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傷口再度裂開,風靳只能乖乖的臥床休息。找了個機會,他們趁風林秀月在花園整理花草的空檔,雷雯華費力的幫他移往三樓他自己的臥房,因為他預估自己至少得躺個三天才行,生怕若這三天都待在她的房裡,這會讓風林秀月起疑的。
「可是你在三樓也一樣啊!三天足不出戶,風伯母還是會起疑的。」雷雯華覺得沒什麼不同。
「我有辦法。」風靳微笑,臉色有點蒼白,「等一下你下樓的時候,就告訴我母親說我要做報告,大概需要三天,這樣她就瞭解了,而在這三天,就由你幫我送三餐,利用時間換藥就行了。」
「報告?」她不解,「可是……如果風伯母要自己替你送三餐呢?雖然不是每一餐,但只要一、兩次,她就會發現的。」她想到了這一層隱憂,覺得若風林秀月想替他送三餐,她也不能阻止,這畢竟說不過去。
「放心,她不會的。」風靳以他醫生生涯作擔保,再佐以他對母親的瞭解,很輕易的便作下保證。
「你為什麼這麼篤定?」
「雯華,在我母親眼裡、心裡,我和你是什麼關係?」他問她。
聞言,雷雯華瞬間紅了臉,「這和那個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大關係,她抱孫心切啊!才剛發現我們關係密切,她已經有點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們湊合在一起,我又突然『閉關』,惟一接觸的機會只是送送三餐點心加消夜——不用懷疑,一定會這樣的,她當然會把這個機會讓給你,放心,我很瞭解自己的母親,不會有你擔心的事情發生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當雷雯華下樓來時,告訴風林秀月說風靳要做報告時,她只是問:「要幾天?」
「他說至少三天。」雷雯華依照他吩咐的說。
「這孩子,怎麼這時候在做什麼報告?放你一個人,真是不體貼。」
「風伯母,沒關係的。」雷雯華不好意思的道。
「阿靳就是這樣,每次碰到什麼特殊的病例,就會卯起來鑽研、做醫學報告,三天算是小事,他還曾經有一個月沒出門的呢!」風林秀月反而對她解釋,生怕這好不容易飛來的准媳婦會不諒解兒子對她的冷落。
「原來是做醫學報告啊!」雷雯華終於瞭解。看來風伯母早就習以為常了,不過,他之前該不會也像這次是因為受傷而編的借口吧?她心裡突然為他擔起心來。
如果是的話,那他不就經常受傷嗎?一個月?他曾有一個月不出房門?
「風伯母,你說他曾經有一個月沒出現過?」她微蹙著眉。是真的在做報告還是受傷?躺一個月不能動的傷?她突然一陣冷顫,那是多麼嚴重的傷啊!
「你別擔心,他不是經常這樣啦!」風林秀月誤會了她的憂心,以為她是怕受到冷落,「他只有這麼一次而已,平常都是三、五天,最多不會超過一個禮拜……喔!而且這種情形也只是偶爾發生,你也知道,不會有那麼多特殊的病例出現的。」
「風伯母,那一個月是你幫他送三餐的嗎?」雷雯華現在只想知道他是真的在做報告還是受傷。
「喔,不是,那個月他是在他的辦公室裡,他大部分都是在他辦公室做報告,我記得在家的次數並不多,這麼多年來,連這次大概還不到十次吧!」風林秀月偏頭想了一下。
「他如果在家的話,都是由風伯母料理他的三餐嗎?」
「對啊!不過這次可要偏勞你了,我年紀大了,叫我一天上上下下好幾次,我的骨頭會抗議的。」風林秀月笑得很曖昧。
「喔,好,沒問題。」雷雯華點點頭。沒想到風伯母會主動這麼說,看來風靳對風伯母的瞭解真的很透徹。
風靳……現在雷雯華已經有了大略的猜測,在家裡,他的確是在做醫學報告,而在辦公室,可能就不一定了,他很聰明,知道總要有幾次讓風伯母看到「事實」,不然日子久了,她也會起疑的。
「你放心,工作中的阿靳也是很好相處的。」風林秀月笑著拍拍她的手。
雷雯華只能微笑以對,而現在她心裡想的是風靳。
他是個醫生,不是嗎?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受傷的機會?就像這次那深可見骨的刀傷,他是怎麼得來的?
還有那長長的一個月,若如她所猜測的,那他到底受了什麼傷?又為什麼受傷?她有好多的疑問,不過都沒有答案。
時間未到,風林秀月就將晚餐準備好,催雷雯華送上樓去,「你先送上去,他如果還沒忙完,你就陪他一會兒,你的份,我也幫你弄好了,你就在樓上陪阿靳吃吧!」
「風伯母,這些事應該由我來做的。」她看著大托盤裡滿滿的兩人份食物,心裡實在很過意不去。在這裡她就像個閒人一樣,風伯母什麼事都可以做的得心應手,根本不需要她,反而有時她在一旁幫忙,還會礙手礙腳的幫倒忙,若非這兩天碰上風靳受傷,她要照顧他,加上還沒機會和他談談她「工作」的事,她早就包袱收拾收拾離開了。
「哎呀!誰做不都是一樣嗎?都是自己人還計較這麼多。」風林秀月將托盤交給她。
自己人?雷雯華在心底苦笑。這可能嗎?風伯母之所以對她這麼熱絡,完全是以為她是風靳的情人,如果她知道事實完全不是這麼回事時,還會將她認定是自己人嗎?
「發什麼呆?快送上去啊!」風林秀月笑著催促她。
「好。」雷雯華只得乖乖的往三樓走。
今天送風靳回三樓時,是她第一次上三樓,那時她才知道整個三樓都是屬於風靳個人的空間。除了一間睡房和一間客房之外,尚有一間書房、視聽室、健身房、三溫暖等等。這些都是她在短短的時間內所看到的,而最令她驚訝的是有一間設備非常齊全的醫療室,醫療室裡,甚至還備有一間無菌室,光整個醫療室,大約就佔了三樓三分之一的空間。
至於沒看到的部分,都是大門深鎖的空間,她不知道裡面是什麼,也沒有多問。
拿著晚餐直接來到他的房門口。通常他都不關門的,就像她看到的那幾個房間一樣,是開放的,而醫療室則是用一整片防彈玻璃來做隔間。
發現風靳正在講電話,她不知該進去或者離開。
半臥在床上的風靳,由於角度的關係,並未發現她的到來。
「你是說月芽有消息了,她歸隊了?」他用英文與對方說話。
「沒錯,銀鷹,自從上次蘇子身亡後,月芽就告假消失,昨天她歸隊了。」羅克朗——鷹組位於美國總部的頭頭說。
「太好了,我醒來後就沒見到她,她有一樣東西一直放在我這裡,現在我終於可以交給她了。」風靳欣慰的道。
「你是指蘇子最後錄下來的那一卷錄音帶?」
「是的,那是蘇子留給月芽最後的話,無論如何我一定要交給她。」
「都兩年了,你還掛意著。」羅克朗感歎道。
「別談這個了,你轉告月芽說我傷一好就去總部找她。」
「不用了,過一陣子她會去找你。」
「她要來找我?」
「對,這邊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月芽自願當你的助手,等一下你再到電腦裡去看看這次任務的對象,所有細節都在密件裡,啊哈——」羅克朗打了個哈欠,通常這個時間他都是在被窩裡的。
「羅克朗,你知道這兩年來我從不再需要夥伴的!」風靳暫時不理會什麼鬼任務。
「這次不一樣,銀鷹,這次的任務你需要一個助手,去電腦裡看看就能瞭解,而且月芽也是因為這樣才出現的,你瞭解嗎?」羅克朗意有所指的說。
不過風靳混亂的腦袋並沒有聽出來,「好吧!我會去看看到底是什麼鬼任務,不過,羅克朗,我有權利決定要不要助手。」
「當然,你們一向都有自主權的。」在我的許可範圍裡。羅克朗很想加上這句話,不過與事實一比較,覺得還是不說也罷,畢竟他們這些「鷹」,沒一隻是溫馴的。
「很好。」風靳簡短的說完,便掛斷電話,一轉頭,就看見站在門口的雷雯華。
「你來多久了?」他蹙眉詢問。自己不是怪她不通知一聲就偷聽他講電話,而是奇怪自己為何沒有察覺她的到來?一向警覺心很高的他,怎會有這種疏失?莫非自己對她的信任,高過他所自覺的?會嗎?
「有一會兒了。」雷雯華走了進來,「放心,我聽不懂英文。」這也是為什麼她會放心的站在那裡不打擾他的原因了。
風靳沒有解釋他並不在意這件事,覺得就讓她這麼以為也好,而改變話題,「這麼早就送晚餐?」看看時間不過下午五點,而他若沒記錯的話,他是十一點吃午餐、兩點半吃點心的,媽以為她養的是豬嗎?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雷雯華聳聳肩。
「這三天我至少會胖上五公斤。」他開玩笑的抱怨著。
「別忘了,你是始作俑者,而我是純粹的受害者,你沒看見我的晚餐也在這裡嗎?還有午餐和點心,我吃的並不比你少。」雷雯華要他認命一點,認為說到底全是他害的。
「你還好能上下樓梯做運動,再者你也真的太瘦了,再胖個五到十公斤才剛好。」他心想,看來媽似乎也注意到這種情形,所以才一直要她多吃些。
「是嗎?」她疑惑的低頭審視自己的身材。會太瘦嗎?她從小就是這種體型,只長個子不長肉的,一六六公分、四十一公斤,想想似乎真的有點瘦。
「你自己知道的。」風靳微笑道,指指她手上的托盤,「你不把它放下來嗎?看起來挺重的。」
「是有一點。」雷雯華將它放在一旁的桌上,「你要現在吃嗎?」
「喔,不,饒了我吧!再等一下,你先幫我換藥。」
「好。」她轉身準備藥品。
「先把門關上,免得我母親好奇心過重偷跑上來一探究竟。」
「會嗎?」她心想,既然擔心,為什麼他的門總是開著,一到她上來才要她關門?
「會!我自己一個人時她不會上來,不過你在這裡的時候就有可能了。」風靳很瞭解自己的母親。
「嗄?」
「不用懷疑。」
聞言,雷雯華只得去將門關上。
「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在換藥時,她忍不住問。
「請說。」
「你為什麼要編那套說辭請我來照顧你母親?」
早知道她一定會問他的,若非他受傷,她會在碰到他的第一秒鐘就提出這個問題。思及此,他微笑的說:「如果我老實的告訴你,請你來惟一的工作是陪伴我母親,你會有什麼感覺?又會答應嗎?一定會覺得我是同情你,所以施捨一個工作給你,也一定二話不說的拒絕我,對吧?」
雷雯華登時無言。他說得沒錯,她現在就有這種感覺,但想到這偌大的屋子裡只有風伯母一人時,她又……「可是我一定會知道的,不是嗎?」
「沒錯,這種謊言你一來就一定會馬上知道,所以也代表我並不打算一直欺騙你。我是想當你和我母親有了實際的相處後,你會知道她確實需要個伴,而願意、且心無介蒂的留下來。」他完全猜到她會有的想法。
「你似乎都想好了。」雷雯華只能這麼說了,因為她的確不忍放風林秀月一個人。
「還有問題嗎?」風靳笑問,因為她說的是「幾個」問題,而非一個。
「有,不過這個問題我並不勉強你一定要回答。」她事先聲明。
聽她這麼一說,他已大略猜到她要問什麼了。
「你的傷是怎麼來的?」
果然是和他的傷有關。他很乾脆的說:「被幾個混混砍的。」風靳說得很真實,「他們知道我是個醫生,以為我的荷包一定滿滿的,所以想借點錢花花,不料我的皮夾裡只有三千元,他們一氣之下就送我這個見面禮了。」
「你有報警嗎?」雷雯華相當震驚,覺得現在的社會實在太黑暗了。
「要不是偉大的警察大爺正好巡邏經過,我可能不只挨這一刀吧!」他微諷的道。
其實事實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他是碰巧遇到一宗小搶案,三個搶匪進入一家超市搶劫,他正好和一位線民在那裡碰頭,於是就遇上了。
看不過去那三個人渣不只搶錢還傷人,他便出面制伏他們,不料聞訊趕來的警察大爺們卻將他當成匪徒,姿勢一百分的舉槍喝令他不准動,幸好旁人連忙對他們澄清,但是在這當中,一個搶匪已趁隙砍他一刀逃逸。
對於警察大爺們事後放馬後炮的功夫他根本懶得理會,覺得台灣的治安之所以會日愈敗壞,實在是其來有自,黑道、財團介入立法,自然不能立出正法,而執法人員本身即是非法出身以行非法勾當,更不能執行正法,所以法律只是在約束管制善良老百姓,對真正違法的人,卻有太多的維護。以致社會治安會愈加惡化,且執法人員之素質也日愈下降。
「幸好,以後要小心點,現在的治安實在太壞了。」雷雯華相信了他的說辭。
「還有問題嗎?」
「沒有了。」她羞紅了臉。他會不會認為她很多事?其實本來還有個問題的,她想問他是不是經常受傷,但既然這次的事是意外,那就應該不會,所以就沒再問了。
風靳點點頭,想起目前他們的處境,「雯華,你應該知道我母親已經把你當成是未來的兒媳婦了吧?」
「我……知道,不過我沒當真,你放心。」雷雯華不知他為何突然談起這事,也只能這麼猜測了。
「我沒有任何意思,只是想說,要委屈你一陣子充當我的女友,你介意嗎?」
「無所謂,對我……沒什麼損失。」雷雯華回答得過於快速,而顯示出她很介意。
「別在意我母親的話,她只是太想要抱孫子了。」
「我知道。」
似乎不知該再說些什麼,換好了藥,兩人就在詭異的氣氛下匆匆用完晚餐,期間他們都沒有再說什麼。
「唷!阿靳出關了!」
第四天中午,風靳自己下樓來了,雖比預定的時間稍晚,但風林秀月一看見他,立刻對雷雯華道。
「哈!媽,好久不見。」風靳上前攬住母親的肩,親了一下她的臉頰,然後轉向一旁的雷雯華,也一樣低頭輕啄一下。
「嗨!」他盡量柔聲的道,感覺到她在瞬間僵硬的身軀。
「嗨……」雷雯華不自在的回應,她知道他的動作是做給風林秀月看的,她也知道他不會傷害她,雖然很多日常舉動隨時會讓她聯想到過去恐懼的情況已經改善,但若肢體上有較親密的接觸,她仍會不由自主的僵硬起來,完全無法控制。
風林秀月滿意的看著感情似乎不錯的小倆口,而雷雯華的不自在,她當然看到了,不過她將它當成是因為在自己面前的關係。
「你們倆到客廳去,把廚房留給我這個老太婆吧!」風林秀月將他們推了出去。
「這怎麼行呢?風伯母,應該是由我來做飯的。」雷雯華立刻反對。
「對啊!媽,讓雯華幫你吧!我還有幾通公事電話要打,就不打擾你們兩位女士做飯了。」風靳也順著話尾道。
「你們喔!真是不瞭解我這老太婆的用心良苦。」風林秀月忍不住咕噥著。
「媽——總會有機會用到你的用心良苦的。」風靳拉長著音調,對母親的心思瞭若指掌。
「去去去,不是有電話要打嗎?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風林秀月趕他離開。
「是!母親大人——」風靳笑著離開廚房。
雷雯華羨慕的看著他們母子宛如朋友般的相處情形,再想到自己的父母,忍不住一陣神傷,覺得如果她的父母能多為她設想一點,她的遭遇應該會有很大的不同。
風靳來到書房,開始做出任務前的準備工作。再兩個禮拜,便是他該出現的日期,他想在出任務之前先和月芽聯絡上,把蘇子最後的留言錄音帶交給她,只是他一直無法和她取得聯絡,總部也說她到時會主動和他聯絡,請他不必著急。
只是為什麼月芽不見他?他真的不懂,難道她不知道蘇子最後的錄音帶在他身上嗎?沒人轉告她嗎?
蘇子……他的拍檔,另一個他風靳所信任的人,在兩年前一次任務裡,蘇子殉職了。
風靳依然清晰的記得那日的情形。當他們終於拿到臥底近兩個月所要的一切證據,準備潛出那座古堡的時候,卻不幸被發現了。好不容易他和蘇子突破重圍逃了出去,躲藏在一處廢棄的民宅裡,不過兩人都受傷了。
他摸了摸手臂上的兩個彈孔。他只傷了手,而蘇子卻因為他的手而喪命!他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蘇子一槍中在心肺間,一槍在大腿,當時,他的手如果沒受傷的話,以他的醫術,他可以救蘇子的,蘇子信任他,可是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子死亡而束手無策。
在等待的時間蘇子錄下了一卷錄音帶,並要自己立刻帶著錄音帶和證據逃離,不要管他,自己當然不依,覺得在那裡陪到他斷氣,甚至想將他的遺體帶回。
但是,終究是太任性了,追兵不久就將他困住,別說蘇子的屍體,就連他自己都不知能不能逃出去,他知道得太晚了!
最終,他還是成功的逃回美國,硬撐著和史爾傑聯絡上後,立刻陷入昏迷,將近一個月後才清醒過來,那時,他已經到處找不到月芽了。
從那時開始,他出任務便不再要夥伴了,沒想到第一次破例,便是和月芽……她這兩年是怎麼過的?在哪裡?做些什麼?沒有人知道……總部或許知道,但總部不會插手管部屬的私事。
風靳整理一下手上的資料。這次的任務,主要也是臥底,對象是一個龐大的人口販賣組織,它有一個合法的財團為其作掩護,旗下的經紀公司不勝枚舉,所簽下的藝人、模特兒全都往海外發展,大約一年後,便陸續與其所屬經紀公司解約,並留在海外發展,從此沒有消息。
所有的程序皆是合法且合情合理,模特兒、藝人合約到期者不和他們續約,他們沒有權利勉強,要留在海外發展,他們也沒有資格過問,之間沒有了合約約束,他們也沒有管理的義務,所以那些數目龐大的模特兒、藝人,為什麼失去了行蹤,當然也與他們無關,而警方明知有問題,卻沒有有利的證據。
這一次,這個財團旗下一間最大的經紀公司要應徵一名隨團的醫學顧問,也就是駐團醫生,專門負責旗下的藝人在海外表演時的健康顧問。而他將去應徵這個位置,並想辦法得到。得到這個職位後,要一名助手是理所當然且必須的,而月芽就是擔任這個職位。
危險性不低,困難度也高,只是要如何接近核心取得有利的證據這一點就很困難,生怕光是應付那些藝人的病痛就夠他忙的了,看來只有夜闖了。
「叩叩叩!」敲門聲輕響,將風靳的思緒拉回,並將資料鎖進保險櫃裡,心想,那些細節,也只有到時再臨場隨機應變了。
「進來。」知道會這麼禮貌敲門,且沒有他應門就不會隨便開門進來的人,不可能是他母親,那麼二減一之下,他明白來人一定就是雷雯華了。
門開了,沒有意外的,是雷雯華,她站在門邊,沒有進來的打算,「風靳,可以吃飯了。」
「好。」風靳點點頭,看她一得到他的回答後便想轉身離開時,他叫住了她。
「等等,雯華。」
聞言,她停了下來,疑惑的轉身等著看他有什麼吩咐。
不過他都沒有再說話,匆匆的收拾一下桌面,便走過來攬住她的肩,「我們一道走吧!」風靳淺笑,意料中的,他又感覺到她剎那間便僵硬的身體。
「放輕鬆,雯華,你不用怕我的。」他溫柔的說。
「我……我知道,可是我的身體卻不聽我的控制……」雷雯華連聲音都很僵硬。
「潛意識的反應。」風靳點點頭,知道對女人的碰觸,她不會如此,從她和母親的相處上,他看的出來。但是和男人就不一樣了,每次他對她稍微親密些——當然是為了做給他母親看的——她就會全身僵硬。
「這樣不行的,雯華。」他停下腳步,將她轉過來與他面對面,雙手放在她肩上,彎身與她並視,「如果我一碰你,你就表現的像化石一樣,一次、兩次還可以,因我母親會以為你是害羞,但是久了就不一樣了,她一定會起疑的。」
「我知道,可……可是我也沒辦法控制啊!」她還是無法放鬆,認為根深蒂固對男人碰觸的恐懼,不是這麼三言兩語就能消除的。
「光別說我母親會起疑,就只說你自己的未來吧!要在這個社會上討生活,和男人接觸將是無法避免的,除非你整天都關在家裡足不出戶,否則一出門,滿街都是男人,不要說刻意的碰觸,不經意的碰觸也比比皆是,難道你就因此當場尖聲大叫或花容失色而當場僵立嗎?對於未來的生活,你有自信能這麼過下去而不謀求改善之道嗎?」
「我知道,這一切我都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無助的搖著頭。
「我會幫你的,你說你信任我的,是不是?」風靳笑著,在眼角餘光中發現母親正朝他們而來。
「嗯。」雷雯華點點頭。
「很好,那麼,現在盡自己所有的能力放輕鬆,我母親往我們這裡來了,而我……要吻你!」他說完,便低下頭溫柔的吻住她的唇。
見狀,她呆住了,全身繃得死緊,但一想到風林秀月正往他們這裡來,便強迫自己放輕鬆。
放輕鬆、放輕鬆!雷雯華在心裡催眠自己,似乎有點效果,雖然仍是僵硬,但至少從外表看來不會太過明顯才對。
良久,風靳終於抬起頭來,滿意的看見母親早已離去。
「眼睛睜得這麼大,沒接過吻嗎?」他原本只是開開玩笑的,但一看到她瞬間漲紅了臉時,他驚訝的發現這是個令人意外的事實。結婚兩年且育有一女的她竟沒有接過吻?但一想到她的情形,他瞬間也明白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畢竟身體被蹂躪得不成人形的她,能獨留下來的也只有這兩片屬於情人才會細細品嚐的清淨紅唇。
「我很高興。」他呢喃著。
雷雯華不解的看著他。
「沒事,先去吃飯吧!不然我母親可能會直接去煮麻油雞了。」風靳笑道,攪著她的肩往飯廳走去,同時也滿意的發現,雖然她的動作仍是非常的不自在,身體也有些僵硬,但已不像一開始的硬如化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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