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先生,電話。」鐘點女傭說道。
年約五十歲,在邱家幫傭的歐巴桑,實在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有妻子,竟然與妻子分居,也不辦理離婚,就這樣過了半個月……唉!她只是領人家薪水的,也不好說些什麼。
「福嫂,謝謝你。」邱思宇拿起了無線電話,走到窗戶旁,看著窗外的景色。
今天是聖誕節,而他竟然一個人過,真是諷刺極了啊!
呵!他不會可笑的以為這通電話是莊文倩打來的,因為莊文倩不打電話給他,而且就算她打了,他也不會接。
「喂……」邱思宇淡淡的應了聲,手中拿著一杯威士忌。
「請問是邱思宇先生嗎?」電話的那一端問。
「我是,請問有事嗎?」
「你知道一位莊文倩小姐嗎?我們是依著她的身份證找到你的。」
「身份證?她怎麼了嗎?」縱使他對她的感情不再是那麼的深,但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她若有什麼事的話,他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她發生車禍,現在正在醫院裡急救,她開車衝撞……」
「哪一家醫院?」邱思宇焦急的問。
「XX醫院的急診處,另外一名傷者是詹小姐,兩位的傷勢都很嚴重。」
「我馬上就到。」他立刻放下酒杯,拿起車鑰匙出門。
詹家一家人全都集合在醫院裡,連同剛剛走完秀的黃靜慧也出現在急診室外。
她滿心自責的守在病房外頭,心想要是那時她沒走那場秀,在家裡陪詹至妤,也許她就不會出事了。
手術一直在進行中,最先被推出急診室的是司機,他只有受到輕微的擦傷,確定沒有大礙後,跟著警察去做筆錄。
「對不起……」黃靜慧自責的向詹至妤的家人道歉。
「這不是你的錯。」詹至妤的大哥詹埔松冷著臉說道。
「但是……」
「別哭了,我們現在得一起為至妤祈禱才是啊……」
「嗯……」
這時,一個修長的人影迅速的走向他們。
「你是?」他們抬起頭,看著來人。
「在急診室裡的是我的妻子,對於這個意外,我真的感到很抱歉。」邱思宇沉重的看著他們幾人,「警察已經告訴我整個經過了。」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詹埔松憤怒的站起身,緊揪著邱思宇的前襟,就這麼揮出了一記重拳。
邱思宇連閃都沒閃的,硬生生的挨了他一記重拳。
「嗯哼……」邱思宇悶哼了聲。
「你為什麼不看好你老婆,任由她像個瘋子一樣開車亂撞……」
「抱歉。」邱思宇唯一可以說的就是這一句,他與莊文倩分居了半個月,沒料到一有她的消息卻是在這樣的狀況下。
「埔松,快放開這位先生!」詹大維臉上刻畫了歲月的痕跡,而現在因為擔心女兒,整個人看起來更蒼老了。
「爸……」
「放開他!」詹大維是個很理智的人,「你這樣打他就可以解決問題了嗎?他的妻子也在急救啊!你當真以為他比我們好過嗎?」
「但是……」詹埔松猶豫著。
「放開他!」詹大維怒道。
詹埔松不情不願的放開邱思宇。
而邱思宇則是望向了詹大維,「很抱歉。」
「說那些都是多餘的,現在我們都得祈禱我們心愛的家人沒事。」他神情凝重的說道。
「我會負擔所有的醫藥費的。」邱思宇拿出了燙金的名片,「這是我的名片。」
「『邱氏集團』總裁邱思宇?這不是我女兒的公司嗎?」
聽到詹大維的話,邱思宇也有些訝異,沒想到妻子開車撞到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員工,「請問令嬡貴姓?」也許他還認識她。
「她叫詹至妤。」
邱思宇想了下,然後搖了搖頭,確定自己不認識她,「很抱歉,我對於令嬡沒什麼印象。」看來她的職位應該不高,不然他至少會有一點印象。
而邱思宇的話卻讓黃靜慧衝了過來,「你……原來就是你!」難道是老天爺在開玩笑嗎?撞到詹至妤的人竟然就是邱思宇的妻子!
「我?」邱思宇對於她的反應有些不解,「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
「靜慧,你認識這位先生嗎?」詹大維看著黃靜慧問道。
「伯父,我可以和你說幾句話嗎?」
「好的。」知道黃靜慧應該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詹大維與她一同走到一旁,「什麼事?」
「他……就是至妤的老闆,至妤很喜歡他,從他還沒有結婚前就很喜歡他,一直到現在。伯父,你也知道至妤是個很死心眼的人……」
詹大維訝異極了,原來詹至妤不接受他們安排的相親是因為有喜歡的人了,而沒想到他們今日卻巧合的與他女兒喜歡的男子見面,想到此……他不禁老淚縱橫。
既然對方是女兒喜歡的人,他也不希望為難他,他只能說這一切全都是天意啊……
「嗯,我知道了。」他走回一旁的位子坐下,「邱先生,你請坐吧!」
「好。」邱思宇坐在他身旁,看到護士從急診室走了出來,眾人的神經全都繃緊了。
「請問哪一位是莊文倩小姐的家屬?」護士問道。
「我是。」邱思宇立刻站起身。
「莊文倩小姐經過急救已經沒事了,可以轉到一般病房休息了。」護士說道。
「護士小姐,那我妹妹呢?」詹埔松急忙走到護士面前追問。
「她還在急救當中。」護士才說完,幾名護士及醫生便推著病床走出來,而躺在上頭、臉上罩著呼吸器的人就是詹至妤。
邱思宇匆匆一瞥,看見了詹至妤,內心微微的一震,就算是他第一次見到莊文倩,他也沒有那種感覺啊!
「醫生,你們要將我妹妹送到哪裡去……」詹埔松問道。
「加護病房。」
這四個字一說出口,只見雙手緊握、一直沒有開口的詹母張慈珊,竟昏厥了過去。
她緩緩的張開了眼,望著這間陌生的房間,腦袋裡有瞬間的空白。
她在什麼地方?為什麼她不知道?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棉被,什麼都是白的,讓她有一瞬間覺得恐懼,看到自己手上打著的點滴,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身在醫院裡。
醫院?她怎麼會在醫院裡頭?
她微疼的小腦袋瓜子不停的思考著,終於想起了昨日發生的事。
「你醒了。」
低沉的男性嗓音吸引了她,她將視線轉向發聲處。
在看清了他的臉時,她震住了!怎麼會?他怎麼會在這裡?!
「半個月不見,沒想到再見面竟然是這樣。」邱思宇露出了嘲諷的笑容,看著她略微慌張的臉龐。
「我……」奇怪,這是她的聲音嗎?為什麼聽起來這麼陌生?
「我現在不是要指責你,而是想告訴你一個事實——你知道你的過錯讓一個女孩子就這麼在加護病房裡生死未卜嗎?」邱思宇沉痛的說道。
「總裁……」她不懂,他為什麼要指責她?她根本不會開車啊!她記得那時她正坐在計程車上,是對方開車來撞她的啊!
為什麼她一張開眼,世界就全都變了?
「總裁?」她為什麼這麼喚他?
「是啊……你……哦……」她的胸口微微的疼痛起來。
「你沒事吧?」
「我沒事。」她搖搖頭,「我是叫你總裁沒錯啊……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這個時間他應該是在公司才對啊!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呢?「而且,你不用來看我啊……」
「你以前不是這麼叫我的,文倩。」邱思宇有些狐疑。
文倩?他喚她文倩?
文倩應該是他妻子的名字莊文倩啊!為什麼他會這麼喚她呢?
她的神情慌張了起來,「總裁,我不是你的妻子啊……」她勉強的坐起身,而邱思宇則是自然的幫她扶起來。
「哦……」當邱思宇的手接觸到她的身體時,她不自在的羞紅了臉。
這些都不是她會有的舉動啊!他從未見到莊文倩臉紅過。
「不是?」邱思宇的眉頭緊緊的皺起,「文倩,你撞昏頭了嗎?」
「我不是文倩……總裁,你認錯人了!」她急忙的辯解,「我是你公司裡的職員,雖然你可能沒有見過我……」沒想到她許的願望可以成真,她真的與他做這麼「近距離的接觸」。
「職員?」邱思宇真的不懂她在說什麼。
「我是詹至妤啊!」
當她說出這句話之後,邱思宇震住了,她……她竟然說她是那個在加護病房裡急救的女孩?他對這種鬼魅之事一向都是嗤之以鼻的,但她的話真的是太玄了……
但是,莊文倩沒有必要去假裝詹至妤啊!而且,她向來不屑與平民認識的……
「詹至妤?」邱思宇的手指顫抖了下,「文倩,你不要開玩笑了!」他狹長的眼直射向她那雙清澈無偽的雙眼。
若是作假,那她的眼神為何如此坦然呢?
「是啊!我是至妤啊……」
「沒關係,我等一下請醫生再幫你做超音波。」
「我真的是至妤啊……」為什麼他不相信她呢?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了?
「為什麼你會說你是詹至妤?」邱思宇湊近她問。
「但是,我真的是啊……」她點頭如搗蒜。她撫了撫自己的臉,難道原因出在她身上?
她全身不停的打著冷顫,「給我鏡子,我要照鏡子,快給我鏡子!」奇怪,她的頭髮怎麼會是卷的,她從不燙頭髮的啊!
「你冷靜一點,我幫你拿鏡子就是了。」邱思宇依言拿了一面鏡子,遞給她。
陌生的臉、陌生的五官,如柳葉一般的眉、直挺的鼻樑、如櫻桃般的小嘴,這麼美麗的人不是她啊!
詹至妤輕輕的撫著自己的臉,淚水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這不是我啊、這不是我啊……」她大哭著,這張美麗的臉是屬於莊文倩的,不是她的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淚水就像水龍頭一般,怎麼都止不住,「這不是我,我是詹至妤啊……」
「別哭、冷靜點,文倩。」深怕她會傷害自己,邱思宇連忙抓住她的手。
「我爸媽呢?你說詹至妤現在是在加護病房裡,是嗎?」她哽咽的問。
「我還沒有通知你父母。」他指的是莊文倩的父母。
「那……她的……現在在加護病房裡的人……詹至妤的父母呢?」她問。
「你要見他們嗎?」
「是的,求求你讓我見他們,我現在真的需要他們啊……」她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
「你要請求他們的原諒嗎?我看很難吧!」雖然這麼說,但邱思宇還是去請他們過來了。
敲門聲響起,「請進。」她用著令自己感到陌生、恐懼的聲音說道。
率先走進來的是詹埔松,接下來分別是黃靜慧、詹大維夫婦……
「你們……」
「都是你這個女人害的!你自己要死就算了,為什麼要拖著我妹妹!」詹埔松對她吼道:「結果你自己沒事,卻害慘了我妹妹啊……」
「大哥……」她忍不住叫出口。
「大哥不是你叫的,我只有一個妹妹而已,難道你想代替我妹妹嗎?不可能的!」他冷嗤道,再將視線調向一旁的父母,「爸、媽……」
「莊小姐,我們受不起。」詹大維將哭泣的妻子摟入懷裡。
「我不是,我是至妤啊!爸、媽,不要連你們都認不得我啊……」
「莊小姐,你不要開玩笑了,」黃靜慧忿忿的說道。
「靜慧……」
聽到她竟然叫得出她的名字,黃靜慧愣住了,「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當然知道啊……我真的是至妤,你忘了你那天要去走秀,然後我告訴你,我要去買東西呀!」
她的話讓所有人全都感到不可思議極了。
「你……」黃靜慧望向詹氏夫婦,「伯父……」
「莊……莊小姐說的是對的嗎?」見到黃靜慧點點頭,詹大維緊握住詹至妤的手,「那我是誰?」
「你是詹大維。」她說出了父親的名字,「還有,媽媽的生日是大年初五,我今年還送了一條珍珠項鏈給她,而大哥……」她看著顯然已經有些癡呆的詹埔松,「我記得我國中的時候,你騎機車載我,不小心摔倒了,我的腳還縫了幾針……」說到這裡,她已經無法再說下去了,只是不停的哭泣著。「我……我真的是至妤啊!你們是我最親的人,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啊……」
「至妤……」黃靜慧抱著她哭泣著。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變成莊小姐,我……」她雙目盈滿淚水的看著他們,「若是……若是連你們都不相信我,我該怎麼辦才好?嗚嗚……」
「小妤……」
原本不相信的邱思宇在看到這一幕之後,愕然的說不出話來。「她……」
「她真的是我們家至妤,很抱歉了,邱先生。」詹大維說道。
「我現在怎麼樣了啊?媽……」
「你……」雖然面對的是自己的女兒,但畢竟是一張陌生面孔,張慈珊還是感到有些遲疑,「還在加護病房觀察中。」
「那……那我會不會死啊……」她驚駭的問。
「這……」
「我想去加護病房看看自己好嗎?可以帶我去嗎?」她請求著。
眾人望向沉默不語的邱思宇,只見他緩緩的點了頭,「好吧!我扶你過去。」
玻璃窗外,她可以瞧見自己正靠著呼吸器維持生命,看起來虛弱極了。「我……」
「醫生說這兩個禮拜是危險期,若撐不過的話……」黃靜慧搖了搖頭。
「危險期?」她的靈魂飛到了莊文倩體內,而莊文倩的應該是到她的身體裡了,若是她的身體不能熬過這段時間的話,那她真的要一輩子躺在床上嗎?
莫名的,她想起了那個老婦人賣給她的姻緣袋。
難道是那個姻緣袋的關係嗎?她還記得她當時對它許了願,希望她可以陪伴在邱思宇的身旁,就算只有一天她也甘願啊!
「我要進去!」詹至妤突然說道。
「不行的,至妤。」黃靜慧勸告她。
看著玻璃窗內的自己,她真的有些想哭,她咬著下唇,「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們相信我接下來說的話。」她極為愧疚的看著邱思宇。他極愛他的妻子,可她卻為了一己之私害了別人。
「至妤,你說吧!」現在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就算她再說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他們也不會覺得怪異了。
「事情是這樣的……」她將整件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所以,我對那個姻緣袋許下了願望……」她很擔心邱思宇不原諒她,不由得揪緊身上的衣服。
「因為這樣,所以你的靈魂才會與文倩的交換嗎?」邱思宇冷靜的說道。
「我不曉得,但是,整件事似乎就這麼串了起來啊!」
「好吧。」邱思宇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偷偷的愛慕著他!
他今天受到的刺激,是他活了二十八年來最多的。
他的目光穿過玻璃窗,靜靜的望著她緊闔的眼,她嬌小又脆弱的身軀真的可以熬過嗎?
「你會恨我嗎?」她怯怯的問道。
邱思宇搖搖頭,「這也不能怪你,文倩自己也有錯。」
「那現在怎麼辦?至妤,你要和我們回家嗎?」詹大維問道。
「不回家要去哪裡啊……不行,她一定得留在我們身邊。」詹母嚇到了,執意的說道。
「是啊!小妤,你就和我們回去吧!我們偶爾也可以來醫院看看你。」詹埔松說道。
「這……」雖然她很想和家人在一起,但是……她的眼神偷偷的飄向邱思宇,她更希望待在他的身旁。
她記得她許下的願望,就算是一天她也滿足了啊!
看到她的表情,他們大概猜得到她的想法了,「你想和邱先生在一起是嗎?」
黃靜慧的問話讓她的雙頰頓時透出了紅暈。
「我……」她支支吾吾的。
「至妤,你想怎麼樣就說吧!」詹母握緊詹至妤的小手說道。
「我想和他在一起……」她小小聲的說,並垂下頭。
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後,眾人全都無異議的同意了,而邱思宇也尊重詹至妤的決定,等她可以出院時再帶她回去。
「太太、太太,你終於回來了啊……」福嫂看著邱思宇扶著詹至妤走了進來,高興的說道。
「呃……是的!」詹至妤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福嫂。」邱思宇知道她的難處,很自然的幫她介紹。
「福嫂,你好。」詹至妤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她的笑容讓福嫂感到有些疑惑,因為對她來說,莊文倩就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后般,根本不會對下人假以辭色,更不會對她們面露微笑。
「福嫂,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了。」邱思宇說。
「是的,先生。」
「這裡就是你和你妻子所住的地方嗎?」詹至妤不知道要說什麼,於是說問了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她在沙發上正襟危坐著,視線則注視著牆上那張偌大的結婚照。「你的妻子真的好美……」她讚歎著,這麼美的女人,也難怪他會愛上她了。
「她長得是很漂亮。」他無法否認莊文倩真的很美。
「呃……我真的很抱歉!」
邱思宇撫了撫她的長髮,「這沒有什麼好抱歉的,我在醫院的時候就說過了,你不用太自責。」他對她笑了笑。
「但是,你是這麼愛著你的妻子,可我卻為了自己而……」她羞愧的垂下了頭,仍舊覺得自己惡劣極了。
「愛著我的妻子?」邱思宇露出了苦笑,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其實,我們早就分居了。」
「啊——」聽到邱思宇的話!她感到無比震驚,「怎麼可能?」他們不是新婚沒多久嗎?怎麼會分居了?「這其中有很多原因,也許是我不夠瞭解她吧!不知道她到底要的是什麼。」他有些苦澀的說。
「這樣啊……」詹至妤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看著他故作淡然的臉龐,她伸出了手,握住他的大手,「但是,你還是在意的,對吧?」
「不對。」他立刻反駁。
「那你的妻子對你好嗎?」她認真的問道。
邱思宇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若是你們……你們如此的話……我相信你還是需要你妻子的關心,那現在我在你的妻子的身體裡……」她低頭囁嚅著,「不如就……」說到這裡,她已經說不下去了。
天啊!她到底在說什麼啊?她現在是莊文倩的臉及身體啊!她竟然想用她的一切去討邱思宇的歡心,她真的是壞透了。
這樣的她,與電視劇裡的壞女人有什麼兩樣?
她不就是不折不扣的第三者嗎?那個蓄意奪人所愛的第三者。
「不如就什麼?」他的嘴角勾著笑容,等著她的下文。
「不如就讓我來關心你吧!」她羞紅了雙頰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夫妻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但既然你妻子不要你,我要!我在乎你的一切。」是啊!她是那麼的在乎他啊!在公司裡,她若碰巧與他搭上同一部電梯,她的心神就像是被他勾走一般。
「你代替她來關心我?」她的話就像是一股暖流,注入了他的心房。
「嗯……」她小聲的應道。
他已經很久沒有被關心了,他總是獨自一個人,就這樣日復一日,每天不是在公司,就是去應酬,幾乎忘了被關心的滋味了。
「真的嗎?」他撫著她的小臉,這張美麗的臉蛋是屬於莊文倩的,而她的是……
他腦中閃過在玻璃窗裡、虛弱的罩著呼吸器的詹至妤的臉。
她們擁有不同的靈魂啊!
他的妻子背叛了他,而入主她的軀體的,竟是一個深愛著他的女人。
是否是老天憐憫他呢?
「嗯……」她抬起頭注視著他,「我知道我終究不是你的妻子,但是,就讓我來代替她吧!我會盡力做到最好。」她說得十分卑微,「要是……要是……有一天,我和她的靈魂換回來時,也許你們夫妻的情況可以改善啊!而我……」她許過願的,一天、兩天,她真的是心滿意足了。
她不該佔著別人的身體去接近他的,將來她會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接近他、纏著他,一生默默的守著這份回憶……
「而你呢?」
「我會一個人好好的過!」是啊!她是該一個人好好的過,她會努力克服一切障礙的。
「傻丫頭。」他心疼於她的憨直,忍不住抱住她,「也許,是我應該感謝你才對,因為你說過你會關心我。」
「那你會接受我的關心嗎?」她仰起小臉問他。
「嗯。」邱思宇笑著摸摸她的頭。
「謝謝你……」縱使只有一天、兩天,她這顆孤獨的靈魂也找到了停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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