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靜娟!你昏頭啦!那危險人物只可當練習的對象,我只贊成你和他談談戀愛,讓你開開竅,不准真的嫁給他!」崔心婷一聽好友說出要結婚的計劃,反應非常激烈。
不是她對靳培凱有意見,基本上她是滿欣賞這個人的,但是靜娟要嫁他要另當別論,他縱使再優秀還是超級危險,靜娟對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只有任他宰割的份,偏偏靜娟是禁不起半點傷害的,她也不能讓靜娟受到任何傷害。
見心婷如此激烈的反應,汪靜娟好失望,多希望得到心婷的祝福和鼓勵。
「心婷你真的那麼不喜歡培凱嗎?」
「這是兩回事,他是個不錯的人,當你的情人很好,他很疼你也很照顧你,可是當丈夫就不行,你完全無法駕馭他。他疼你你就上天堂,他傷你你會下地獄,他是會讓女人流淚的人,他可以是好朋友,可以是好哥哥,更是個好情人,卻絕對不會是好丈夫的,我不讓你嫁他。」崔心婷專斷地說。
「心婷!我知道留不了他多久,可是我想和他在一起,能多久算多久,反正本來我就死心了,現在,他讓我重新有這種希望,我想和他一起生活,我想和他過過家庭生活,不管多少天,只要有過就好。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你想要有個家,利思晟擺明了要給你一個家,他愛你、疼你也不比靳培凱少,條件也不比靳培凱差多少,但是他不危險,相反的他很牢靠很安全,要嫁你就嫁給他,你要嫁他我絕對不會遲疑地馬上祝福你。」
「我沒辦法對思晟哥有這種感覺,如果我只是要一個家那麼簡單的話,我早隨便選個追求者嫁了,和我求婚的人那麼多,追求我的人也那麼多,沒有一個人可以讓我覺得安心,但是培凱讓我覺得即使留不住他,前面的路也看不清,我還是想跟他走。」
崔心婷審視了汪靜娟好久,認識這麼多年了,不曾見她給過異性機會,現在卻明知不可行還要嫁給他,靳培凱是給她吃了什麼符是不是?
「那不要結婚可以嗎?你們就住樓上樓下,要一起生活也不麻煩,連東西都不必搬,你人上去住,或他下來住就好了,別一腳踩進婚姻的陷阱裡好嗎?要結婚很容易,要離婚就麻煩,跟他同居就好,你不是說他不行嗎?萬一他一輩子不行,你怎麼辦?靜娟,想清楚好不好?你三十歲了,不再是十七歲,別那麼天真!」
「我不在乎有沒有性生活,我要的是一個完整的家庭生活,它包括婚姻,不是同居就算數了,心婷我希望你能瞭解。」
也許是因為短短時間內紫鶯和夢渝都有了婚姻,所以她受衝擊了,原本她就希望結婚生子,再多說她也聽不進去的。
崔心婷無奈地暗自歎氣,退一步說:「別急著決定,現在這樣不也很好嗎?談戀愛甜甜蜜蜜的,何必這麼早就結束?你從沒談過真正的戀愛,先享受一下這種感覺,讓他好好愛你,反正既然他不能帶你上床,結不結婚不差在一時。」
「心婷!你怎麼總把話說得那麼可怕!」汪靜娟抗議道。
「男女之間不就那麼回事,不然哪來的生生不息啊!這是最自然不過的事了。就只有你這世紀保守的花蓮老姑娘在那邊哇哇叫,真受不了你,不切實際。」崔心婷不以為然拍了下她的臉頰。
靳准憂心地看著兒子,這回來真的了,開始計劃要娶美人總護理長了,看來總統孫子飛了,多可惜啊,千年難得一見的奇女子他為什麼不要呢?一樣漂亮更能幹,和兒子才是絕配,生下來的孩子聰明是不用說,教出來的孩子才有領袖氣質啊!美人總護理長只能生出聰明孩子,生不出領袖、也教不出領袖是很明顯的。
既然從兒子身上作法沒用,就對美人總護理長下手好了,靳准暗自下了決定。
「老爸!我敬重你才告訴你的,不可以從中破壞,如果那樣我會翻臉!」靳培凱見不良老爸聽到了消息沒有任何阻止,一反常態地非常安靜,心裡有了預警,平常怎麼玩是無所謂,但是動到靜娟,他可不奉陪。
「養你這不孝子,媳婦還沒娶進門,就這麼忤逆你老爸,算我白疼你的,你以為不娶我未來的媳婦,我希罕當這公公嗎?要娶就去娶,美人總護理長還兩條魂魄不知道掉到哪裡了,不找回來,心是不會向著你的,到時候別來找我。」靳准虛張聲勢地數落他一頓,省得他有了戒心,又白忙一場。
「老爸!你也很喜歡靜娟的不是嗎?她對你這麼敬重,從來都不會覺得你奇怪,要找這種媳婦已經很難了,如果我娶別人,人家對你不孝,你多虧?」靳培凱積極地說服著,雖然他是娶定了,不過老爸不快意,也不是他所樂見的。
「我相中的未來媳婦就不會,她不也對我親切和氣,你娶她有多少好處啊!她能幹、漂亮又好相處,可以分擔你爸爸的重擔,又挽得住你的心,免得你敗壞善良風氣,美人總護理長就不行,哪天你要被狐狸精迷住了,她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你會身敗名裂。」靳准靠著兒子的肩,一一分析厲害給他聽。
「說了半天,老爸你是不信任我?」靳培凱看了一眼老爸那賊相抗議道。
「我哪會不信任你,你這小子五歲就心懷不軌地自己跑來給我撿,讓我把禍害當個寶,你以為我不知道?所以我堅信、篤信、深信不疑,不出一年你就會在外面養女人,你從來就沒安分過,加上命帶桃花,你不惹人人家也要黏上你,美人總護理長現在還美得讓你看得上,一年以後你就倦了,她是管不住你的,你會壞了我的功德,損了我的道行,污了我的聲望。」靳准憂心地說。
「老爸,那你是不是要替我作場法,解解我的桃花?」靳培凱認真地要求著。
靳准以他的小眼尾偷瞄一眼,這賊小子真心還是假意?得端一下別上他的當才好。
「那不關我的事,你不娶我相中的媳婦,我寧願你被桃花們操死算了,反正沒有總統孫子,留你這忤逆兒子只會氣得我折壽。」他放開兒子的肩頭,自顧坐回自己的太師椅,蹺起短腿端了起來,一副幸災樂禍等著看戲的表情。
靳培凱從容一笑,「那就算了,反正有效無效誰又知道了。」
靳准一聽,這回是真的了,才會這麼激我,正合我意,那就將計就計。他心中暗自得意,臉色卻非常鄭重,「你這不孝子,從小到大你平平順順的,每項事情都心想事成,不都拜我高明的道行所賜,講這什麼話?我非得給你作場法不可,等我看好日子,你就把美人總護理長帶來,我起個壇作場法。」
「那是不是我最好在場,幫你畫畫符唸唸咒省得你又出錯呢?」
「死囝仔脯,敢情你是懷疑你老爸會對美人總護理長動手腳嗎?我會這麼笨從她下手讓你發現啊!笑死人!我靳准什麼角色,要作手腳我不會隔山打牛?」靳准氣憤地說,居然沒唬住他,反而被套上了,這小子早知他是狐狸來投胎的就別養他。
靳培凱仍是笑容滿面,換他搭著老爸的肩說:「老爸,既然你知道我會防,那最好,作法時得耗更多的法力才會有效。不過當心些,為這麼點小事,如果犯了禁划不來的,而且你一被罰我一看就知道了,馬上會化解的,那不就白白損失道行?三思!三思!」
「賊養的小子!還沒作法前就先晃我一招,攻心為上是嗎?想讓我綁手綁腳的,太小看你老爸了,我這是替天行道哩!怕什麼?我的總統孫子沒了,中國人就沒有英明的領袖,台灣人就不能安居樂業了,為幾十年後兩岸十幾億人民爭取偉大領袖誕生是多麼慈悲的胸懷?」靳准邊說邊替自己做心理建設,我不會借力使力嗎?就用你的桃花對付美人總護理長,哪條禁也不會犯,想到這一層他更理直氣壯了,胸有成竹的揚著他肥短的臥蠶眉。
「老爸,很高興你有自知之明,承認自己是賊,表示你還有良心,那麼我就不必擔心你會做什麼讓祖師爺責罰的事了,反正如果你亂來,罰的是你靳玄法道長的七世祖宗,我這個養子是牽連不到的。」靳培凱也說得輕鬆自在。
靳准氣得瞪他一眼,「我真正目啁去乎蛤肉糊到,才會撿你這種跳蚤到身軀搔,不過是要你娶個生得出總統孫子的媳婦給我,你就連我祖宗七世都搬出來。」
靳培凱若無其事地問:「老爸,你當真啦!你什麼時候這麼認真了?說笑都說不得啦!那我不陪你玩了,要認真大家來認真,幫我看日子,挑個好日子我們到利家去提親。」
靳准這下弄不清兒子的虛實了,怎麼還敢讓他看日子?弄了半天在玩他嗎?唉!這猴崽子真真假假的,頭腦鬼得很,不管了,先認真幫兒子挑個日子好了。
看著兒子高高興興地出門,靳准心裡也得意,當初那麼一點丁大,現在長得挺拔帥氣,每個人見了都誇派頭,雖然在他名下當養子只有兩年,又被兄弟給拐回去,可是這麼多年來和他可親得很,親父子也沒他們相知深。
「先仔!你又輸給輸兄了。」阿全看師父的神色愉快,表示心情不錯,斗膽消遣一番。
「別說得太早,他就算不娶我相中的媳婦,也會娶美人總護理長不是嗎?還不都是我作法來的,無魚蝦也好,他肯娶就好。錯過今年他婚姻之黯淡,桃花之猖狂的,會敗腎的,萬一耗光了元氣,以後生不出兒子來,我才真的輸了,我現在可是坐二望一哪,只有大贏或小勝的差別,哪有輸的可能?」靳準得意地笑瞇了小眼睛。
「原來先仔那次作法是為了這層,我就說嘛,輸兄怎麼會突然想頭殼壞掉想結婚,他一直談戀愛談得心滿意足的,女人想換就換,又沒人管,多自在。先仔,你什麼時候教我這一步,這一招很好用。」阿全心想學會了,也給自己弄個美人來。
「全仔,這話你可別說溜了,萬一讓他想到了,我們明年就沒有胖娃兒逗弄了,知道嗎?」靳准鄭重地告誡,隨即想像手中抱著胖小子含飴弄孫的情景,「那賊小子生出來的小孩子一定很好玩。」
「先仔,我說句實話您別見怪,輸兄的兒子要是像他,你只有被玩的份,還是別抱太大希望好了。」阿全實在不忍師父因希望太大而落空。
「笑話,你師兄都不是我的對手了,小娃娃我怕什麼。」
「先仔,你每次自己拿刀給輸兄砍都沒發覺,哪會是輸兄的對手?」
靳准不以為然地說:「我幾時拿刀給他?」
「你剛剛不是罵他賊養的嗎?他還用你的話將了你一軍,說你承認自己是賊,你都沒發現,罵人的話你還缺嗎?偏偏要連自己也罵進去,不是拿刀給他砍自己?」我阿全笨雖笨,都還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哩!他在心裡加那麼一句。
「我幾時罵自己?」靳准不以為然地反駁,臉色不甚好。
「你罵他賊養的,不是罵到自己?你不是收養過他嗎!」
「任誰一聽也知道我罵的是他親生的父母。」靳准暗自不高興。
「他親生父母地位那麼高,風評那麼好,長得又端正,別人自然不會當作賊,你才像賊,尖嘴猴腮,小鼻子小眼睛的,不必你承認,任何人都會認為作賊的是你。」阿全還不知察言觀色地據實以對。
靳准氣得七竅生煙,這孽徒欠修理,居然敢給他漏氣,知道就好還講出來做什麼?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頭,「那你不成了賊徒了?這樣損我有什麼好處?」
阿全摸摸頭,委屈地在心中抱怨,每次都這樣,吃了兒子的虧就找徒弟的碴,是你自己罵自己連累到我的,還怪人?
對於靳培凱的邀約,利思晟心裡已經有數了,雖然這些年來彼此各忙各的,可是他還是沒變,一鎖定目標絕沒有落空的,看他怎麼說了,利思晟準時到達約定地點。
靳培凱等他坐好,點好飲料,客套幾句才開口,「我和靜娟打算結婚,過兩天會上你家提親,在提親之前,先向你道個歉,明知道你愛她,還介入攪局。」
利思晟苦笑了一下,「你要追之前怎麼沒想到呢?現在這麼做有意義嗎?」
「我想過知會你,但那對靜娟是不尊重的,好像我們兩個男人自行決定分配什麼東西一樣,所以我在她有了選擇之後,向你道歉,奪你所愛,但我不認為我愛靜娟是不對的。」靳培凱表明了態度。
利思晟微微地點頭,「我祝福你們,雖然心裡很難過,但是靜娟能再接受感情就好了,我有這麼多年的時間,始終進不了她的心,也該認了。」他說得無奈又淒涼。
「謝謝!」靳培凱佩服思晟的好風度,換作是他,可是做不到。
「好好待她,我不敢奢望你會愛她多久,只是別欺騙她,如果你倦了,讓她知道,不要刻意瞞她、傷她好嗎?」利思晟誠心地要求道。
靳培凱淡然一笑,所有的人都認定他只是玩玩而已嗎?他有這麼花嗎?事實上並沒有,他不曾給過什麼人承諾,和他交往的女人都很清楚這一點,沒人會指控被他欺騙感情,他也不想多解釋。
「我可以保證不會欺騙她的,我也勸你別再等她,因為有了我,會再需要你的守護,放心去找屬於你自己的幸福吧!」靳培凱誠摯地拍他臂膀。
「我觀察一段時間吧!」雖然他的誠意令人感動,可是哪個熱戀中的男人沒有誠意呢?定性是最重要的,這個男人一向只往前走,從來就沒停留過,事業如此,感情也是如此,誰都不指望他可以為靜娟停留多久。
利思晟只要他的娟娟快樂,如果培凱可以讓她快樂,他可以在一邊忍受失落,如果她需要人守護,他就會再站出來,不在乎自己的感情能不能得到回應,平常就等在一旁守候待命,娟娟需要時,能隨時守護她就好。
又被列入觀察對象了,靳培凱心知肚明,他愛上的是個萬人呵護守衛的寶貝,稍有不慎,這些守護者就會前來護衛他們的寶貝,不過他不在乎,沒有必要去向所有人信誓旦旦地請他們放心把寶貝交給他保管,因為靜娟是屬於他的,他會自己好好珍愛著,不需要任何人許可,也不必任何人監管。
「不要蹉跎自己的生命,和屬於自己的心靈相遇後,一切才顯得有意義,這是我遇到靜娟以後的感受,希望你很快能領會。」靳培凱只想給利思晟肺腑之言,報謝他的成全以及對靜娟如此愛護。
在會客室中看見靳准讓汪靜娟意外極了,難得靳伯伯穿得極現代,平常他總是一套縐巴巴的短袖唐衫和黑色功夫褲,腳踩著黑布功夫鞋,今天穿了襯衫和西裝褲,不過腳上還是黑色功夫鞋。
「靳伯伯今天穿得好派頭,要去什麼地方喝喜酒嗎?」汪靜娟先倒了杯茶給靳准。
「是啊!等一下要去一個信徒家喝喜酒,你要不要一塊去?順便替你介紹個好人家,這位信徒的親戚都是達官貴人呢!」靳准大力地鼓吹道。
「我要上班,很可惜不能陪靳伯伯去。」
靳准對她左看右瞧,每見次就愈加喜歡她,真是得人緣的女孩,如果生得出總統孫子就好了,而且這麼好的女孩要捉弄也下不了手,鬥嘴她一定也斗不來,平白少了很多樂趣,他相中的未來媳婦就不同,那麼強,要是鬥得贏多有成就感?還是努力看看好了,沒有再退而求其次。
打定了主意後,他不安地開口說:「美人護理長,你是不是要嫁我兒子?」
汪靜娟不好意思地點頭。
「美人總護理長,說實在的我是很喜歡你,可是我兒子那個性,連我都沒信心,他太有女人緣了,國小五年級就被女孩子倒追,他向來看中意了就收,沒認真過,你太柔順,管不了他的,當他老婆恐怕要吃虧的。」靳准好心地勸退道。
「靳伯伯不希望我和培凱結婚嗎?靳伯伯還是希望心婷當您的媳婦?」汪靜娟以那雙美麗深邃的大眼認真地看著靳准。
「崔小姐比較強悍,才能夠管得住阿凱,阿凱名聲那麼大,如果將來惹出什麼婚外情,會身敗名裂的,你不希望他走到這種地步吧?」
「如果他不愛我了,我會請他跟我離婚的,不會讓他有這方面的麻煩,靳伯伯我知道我配不上培凱,也知道他不會愛我很久,可是我想和他一起生活,一陣子就好可以嗎?我不會妨礙他的,我也不會跟他生孩子,等他有生孩子的能力時,我會離開他的,這樣就不會佔有您想要總統孫子的機會。」汪靜娟誠懇地要求道。
聽她這麼說,靳准心軟了,這麼善良的女孩,若真要對付她,還真下不了手。
「當細姨你可願意?這樣子你跟他一輩子都不會有問題,你當人家小老婆一定好命的,而且有你當他的小老婆,他就不會再犯桃花。」靳准突然異想天開地說。
汪靜娟低下頭,抿著嘴,這不是第一次聽人這麼說了,她是天生的小老婆命。
「靳伯伯時代不同了,當人小老婆是不對的,對不起,雖然您不願意我當您的媳婦,只要培凱沒改變主意,我還是想嫁給他。」
靳准見她神色落寞於心不忍,「美人總護理長,也不是不願意啦,只是我們阿凱太不安分了,怕你受委屈,如果他乖一點,我會覺得比較安心。」
「謝謝靳伯伯。」雖然是安慰的話,汪靜娟仍是充滿感激。
靳准見到她的反應,有點為難,怎麼這麼單純呢?這不過是客套話要她知難而退的,怎會聽不出來呢?還這麼真心誠意地感謝他,真是麻煩,要再說些重話實在不忍心,改個方式試探好了。
「那如果阿凱偷腥讓你撞見呢?這樣會不會影響你們的婚事?」
「靳伯伯是怕帖子發了,後來取消沒面子嗎?婚事我會低調處理。」
見她黯淡的神色,那就是會了,既然是這樣,就試一回吧,趁早讓她死心也好,如果她不死心,就成全他們好了,要當我靳准的媳婦沒調教調教是不行的,不是天生陪我玩的料,把她訓練成玩家也應該是有成就感的吧!不才的阿全剛入門的時候不也呆得和木頭一樣?現在逮到機會就會毒害我了哩!就這麼決定。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你有沒有紙和筆?」靳准搔搔粗臉問道。
汪靜娟很快拿出她插在胸口口袋的筆,在會客室中拿出一張便條紙。
靳准接過紙筆,口中唸唸有辭地又是閉眼又是捏訣的,畫了張奇形怪跡的圖案,「這是定心符,你偷偷地燒給阿凱吃,可以讓他不那麼花,不要讓他發現哦!讓他發現他會起反骨的,會變本加厲,他最愛對抗我了。」
汪靜娟困惑了一下,「靳伯伯,給他吃東西怎麼可能不讓他知道呢?」
靳准哭笑不得地拍拍額頭,那鬼腦袋獨生子到底是哪根筋出岔了?這女人連聽話都聽不出重點啊!那一溜眼,腦袋就轉三百六十個圈的聰明兒子怎麼受得了?不被她氣死,嘔她也會嘔得半死。
「是別讓他知道你摻了符水在裡面,知道了嗎?為了你穩固的幸福,以後我讓你做什麼,你就照做,但是一定不能讓阿凱發現。」靳准慎重地交代。
「靳伯伯,我並不想束縛培凱,他如果有更喜歡的人,我會離開的,所以靳伯伯不必替我操心,不如畫些可以恢復他自信心的符給他好了,有這種符嗎?」
靳准暗自歎氣,捉弄這個人實在一點也沒成就感,自己拿繩子要你綁她,還有什麼意思呢?果然沒把她兩條魂魄找回來是不行,不過趁這個機會玩玩兒子算了。
「傻女孩,你這麼替他著想只會被他吃定了,不過看在你誠意的份上,我就畫給你好了。」靳准盡量表現得勉強的樣子,心裡可高興了。
這下就不相信兒子的意志力,抵得過毫無戒心地喝下他照三頓餵食的符水,何況這不有超級大福星護航,想到這一點靳准又覺得安慰一些,美人總護理長雖然生不出總統孫子,可是絕對宜男旺夫的,又可以當他整兒子的最佳引子,雖然她是無魚蝦也好的蝦,卻是上好的龍蝦哩!
想像到即將來臨的空前大斬獲,他突然覺得玩這麼一回,即使沒有總統孫子也值得了,帶著空前勝利的想像,靳准春風滿面地走了。
男人對於突然飛來的艷福,即使不見得樂意消受,卻沒有不沾沾自喜的,靳培凱剛開始覺得院內的女同事對他特別熱情時,的確心裡有些得意,不過大致也知道她們的心態,女人的好勝心也是很強的,她們是想和靜娟一比高下吧!能幹又美麗的女人向來比較驕傲,她們一定是不服氣,靜娟鈍鈍的,怎麼可能比得上她們。
不過很快地他感到古怪了,近日連女性病患都多了,而且每個都不像純粹來看病的,他長得迷人自己是知道的,可是病人看醫生最主要的還是解除病痛,欣賞帥哥醫生只是附帶的,怎麼他的病人反而顛倒了?
最奇怪的是靜娟,每天中午一定親自帶一瓶水過來給他喝,早晚當然就給他灌更多水了,而且只要看他喝她給的水,就像看著病人吃下藥一樣有著安心的神色。
今天下班前,他接到了一張女病患大膽而露骨的示愛紙條,不巧的是對方正好把紙條托給前來等他下班,回去一起用餐的靜娟,她明明看見紙條的內容,卻毫無芥蒂地轉給他,這讓他不快意,難道她這麼不在乎?
愈想愈不對,他遲遲沒張口吃下她剝好送到面前的暇肉。
「怎麼了?吃不下了嗎?」汪靜娟擔心地看著他,他今天胃口又不好了,吃這些靳伯伯特別指定的「良藥」又這麼有一口沒一口的。
「你有什麼事瞞我嗎?」見她擔心的神色,雖然吃快反胃,他還是把她手上的草蝦給吃了,她總擔心他會營養不良,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高蛋白海產。
「我什麼事瞞得了你呢?」汪靜娟睜著她黑折分明的大眼答道。
「那就是你不在乎我了。」說著他又認命地吃一口她送過來的魚卵。
怎麼會沒效呢?他喝了這麼多天的符水,吃了這麼久的純陽大餐,也喝了半瓶的全陽酒,還是動不動就失去自信,這幾天也特別多人對他示好呀!為什麼沒有幫助呢?汪靜娟聽他這麼一說,很自然就憂心起來了,當然臉上馬上表明了心事。
「為什麼這麼說?」她低下頭又認真地替他剝著另一隻草蝦。
「如果在乎我,怎會若無其事地替別人傳那種紙條?你一點都不會難過?別人對我示愛你怎會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算是你的戀人嗎?你真的愛我嗎?」
汪靜娟幽幽地看他一眼,若不愛你怎會這麼服侍你?一大早到市場幫你選生猛海鮮,每天下了班不但費心變換作法,就怕你吃膩,作好還一隻一隻剝給你吃,卻還得看你勉強下嚥的臉色,一點事不稱你的心,就懷疑人家的愛。你以為我願意傳那種紙條嗎?我也想丟進垃圾桶!還不是為了讓你重拾自信!爛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想到這裡,她不自覺地嘟著紅菱小路經,將剝好的蝦肉送到他面前。
他張口含下,順道吻了一下她的指尖,「生什麼氣?」
「怎能不生氣?做人很難啊!有風度被說成不在乎,沒風度又會被指為小家子氣愛吃醋,怎麼說都是你的話。」她備感委屈。
靳培凱滿意地笑,喜歡她撒嬌的模樣,這才像情人的表現,他要的是個有心有情的愛人,不需要有德有量的皇后啊!
「我幾時埋怨過你愛吃醋了?你不吃醋我怎麼知道在你心裡我有多重?」寵愛地看她一眼,也替她剝了一隻草蝦送進她口中。
「明天我們出去吃飯。」看著一桌的蝦殼蟹甲,他別有用心地說著。
「好啊!我們去淡水吃海鮮!」汪靜娟馬上如釋重負,至少明天可以去海產店看看還有什麼可以變化,她都快技窮了,紫鶯一不在,她少個人諮詢差很多。
靳培凱實在想討她的歡心,可是一定勉強不來的,再吃這些高蛋白的東西,他即使沒當場反胃,一定會提早腦血管硬化。
「我們來點不同的,改吃山珍好了。」
「可以啊!到木柵茶園吃藥膳山雞好嗎?」是啊,怎麼沒有想到藥膳也很補,明天得打電話問靳伯伯家畜方面的注意事項,打定了主意她又愉快地剝著最後一隻草蝦,送進靳培凱無奈的口中。
「最好──」不要,這兩個字在看見她興致勃勃的眼神後,改成了「不過」,得找機會和她溝通溝通食物方面的問題。他納悶地想為什麼學護理的她對於食物這麼偏頗?可是她準備給帆帆的食物不會這麼偏啊!
「我時間快到了,程哥一會兒就來接我,東西麻煩你收一下好嗎?」汪靜娟抬頭看了一下鐘,快七點半了,答應程哥出席一項義賣會的,不準備不行了。
「沒問題。」靳培凱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不放心,畢竟她撇下自己的情人陪世紀末怪聖出去,雖然信得過她,可信不過程志新,只是也不好緊迫盯人,他要求自己不再掠奪她的感情的,當然也包括不掠奪她的選擇。
想到自己的承諾後,他認分地把餐具收好,清洗擦拭乾淨,門鈴響了,還去開門,看見程志新風流瀟灑地站在門口就不舒服。
「培凱!怎麼今天沒值班嗎?」程志新友善地問。
「嗯!」靳培凱也客氣地回答。
「程哥!」汪靜娟從房裡走出來,身上穿著無袖的黑色晚禮服,雲似的烏黑秀髮挽了起來,合身的剪裁讓她傲人的身材更加突顯。
程志新欣賞地看了一眼,不愧是阿美族的第一美女,阿美族是原住民中,以皮膚白皙著稱的,她白裡透紅的肌膚自然天成,高挑身材加上傲人的三圍,充滿健美性感的女性魅力。
靳培凱看了一眼,巴不得把她留在家中,「靜娟!你穿這件衣服很好看,不過今晚天氣好像涼了一點,我幫你找找看有沒有更適合的。」
說著攬起她的腰就往房裡走,走了兩步才回頭,「志新抱歉,耽誤點時間,我怕靜娟會感冒。」
程志新不以為然地做了個請便的手勢,是你「感冒」吧!他心裡明白得緊。
然後靳培凱替汪靜娟先了一件寬大的直筒晚禮服,把她的好身材遮了起來,「這件好,穿起來氣質高雅,像你這麼好的身材才穿得出味道。」
汪靜娟看了一下,她是沒意見,反正兩件都好看,只是並不覺得今晚涼了多少,「你敏感到在室內都可以確定室外的溫度嗎?」她很單純地信服他。
「這是男人的本能。」他據實的回答,雖然別有所指,但他知道靜娟會信以為真的只注意字面的意思。
「這樣嗎?一般是做媽媽的才會非常注意氣溫的變化。」說著她進浴室換。
當她再從浴室走出來時,靳培凱仍是微皺濃眉,看起來雖然不是曲線畢露,可是想像的空間更大,讓人多想伸手去量量那隱藏在柔軟衣服底下的腰身有多細,還有前面的裙擺的叉雖然才到膝,可是走起路來,小腿忽隱忽現的好撩人,她的腿太美了。
「再換一件好了,這件走起來不是那麼方便,你的腳踝才好沒多久,不可以太過吃力。」他很快地走到她的衣櫃前又翻出一套寶藍色的連身圓裙。
汪靜娟覺得太小題大作了,不過本來他對她的傷腳就很在意,所以也就不嫌煩再換一次。
這套長裙是沒讓她露出小腿,也不那麼強調三圍,還是不妥,圓領下有個橄欖形的小洞洞,胸前露了五公分長左右的一片雪白肌膚,太誘人了,還是不行。
在換上第五套禮服後,終於汪靜娟明白他的心態了,他有輕微的憂鬱傾向了,因為他心裡總在意自己的傷後後遺症,所以看她穿什麼衣服都不順眼,就怕別的男人注意她。
難過又心疼地看他一眼,該怎麼告訴他,那不重要呢?「培凱,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去參加這個義賣會?」
「怎麼會!志新向來照顧你,他需要女伴,你陪他去是應該的,雖然我們就要結婚了,但你絕對是自由的,婚後也是一樣,想做什麼只要通知我一聲就可以。」靳培凱說得非常開明,理智上是這麼講,但實際上的確希望她不要去。
不過他知道這個想法太霸道,也幼稚得很,以前他一定會不擇手段地留下她,現在則努力地約束自己,不要掠奪她的自由,做個配得上她純真的愛的好情人。
「哦!那就好,培凱有件事我要你知道,雖然我愛你,可是該做的事我還是會照做,不會因為愛你而改變,同樣的,我對你的愛也不會因為無關緊要的外在因素改變,你不要想太多放輕鬆好嗎?」汪靜娟踮腳在他臉頰輕輕一吻,就拿起背包往客廳去。
靳培凱愣了一下,他想什麼想太多?不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成為別的男人動歪念的對象,再正常不過了,誰教她好看就好,沒事漂亮到世界小姐級的地步做什麼?放輕鬆!想到別的男人見到她時,腦袋會和他轉著同樣念頭,怎麼輕鬆得起來?
程志新揮別了靳培凱,把車開走後,才開口問:「你換了幾套衣服?」
汪靜娟訝異地問:「程哥怎麼會知道?」
程志新淡然一笑,「大部分的男人喜歡在路上看穿著性感涼快的女人,卻沒幾個願意做那個提供冰淇淋的人。」
「所以程哥才提早來的?」汪靜娟恍然明白。
「當然,女人出門前通常得花點時間擺平自己的舉棋不定,不然就是擺平她男人的許多感覺,培凱算是節制了,沒要求你別出來。」這點倒讓程志新意外。
「程哥換作是你,會這麼做嗎?」
程志新搖搖頭,「不敢保證,過去我從來沒限制過我的女人,總讓她們隨心所欲,但是她們說我沒用心,所以不在乎,也許是這樣吧!誰知道怎麼樣才是愛?」
汪靜娟看了一下向來灑脫的程哥,又感傷於失去紫鶯了嗎?「程哥,其實你身邊很多女孩很不錯的。」
「我知道啊!像你就是,怎麼樣乾脆同情程哥我,嫁給我算了,甩掉那個什麼亞洲醫學之光。」程志新又興起逗弄她的念頭。
汪靜娟沉默了一會兒,以前都不知道男性其實也很苦,總羨慕他們擁有更多的自由,現在才發現男人很可憐,心裡縱使有再多的負擔,都不能在人前示弱,培凱是這樣,程哥也是這樣。
「程哥,心婷不看好我和培凱結婚,要我等紫鶯她們回來聽聽她們的意見,那你呢?」汪靜娟到目前為止都沒得到任何人的支持,每個人總叫她要三思。
「我當然不希望你嫁他啦!最好你們都不嫁,我養得起你們一輩子的。」程志新避重就輕地答著。
「程哥!」汪靜娟不依地搖著他的臂膀。
側頭看了寶貝一眼,程志新斂起玩笑的心,「靜娟,你想像得到紫鶯和夢渝一定也是叫你三思的對不對?平常她們就理智得近於冷血,所以你也不抱任何希望,可是有一點程哥可以向你保證,不管你做了選擇之後,有什麼樣的遭遇,我們都會支持你的,你幸福我們替你高興,你若受傷了,我們會替你療傷,出去闖一闖,受委屈了就回來,程哥會給你依靠,展翅飛出去吧!寶貝!」程志新伸過手,拍拍她的手臂。
汪靜娟嫣然地朝他一笑,雖然程哥的態度也是保留的,但是夠了,是沒人看好她的選擇,可是每個人都會尊重她的選擇的,就算她跌得頭破血流,都不會只是一個人可憐兮兮地無處可藏,她有好多個窩可以躲。
「我會好好走的。」本來她就決定要走了,只是希望得到好友們的背書,現在不需要了,她知道自己能夠承擔這個選擇的後果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