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士偉趁無人注意的時候,閃身進入醫護人員專用的更衣室,從衣架上拿下一套某位醫生的白色長袍套上,再戴上口罩,之後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來到加護病房外。
看到路達勝請的特別護士守在床邊,秦士偉低聲的詛咒,他差點忘了還有這麼一個阻礙。不過沒關係,這個阻礙很好解決的。
他很快的來到公共電話前,撥了護理站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便有禮的道:「你好,我是陳麗香的家人,麻煩請你轉告她,請她打電話回家。」醫院的電話不能直接找人,只能代為傳話。
等到對方答允之後,秦士偉掛上電話,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重新戴上口罩,他再次來到加護病房,不意外的看到特別護士陳麗香匆匆離開,往公共電話走去。
秦士偉立刻閃身進入,他的時間並不多。
看著躺在床上的人,秦士偉的雙眼瞬間迸發出濃濃的恨意和陰險。
「你別怪我心狠手辣,這完全是你自作自受。當初你如果乖乖的嫁給我,今天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他呢喃著。
他看著路蓁好一會兒,然後轉身看向那些維生系統。
「只要把開關一關,你就解脫了,不用在這裡當個要死不活的活死人。你該感謝我的,哈哈哈!」他低聲笑著,毫不猶豫地抬手將那延續生命的開關關上。
他尚來不及為自己喝彩,加護病房的燈光瞬間大亮,他驚訝的轉身,眼前的景象讓他知道,這是個陷阱!
路達勝和一群警員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秦士偉,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路達勝憤怒的喊。
「路達勝,你這隻老狐狸,算我倒霉中了你的計,不過,你也賠上了你寶貝女兒的命了,哈哈哈!」秦士偉不知悔改的大笑。
「你笑吧!不過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既然早知道你的陰謀,怎麼可能會毫無準備呢?小蓁真正的維生系統是在隔壁,而不是在這裡。」
「什麼?可惡!」秦士偉恨得咬牙切齒。
「秦士偉,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帶頭的警官出聲。
「你別做夢了!」秦士偉突然抓起昏迷中的路蓁,扯掉她身上的諸多管子威嚇道:「統統讓開,否則我就讓她變成真正的死人!」
「秦士偉!放了小蓁!」路達勝怎麼也沒想到秦士偉會作困獸之鬥,他們疏忽了防範。
「秦士偉,你逃不了的!」所有的警員圍住秦士偉。
「我說讓開!」秦士偉一手拖住路蓁的身子擋在身前,一手圈住她的脖子,眼泛冷光環視眾人,「讓開!否則我立刻讓她死!」
「讓開、讓開。」路達勝心慌的指揮著警員。「秦士偉,不許你傷害小蓁!」
「哈哈!這我可不敢保證喔。」秦士偉小心翼翼的越過他們。「如果我發現你們跟過來的話,就等著替路蓁收屍吧!」
路達勝不敢追過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士偉挾持著女兒消失在安全門後。
「走!」帶頭的警官在秦士偉消失後下令。
「可是……」路達勝猶豫了,他擔心秦士偉會殺了小蓁,他能冒險嗎?
「放心,我們會小心不被發現的。而且現在若不跟上去,路小姐的生命也堪慮。」
「好,我們走。」
秦士偉逃離醫院有一段路之後,回頭見無人追上,拋下路蓁,任她跌躺在地上。
「帶著你真是累贅,感謝我的好心吧,我把你留在這裡嘍!」他抬腳踢了踢不省人事的路蓁。「哼!你就先走一步吧!很快的,我會把老狐狸送去陪你。當然,還有那只騷狐狸,我不會放過她的!」想也知道一定是那個賤貨出賣他,看他怎麼和她算帳!
他不再理會躺在地上的人。心裡認為,路蓁是死定了,離開了維生器那麼久,不用他動手,她也沒救了。
「路達勝,真遺憾,看不到你失去寶貝女兒的表情了。」秦士偉得意的離去。
路蓁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坐起身,疑惑的看著四周的環境。
這裡是哪裡?她為什麼會躺在這條無人的小巷中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會……」她甩甩頭,想甩掉那昏沉沉的不適感。
身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她下意識的回頭一望究竟,瞇起眼,一時無法看清來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路達勝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原本以為會變成一具冰冷屍體的女兒,現在卻好好的坐在那裡。
是奇跡嗎?還是他老眼昏花出現了幻影?眼前的人真的是寶貝女兒嗎?
「爸爸?是你嗎?」路蓁終於從身形分辨出自己的父親,她不確定地問。
「小蓁……」路達勝顫著聲,一步一步緩緩的走上前。
「爸爸。」
「小蓁,真的是你!」他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老淚縱橫。
「爸爸,出了什麼事?我怎麼會在這裡?」路蓁疑惑的詢問父親。
「你不記得了嗎?你在離開教堂的時候被車子撞了,然後昏迷到現在。」
「啊!我想起來了。」記憶一下子回到她的腦海裡。「我那時從一條單行道跑出來,結果秦士偉的車子就把我撞上,接下來……接下來……」腦中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但她卻抓不住。
「接下來你就昏迷不醒了,直到今天。」路達勝幫她說完。
是嗎?是這樣嗎?為什麼老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而且似乎是很重要的事?
可是這又不合常理啊,既然自己被車撞了昏迷不醒,怎麼可能還會發生什麼事呢?一定是自己太神經質了。
「那我為什麼會在這裡?」路蓁甩開心中不安的感覺問道。
「唉!這說來話長,小蓁,我們先回醫院去,請醫生幫你做個檢查,然後我再慢慢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回到醫院做了檢查之後,醫生直呼奇跡。她的健康情況恢復得很好,只要再觀察兩日,沒有意外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轉到了普通病房,聽父親述說著她昏迷後的種種,路蓁心底並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
「原來秦士偉的陰謀被揭穿了。」路奏聽完後輕歎一聲。「爸爸,你打算如何處置張姨?」
「如果你沒意見的話,看在她算是救了你一命的情份上,我打算給她一筆錢,就當是贍養費,然後要她離開路家,到哪去都好,就是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我沒意見。」
「小蓁,爸爸對不起你。」路達勝突然道,執起路蓁的手,臉上充滿愧疚的表情。
「爸爸,你別這麼說,這又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太自負了,以為自己一雙眼有識人之明,卻不知道早已老眼昏花,引狼入室,不僅差點賠上你的終身幸福,還害你幾乎送命,爸爸真是慚愧!」
「爸爸,你不要自責了,我不怪你啊!而且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們都不要再談這件事了,好不好?」路蓁不忍心父親如此自責,連忙安慰道。
「好,不談、不談。」路達勝點點頭,是啊!女兒如今安好,他還有什麼奢求呢?只是,梁警官離去前的警告,在他心中造成了不安的陰影。不行,這次他一定要保護好小蓁。
「小蓁,等你出院,我幫你請個保鏢。」路達勝突然說。
「請保鏢?為什麼?」
「你想想,秦士偉目前在逃,如果他知道你沒死,甚至因此清醒了過來,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不放心,所以……」
「所以要幫我請個保鏢?」路蓁接著道。「爸爸,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秦士偉未必會再出現,他逃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還會自投羅網呢?你多心了。」
「就算是爸爸多心好了,你就乖乖聽話,就當是讓爸爸安心,好嗎?」
「爸爸——」她無奈的喊著。
「就這麼說定了,好不好?」路達勝幾乎是在懇求了。
「好吧,就請保鏢吧。」不得已,路蓁只好投降。
真的,小靈就這麼徹底的消失了。
谷聿憂在狂亂的搜尋兩日之後,終於冷靜下來。
他這麼毫無頭緒的找什麼?小靈是一縷幽魂,誰看得見她?
難道他和小靈就這麼結束了?
不,上窮碧落下黃泉,他也要把她找出來!更何況,他不相信小靈就這麼魂飛魄散,他已經把陽氣輸給她了,不是嗎?那麼,唯一的可能是,她回到自己的肉體去了。
終於,他屬於偵探的冷靜精明又回來了。
好吧!不管如何,先從這方面著手。
谷聿憂拿起外套和鑰匙,匆匆的出門去。
「老四,要出門?」谷聿平這兩日來奉那幾位不務正業的老哥之命,看守這彷彿中邪的老四。說來這是他自找的,幹麼打電話聯絡那兩個正在逍遙度蜜月的老大和老二呢?
那麼做的結果是——老大說:「如果你不放心,那就守著他吧!」老二更絕,竟冷淡地說:「看好他。」
什麼跟什麼嘛!把他當成保姆了。
既然他們也關心老四,那就回來呀!誰知他們竟然說出同樣的話——「蜜月假期還有半個月,到時我們就回去了。」
要等他們假期結束,那他還打電話給他們做什麼?
「嗯。」谷聿憂腳步沒停,也沒瞄他一眼的往外走。
「老四,等等!」谷聿平跟在後面,急急的喊。
「抱歉,我沒時間和你哈拉,等我回來再說。」谷聿憂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轉眼間已經來到車庫。
「你要去哪裡,這麼急?」谷聿平不放棄地問。
「找老婆去。」谷聿憂坐進車裡,在車子開動後,丟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老婆?!」谷聿平張口結舌的看著漸漸消失在眼前的車尾,愣在當場久久才回神。「天啊!老四真的中邪了,找什麼老婆?該不會是什麼狐仙鬼魅吧?」
很有可能!最近老四常常自言自語,好像在和誰對話似的,搞不好真的被什麼狐仙鬼魅給迷住了。要通知老大他們嗎?他思忖著。
還是不要好了,否則搞不好老二會要他去抓鬼除妖呢!谷聿平決定不再自找麻煩,更何況,難得遇到這種事,他看看熱鬧就好了。
谷聿憂站在路家豪宅裡,眼光深沉的看著通往二樓的樓梯。
她回來了!
在他因她的消失瘋狂了兩天,然後花了三個小時的時間,證明了「小靈」確實就是路蓁之後,他再次來到這裡。
來到這裡是因為她已經出院了,而且路達勝正準備替她請個保鏢。
所有的事情他已經調查清楚,只花了不到六個小時。看來前一陣子他真的很混,讓小靈空等了近兩個禮拜。
不過,她在清醒後竟然沒有和他聯絡,讓他像個瘋子一樣的四處尋找,這應該能扯平了吧!不不不,她欠他比較多,所以他會要她償還的。讓他瘋了兩天,她要還他多久呢?嗯,就拿她的一輩子來還吧!
目前首要之務,是拿到這個保鏢的職務。自己的女人該自己來保護,更何況,他還打算好好的修理那個秦士偉,不過他不會讓那個混蛋太難過,畢竟若不是秦士偉,他也不會遇上她,所以他只會狠狠的揍秦士偉一頓,斷個幾根骨頭就行了,然後會送他去吃免錢飯,保證讓他吃到老死,這對他夠仁慈了吧!
「谷先生。」管家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谷聿憂朝他點點頭。
「請跟我來,老爺正在書房等你。」
「請帶路。」
走進書房,面對著路達勝,料想這一定是他未來的丈人,谷聿憂挑眉以對。
這路達勝是個精明的老頭,從他的眼神便可以看出來,實在不像會做出傻事的人呀!可是事實就是如此,他不僅自己娶了個蛇蠍女人,還打算把女兒嫁給秦士偉那個人渣。唉!真是不聰明,是老糊塗了嗎?
「谷先生是吧?」路達勝出聲,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態度很感興趣。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個年輕人的雙眼寫滿了對他的批判。為什麼?
「我是谷聿憂。」他報上名字。
「谷先生是來應徵保鏢的工作?」
「路先生不是想聘請保鏢嗎?」谷聿憂好笑地問。他簡直是在說廢話嘛。
「谷先生對這個工作瞭解多少?」路達勝對這個年輕人的興趣更提高了些,他不像先前來應徵的幾個人一樣唯唯諾諾,彷彿這裡做主的人是他。
「如果你指的是保鏢的工作方式,那我所瞭解的,夠嚇你一大跳;假如你指的是成為令嬡的保鏢這個工作,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我的瞭解,甚至比你還多。」
「哦?比我還多是嗎?」路達勝很好奇,因為他看得出這個年輕人並不是隨便說說。
「如果你要我告訴你原因,我只能說抱歉,目前還不是時候。」谷聿憂知道路達勝想說什麼,沒讓對方來得及開口,他先止住這個話題。
路達勝點點頭,不再追問下去。「你見過小蓁嗎?」
「算見過吧。」他含糊地道。
路達勝表示瞭解。畢竟女兒在攝影界也算是小有名氣,認得她的大有人在。
他知道路達勝誤會了他的意思,但他並沒有多作解釋,因為這是他故意誤導的。
「我相信你應該也知道我替女兒請保鏢的原因,你能保護好我的女兒嗎?」
「我保證不會讓她被秦士偉碰到一根寒毛,如何?」谷聿憂微微一笑。不過,他會好好的打她一頓屁股。
「年輕人話不要說得太滿,你如何保證?」路達勝故意這麼問。雖然這個年輕人給人一種讓人信服的感覺,但是他總覺得必須擺擺樣子。
「以我的生命保證,如何?秦士偉要傷害路蓁,除非踩過我的屍體。」
路達勝被他冷冽的眼神嚇了一跳,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既然如此,我就將女兒交給你了,請你好好的保護她。至於待遇方面,我不會虧待你的,就比照一般的行情加兩倍。」路達勝很抉的作決定,並在心裡提醒自己要查查這個年輕人的身份。
將女兒交給他……谷聿憂眼神閃了閃,路達勝知不知道這句話還有另一個含意?
「我會好好保護她的,請放心。」他再次保證,並提出要求。「我可以和令嬡見個面嗎?」
「現在?」
「是的,我打算立刻開始我的工作。」
「可是小蓁現在不在家。」
「不在家?她去哪?」谷聿憂完美的掩飾心中的不高興,不著痕跡地問。
「拍照吧,一大早就拿著她的寶貝相機出門去了。」
路達勝已經習慣女兒的生活方式,可是谷聿憂就不一樣了。
「拍照?!她不是才剛出院嗎?更何況在這種非常時期,你還讓她單獨出去,你不怕她再也進不了門?」谷聿憂的語氣充滿了指責和擔憂。
「小蓁她……」
「她去哪裡拍照?」谷聿憂打斷路達勝的話,他知道這樣很不禮貌,但是他心中焦急,已顧不得什麼了。
「不清楚,她總是到處去,隨性所至。」路達勝並沒有因他不善的口氣而生氣,因為他聽出了谷聿憂的擔憂。這個年輕人的擔憂是貨真價實的,他和小蓁認識嗎?還是只是如他所說的,算見過?
「算了,我自己想辦法找。」谷聿憂匆匆告辭,幾乎是奪門而出。
聯絡「夜鷹」的搜尋小組,三十分鐘後,谷聿憂得到消息;四十分鐘後,他已經來到路蓁所在的地方,遠遠的觀察著工作中的路蓁,這個他所不知道的「小靈」。
「小靈,我終於找到你了。」谷聿憂呢喃著。
他慢慢的靠近她,眉頭愈蹙愈緊,她以為她在做什麼?
他們所處的地方是東北角海岸一處無名的岸邊,雖說不是什麼絕崖峭壁,但以她所站的地方,一個不小心,就會跌落至少有五公尺深的海裡。
她在做什麼?竟然不顧自己的安危!
才剛想著,他後頸的寒毛就突然豎立起來。
有危險!
谷聿憂立刻四處張望了一下,卻沒有動靜。
不可能,他的直覺不會出錯的,這是他們五兄弟特有的第六感,靈得很。
他不死心的再次仔細觀察四周,突然岩石的後方一道陽光反射的閃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槍!
他一轉頭,發現那槍口對準的,就是那個仍不知死活,自顧自的沉浸在攝影世界中的路蓁。
該死!
谷聿憂飛快的衡量目前的情勢,跑向路蓁掩護她已經來不及了,只好阻止那名殺手了。
挑了個大小適中的石頭,趁那名殺手把注意力全集中在路蓁身上的時候,谷聿憂擺了個投擊的姿勢,在最後一刻將石頭投出,人也飛快的往路蓁的方向飛奔而去。
好球!谷聿憂在心中為自己喝彩。
只見石頭以時速至少一百五十公里的速度準確的擊中殺手的手,悶哼聲與槍響前後響起。
接下來的一切至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槍聲驚嚇了路蓁,已經在危險邊緣的她被這麼一嚇,腳下一滑,就要往海裡栽去。
谷聿憂抓住她高舉的手,將她拉了上來。天啊!如果他沒有來找她,如果他晚了一步……
「你這個白癡!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劈頭就是一陣罵,因為他真的被嚇到了。
「你、你……」路蓁已經嚇呆了,癱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我怎樣?如果不是我,你不是成了槍下亡魂,就是葬身海底了。」谷聿憂將她扶起,學著她結巴的語氣。
「那槍聲……是誰?」她四處張望。
「不用看了,那個人早跑了。」他拍拍自己沾了泥沙的衣服,不怎麼在意地說。
「跑了?你為什麼不抓住他?」
「抓住他?你的意思是要讓你掉到海裡去,我去抓殺手,然後被打成蜂窩?」谷聿憂訝異地問。這個白癡!
路蓁啞口無言。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在這種非常時期,你竟然自己一個人跑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今天要不是我,你的屍體就算在海裡爛掉了也沒人知道!」他實在生氣。
她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人是救了她一命,但是他憑什麼……憑什麼像是多瞭解她似的指責她?
他是誰?她認得他嗎?
應該不認得才對,在自己的記憶中,根本沒有這個人啊!但是……但是為什麼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呢?而且見到他的第一眼,心裡所受到的震撼是這麼的強烈,為什麼?
「你傻了?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谷聿憂見她一臉呆樣,對他似乎愛理不理的,忍不住拍拍她的臉。
「別隨便碰我。」路蓁拍開他的手,她不習慣和陌生人這麼親暱,而且他的手好像帶有電流,讓她嚇了一跳。
「隨便……」他終於發現不對勁,這個路蓁不是小靈?「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7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谷聿憂雖然早察覺不對勁,但經她證實之後,所受的震撼還是很大。
她竟然把他給忘了,真是罪大惡極!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們見過嗎?」路蓁猶豫地問。
谷聿憂盯著她看了好久,看得她全身不自在。
「先生……」
「你沒見過我。路小姐,容我自我介紹,我是你新上任的保鏢,谷聿憂。以後請多多指教。」谷聿憂決定暫時不動聲色,路蓁的確不曾見過他,那段日子和他在一起的是「小靈」。不過他發誓,不管用什麼方式,他都會讓路蓁恢復屬於「小靈」的記憶。
「保鏢?」路蓁疑惑地蹙眉,隨即想起在醫院已經答應父親請保鏢的事。雖有此事,但……「我如何相信你就是我父親請的保鏢,而不是另一個想對我不利的人?」
「喲,這個時候又小心翼翼了?不過太不用大腦了。」谷聿憂一副惋惜的模樣。
「什麼意思?」
「我如果是另一個想對你不利的人,剛剛不要救你就好了,這樣不是省事多了,何苦多繞一圈,只想得到一樣的結果?你說是吧。」
路蓁點點頭,他說得有道理,若不是方纔那驚險的一幕,她也不會這麼多疑,這不是她的個性。
「再說,有很多人想對你不利嗎?」谷聿憂問。他以為只有一個秦士偉,不過照她方纔的說法,似乎得罪很多人似的。可能嗎?
「怎麼可能?其實是我父親多慮了。」
「多慮?我看一點也不,否則就不會有方纔那一幕發生了。」
「剛剛真是謝謝你。」終於,路蓁想起人家救了自己一命,還沒向他道謝呢!
講到這裡,谷聿憂的火氣又開始往上冒。
「你剛剛到底在搞什麼鬼?我看就算沒有那個殺手,你遲早也會掉下海去。」
「我不是搞鬼,我在拍照。」她為自己辯駁,對他突來的怒氣覺得莫名其妙,他的表現就好像自己是他的所有物般。
「拍照!拍什麼鬼照片要你在懸崖上玩命?」他沒好氣地說。他當然知道她在拍照,可是這種不是水就是石頭的地方有什麼好鏡頭讓她這樣著迷?
「才不是什麼鬼照片。」路蓁突然拉住他的手,往她方才拍照的地方走過去。「你過來看看。」
谷聿憂看著相握的兩隻手,忍不住蹙眉。
她不是忘了他是誰了嗎?怎麼還這麼熱絡的拉著他的手?是對他特別,還是她對陌生男子都是這麼熱情?
一股酸意直湧,讓他幾乎忍不住甩開她的手。
「看什麼?」他沒好氣地問。
路蓁轉頭看他一眼,這個保鏢的脾氣似乎不怎麼好呢。
「你瞧。」來到崖邊,路蓁指著距崖頂大約一公尺左右的峭壁要他看。
谷聿憂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瞧了老半天,看到的除了石頭之外還是石頭。
「你就為了拍這些到處都看得到的岩石,就差點送掉自己的小命?」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白癡女人到底有沒有大腦!
「才不是岩石,你仔細看嘛!在那塊較平滑的地方,有沒有看到一隻寄居蟹?」路蓁耐性十足地說。
「寄居蟹?」他努力看了看,終於在她所說的比較平滑的一處峭壁上看到一隻寄居蟹。「看到了,你就是要拍它?」
「是啊!你不覺得它努力的樣子很教人感動嗎?」
「感動?」谷聿憂挑眉。「感動它送死的精神?」這寄居蟹好好的海邊不待,千辛萬苦的爬上懸崖峭壁,不是上來送死是什麼?就像這女人一樣,難怪他們會惺惺相惜!
「才不是!」
「你省省吧,把東西收拾收拾,回家了。」谷聿憂打斷她顯然想高談闊論一番的意思。
「你!」路蓁受不了他囂張的氣焰,原本打算和他好好的討論,隨即想到自己原本什麼都不在乎的個性,為什麼遇到他就變了樣?算了,不和他計較,對一個「莽夫」實在不能要求太多。
她轉身到一邊收拾自己寶貝的攝影器材,不再理他。
谷聿憂望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兒,在她舉步往車子的方向走去的同時,他忍不住開口了。
「小靈。」他輕聲的叫喚。
路蓁疑惑的轉過頭,四處張望一下,沒人啊。
「你在叫誰?這兒又沒其他人。」
谷聿憂探索的眼神直盯著她,直到她不自在的四處張望,才收回目光,淡然一笑。
「沒什麼,只是一個故人。」
故人?路蓁疑惑的蹙眉,為什麼他的笑容讓人覺得心酸?如果她沒聽錯的話,他剛剛叫的應該是「小玲」,這是個女孩的名字,是他的愛人嗎?
「走吧,我開車跟在你後面。」谷聿憂不讓她多想,率先離開。
她跟在他後頭,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是他的背影竟給她一種落寞、孤寂的感覺。
一回到家,他們正好碰到提著行李的張艷姝。
「張姨,你要到哪裡去?」路蓁疑惑地問。對張艷姝,她並無喜惡,只要父親喜歡,她都沒有什麼意見,就算知道對方和秦士偉苟合的事,也只是為父親抱不平。聽說是因為張姨向父親透露秦士偉要殺害她的消息,她才有幸撿回一條命,所以,她對張艷姝是心存感謝的。
「小蓁,你回來啦。」張艷姝一臉無奈的搖頭,「我必須離開了,小蓁,以後你父親就剩下你陪在他身邊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顧他。」
「哼!假惺惺。」管家李嫂低聲的哼道。
「李嫂。」路蓁有些不悅的低斥。
「我又沒說錯。」李嫂不服氣的咕噥。她在路家已經待了快三十年了,連老爺都敬她三分,她有什麼不敢說的?張艷姝這隻狐狸精本來就是假惺惺!
「李嫂……」路蓁才想好好地說說她,不料被張艷姝打斷。
「小蓁,算了。我不怪她,誰教我過去做人太失敗,虧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張姨呢。」張艷姝自嘲地說。
「張姨……」路蓁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畢竟她一向不善言詞,又凡事不甚在乎。
「小蓁,我和你父親已經離婚了。」張艷姝突然說。
「什麼?怎麼這麼快……」路蓁雖然知道父親有此意,但沒料到這麼快就付諸行動了。
「唉!我做的事是這麼的不可原諒,你父親並沒有錯。」
「知道就好。」李嫂在一旁插嘴。
「李嫂,你先下去吧。」路蓁無奈的說。
李嫂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張姨,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向你說聲謝謝,至少我的命是你救的啊!」
「也許這就是我和秦士偉下場不同的原因吧!」
比起秦士偉必須終身逃亡,張艷姝對自己賭贏了這一局甚是滿意。是的,她是在賭,而結果她贏了。她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善心人士,也沒有改過之心,至少她不認為自己犯了什麼錯,但是,她也不是什麼大好大惡之徒,她只是做對自己最有利的打算罷了,就像這次出賣秦士偉救了路蓁一樣。
她早已料到路達勝會給她一紙離婚協議書,不過如果不是看在她救了路蓁一命,她怎麼會得到一幢位於舊金山精華區的別墅和五千萬元呢?現在她準備出國去,且永遠不再回來,這是路達勝的條件,而她也樂於從命,因為台灣還有個亡命之徒秦士偉,她不相信他會這麼簡單的放過她。想當初如果不是她見風轉舵下對了賭注,如今的她早和秦士偉一樣亡命天涯了,哪還能像現在這樣可預見美好的未來?
「張姨……」
「好了,我也該走了,否則就趕不上飛機了。」張艷姝擺擺手,坐進早等在門外的計程車,瀟灑的離開。
「張姨她……我欠她一條命。」路蓁喃喃地自言自語。
「錯了。」一直沒開口的谷聿憂忽然道。
路蓁這時才重新注意到他。
「怎麼說?她的確救了我,如果不是她,我現在早就死了。」
「她的確是救了你,但是你欠她的那條命,在剛剛已經用掉了,你現在的命是我救的。」
「你……」這是什麼歪理?
「很有道理吧!」谷聿憂打斷她的思緒。「我們需要談一談。」
「談一談?」路蓁疑惑的看著他,他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既然從今以後由我負責你的生命安全,那麼我就必須和你約法三章。」他解釋。他們之間該好好淡淡的可不止這樣,不過目前這樣就足夠了。
「約法三章?」路蓁還是不懂,既然他受雇保護她的安全,那就盡好責任即可,有必要和她約法三章嗎?而要約的又是哪三章?
「你屬鸚鵡的?」谷聿憂突然道。
「嗄?」這天外飛來一筆更讓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因為你似乎很喜歡重複我的話。是我口齒不清,還是我的話真的那麼令人難以理解?」他好笑的搖頭。
路蓁想了一下,發現似乎真有這麼一回事,忍不住也微微一笑。
「裡面坐吧!既然你想約法三章,那就坐下來慢慢的討論。而且,我看你的樣子,似乎要約的法不止三章。」她淡淡一笑,率先走進屋裡。
兩人均坐定後,谷聿憂才緩緩的道:「不,你錯了。」
「錯了?」
「你又重複我的話了。」想來實在好笑,以前他都不知小靈有這個習慣呢!
路奏一愣,之後才道:「別管這個了,請言歸正傳。」
「OK!」見她認真的樣子,他也就不再玩笑。「我與你約法三章的內容其實很簡單,只有一條。」
「請說。」
「從此刻開始,除了在這屋內之外,你必須寸步不離的待在我身邊,做任何事都必須先向我報備,經過我的同意後才可以。你能做到嗎?」
「很難。」路蓁老實的搖頭。
想也是。谷聿憂心裡想著。
「原因呢?」
「我的職業你應該知道,我一向是隨性所至,所以……」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有命在才能考慮其他。」他的意思也是不言而喻。
「可是……」
「路小姐,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你父親成天替你擔憂,甚至白髮人送黑髮人吧?這陣子發生的事已經夠讓他心力交瘁了。還有,請搞清楚,我可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而是禮貌上的詢問。我希望你不要讓事情更棘手。」
「我讓事情更棘手?!」極少生氣的路蓁感覺到一股氣往上冒。
「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不會做這種傻事的,不是嗎?」谷聿憂緩緩的道。
路蓁瞪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隨你。」最後,她只能一甩頭,咬著牙迸出這兩個字。
「很好,既然咱們已經達成共識,那就請多多指教了。」他揚起一抹微笑。未來是多麼值得期待啊!小靈……
「怎樣?對我的身材還滿意嗎?」
「很……很不錯。」
「看來你還算滿意嘍,那要你負責的話應該不為過吧?」
「負責?」
「對啊!我的身體都被你給看光了,難道你不想負責嗎?」
路蓁用力甩甩頭,不再想那些夢中的對話。她不會期待過不切實際的事,從來不曾,這當然包括愛情在內。
但是為什麼她老是覺得自己恐怕遺忘了一段記憶,而這段記憶,是在她昏迷期間發生的,且鎖著一份感情?
這太荒唐了!所以才說不切實際,因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一個昏迷中的人,能遇上什麼事呢?
可是為什麼這個谷聿憂,老是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她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他呀。
煩躁的在臥室裡來回踱著步,她從未如此焦躁過。從最初相見的震撼,到極力的掩藏心緒,如今處在自己的小天地裡,她才允許自己顯露出不安。
他們絕對是陌生人,谷聿憂也說過她沒見過他的,不是嗎?那為什麼自己對他總有一股說不出的熟悉感?這真的說不通。
他的眼神是最令她困擾的,那裡頭包含了太多的情緒,但沒有一絲絲是屬於陌生人的,這又是為什麼?
她真的慌了、亂了,誰能給她一個答案?
路蓁倍感挫折的躺在床上,胡亂扯著頭髮,大聲的呼出一口氣,煩躁的低吼一聲,她放棄繼續思考這極度挑戰她好脾氣的事。
可是,昨晚的夢境又不由自主的回到她腦海裡。
什麼樣的男人會因為被人看了裸體而要女方負責?再說,夢裡的男主角正是那個討人厭、霸道、不講道理的保鏢谷聿憂,而女主角竟然是她自己!
這只是夢?還是事情真的發生過?
她搖搖頭,忍不住嘲笑自己。難道她真以為自己在昏迷期間曾做過什麼嗎?除非自己靈魂出竅!
悶在屋裡就是容易胡思亂想。路蓁忽地起身,拿起寶貝相機,熟練的裝上軟片,順手又拿了幾卷軟片丟入大背包裡,然後走出房間。
「你打算到哪裡去?」
才剛踏出房門,冷不防身後就出現一道低沉的聲音。她知道,除了那個霸道不講理的保鏢之外,還有誰敢這麼質問她?
這個人真像個幽靈,老是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人家背後,然後再出聲嚇人。
「看我的裝備就知道我要出去攝影。」路蓁揚揚手上的相機,然後不再理會他,自顧自的準備下樓。
谷聿憂一把攫住她的右臂,另一手扳住她的左肩,將她扯到自己面前,幾乎抵著他的胸膛。
「你沒忘了我們之間的約法三章吧。」他提醒她。原本以為她安分了三天,是將他的警告聽進耳裡了,誰知現在她竟然不通知一聲就準備出門去,真是不知死活的丫頭!
「我沒辦法這麼躲在家裡,傻傻的等秦士偉落網後才繼續我的生活。」路蓁故意淡淡的說。這麼靠近他,讓她覺得有點呼吸困難。
「所以就不說一聲的想偷溜出去?」谷聿憂嘲諷地說。
「我沒有偷溜,我可是正大光明,大搖大擺的準備出門。」
「對啊!大搖大擺的出去送死。」
「你難道不認為秦士偉或許早就逃出國去了?」
「我是不認為。」谷聿憂斬釘截鐵的道。就算那傢伙有門路且躲得過警察單位的通緝,也躲不過夜鷹的封鎖。
哼!要不是他只命令他們封鎖各個可能的出口,防止秦士偉偷渡出國,他要親手抓住這個敗類的話,秦士偉哪可能還如此逍遙,伺機報復?
「好,就算他沒有逃出國去,也許他早就躲得遠遠的,不敢出現在這裡,畢竟警方的搜索一直沒有鬆懈,他不會這麼大膽的。」路蓁試圖和他講理。
「所以呢?」他哪不知道她的意思,還不就是要出門去嗎!
「所以我根本不用成天躲在家裡,更何況,如果我要躲在家裡,根本就不需要你這個保鏢。」她開始懂得反擊了。
漂亮!說得好啊!谷聿憂心裡訕訕的為她喝彩。她哪知道,這三天要她躲在家裡足不出戶,他也沒閒著啊!他可是去調查秦士偉可能的落腳處耶!真是不知感恩的丫頭。
「你想出門?」
路蓁白他一眼,眼神很明顯的告訴他——你在說廢話!
「那走吧。」他檢查著自己的裝備。
她驚愕的看著他插入腰際的東西,她不是眼花吧?那東西……那東西是貨真價實的槍!
「那是玩具槍吧?」她抱著一線希望問,雖明知不太可能。
「你要試試看嗎?」谷聿憂調侃地問。
路蓁慌忙的搖搖頭。「可是……你怎麼可以非法持有槍械?這是犯法的!」天啊!她可不想再面臨一次槍戰,一生一次就已經夠多了。
「我有持槍執照。」谷聿憂簡單的解釋。身為夜鷹的一員,哪個人沒有槍?這可是必備的工具。
「是嗎?在台灣,連警察一下班都得繳回槍支,你怎麼可能會有執照?」
「我說有就是有。你到底要不要出門?」
「當然要,可是……」路蓁對他的槍還是很敏感。
「你這個女人很煩耶,想出門就給我閉嘴!你認為我該怎麼保護你?當對方拿槍指著你的時候,我要如何制止他?你以為我是超人,刀槍不入,身體還可以擋子彈嗎?」就說女人全都沒大腦嘛!啐!
路蓁抿著嘴,一語不發的率先走下樓梯,這個男人實在太惡劣了。
「喂,你又是哪根筋不對啊?」他跟在她的身後下樓。
路蓁不理他,逕自走過客廳,門一開就準備出去。
「女人!」谷聿憂又攫住她的手臂,強迫她轉身面對他。「你到底想怎樣?」
「是你想怎樣才對吧?」她臉色不怎麼好的瞪他一眼。「沒錯,你是救了我一命,我現在仰賴你的保護,但是請你搞清楚,我是你的僱主,沒有義務忍受你的無理、霸道。」
「第一,我的僱主是路先生,而你只是我保護的對象;第二,我並不無理也不霸道,我可是先禮後兵,事先和你約法三章過了,無理取鬧的反而是你;第三,沒錯,保護你是我的職責,但是如果你執意找死的話,我可不能保證你長命百歲。」谷聿憂帶點興味的反駁她。沒想到她也有脾氣啊!他還以為她個性溫和,是永遠的好好小姐呢!
「你……」路蓁氣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他。
「我怎樣?」
她想甩開他鉗制住她的手,卻甩不開。
「放手!」
谷聿憂放開她,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我還以為你是沒有脾氣的。」他嘲弄地說。
「聖人遇到你都會氣得七竅生煙!」
「這麼說這是我的榮幸嘍?」谷聿憂頑皮地道。
「我不想和你扯,你到底要不要讓我出去?」
「想出門就走吧。」他拿過她那超大的背包,率先走了出去。
這男人!路蓁在心底輕哼,不過看著他的背影,還有提在手上的背包,卻又不自覺的微微一笑。他也是很體貼的,不是嗎?
「喂!你到底來不來?」不知何時谷聿憂已轉過身,對著不知為什麼站在那裡呆呆傻笑的她喊著。
「來了。」路蓁收回思緒,很快的朝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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