頭毛衣外面。
  雲蝶將T恤捲成一團抱住,隨即用右手拉住酷哥的手朝教室走來,他們越靠近,地理老師的眼睛就睜得越大,眸子裡寫滿了不敢置信」他們在驚愕的老師面前停下來。雲蝶羞澀地說:「老師,就是他。」
  地理老師張大嘴轉向於傑,於傑倏然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他伸出右手自我介紹「我是於傑。」
  於傑非常的堅持。
  所以,校長和老師們只好在操場邊等待夾在一大堆年輕人中狂舞歡唱的於傑和雲蝶。校長簡直恨不得能上台去命令主持人提早結束樂隊的表演。
  終於,下午三點多時,演奏會結束了!
  校長室裡,於傑毫無顧忌地摟著雲蝶聆聽校長的請求,但是在校長說完之後許久,他卻始終蹙著著眉一聲不出,一旁的地理老師忙向雲蝶使眼色,雲蝶會意地推推於傑。
  「於傑,好啦!幫一下忙嘛!」
  於傑瞥她一眼。「你說得倒容易,我上午都有課,每次又都要拖到下午才逃得掉,還有公司裡的事也不能不管,小姐,你當我是三頭六臂啊!」
  「只是擬定一項教學計劃而已嘛!哪花得了多少時間啊?」於傑忍不住翻個白眼。「拜託,小姐,我必須要先知道他們現在的教學情況,也得先稿清楚他們的師資,還要瞭解學生們的能力,更要明白學校的配合限度,光是這些事前工作就會累死人了耶!」
  「你是超人嘛!」雲蝶撤嬌地道。
  「少灌迷湯!」於傑不屑地說。
  「你是天才啊!」她朝他眨眨眼說。
  「聽多了!」
  「你是大好人耶!」她繼續灌迷湯。
  「我可不認為!」「我以後不煮飯給你吃了喔!」最後,她只好使出「威脅」的步數。
  於傑瞇起眼看她,雲蝶則噘著嘴,一旁的校長和老師們拚命地忍住笑。
  良久,於傑才慢吞吞地開口。「我可以答應,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又是條件!雲蝶不滿地問:「什麼條件?」「寒假陪我到日本去玩。」
  「寒假?那怎麼行!」雲蝶立刻否決。「那時候要過年耶!」
  「答不答應隨便你。」於傑老神在在地蹺起二郎腿晃動。「反正你答應,我就答應,你不答應,我也不答應。」
  雲蝶一張嘴嘟得半天高,整張臉很明顯的寫著「我在生氣」四個大字。
  而於傑則始終斜倪著她,二郎腿還晃個不停,好半晌之後,雲蝶突然「啪!」
  地一聲按住他「阿斗無用」的腿。
  「好嘛!」她終於妥協了。
  於是,校長朗笑,老師歡呼、於傑暗爽。
  好極了,又騙到她了!「叫她回來過年,」袁鸞英提議。「中國人的除夕團圓日總不能不讓她回來了吧?」「對喔!」耿雲霓猛拍大腿。「她一回來,就不准她再出門了!」「不准地出門?」耿瑞文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也不用上學了嗎?」耿雲霓唉了一聲。「還上什麼學啊!反正又考不上,浪費時間做什麼?趕快讓雲蝶回家來才是最重要的。」
  「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雲蝶來了?不是有什麼特別目的吧?」耿瑞文懷疑地問。
  「你別亂說,我會有什麼目的?」耿雲霓避開眼。「她總是我的妹妹嘛!」
  「是嗎?」耿瑞文緊盯著她:「爸媽急著讓雲蝶回來,是想藉著雲蝶的關係利用於傑……」
  「瑞文!」耿介騫不由得怒叱一聲,就算是這個原因,也不能明說出來啊!
  耿瑞文恍若未聞,「而你……」他略一思索後,便立即緩緩露出輕蔑的笑容。「於傑曾暗示過我,T大電機系有一位助教誓言要將他追到手,當時我還覺得莫名其妙,可是現在……小姐,於傑說的不會剛好就是你吧?」耿雲霓的臉才剛泛紅,耿介騫便哇啦哇啦的叫了起來。
  「什麼?該死!你想追他就去追啊!幹嘛擋我的路?」
  「他不留在T大,我怎麼追他啊!」耿雲霓反駁道。
  耿介騫窒了窒,又叫道:「我是父親,當然我有優先權!只要我可以請他來我們學校任課一學期,我就可以升上系主任了!」耿雲霓叫得更大聲。「那又怎麼樣?只要我當上他的老婆,你還怕當不上系主任,甚至是整個學院的院長嗎?」突然,大家都安靜了下來了,袁鸞英則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雲霓說的沒錯,只要他當上我們的女婿,系主任算什麼?院長都是囊中之物了!」耿介騫猶豫一下之後,才慢慢的說:「你有把握嗎?」「是不容易啦!可是,」耿雲霓自信滿滿地拍拍胸脯。「現在我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我的優勢是只有我知道他住在哪裡,又離得那麼近,只要我常常去纏他,讓他有機會明白我是個多麼優秀出色的女人,再加上你們的幫助,一定OK 的啦!」耿瑞文突然垂下眼瞼。「你們忘了他已經是雲蝶的男朋友了嗎?」耿雲霓嗤了一聲。「你不懂啦?他只不過是可憐雲蝶的處境才這麼說的,他希望這樣一來,爸媽或許會因此而對雲蝶好一點。上次他就承認他不讓雲蝶回來,是因為不相信爸媽會對雲蝶好,所以,他們並不是真的男女朋友,只是說給爸媽聽的而已啦!」耿瑞文的眼神莫測高深。「你真的這麼認為嗎?」「當然是這樣,難道你以為是真的呵?」耿雲霓斜睨他。「笑死人了,誰會喜歡那個大白癡啊?」耿瑞文搖搖頭。「她不是白癡,她只是不適合唸書而已,何況,於傑說她今年一定考得上。」
  「就算勉強考上,也不過是個爛學校而已,跟我們家所有的人比起來,可說是天壤之別!」
  耿瑞文還想說什麼,可是被袁鸞英阻止了。
  「瑞文,別說了,我覺得雲霓說的很有道理,雲蝶是什麼樣的料子,我們大家都清楚得很,於傑絕對不可能會喜歡她的,我也認為他只是暫時可憐同情她而已,反倒是雲霓跟他比較相配,人漂亮,腦袋也是一流的。」
  「對啊!媽,」耿雲霓忙道:「白天在學校裡,我根本一點機會也沒有,可是在晚上,我就可以獨佔他了,所以,我們要趕快把那顆兩百燭光的白癡大燈泡弄回來,我才有機會單獨接近他呀!」
  「好吧!那就……」
  耿瑞文轉頭對上一直默然無語的耿瑞武,兩人同時搖頭苦笑。
  門鈴響了,於傑一開門,就看到耿瑞武焦急的臉孔。
  「快,快,他們都在樓下,快跟我過去搬東西!」
  跑來跑去好幾趟,將近十大箱的東西,在三分鐘之內就搬光光了,兩人坐下來直喘,於傑還嘀咕個不停。
  「天哪!女孩子的東西真多,到底是些什麼啊?怎麼都那麼重?」「書、食譜、衣服,還有一些拉拉雜雜的小東西,全都搬來了。」
  「你整理衣服做什麼?我已經買新的給她了。」於傑沒好氣的說。
  「我怎麼知道。」
  雲蝶端來兩杯果汁。「來,喝杯果汁。瑞武,你能不能在這兒待久一點?」
  「可以啊!」耿瑞武一口喝光果汁。「只要不被他們發現我搬東西來給你就好了,他們也要我來找你呢1.」「真的?他們要你來找我做什麼?」雲蝶邊問著,邊往廚房走去,耿瑞武跟在她後面,於傑則跟在耿瑞武的後面。
  「爸媽要你除夕時一定要回去、可是我要警告你,他們是要……」
  「不行耶!」雲蝶回頭歉然的一笑。「我已經答應於傑寒假時要和他去日本玩了。」
  「嗄?」耿瑞武訝然的望向於傑。就見於傑詭譎的一笑,於是,耿瑞武立刻明白這是於傑刻意安排的,他不禁要暗讚於傑的先見之明。
  「哦!既然是那樣就算了,現在很多人都流行到國外旅遊過年,他們應該能接受才對。」耿瑞武看著雲蝶打開蒸鍋蓋察看,撲鼻的香味立即四散瀰漫,他忍不住問:「那是什麼?好香喔!」
  「燒賣,上次大哥說他想嘗嘗看,所以我才讓你等一下,等做好了,可以順便帶一些回去給大哥。」
  「行,小費十個。」
  雲蝶失笑。「好啦!那你先去看看電視什麼的,燒買至少還要十分鐘才會好。」她頓了頓又改口說:「還是叫於傑讓你看看他的計算機吧!你一定會感興趣的,它會和你對話喔!」之後,在書桌一隅。
  「於大哥,你們大概什麼時候要出發?」耿瑞武悄聲問。
  「她學校結業的第二天就出發。」
  「好,那離除夕還有將近十天,你們悄悄的離開,千萬不要讓我爸媽知道。
  然後,我會在除夕的前一個禮拜來找你們,結果,當然一定是沒人應門啦!那我大姊就會打電話給你,你記得要留一個電話錄音,就說你們要到二姊開學前才會回來,這樣他們就沒轍了。」
  「你爸爸不敢自己過來談和,怕被我淋一頭狗血,又忍不住要肖想我這個紅牌教授能帶給他的好處,所以,他們打算叫她回去過年,然後就把她關起來,不讓她出門,接著就可以利用我和雲蝶的關係,對我做出要求了,對不對?」
  「你真厲害。於大哥!」耿瑞武眼露佩服之色。
  「而且,你大姊地想釣我對不對?」「甘拜下風,於大哥!」耿瑞武朝他拱了拱手。
  「哼!他們遲早會明白,想設計我於傑,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預計要去日本旅遊的計劃,卻因為一通電話而改變了地點。
  那一夜,於傑邊講電話話邊走到廚房裡,他歪著頭親雲蝶的頸子一下後,結束電話,「我洗澡去了。」說著,他就把電話放在早餐檯上,雲蝶正在早餐檯邊打蛋白。
  「內褲拿了沒有?」
  「明天早上再穿。」
  他說著,就走入廚房外陽台邊的浴室裡,但浴室門仍是敞開著的,他總說門關上會讓熱騰騰的水蒸氣悶死,不過,當然陽台是封閉的他才敢這麼做。
  於傑打開蓮蓬頭沖澡,同時做一件每個男人都非常愛做的事——在浴室裡唱歌。
  他唱的是西洋老歌In Side Of My Guitar,雲蝶也跟著哼,身體還慢慢的搖擺著,連打蛋白的動作也跟隨著音樂的節奏。
  「鈴~~」正陶醉在優美旋律中的雲蝶,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嚇了一大跳,手也大大的抖了一下,她忙越過早餐檯看下去,只見雪白的棉花成圓弧狀地細灑在櫸木地板上。
  「小蝶,接電話!」於傑在浴室裡大喊。
  雲蝶懊惱地拿起電話。「喂!」她不耐煩地應了一聲。
  「哈囉!我是克雷。傑米在家嗎?」一連串英文自那端傳來。
  雲蝶驀地張大了嘴,她聽得懂,可是卻回不出話來。
  突然之間,雲蝶才發現,她之所以敢和於傑講英文,是因馮於傑是以教學的態度和她對談,就算她講錯了也是理所當然,她不怕出醜,反正於傑不會笑她。
  反而會更正她。當然,跟英文老師或同學對話時也是一樣的道理。
  但是。如果像現在一樣,要她跟一個真正陌生的外國人講英文,她的腦袋就立刻變得一片空白,所有的句子都散成單字,而所有的單字又都散成字母滿天飛,喉嚨裡也像卡了一大瑰喉糖,以至於她啊啊啊地啊了老半天仍啊不出一個所以然來。.L 「哈囉?對不起,我能和傑米話話嗎?」對方又用英文問道。
  雲蝶又啊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大聲求救。
  「於傑,英文啦!英文啦!」「誰?」「他說他是克雷。」她著急的喊著。
  「哦!跟他講我在洗澡,叫他待會兒再打來。」
  「可是我……我忘了怎麼講耶!」她緊張的說。
  「忘了?怎麼會忘了?」於傑納悶的探出頭看她一眼。
  「人家就是講不出來了嘛!」雲蝶哭喪著臉說。
  「怎麼會講不出來?跟我講的時候不都很好嗎?」
  「那是跟你就呀,我們對話時,我都知道該怎麼響應你的話,可是他一講我的腦袋就空了啦?」於傑大歎一聲,然後改口用英文再試一次。「跟他講我在洗澡,叫他待會兒再打來。」
  哦!這樣啊!那她就懂了!
  於是,雲蝶原文照抄的對著話筒回答:「他說,跟他講我在洗澡,叫他待會兒再打來。」
  對方沉默了一下,而後隱約帶著笑意說:「我能請問你是誰嗎、」雲蝶又大叫,「於傑,他問我是誰?」
  「你就告訴他你是誰嘛!」
  「人家不會啦!」
  於是,於傑只好又用英文說:「告訴他你是我的女朋友。」
  哦!瞭解!她再一次原文照抄。「他說,告訴他你是我的女朋友。」
  對方噗哧笑了一下,又立刻忍住。「你們……打算結婚嗎?」
  雲蝶再次叫道:「他問我,我們打算結婚嗎?」
  這次於傑直接用英文回答,「廢話,我當然會娶你!」
  雲喋又原封不動的送過去:「廢話,我當然會娶你!」對方突然爆出驚天動的大笑。
  雲蝶皺眉挪開電話筒。「於傑,他笑得好誇張喔!」於傑終於出來了,他光溜溜的晃過來,接過電話劈頭就罵:「你這混蛋!明明會講中文,為什你不跟她講中文?」正忙著拿浴巾幫他擦拭的雲蝶,下巴猛地垂到胸前。
  於傑瑣起眉。「好了,好了,別笑了,你到底往笑什麼啊?」然後聽著聽著,他臉上慢慢流露出哭笑不得的神倩。他看著雲蝶直搖頭。「所以你才故意不跟她說中文。就是為了逗她?」雲蝶不高輿的嘟起嘴,於傑拉住她親了一下。
  「好了,不必囉唆,找我有什麼事?」
  雲蝶掙開他,去把暖氣開大一站。
  「不行,我下學期還要待在這裡。」於傑踱向床鋪,「當然是為了她……為什麼?因為她高中只剩下一學期就畢業了,她不想中途放棄。」他將自己扔上床。「她啊?十七歲……什麼時候結婚?這個嘛……」
  於傑瞄一眼正走向廚房的雲蝶,他突然改用一種雲蝶聽不懂的外國語言滔滔不絕地和對方談了起來,雲蝶邊狐疑地望著他,邊忙著煮水果茶。
  當雲蝶將水果茶放到床邊的矮櫃上時,於傑也講完了。
  「好,那就這樣,如果沒有特殊變化,我就不再跟你聯絡了……OK,拜!」
  正在倒水果茶的雲蝶,立刻迫不及待地問:「他是誰?他也會講中文嗎?他怎麼也會講?他找你有什麼事?你們剛剛講的是哪一國語言?他……」
  「Stop!」
  雲蝶的嘴巴驀地停頓在半開的狀態下。
  於傑施悠閒的端起茶來喝了一口,而後慢吞吞地說:「我們全家人都會講中文,包括我老爸那口幾乎沒人聽得懂的爛腔調;他是我二哥,當然也會講中文,否則會被我老媽哭死;克雷原本要我下學期到他畢業的那所大學任教,可是我告訴他我還要留在這裡。」
  他又喝了幾口,「後來,他說要我帶你回家去過年,」他聳聳肩。「我老媽每年都堅持要按照台灣人的習俗過春節;另外,我們剛剛講的是德文。0K,還有什麼問題嗎?」
  什麼問題?問題才大條呢!
  要去見他的家人……Oh,My God!見他爸爸媽媽耶!眼見她的臉色越來越驚慌惶恐,於傑不由得笑道:「沒什麼好怕的,我老媽跟你一樣是台灣人嘛!至於我老爸,講話雖然比打雷還大聲,可是一碰上我老媽,就變成老鼠了,而我那兩個哥哥嘛……」他撇撇嘴。「當他們是隱形人就行囉!」她的臉依然比苦瓜還苦,於傑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其實,我才應該緊張呢!可是我都沒什麼感覺,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雲蝶不由得奇怪地問:「為什麼你要緊張?回自己家有什麼好緊張的?」於傑誇張的大歎一聲。「因為我從十三歲被趕出來以後,就沒回去過啊!」
  「耶?」雲蝶怪叫一聲。「你也是被趕出來的?」
  於傑滑稽地扮個鬼臉。
  「為什麼?」「因為我喜歡理科,但我老爸堅持我要選擇商學院或法學院,我不肯。所以就被趕出家門囉!」
  「你才十三歲就被趕出來了?好可憐喔!」雲蝶同情地說。「那你後來為什麼都不回去看看?」他聳聳屑。「太忙了吧!」
  「是嗎?」雲蝶懷疑地上下打量他。「我就不信你會忙得連回去轉一圈的時間都沒有。」
  「嘿嘿,被抓到了!」於傑搓搓鼻子。「其實,我不想回去最主要的原因,是怕被我老爸抓去他的公司幫忙。」
  「可是你已經有你的事業了啊!」
  於傑翻翻白眼。「那又怎麼樣?在我老爸眼裡,他的事業才是真正的大事業,而我這個做兒子的,就得乖乖的讓他牽著鼻子進公司才行。」
  「那你兩個哥哥呢?」「我老爸的公司很大。」於傑淡淡的說。
  「哦!那……」垂蝶微微蹙眉。「這次……」
  「我跟克雷說好了,要老媽保證我到時候能安全離開,我才要回去。」
  雲蝶沉默一下後,才抬眼怯怯地瞅住他。「那我……」
  於傑搔搔她的腦袋。「放心,他們都會很歡迎你,尤其是我老媽,她肯定會將你當寶一樣。」
  雲蝶仍是不放心。「你確定嗎?也許他們不會喜歡像我這樣傻傻的女孩子。」
  「就算你是白癡也一樣,只要你……」於傑曖昧地擠擠眼,順便在肚子上比了個大肚子的模樣。「能生就行了。」
  雲蝶臉紅的啐一口。「你亂說什麼啊!」
  「沒有亂說啊!」於傑無辜地攤攤手。「沒辦法囉!誰教我老媽想抱孫子想瘋了,我上回跟她通電話,她居然說,像我這種極端重視自由的個性,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想結婚,不過那也沒關係,不結婚也無所謂,只要可以生個孩子抱回去給她玩就好了。」
  雲蝶的臉垂得低低的。「那你……還有兩個哥哥嘛!」
  「我大哥是有未婚妻了,可是他不打算在三十五歲以前結婚,好像是因為他不確定他是否想娶他現在的未婚妻。」於傑聳聳肩。「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的未婚妻似乎也不想那麼早……或者該說是根本不想生孩子。而我二哥呢,女朋友一大堆,就是沒有一個能讓他俯首稱臣的。」
  他賊笑的將臉湊上去。「我想,你不會反對幫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寶寶吧?」雲蝶的腦袋垂得更低了,她模模糊糊的咕噥幾句。
  於傑笑得好滿意,「我就知道你是個標準的賢妻良母。」他說著,同時視線淫邪地投向她的睡衣領口,兩隻手也隨之爬了上去。
  「我想,今晚我們就來詳細解說一下,到底精子是如何和卵結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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