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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風軒裡,金洛風和司徒庭正在對奕,突然覺得心中一疼,手碰到棋盤,棋子散落一地。

  「怎麼了?」司徒庭驚訝的問。

  金洛風蹙眉,怎麼回事?

  「寒濤……」

  他猛地站起來,看著四周。

  「你怎麼了?」

  「沒有,只是覺得有點怪。」金洛風搖頭,坐了下來,試圖甩開那種不適感,只是胸口的鬱悶卻始終散不去。

  「算了,棋都散了,不下了。」司徒庭見他這模樣,大概也沒有心思再繼續下棋了。

  「司徒,你說,如果你是那個人,知道我將好的時候,會有什麼舉動?」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我是那個人的話,會乾脆直接找童雲,沒有她的話,你就好不了了。」

  金洛風的心一跳。「為什麼?沒有童雲,我依著藥方一樣可以治好,不是嗎?」

  「怎麼?你不知道嗎?童雲不知道是為了怕穿幫還是怎麼著,對外一致說她答應過她師父這秘方,絕不洩漏給第三者知道,所以只有她一人知道藥方。」

  金洛風震驚的站起來,這麼說,他的感覺……他的感覺……

  莫非童雲出事了?!

  「你又怎麼了?」

  「童雲到哪裡採藥去了?」

  「應該是後山吧。怎麼了?」

  「你不覺得她去太久了嗎?」

  金洛風披上外衣,拿起掛在牆上的簫,轉身飛出風軒,往後山直奔而去。

  「喂!」司徒庭在他身後喊,不過徒勞無功。

  他疑惑的坐下來。寒濤到底怎麼了?

  他突然又猛地站起身,難道是童雲出事了?

  不無可能,那他這個大夫還坐在這裡做什麼?

  轉身也跟著往後山的方向縱身而去。

  金洛風快速的來到後山,一眼就看見童雲俯臥在地上,動也不動。

  他心驚的一躍,來到她身邊,低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將她翻轉過來。

  「雲兒?」他抱著她,恐懼的看著她身上刺目的血跡。「雲兒?

  若不是她微弱起伏的胸口告訴他她還有氣息,他幾乎要瘋狂了。

  「你這個傻瓜!明明知道有危險,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他痛苦的低喃。

  血跡異常的顏色告訴他,童雲中毒了!

  「司徒!」該死的,司徒為什麼沒有跟過來?

  抱起雲兒,金洛風飛快的往回走,在半路上遇到了司徒庭。

  「司徒!快,雲兒中毒了!」金洛風立刻喊。

  司徒庭快速的伸手把脈,然後從懷中取出金針,利落的在童雲身上各處穴道紮了幾針。

  「我暫時以金針封穴,阻止毒性攻入五臟六腑,你快送她回風軒,我必須去取樣東西。」

  「你還要做什麼?」

  「救命的東西。你快送她回去!」司徒庭催促道。

  金洛風聞言,立刻往風軒的方向飛躍而去。

  司徒庭四下查看,發現到那個黑衣人,立刻縱身來到他身邊。

  他看見黑衣人所中的暗器,拔出一根查看。

  看來童雲的確有一手。

  不過,現在不是佩服她的時候。

  他拿出一把匕首,劃開黑衣人的手腕,再拿出一個小容器,裝了一些黑衣人的血。一切大功告成之後,他拿起一旁先前童雲散落在地上的繩子將黑衣人捆起來,扛上肩頭準備帶回去。

  一個東西從黑衣人身上掉下,司徒庭丟下黑衣人,蹲下身子把它撿起來。

  「這……」司徒庭蹙眉看著。好熟悉的飾物,他似乎曾經在哪裡看過。

  隨即,他不再多想,決定先回去救人再說。

  他重新扛起黑衣人,將飾物放進懷中,飛快的往風軒奔去。

  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童雲,金洛風焦急的轉頭看向正在桌子前忙碌的司徒庭。

  「司徒,雲兒的傷到底如何?」

  「我正在為她做解毒的引子。」司徒庭仍專心的繼續做手邊的事,沒有看向他。

  「她是中了什麼毒?」金洛風又問。

  「其實童雲所中的不是毒,只是看起來像毒罷了。」司徒庭吁口氣,解毒的引子終於準備好了,他站起身,走向床邊。

  「不是中毒?那……」

  「是蠱毒。」

  「蠱毒?!」

  「我這就弄給你看,不過要借助你的手。」司徒庭一臉嚴肅的說。「這個給你,等一下如果看到有什麼東西從童雲的傷口中跑出來,要立刻將它丟入水盆中,知道嗎?」

  金洛風疑惑的看著他,再低頭看向司徒庭給他的一雙銀筷。會有東西從傷口跑出來,而且要他用這雙銀筷將它擒住,丟入水中?

  「到底有沒有聽到?這很重要的,如果沒有立刻將它丟入水中,它會非常快速的再次鑽入傷口裡,那麼連大羅神仙也難醫了。」

  「我知道了,來吧!」金洛風立刻準備好。

  司徒庭拿出火摺子,將碗中的引子點燃,然後放在童雲的口鼻前。

  沒多久,她的身體開始抖動,彷彿身體裡有東西要衝出來似的。

  「司徒?!」金洛風震驚的喊。

  「注意了!」司徒庭低喝。

  金洛風才定神,就看見童雲的傷口正竄出某樣東西,而她臉色忽白忽紅,不斷痛苦的低吟。

  沒多久,一尾火紅色的蟲竄了出來,在半空中扭動了兩下,一旋身,眼看就要再次鑽入傷口裡,所有的動作只在剎那間,還好金洛風早有準備,一揚手,準確的夾住蟲的身體,迅速的將它丟入水盆中。

  「吱——」蟲發出怪異的叫聲,刺耳尖銳。它在水中蜷縮著、掙扎著,然後漸漸的終於不動了。

  司徒庭吐出一口氣,擦了擦額上冒出的汗珠,轉身又在桌上調藥,沒多久,將藥抹在童雲的傷口上,接著包紮起來。

  「好了,終於大功告成了。」司徒庭拍拍手,轉了一下脖子,輕鬆的坐回椅子上。

  「可以了?」金洛風扶著童雲躺回床上,替她拉好被子,看到她的臉色和緩許多,才終於安下心來。

  「她什麼時候會醒?」他走到桌邊坐下,問著好友。

  「最快也要兩日至三日才會醒來。」司徒庭喝了口水,才緩緩的道。

  「那是什麼東西?」金洛風指著水盆裡已經動也不動的蟲。

  「那東西叫作火蠱,是由飼主以自身的血液配上七種毒花所養成,它的卵,就是用於下蠱害人的時候。

  「只要將火蠱的卵附著在利器上,當利器劃破人的皮膚,火蠱的卵就會進入傷口,隨著血液流動,而在這時,它會迅速孵化成蟲,成長速度極為驚人,凡它經過的地方,就會產生火燒般的感覺,持續不退,而且傷口也會流出黑紫色的血,讓一般人誤以為是中了毒,而無法對症下藥,延誤醫治的時間。

  「等到火蠱進入五臟六腑,它不僅會燒,還會啃噬人體的內臟,靠著內臟繼續成長,然後當它游到心臟時,這個人就嗚呼哀哉了。」

  「你剛剛是用什麼東西引它出來?」

  司徒庭指指容器中的血,「這是那個黑衣人的血,並配上那七種毒花。我將它們混合後燃燒,讓童雲體內的火蠱聞到這氣味,因為這是它平常的飲食,所以它會循著氣味而來,當它衝出身體之後,它能立刻感覺到不是飼主的氣息,馬上再鑽入傷者的體內,到時候不管是什麼,就連飼主也無法再引它出來了,所以我才要你注意。而火蠱的剋星是水,所以我要你將它丟入水中。」

  金洛風打了一個寒顫,這種歹毒的東西……

  他轉頭望了眼床上的童雲。還好司徒懂得如何救她,否則他就要永遠失去她了。

  「她已經沒事了,身上只是皮肉傷,過兩天就結痂了。倒是身體要好好調養,因為火蠱吸食了她太多元氣。」

  「我知道。」金洛風好心疼。「謝謝你,司徒。」

  「兄弟間還說這種話,未免太過於見外了吧!」司徒庭笑著說。

  突然,他猛地站起來。

  「啊!我想到了!」

  「什麼?是不是雲兒……」金洛風嚇了一跳,旋即看向童雲。

  「不是,你不要那麼緊張。」司徒庭立刻安撫他。

  「那你是想到什麼事?」

  「我想到以前曾在哪裡看過那個飾物了!」司徒庭興奮的說。

  「飾物?什麼飾物?」金洛風不解的問。

  「從黑衣人身上掉下來的飾物。」他立刻起身走到屋外。

  金洛風看了眼童雲,猶豫著是不是要跟出去。

  「出來吧!她沒事,而且暫時不會醒過來。」司徒庭在外面喊。

  他跟著走出去,立即看到躺在地上的黑衣人。

  「就是他傷了雲兒?」金洛風的眼危險的瞇起。

  「沒錯。」

  金洛風走近他。「他是誰?」

  「不知道,還沒時間看。」司徒庭聳肩,走上前將黑衣人的面罩扯下來,隨即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

  「認得嗎?」他故意嘲弄的問,這個人就算化成灰,洛風都會認得。

  金洛風沉著臉,他怎麼也料不到,這個人竟也是其中一份子!為什麼?

  「真是好一個戀兄情結啊!」司徒庭搖搖頭。

  兇手就是他二叔的兒子金洛楨。他實在很難相信,這個特別愛粘他,甚至和妓院的花魁,還有書彤、司徒吃醋的堂弟,竟會如此對他!

  他冷眼望著昏迷的堂弟,眼神變得冷酷異常。

  「司徒,你說的飾物是什麼?」

  「哪,就是這個嘍!」司徒庭將龍形雕刻從懷中取出,丟給他。

  「這……」金洛風疑惑的看著它,這龍形雕刻……

  「怎樣,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是覺得很眼熟,可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金洛風眼睛突然睜大。「舅公!」

  「嘿嘿!沒錯,就是你家舅太爺。」司徒庭笑了兩聲。「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們才十五歲,那年你家舅太爺得到這御賜的龍形雕刻,給我們大家看過一眼後,就很寶貝的收起來,沒人知道他收在哪裡,自此以後就沒有人再見過了,直到現在。」

  「對,自從那次之後,我們的確都沒再見過,如今這龍形雕刻卻在洛楨的身上出現,這代表……」金洛風沉吟著。

  「這就代表他們勾結,想篡奪金家的產業。」司徒庭替他說出答案。

  「問題是,我們如何證明他們勾結?」金洛風想到更深一層。

  「現在已經人贓俱獲,還能狡賴嗎?」

  「舅公可以說這龍形雕刻是洛楨偷的,他可以不承認,不是嗎?到時我們還是一樣無憑無據,反而只有打草驚蛇。」

  「那怎麼辦?」司徒庭思索著。

  金洛風微蹙起眉,看著地上的金洛楨,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我有辦法了。」他微微一笑。

  舅太爺在自己的臥房裡來回踱步著,剛剛他那外甥媳婦兒莫名其妙的請他去喝茶,說是用童雲送給她的梅花露水和上等的龍井泡的,希望他過去品嚐一下,看看她泡的會不會合她婆婆的胃口。

  她泡茶的技術比起童雲略遜一籌,他老實的告訴她了,沒想到她竟提議上風軒找童雲,請教一下泡茶的方法。

  他怎麼可能這個時候上風軒呢!金洛楨這個時候也許正要殺了童雲永絕後患,他才不帶著她去攪和,於是隨便尋了個藉口,他就回來了。

  這金洛楨,不知道事情辦得怎樣了,他那御賜的龍形雕刻可別給弄壞了才好。

  想到龍形雕刻,舅太爺恨恨的一拳擊向桌子。金洛楨竟然怕若是東窗事發,自己會將所有的罪推給他,置身事外,便要求給他一個信物,還指明龍形雕刻!

  哼!如果真的東窗事發,他怎會承認那龍形雕刻是他給的?只要說是金洛楨偷的,姊姊依然會相信他,那傢伙還真是不夠聰明!

  不過,也因為金洛楨不夠聰明,才會讓他給慫恿。真想不到,一個大男人不僅有斷袖之癖,愛上的人還是自己的堂兄!唉!真是可悲。

  門外傳來急促的輕敲,舅太爺心一驚,快速的上前。

  「誰?」

  「是我,洛楨。」

  是金洛楨?舅太爺蹙眉,立即開門,一把將他拉了進來,然後謹慎的看了外頭一會兒,確定無人跟蹤之後,馬上將門關起。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不是叫你別來找我的嗎?」舅太爺氣急敗壞的低吼。

  「這麼緊張?我奉你命殺人都不緊張了,你緊張什麼?」金洛楨嘲諷著。

  「你殺了童雲了?」

  「當然,童雲已經死了。如何?很高興吧!」

  「你可別搞錯,是你自己願意做這件事的,你愛金洛風,見不得他娶妻,你吃醋,才會答應要去殺了童雲,怎麼可以說是我命令你的。」舅太爺立刻說。

  「就算是我自願,也是你提議的,不是嗎?」金洛楨也不反駁,事實就是事實,辯解無用。「為了得到金家,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哼!你以為我會像你爹和你叔叔他們一樣,在我姊姊的氣焰下忍氣吞聲一輩子嗎?不可能的!我會將她所有的一切奪過來。讓她失去唯一的孫子,只是必要的一小步而已。」

  「失去唯一的孫子?你不是說洛風不會死嗎?等我殺了童雲,就要將洛風交給我,讓我帶他離開金家的!」

  「你是個大傻瓜!金洛風得了什麼病你知道吧?」舅太爺得意的看著他。

  「我當然知道。」

  「連神醫都放棄了,你說他能活多久?」

  「那童雲……你要我殺童雲是為了什麼?」金洛楨又問。

  「怎麼?你還不知道嗎?童雲能醫好金洛風,我怎能讓她活著破壞我多年來的心血?」

  「你毀了洛風生存唯一的機會?!」

  「因為金洛風非死不可!」舅太爺得意的哈哈大笑。

  「夠了!我聽得夠了!」突然,從內室傳來一個不可能、也不應該在這兒出現的聲音。

  舅太爺的笑聲戛然而止,驚愕的望向內室的方向。

  金太夫人鐵青著臉,站在那裡瞪著他,身旁還站著關書彤和司徒庭。

  「姊姊?!」舅太爺臉色轉為蒼白,「姊姊,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像你聽到的那樣,我只是用計想套金洛楨的話……」

  「夠了!我不想再聽到你說什麼,剛剛我已經聽太多了!」金太夫人痛心的看著自己的弟弟,他是除了洛風之外,唯一和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竟然會這麼背叛她。

  「姊姊……」

  「不要叫我!我沒有你這種弟弟。」金太夫人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她轉向金洛楨,沉痛的看著他,「洛楨,你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你竟然殺了童雲,毀了洛風生存的機會!」

  「奶奶……」

  「你不要叫我奶奶,我不是你的奶奶!」金太夫人厲聲的喊。

  剛剛司徒庭和關書彤莫名其妙的要她來這裡看一出精彩的戲,而且說是洛風交代的,要她非來不可,她本來覺得奇怪,但是當她弟弟回來的時候,他們兩個竟點住她的穴道,讓她不能言不能動,只能被動的聽著……

  她覺得整個人都快崩潰了,她所有的希望全都毀了!想到童雲,她是多麼的不捨啊!不只是因為童雲能救洛風,而是她真心喜愛這個孫媳婦兒啊!

  「唉!」金洛楨歎了口氣,然後緩緩的抬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呈現出來的真面目竟然是金洛風。

  「洛風?!」金太夫人驚愕的看著他,這是怎麼回事?洛風看起來和生病前的他一樣,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個病重快死的人,而且,他剛剛做了什麼?竟然會變成洛楨的模樣!

  「金洛風?!」舅太爺震驚的喊,然後為時已晚的知道自己中計了,從頭到尾,自己都在金洛風的算計之中,他覺得一股怨恨從心裡頭冒起。

  舅太爺突然衝向他,拿起藏在袖中的匕首狠狠的往他身上刺去。

  「洛風!」金太夫人、司徒庭和關書彤同時驚叫,然後他們聽見舅太爺呵呵的笑聲,難道他真的殺了洛風?!

  三人衝上前去,在兩步外突然停下腳步,看著舅太爺緩緩的沿著金洛風的身體滑至地上,然後倒在地上抽搐著,不久就氣絕身亡。

  「這……這是怎麼回事?」三人呆呆的望向金洛風。

  金洛風哀傷的看著舅太爺,從他的胸口拔出匕首。原因就在這匕首上。

  關書彤首先發現。「洛風,這就是那個外地進貢的玩意兒嘛,它是一把自殺匕首,我覺得有趣,就向皇上要了過來,後來又把它送給你了,怎麼會在他身上?」

  自殺匕首是關書彤取的名字,因為它是把反向的匕首,它的把手有一個機關,當把看得見的刀刃刺向某物時,真正的刀刃會從把手竄出。所以當有人拿這匕首殺人,被殺的可能就是自己,除非和刀柄的距離超出匕首的長度,否則就會像躺在地上的舅太爺一樣。

  「舅公對御賜的東西有股狂熱,前些日子這把匕首就掉了,我找不著,也就算了,萬萬沒想到會是舅公他……」金洛風說不下去,死亡總是令人哀傷的。

  「洛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金太夫人傷心的看著弟弟,然後抬頭問道。

  「奶奶,這事說來話長,我們先離開這裡,我再慢慢的說給你聽。」金洛風扶著金太夫人緩緩的離開這個地方。

  「先告訴我,童雲是不是真的……」金太夫人邊走邊問。

  「奶奶放心,雲兒已經沒事了。」

  「那麼說洛楨真的去殺她了,是不是?」

  「是的,奶奶,不過幸好司徒救了她,現在她已經沒事,只要好好的調養就行了。」

  「洛風啊!既然你看起來沒病沒痛的,那麼等童雲養好身子,你們可要快點生個曾孫給我,知道嗎?」

  「我知道,我會非常努力的,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做一件事……」

  他們祖孫倆的聲音愈來愈遠,終至聽不見。

  尾聲

  童雲非常的不高興,嘟著嘴,看都不看床前的人一眼。

  金洛風無奈的歎口氣。

  「雲兒,別這樣,好不好?」不知第幾次了,他只能這樣說。

  「不好。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童雲一臉委屈。

  「當時根本沒有時間想這麼多,你就別再鬧彆扭了。」他發現時辰愈來愈近,只能焦急的說。

  「我才不是鬧彆扭,我付出了那麼多的心力,你們竟然無視我的存在!」

  「我們不是無視你的存在,當時你根本昏迷不醒啊!」他覺得好無奈。

  「所以你們就趁著我昏迷不醒的時候,把所有的事都解決了!」這就是童雲如此生氣的原因。

  她萬萬想不到,自己「一覺醒來」,所有的事情都已落幕,主謀死了,共謀被逐出金家,金太夫人經過這次的事件也看開了,將金家的產業平均分給每一房。原本以為金家就這樣散了,沒想到洛風那些叔叔們依然願意待在金家一同努力,這讓金太夫人更是感慨,對待那些「兒子」、「孫子」就更像一家人了。

  而在外頭敗壞名聲,揮霍無度的金家人,金洛風依照童雲先前所說的辦法行事,開始控制他們的開支,每月撥給固定的零用金,如果花完了,「發餉」的日子還沒到,那就只好自求多福。

  就這樣,短短的兩日,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童雲完全沒有參與,說什麼也不甘心。

  「打鐵趁熱,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來做啊!」

  「什麼事?」童雲不解的問。

  「看到桌上的東西沒?」金洛風伸手指了指。

  「看到啦,不過你拿這些東西來這裡做什麼?」童雲看著它們,疑惑得很。

  「那是要給你穿的。」

  「給我穿的?為什麼?」她驚訝的問。那是鳳冠霞帔耶;她已經穿過了,哪有再穿一次的道理。

  「你不是說過,你不承認我們是夫妻嗎?因為我們並沒有拜堂成親,那麼,現在我就要與你拜堂成親,我要讓你再也沒有任何說詞抹殺我們的夫妻關係。」

  她看著他,心中非常感動,但是她對鳳冠霞帔已經有點恐懼感,穿戴著它們那麼多天,她實在怕了。

  「洛風,可不可以不要?」她低聲問。

  「為什麼?難道你真的想反悔?」

  「不是啦!我既是你的妻子,就是你的妻子,怎會反悔呢!」童雲趕緊解釋。

  「那為什麼不跟我拜堂?」

  「因為……因為那鳳冠……很重耶!」

  「什麼?」金洛風啼笑皆非,他這個娘子總是隨時有出人意表的時候,看來,她「這本書」他就算翻到了最後一頁,還是會意猶未盡的想再看一次。

  至於他們後來有沒有拜堂,從童雲在那天夜裡要金洛風按摩她的脖子,為遲來的洞房花燭夜作補償來看,應該不言而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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