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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怡人的午後,清爽的微風輕拂過白紗蕾絲窗簾,垂掛在窗欞上的精緻風鈴正輕柔的搖曳著,發出陣陣輕脆悅耳的聲音。

  眾人皆陶醉在這恬靜的午後。

  幽蘭那靈巧的十指有如精靈般的在鋼琴鍵上跳動著;水仙正沈迷於文藝愛情小說裡;百合則忙著替母親素描人像。

  「百合,你有沒有聞到什麼怪味道?」白母那靈敏的鼻頭一皺,感覺不對勁。

  「沒有啊,只有院子裡傳來的桂花香啊!」百合頭也不抬的說。

  「不對!有味道!」白母仍不死心。

  「媽,別多心了,哪裡來的什麼味道?」百合邊畫邊應著。

  「咦?奇怪了,怎麼一個下午都沒看到玫瑰?水仙,你二姊呢?」白母突然想到了玫瑰。

  水仙從成堆的小說中抬起頭來,說:「一定又是跑去找姊夫了,誰不曉得二姊對我們那個未來的姊夫可是看得很緊的!」

  「真是的!告訴過她幾次了,人家如風工作很忙,自己是老闆又兼設計師的,哪有時間老陪著她!」白母無奈的搖著頭。

  「奇怪了,媽,我好像聞到一股燒焦味……」幽蘭停止彈琴,皺鼻的說。

  「對呀!我也聞到了……」百合也停下了畫筆。

  「水仙,是不是你剛剛燙完衣服,熨斗的開關沒關?去看看!」

  「不對呀!我早關掉了,我再去看看好了。」水仙放下手中的小說,走出客廳。

  水仙正要走上樓梯,突然看見後面廚房傳來陣陣濃煙,一怔,趕緊跑了過去!

  天啊!——

  「媽!快來呀!廚房失火了……」水仙大叫。

  「什麼?失火……」白母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飛快的趕到廚房。

  「我的天呀!」白母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大叫:「糟了!快點,百合快拿水來,水仙、幽蘭趕緊幫忙把地上的火苗撲滅……」

  「玫瑰?你在那邊做什麼?」白母突然發現玫瑰就在廚房裡。「太危險了!趕緊離火遠一點……」

  玫瑰被濃煙嗆得直咳嗽。

  「媽……我在滅火……」她從濃煙中抬起頭來說,一手拿著濕抹布在拍。

  「百合,你在做什麼?水呢?」白母喉嚨大開的大聲吼著。

  「來了!來了!媽!快讓開!」百合從院子裡接來了水管,一路衝過來。

  「大姊,快噴呀!火越來越大了……」水仙大叫。

  白家四千金外加白母在這怡人的午後忙著滅火,但濃煙實在太大了,把消防車也給引來了……

  在一群人手忙腳亂下,火舌終於在消防隊的那隻大水柱下給撲滅了;當一群人撤走後,只留下五名有如剛從難民營出來的女人。

  十隻眼睛,一臉呆然的望著滴滴答答滴著水珠的天花板,又看著被燒掉的廚房和半毀的餐廳及滿屋子的水漬和腳印,還有一地的麵粉、味精、糖和碗盤……

  白母一臉無奈且無力的說:「玫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是準備把整間屋子都燒掉是不是?」她頭痛的揉著太陽穴。

  同時也有六道含怨的眼光瞪著她,又同時朝她大喊:「快說!」

  「我——我想學做菜呀……所以就……」玫瑰不好意思的說。

  「拜託!二姊,就算是要『辦桌』也不至於把廚房給燒了吧?」水仙訝異的大叫。

  「是呀,玫瑰!你在做什麼世界名菜,需要你這麼大費周章的來燒廚房?」百合跟著大吼。

  「我——我只是要做一道紅燒獅子頭和麻婆豆腐,還有宮保雞丁而已……」她,抓抓頭髮。

  「什麼?」她們四人聽得都差點腿軟。

  「二姊,才這麼三道菜就可以讓你毀了廚房和餐廳!那我看,以後若叫你做一桌的菜,你不就可以把整間房子都給燒了?」幽蘭愈說愈生氣。

  「天呀!我看你真的是只有腦袋,而沒有智能!」百合也跟著抱怨。

  「別吵了!」白母喝聲制止,疲憊的說:「你們把殘局整理一下!我已經沒力了……」

  「媽——」百合、幽蘭和水仙同時大叫。

  「別吵!四個一起做,你爸快回來了,要是給他看到這個樣子,你們四個就吃不完兜著走!還不快做!」白母厲聲的警告著。

  「百合,你是大姊,要帶著妹妹們做,還有,讓玫瑰離廚房遠一點,千萬別讓她靠近!」白母命令著。

  三個姊妹不約而同的咕噥了一聲,沒想到才滅完火,這會兒又要清理現場,這個玫瑰可真會折騰人。

  「各位姊妹——對不起啦……」玫瑰一臉快哭的表情。

  「算了!」百合吁了口氣,說:「沒辦法,誰叫你從小就不會這些事情;這也不能怪你,只求你下次離廚房遠一點就行了!」

  「是呀,二姊,放心好了!這筆帳我們會找姊夫要的,他那麼疼你,絕對不會捨不得的。」水仙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報仇,豈有放棄的道理;幽蘭也跟著高興得猛點頭。

  白家三姊妹們都很清楚,她們白家未來的女婿,愛死了她們家的玫瑰,而且不管玫瑰如何的任性、撒野,他總是將她像寶一般的捧在手中;她們平日礙於玫瑰的火爆脾氣不敢隨便勒索這位未來的自家人,今兒個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不好好的「敲」他一筆怎麼行?!

  「姊,你不會反對吧?我們怕你捨不得哦!」幽蘭甜甜的說。

  「喔!不會啦!如果如風高興的話,我不反對。」玫瑰有點臉紅的說。

  「玫瑰,你先上樓去梳洗一番,這裡讓我和幽蘭、水仙來做就好了。」

  「可是……」

  「拜託你上去吧!你在這裡只會越幫越忙而已,不要讓我們在火災之後,還得跟在你屁股後面收拾你再次留下的殘局,OK?」百合哀求著。

  玫瑰看著那三張請求的臉,只好勉為其難且愧疚的說:「好吧!那我上樓了。」

  三姊妹看著玫瑰上樓後,終於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她們可不願意再去收拾玫瑰所留下來的災難,一個火災就夠她們受的了。

  「幽蘭。」

  「姊夫,你來了啊!」幽蘭提著兩大袋垃圾正巧要出門。

  「來,我幫你拿,很重吧?」如風空出一隻手接過幽蘭手中的一袋垃圾。「怎麼?你們家今天大掃除啊!」

  幽蘭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意興闌珊的說:「不是,是在收拾二姊這個月以來的第二場災難殘局!」

  「玫瑰?」他的尾音稍微提高,蹙著眉,不懂幽蘭所說的話。丟了垃圾,而人往回走。

  幽蘭吁了口氣後,道:「一言難盡!等會兒你到我們家廚房看看就知道了。」

  「怎麼了?」如風替幽蘭開門。

  「反正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席如風尾隨幽蘭來到白家的大廳,卻看見百合正在替水仙上藥,而百合的一頭又直又亮的長髮似乎少了一截,發尾還有被燒焦的感覺。

  「姊,二姊夫來了。」幽蘭一徑的往沙發上坐了下去,然後如釋重負般的喘了口大氣。

  「如風大哥,你從台北回來了。」百合朝他無奈的笑了一下。

  如風朝她點點頭,心中有股莫名的不安與納悶。奇怪?怎麼白家的這三朵花每個人都好像歷經一場浩劫似的,而且似乎多少都帶點傷……

  從他進門到現在獨獨不見玫瑰,心裡更是不安,終於忍不住開口問:「玫瑰呢?」

  他這一問,卻遭來一頓含怨的瞪視。

  他愈來愈覺得事情不妙!

  「姊夫,你什麼時候才要把我們二姊娶回去呀?拜託你早點把她娶走好嗎?算我們求你!」水仙沒好氣的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自己到廚房去看吧!」幽蘭乏力地往廚房看去。

  如風來到廚房一看,天呀!差點沒把他嚇倒——

  天花板已燒成了一個烏黑的大洞,原本空白的牆壁也早已一片漆黑,地板上正鋪著報紙以防天花板上隨時還會滴水下來;而全套的歐式廚具全毀,還不時傳出陣陣的燒焦味……

  他貶眨眼,不太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這該不會是今天所發生的事吧?」他指著廚房說。

  「沒錯,就是今天下午才發生的。」百合頹喪的說。

  「姊夫,這就是二姊今天下午的傑作,為了做三道菜就把廚房給燒了!」幽蘭激動的說。

  「姊夫,你欠我們一個廚房,還有我們三人一個人情!要不是我們及早發現,趕緊把二姊從火海中救出來,我看哪,你現在不是來探望佳人,而是抱著美人的屍體痛哭!」水仙加油添醋誇張的說。

  「什麼?那玫瑰要不要緊?」他緊張的抓往水仙的手臂問著,一股寒意直上心頭。

  「不要緊,只是不小心給燙傷了手腳而已,沒什麼大礙了。放心好了,你那如花似玉又帶刺的老婆,我們可是很小心的替你保護著,就怕稍有不慎就會招來晚景淒涼的下場。」百合調侃著。

  因為上一回白家四大金釵興致大發的一同上街採購,招來側目外,居然有一群不知死活的傢伙,膽敢調戲起她們白家四大千金;很不巧正好被剛從台北回台南的席如風和他朋友恩宇撞見,他們二話不說捉起那幾個小混混就猛打一番,兩個大男人對付六個小太保還綽綽有餘,就這樣,二個大男人和四個小女人押著六個小太保浩浩蕩蕩的上警察局去。

  這件事一炮而紅,現在就算白家任何一朵花獨自上銜,再也沒有人瞻大包天的窺視她們或者敢調戲她們了。

  因為以席家在橙香鎮的地位不講,就連在台南地方上來說可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只要席桐壑一句話就可以將整個台南市翻過來了,還有誰膽敢上前調戲他那未來的孫媳婦?

  而這一回的經驗可讓白家四金釵牢牢的記住了,三不五時還拿出來消遣娛樂一番。

  「那我上去看看她。」他三步並兩步的衝上樓去。

  「姊夫,二姊她在小和室內睡覺。」水仙在樓梯口大喊著。

  他慌張的推開了和室的門,看見玫瑰一臉的蒼白和包滿了紗布的纖細十指和玉足,直叫他心疼不已。

  他輕輕的坐到床邊,溫柔愛憐的看著她,眼裡充滿了柔情。

  玫瑰稍微睜開惺忪的睡眸,說:「如風,你來了!」

  「嗯!」他小心且輕柔的將她扶坐了起來。「你不要緊吧?你怎麼把自己傷成這個樣子了!我差點沒被你嚇出心臟病來!」他愛憐的輕捏她那微翹的鼻頭。

  「對了!聽幽蘭說,你中午為了做菜,不小心才把廚房給燒掉的,是嗎?」

  玫瑰雖然四肢受傷躺在床上,全身虛弱的像病貓一樣,但仍咒罵著幽蘭:「死傢伙,這麼多嘴!看我傷好了,不撕爛她的嘴巴,那才怪!」

  如風一臉的愕然,道:「小玫!人家幽蘭是好心告訴我,你怎麼可以這麼罵她呢?要不是她們三個及時把你拉出火場,只怕你現在就不是躺在這裡了。」他有點斥責的意味。

  「誰叫她多嘴!」她不悅的說。

  他吁了口氣,看她和平常一樣的撒潑和任性,大概沒什麼大礙了,他這才放心了。

  「你今天什麼突然想下廚?平常你不是說『大女人遠庖廚』的嗎?」

  玫瑰聽他這麼說,臉不禁紅了。她忸怩不安的說:「如果我說了,你絕對不可以笑我……」

  他點點頭,說:「好,我發誓我絕對不笑你!」

  她瞄了他一眼,說:「那我說了,嗯……」對於下午的火災,玫瑰實在是赧於啟齒,唇角蠕動很久才說:「人家是想,你今天從台北回來……想下廚做幾道菜給你嘗嘗,所以……然後……」她實在是羞得不敢再講下去了,乾脆將紅得發燙的臉蛋埋入她纖細的手掌中。

  他一怔,真沒想到,平常他這位視廚房為「禁地」的未來小妻子,居然肯為了他而破例下廚去!——雖然下場很嚇人!

  他不禁笑了,雙眸佈滿濃濃的愛意,將她羞澀的臉龐輕輕的捧在他那厚實的雙掌中,溫柔的說:「小玫,你有這份心意,我很高興而且也很開心,但是我實在不放心你進廚房,答應我,下次離廚房遠一點,嗯?我可不願意你再受到一丁點的傷痛,這一次是因為有百合她們在家,下次萬一沒人在家怎麼辦?」

  「可是——我們就快結婚了,我連個蛋都不會煎,平常看百合她們在做菜好像很簡單,可是怎麼到了我手裡就全都變了樣,火候也不對了……」她洩氣的說。「小傻瓜!我們結婚後,如果你喜歡侍在橙香鎮,那我們就住在席氏大宅和爺爺一起住,那裡有陳嫂可以料理家事,不勞你費心;如果你喜歡侍台北,我們也可以請個女傭呀!只要你答應我,不要再去碰那些危險的東西就好了!」他寵愛的說。

  「好吧!」她蹙著眉,猶豫的說。

  「這才乖!」他溫柔的說,並抱住她那輕盈的身子,熱情的吻上她的紅唇而這時躲在門縫後的那三對大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看著門內的熱戀發展——

  「喂,姊……不要推啦!」被壓在最下面的水仙壓著聲抗議著。

  「噓!別吵!安靜點!」百合用手捂著嘴,小聲的說。

  「水仙,每次都是你最吵了,再吵,就把你踢下去!」幽蘭小聲的罵著水仙。

  「哇——姊,姊夫的接吻技術好像很棒……」水仙忍不住小聲呼叫著。

  「嗯,就是不曉得床上功夫怎麼樣?」百合笑笑。

  「問二姊不就曉得了!」幽蘭曖昧一笑。

  「你的意思是二姊她已經……」水仙眼眸大睜。

  「傻瓜!這種事你不會去問二姊呀!」幽蘭輕敲她腦袋一下。

  「除非我不想活了!」水仙很識趣的說。

  門外的這三個小女人正在竊竊私語,而且睜大雙眼緊盯著劇情的發展。

  偷窺——是白家三姊妹的一大興趣及樂趣之一。

  當她們看得正起勁時,突然——

  白母打了個呵欠從三樓走了下來,才到二樓,就被那三個在門縫擠成一堆的女兒給好奇的引了過去!

  「百合,你們在看什麼?」白母好奇的問。

  「噓!別吵!」百合看也沒看,手直朝後揮了揮。

  白母更好奇了,想探個明白,但是又擠不進去,乾脆大手一推把和室的門給推開,只見三個重心不穩的女娃摔成了一堆,而且慘叫連連。玫瑰和如風突地大吃一驚,趕緊分開來,訝異地看著趴在地上哀嚎的三姊妹和一臉茫然的白母。

  「如風,你來了啊!真是的,這三個丫頭從剛剛就一直躲在門外,也不曉得在看什麼?」白母好奇的說。

  「沒事!媽,我是來看玫瑰肚子餓了沒?……」百合趕緊爬起來,打哈哈的說。

  「嗯……我……我是來問姊夫要不要出去吃飯的——嘻!……」幽蘭趕緊把被壓在地上的水仙拉了起來。

  「我——我是——我是來看二姊醒了沒有的……呵……」水仙一徑的傻笑,說:「剛剛她在睡覺……」

  玫瑰怒視著她們三個。

  百合心想:慘了!趕緊溜之大吉吧!再慢,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玫瑰,如果你不餓的話,那我先下去了。」說完,趕緊沒命的跑下樓去。

  「大姊!等我……」水仙在身後大叫。

  幽蘭朝玫瑰楞楞地笑了一下,一手拉著水仙衝下樓去。

  白母看得一臉莫名其妙的說:「如風,別介意呀,有時連我都搞不懂她們姊妹!」

  「不會的,伯母。」他尷尬一笑。

  「你也真是的,都快當我女婿了,還老叫我伯母?早該改口叫媽啦!」

  「是的,媽!」他笑得好開心。

  「唉,玫瑰,算是媽求求你!別再靠近廚房了,好不好?」白母以祈求的眼光看著她。

  「知道了!媽!」玫瑰滿聲不悅的響應著。

  白母無奈地下樓去了。

  此時白景瑞正好從外頭回來,發現他們家的廚房幾乎全毀,差點沒氣得高血壓、心臟病一起發作,直在樓下大聲的咆哮著!要不是被白母和三個女兒攔住,他一定衝上樓去好好的教訓他那個只會惹禍的女兒。

  「樓下好吵呀!」玫瑰輕聲的說。

  「我下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你先休息、休息,等會兒我出去買晚餐回來給你吃。」席如風揉揉她的頭,輕聲的說,扶她躺好。

  席如風來到樓梯口,就發現白父怒氣衝天的準備上樓把玫瑰給宰了。

  「伯父,別生那麼大的氣,小心您血壓升高。」他提醒著。

  「如風,你都看到了吧?我們家的廚房居然被玫瑰給燒了!」白父氣得全身冒煙。

  「伯父,您別擔心,明天我就來量尺寸、畫設計稿,後天就可以叫工人來施工整理了,廚房的整修就交給我了。」他一手攬下玫瑰所肇的禍。

  「唉!如風,我真是對不起你,居然生了個這種女兒讓你當老婆,一點女孩子該有的本能都沒有,不會女紅也就算了,居然還把廚房給燒了!」白父簡直欲哭無淚。

  不!應該說,他簡直就是愧對祖宗八代,居然調教出這麼一個好女兒來,傳出去不丟盡白家的臉才怪!

  「伯父,別這麼說!我就是喜歡玫瑰有點少一根筋的個性,你也別叫她改了,那會要了她的命。」他為她說情。

  水仙在幽蘭耳邊輕聲道:「三姊,二姊夫是不是有被虐侍狂?否則怎麼會愛上我們二姊那種有暴力傾向的火爆女神呢?」

  「你安靜點,沒人當你是啞巴!」幽蘭警告著。

  「對了!大家都還沒吃晚餐吧?我們開車出去吃好了,大家的意思怎麼樣?」席如風提議著。

  「哇!好耶!我贊成!」水仙高興的拍手叫好。

  她馬上跑到席如風身邊,拉著他到角落去,說:「姊夫,你欠我們一個人情,沒忘吧?」

  「沒忘!」他笑著搖搖頭。

  「那好!那我告訴你,我要你買個GUCCI的手錶送我,表框是可以換顏色的那種;還要一個香奈兒的背袋,這樣就可以了。」

  「你要死了呀!你跟姊夫敲這麼大一筆,不怕二姊找你算帳?」幽蘭從後面打了她後腦勺一下,卻又朝著席如風笑笑的說:「姊夫!那換我了,我要一趟到日本的旅費,你覺得怎樣?」

  「臭三姊!你更過分!」水仙大叫著。

  「別吵!你們兩個誰都不許敲竹槓,趁人之危是很不道德的!」百合終於擺出做大姊的威信斥責她們。

  他不禁莞爾一笑,道:「別擔心,百合,這些要求我還負擔得起,更何況我還得感謝你們救了玫瑰呢!」

  「那——如風大哥,可不可以麻煩你在台北幫我找份工作,我是學美術的。」百合立刻要求著。

  他有點訝異道:「百合,你要找工作?」

  「對呀!都已經畢業兩年了,還老待在家裡,沒有一點長進,所以我想出去工作!」

  「那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對了,百合,你說你是學美術的,那有沒有興趣做室內設計?」

  「室內設計?」她訝異。

  「沒錯!我想你多少有修過這堂課吧?」

  「是有啦,可是好像——修得不太好……」百合有點難為情的說。

  「傻瓜!哪一個專家不是從最基礎學起的?如果有興趣就告訴我,我替你安排!」

  「好!我考慮看看!」

  隔日一早,席如風就帶著工具上白家量尺寸了。

  一看到白家的廚房,他開始擔心起來了,看樣子,婚後的第一條守則就是嚴禁玫瑰進廚房!他可不想讓他這位如花似玉的老婆變成被火紋身的小女人,那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如風,你來了,怎麼來得這麼早?」玫瑰站在廚房門口問他。

  他放下手中的工具,給了她一個有如陽光般的笑容,在她唇間說:「早呀!我的小玫瑰,咋晚睡得好嗎?」

  「嗯!」玫瑰雙臂環住他的頸子,忘情的和他狂熱的吻著。

  他從熾吻中回神,疼愛地抱她入懷;然後又瞥見隨後進來的三姊妹,他和她們打招呼:「早安,百合、幽蘭、水仙!」

  「嘿……早呀,姊夫!」水仙和幽蘭尷尬地笑著。

  只有百合若無其事的說:「早啊!如風大哥,和玫瑰親熱也不要一大早嘛!要不然,也找個隱密一點的地方,在走廊上,想非禮勿視都很難!」

  他莞爾一笑,道:「是嗎?那我下次會找個隱密一點的地方,你們放心好了。」

  他放開玫瑰後,說:「玫瑰,你去換件衣服,待會兒我帶你出去;穿輕便一點,不要把手腳上的水泡給弄破了,小心留下疤痕!」

  白家這三個名花無主的金釵無不以既羨慕又興奮的表情,看著這一對如膠似漆的情侶,她們一方面羨慕玫瑰有個如此完美又多情且疼她的情人;另一方面興奮的是,只要跟在他們後面就一定有好戲可看,而且比瓊瑤的愛情戲更有看頭!

  席如風收拾好工具,剛走到客廳就被水仙給叫住了;水仙兩個大眼睛正溜呀溜的上下打量著他,眼裡閃著一抹淘氣。

  他揉揉她的頭,說:「怎麼了?小淘氣,四姊妹中你最皮了,告訴你未來的姊夫,你又在打什麼歪主意了?」

  水仙瞅了他一眼,噘著嘴說:「真討厭!姊夫,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那你現在又有什麼驚人之舉了?」

  這小妮子是存心要來嚇嚇她這位未來的姊夫,連忙站起來親暱的挽著他的手臂,道:「姊夫呀,我們都知道你很愛二姊,可是你知道嗎?我們二姊另有隱疾哦!」

  「隱疾?」

  連百合和幽蘭也不禁抬頭驚愕地看著水仙。

  「是啊!」她連忙點頭,道:「你知道嗎?她很嗜血的!」

  這丫頭葫蘆裡賣什麼藥呢?

  「水仙,你當二姊是吸血鬼啊!」幽蘭斥責她。

  「說來聽聽?小丫頭!」席如風倒覺得很好玩。

  「姊夫,你知道的嘛,二姊當初很反對嫁給你,當爸爸告訴她,說他已經把她許配給席家時,二姊抵死不從,但是,父命難違,等她一回到房間後,她的『精神病』就發作了!」

  「精神病?」

  「對呀!而且是有暴力傾向的那種精神病!」水仙表情凝重的說。

  百合和幽蘭不禁在一旁替水仙捏了把冷汗,這小妮子哪壺不開提哪壺,簡直是在老虎嘴邊拔毛、太歲頭上動土,活得不耐煩了!動腦筋竟然動到玫瑰頭上去了!等會兒她不被玫瑰打死那才怪,而且她一定會被修理得哭爹叫娘的。

  忽地——

  「啪!」響亮的一聲,一隻飛天脫鞋從樓梯處直射過來,不偏不倚的打中白水仙的後腦勺。

  「死丫頭!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玫瑰破口大吼著。

  當水仙準備開溜時已經來不及了,她早已被玫瑰一把捉上樓去了。

  「救命呀!大姊、三姊、姊夫……」水仙大喊救命。

  「你好自為之吧!水仙!」百合不理她,只朝她做了個再見的手勢。

  幽蘭也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的手勢——阿門。

  席如風看得一臉驚愕,道:「百合,你們不阻止她嗎?」

  「別理她!她活該被玫瑰修理!」百合一手架著他,說:「走!我們出去吃早餐吧!」

  不等席如風回答,百合和幽蘭就把他給拉出去了,只留下慘叫連連的水仙和正修理人修理得盡興的玫瑰。

  「百合,剛剛那是怎麼回事?」他實在搞不懂她們姊妹。

  百合和幽蘭不理他,仍然繼續吃她們的燒餅油條配豆漿。

  「姊夫,別擔心!不會出人命的,安心吃你的早餐吧!水仙本來就討打。」

  「那總該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百合嚥下最後一口燒餅,拿紙巾擦擦嘴角後,說:「水仙那丫頭想拿玫瑰生氣時的一些驚人之舉來嚇你,看你會不會跑掉。」

  「對呀!你知道嗎?上次二姊在大怒之下,將她自己的房間給毀了!」幽蘭心有餘悸的說。

  「毀了?」他有點不解。

  「待會見你自己到二樓玫瑰的房間去看看就知道了。」百合說。

  他仍是一臉的狐疑。

  「上次爸爸跟二姊說,他在牌桌上輸掉了一大筆錢,需要嫁掉她來還賭債時,她抵死不從,忿怒的情緒無處可發,因此她的房間理所當然就成為她發洩的戰場!」

  「就是我差點撞到玫瑰的那一天?」他記得玫瑰說過這件事,但是她沒提到毀了房間的事。

  「嗯!沒錯!」她們異口同聲的回答。

  他看著她們兩姊妹凝重的表情,心想,似乎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在等著他去發覺。

  席如風滿臉驚訝的站在二樓褂著一束白色玫瑰花的門口——

  天啊!他以前一直不願相信外人所傳——玫瑰的個性火爆,如今一見,才知所言不虛!

  看樣子,婚後他必須想辦法轉移他這位小妻子的注意力才行。

  「如風,你都看到了吧?我的脾氣似乎不是很好……」玫瑰有點羞澀的說。

  他不以為然的將她摟進懷中,在她耳邊輕語低喃:「小傻瓜!我並不會因為你有火爆又衝動的壞脾氣就減少我對你的愛呀!」

  「真的?」

  「真的!」他溫熱的雙唇仍在她那微啟的朱唇邊遊走著。「而且我有辦法讓你不再隨便發脾氣嚇人。」

  「什麼方法?」

  他賣著關子。「這個方法必須等到我們結婚後才能實施,目前只能用這種方法!」他不放棄任何可以親吻她的機會。

  她的雙頰霎時一片嫣紅,她搥了一下他的胸膛,嬌羞的說:「你討厭啦!」

  「我可是很喜歡你的哦!」他仍不忘逗她。

  玫瑰窘得雙頰發燙,掄起粉拳稀稀落落的搥他的胸瞠,直嚷嚷:「你最壞了!老欺負我……」

  他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裡,笑著說:「這叫一物克一物!」

  他又再度將她的朱唇給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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