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奕蠹騎著腳踏車來到名片上的地址。
幸好他家離她家不遠,不然她超短的腳一定會因為踩太久踏板而斷掉。
認識她的人都取笑她,說她的腳那麼短,怎麼勾得到踏板?真是太污辱她了!她不會把坐墊放低呀?
雖然坐墊已經放到最低了,她騎起來還是有一點吃力,只不過別人看不太出來。
蘇奕蠹停下來,伸手按了電鈴。
他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不過他家外觀看起來卻滿簡樸的,溫馨大方的歐式別墅,唔,她還滿喜歡的就是了。
「哪位?」一個蒼老的聲音自對講機裡傳出。
蘇奕蠹嚇了一跳!那是他嗎?過了一夜他的聲音變了好多。
「我是蘇奕蠹,保姆。」
「進來吧!」鐵門已應聲而開。
她將腳踏車牽進去,停在房子左邊采光罩下賓士車的旁邊。
她的車雖是用人力發動的,但好歹也算是車嘛,停在車庫裡應該不為過吧。
停好車,她奮力地將行李自後座卸下,行李很重,她走一步休息三步,好不容易才走到大門前。
門沒鎖,她輕易地進到屋子裡。
門的正對面是一座樓梯,房子采樓中樓設計,所以站在樓下便可看到二樓的情況。
客廳旁是開放式的飯廳兼廚房。劉霆獷和一名小女孩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一個老伯正在給小女孩斟牛奶。
「過來。」劉霆獷眼睛盯著報紙,輕聲道。
蘇奕蠹依言走了過去。
今天的他比昨天添加了一股男人味,慵懶地啜飲咖啡,閒適地翻閱報紙,舉手投足間有說不出的吸引力,蘇奕蠹竟看呆了。
「吃過了嗎?」他禮貌性地問。
蘇奕蠹等這句話已經等很久了,她迫不及待地望向桌上,卻失望地發現他們今天早上吃的是粥。
原以為有錢人早上都吃得很奢侈呢,原來他們跟正常人一樣也吃粥呀,那她今天真是白盼了。
「吃過了。」她最討厭軟趴趴的粥了。
「這是我的女兒,劉靖文,他則是管家武伯,不過他不一定每天都會上班,他快要退休了。」他介紹道。
劉靖文對著蘇奕蠹眨眨無辜的大眼,甜甜笑著。「大姊姊你好。」
這是她的偽裝,爸爸還在這裡,她不能露出本性。
「小妹妹你好。」說實在的,蘇奕蠹並不怎麼喜歡小孩,而且她直覺眼前的小孩不簡單。
「姊姊你幾歲呀?怎麼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呢?」她微笑著,站起身走到蘇奕蠹身旁。「武伯,你看我們是不是一樣高?」兩人並排而站,吃好穿好的劉靖文發育不錯,才六歲看起來差不了十八歲的蘇奕蠹多少,只矮她一個頭。
「嗯,你們看起來很像姊妹,你姊姊,她妹妹。」武伯不假思索地道。
蘇奕蠹此刻最想做的兩件事,第一是拿針縫了這個老伯的嘴!第二則是強迫劉靖文舉起一千公斤的大石頭,讓她長不高!
來到這裡不過短短的五分鐘,她卻已經確定她不喜歡這個說話直接的小鬼,和這個老眼昏花的老鬼。
她發誓此仇不報非矮子,不,是非淑女!等到劉霆獷去上班以後,她會好好的盡保姆的責任,用力「照顧」她的!
「小妹妹真會開玩笑,大姊姊都已經十八歲了,怎麼會像小孩子呢?」她皮笑肉不笑地虛應。
「十八歲?姊姊已經這麼大了嗎?」劉靖文心裡響起得逞的快意笑聲,表面上仍是一派天真無邪。「看不出來耶,姊姊不只矮小,而且也沒有咪咪。」又是致命的一擊。
蘇奕蠹的生命裡瞬間掀起狂風暴雨,一記閃電劈中了她脆弱的靈魂,一時之間她真想死了算了,活在這個無情的世界上了無生趣。
不過這個可恨的小鬼留著也是遺害人間,她就做做好事,帶著她一起走吧。
「呵呵呵……」她已經麻木不仁了,嘴開開地呆笑,像是在嘲笑自己。
倒是劉霆獷站出來主持正義。
「小文,不准對姊姊無禮!快跟她道歉!」他低斥著。
劉靖文本想裝做沒聽見,但接觸到爸爸凌厲的目光後,她只能乖乖屈服。
「對不起,我剛剛是在開玩笑的。」她略低頭,以顯示她的歉意,但她心裡所想的和她表現出的相差十萬八千里。「大姊姊你的胸部其實很大,長得也很高。」
可惡!她明明就是平胸又矮不隆咚,這死小孩幹什麼睜眼說瞎話呢?她以為她這麼說她就會高興嗎?沒有!她沒有更高興,反而覺得她是在變相諷刺她,她更想死了。
「小女童言無忌,請你多多包涵。」他有禮地說。
「沒關係,沒關係。」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在乎了,她的人生已經那麼悲哀了,還有什麼事能震撼她呢?
他轉向劉靖文。「吃飽沒有?娃娃車快到了。」
「好了。」劉靖文一口氣喝完牛奶,跳下椅子穿上圍兜,背上書包。
「麻煩你帶她出去等娃娃車。」他朝蘇奕蠹一頷首,繼續埋頭在報紙裡。
「好。」蘇奕蠹牽著劉靖文的手走出去,而劉靖文也沒有反抗地讓她牽著。「爸爸再見。」
「再見。」他抬起頭,朝女兒微笑。
一走出劉霆獷的視線範圍,蘇奕蠹和劉靖文不約而同,嫌惡無比地甩開對方的手。
「我的手會爛掉。」劉靖文拿出手帕不住地擦著手,表情不復甜美,一副老成的嘴臉。「現在變成手帕會爛掉。」
「你以為就你的手會爛掉嗎?我的手才無辜。」蘇奕蠹走到屋子兩旁的花台前,扭開水龍頭清洗雙手。
「喂,我告訴你,在我家,我爸在的時候他最大,他不在的時候我最大,你什麼都要聽我的,不然我就叫我爸炒你魷魚。」蘇奕蠹初來乍到,劉靖文便迫不及待地給她來個下馬威。
「那我也奉勸你一句,我最討厭聽見人家笑我不太高了,所以別再讓我聽見你嘲弄我,否則我會把你的屁股打到開花。」開玩笑,就只有她有遊戲規則呀?要比禁忌,她多得是。
「矮就矮,什麼不太高,你真會安慰自己。」她話才剛說完,劉靖文卻當它是耳邊風,馬上又在她的傷口上灑鹽。
如果現在她身在KTV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點張惠妹的「別在傷口灑鹽」來唱,只有這首歌最能貼切地表達她的心境。
「別讓身高在你傷口狂妄的灑鹽,一碰就痛,一想就悲,矮一遍讓人笑了好幾十年……」
嗚嗚嗚……她好可憐呀!
不過現在不是唱歌的好時機,而是扁人的最佳情況。
「你好膽就再說一遍。」她豁出去了,若她真的敢說,她才不管她老爸還在裡面,一定將她抓起來痛扁一頓,扁到她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然後再從她的屁股上踐踏過去。
想到她被扁到哭爹喊娘的慘況,蘇奕蠹潛伏的暴力因子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她已經不是八年前那個天真可愛的十歲小孩了,八年漫長歲月的琢磨,使她搖身一變為有輕微暴力傾向的凶婆娘。
「矮呀冬瓜,矮摸矮,人攏笑你矮肥短。」劉靖文不吃她那一套,她可是人稱小惡魔的劉靖文耶,若這種小兒科的恐嚇也能嚇倒她,那她還混個屁呀!直接改邪歸正算了。
「好,看來你是不把我放在眼裡了。」蘇奕蠹優美的唇逸出一抹嗜血的微笑,她將指節扳得卡卡作響,一步步地朝劉靖文逼近。
劉靖文這才感覺到事態的嚴重。她節節敗退,直到小小的身子抵住她爸的賓士房車為止。
「你想幹什麼?」劉靖文真後悔自己愛逞威風,現在落得像只待宰的羔羊,只能尖叫、哭泣,及承受痛楚。
「當然是……」扁你兩字還來不及說出口,娃娃車的音樂由遠而近地響起。「送你上學。」
劉靖文心有餘悸地坐上娃娃車,由車窗裡看蘇奕蠹笑盈盈地與老師寒暄,剛才由她引發的驚慄感還未消去,她的背脊好涼。
她怎麼會以為她好欺負呢?劉靖文不得不相信自己看走眼了。蘇奕蠹有著和她柔弱外表不符的冷血個性,她很難纏,但劉靖文相信現在打發她走還來得及。
車子慢慢駛離,劉靖文由車窗內看著逐漸變成小黑點的蘇奕蠹,心裡做了一個決定。
送走了討人厭的劉靖文,蘇奕蠹進屋準備開始工作,但想起自己的行李還丟在玄關,便又回頭去拿。
吃力地拖著行李倒退走,她行進得很緩慢,連劉霆獷站在她身後都無所覺,直到她的俏臀撞到東西。
「你擋到我的路了。」
「啊,對不起。」她轉過頭,滿臉歉意地傻笑著。
他好酷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的笑只屬於他女兒,只有面對劉靖文,他才會顯露難得一見的笑意。
蘇奕蠹不由得羨慕起劉靖文來了,竟能每天看到這種迷死人的笑容。像她爸這種人間極品的男人,不笑有多麼可惜,多麼傷女人的心。
劉霆獷望著她努力拖著行李的模樣,一陣於心不忍,顧不得早上有重要的會議要開,二話不說,提起她的行李便帶頭往二樓走去。
她那麼嬌小,提這麼重的行李太吃力了,粗活讓他這個大男人來做就好。
剛剛小文說話不經過大腦,無意間刺傷了她,可是她還是笑瞇瞇地原諒小文,這證明她是個有愛心、包容心、耐心的好保姆。他替她加了不少分,十分放心將小文交給她。
可是古靈精怪的小文就比較令他擔心了。蘇奕蠹人這麼好,她還要整她,他又沒有辦法阻止小文,因為小文已經被他寵壞了,所以他覺得愧對於被蒙在鼓裡的蘇奕蠹。
算了,他只能警告小文,別玩得太過火。
「你要哪一間房?」樓上有很多間空房,她可以隨便挑一間她喜歡的。
「唔。」她很快地瀏覽過所有的房間,最後在一扇莊嚴的黑色重門旁的白色門前停下。「我要這一間。」
劉霆獷將她的行李提進去,轉身便走。
「謝謝。」她囁嚅地在他背後說道。
「不客氣。」他停頓了一下,隨即舉步離去。
蘇奕蠹開始整理行李,將裡面的物品拿出來擺放好。
行李整理完後,她哼著歌下樓,但原本不錯的心情在看到武伯的癡呆臉後,馬上一掃而空。
蘇奕蠹凶巴巴地衝到武伯面前。「武伯,你剛剛為什麼說我像小鬼的妹妹?」
「小鬼?」武伯皺眉沉思著他是否認識個名叫小鬼的人,突然間他睜大眼。「這裡有鬼?」語氣輕顫著。
不待蘇奕蠹反應他便大喊大叫,不停地繞圈子。「有鬼呀!劉家鬧鬼呀!有一隻很小的鬼呀!有鬼呀!」
蘇奕蠹擋在他面前,阻止他繼續繞著餐桌跑。「武伯,我指的是那個小妹妹,不是說這裡有鬼。」
「真的?」他懷疑。他又老、心臟又沒力,經不起嚇的。
「真的。」
「那就好。」武伯的神色馬上平靜得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對了,請問你是誰?」怎麼有一個陌生人闖進來呢?武伯不悅地瞪著她。
「我是誰?」蘇奕蠹蹙眉。剛剛不是才介紹過嗎?這麼快他就忘了?「我是新來的保姆呀!」
「保姆?不可能的,先生都這麼大的人了,已經不需要別人替他換尿布、餵他吃飯了,你還是老實說,你是不是來偷東西的?」武伯緊張兮兮地拿起一根湯匙,張牙舞爪地在她面前揮舞,想嚇走她。
「武伯……」她啼笑皆非地看著他防衛的動作,強烈地懷疑他有病。「我真的是保姆,小妹妹的保姆,你搞錯了。」
「小妹妹?」武伯又再度沉思了一會兒。「我不認識叫小妹妹的人。」
「天啊!」她好想哭喔,這個老頭子是不是瘋子呀?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趁我在想事情的時候偷拿東西?」他的疑心病又犯了。
「我沒有呀!」她再怎麼愛錢,再怎麼沒品,也不可能像她姊一樣去「鏘」東西呀,她是淑女耶。
「你說謊!不然我的一根湯匙怎麼不見了?」他迅速地檢查桌面,得意洋洋地以為捉到她的把柄。「快拿出來喔,否則我就報警抓你。」
「湯匙不就在你手上嗎?」她好可憐,沒事偷一枝湯匙幹麼?要栽贓也要栽高級一點的,譬如說鑽石之類的。
武伯懷疑地看了自己的手。「對喔,湯匙在我手上。」他恍然地點點頭。
「你可以出去了。」他又說。
「我還在上班耶。」
「我們這裡不缺保姆,你走吧!」他不由分說地將她一路推著走,直到門外。
「腳踏車騎著快回去吧,拜拜!」砰一聲把門關了。
「什麼嘛!」叫她來又趕她回去,整人嗎?
他是不是狐假虎威,亂傳聖旨呀?不然怎麼劉霆獷一走他就變了個樣?
不行,這個瘋老頭說的不算數,她還是到外面溜躂一下,等劉霆獷回來以後再親口問他的意思。
主意打定,她牽著腳踏車便要離開,大門又開了,武伯探出他的頭,對著她喊:「你要去哪裡呀?」
「回家呀!」
「你還在上班,回什麼家?小心我告訴先生你偷懶喔!」他招招手。「快進來。」
啊——誰來救救她?她快被瘋老頭反覆不定的言詞搞亂了。一下子趕她走,一下子又要她留下來,她該聽哪一個才正確?
蘇奕蠹皺著眉頭走入屋內,小心翼翼地看著武伯。
「來,我告訴你,你的工作項目。」武伯端坐在客廳裡,面前擺著一壺茶和兩隻茶杯。
她走過去坐下,輕聲開口問道:「武伯,你是不是有老年癡呆症?」
「對呀,你好厲害喔,怎麼知道我有老年癡呆症?」武伯崇拜地看著她,還給她拍拍手。
「因為剛才你還趕我走。」他有老年癡呆症呀,這樣一來他的反常行為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真對不起,我忘了我有癡呆症。」他歉疚地說。
「沒關係,你認得我是誰就好。」
「你看不起我有癡呆症對不對?」武伯淒然地看著她,老眼中含著淚水,模樣真是可憐極了。
「沒有,我沒有看不起你。」蘇奕蠹忙澄清道,這個老伯也太會亂想了。
「對嘛,你那麼矮我都沒有嘲笑你了,你還好意思看不起我?」武伯悻悻然地一哼。
聽到了最忌諱的一個字,蘇奕蠹猛然想起她所受的悲苦待遇。「你剛剛為什麼說我看起來像小孩子?」她抓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質問他。
「本來就是呀,對於我而言,你還不算小孩子嗎?」
「但是你也不用說得那麼毒呀,我十八歲了耶,你竟然說我像七歲的妹妹!」她用力地搖晃他。
「你自己長得矮還怪我?」武伯幸災樂禍地嘲笑她。
「可惡!」蘇奕蠹一肚子火無處發洩,氣呼呼地拿起桌上的茶喝。
「嘔!這是什麼?」她瞪著杯裡僅剩的一點液體,忍著想吐的念頭問武伯。
武伯東張西望,一副隔牆有耳的模樣。「我告訴你,你不可以告訴別人喔!」
見她點頭,他才又說下去。「今天是我和我家老婆子結婚五十年的紀念日啦!你知道的,我已經三十年不行了,我想說今天日子很特別,所以想給她一點特別的驚喜。」
「你是說,這是壯陽藥?」蘇奕蠹苦著一張臉,她真的會被他害死。
「對呀—!」
「嘔!」她飛快地衝到浴室催吐。
她白著臉出來,武伯連忙走到她身旁扶著她,像對待瓷娃娃一樣的小心。「來,坐,小心一點。」
武伯以驚世駭俗的眼光打量她,但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孩子的父親是誰?」
「什麼?」她有聽沒有懂。
「就是你肚子裡的小孩,父親是誰?」
「我肚子裡有小孩?」她恍然大悟,氣得想扁人。「我沒有懷孕,我吐是因為喝了你的壯陽藥。」這個害人精還有臉誤會她,呸!
「你幹麼偷喝我的藥?我自己都喝不夠了。」他趕緊抱起茶壺,萬分寶貝地護在懷裡。
「不是給我喝的你幹麼準備兩個杯子呀?」
「我習慣放兩個杯子,玩扮家家酒。」他對她做個鬼臉。「不要臉,偷喝我的藥。」
「死老頭,你說什麼?」蘇奕蠹氣不過,以手臂箍緊他的頸項,用力地扭絞。「敢害我!」
她可是她們住的那條街上,人稱「蠹大姊」的人,敢惹她,八成是不想活了。
「放過我吧,我又老又呆,不好吃呀!」武伯閉緊眼睛大喊。
「去死吧!」她仍意猶未盡。
「不要呀!」武伯滿臉通紅,他的脖子快被扭斷了。「只要你饒了我,我什麼都聽你的。」
「你最好記住你說過的話。」她悻悻然地放開他。「別在我面前提起矮這個字。」
「是。」武伯怯怯地縮到她的對角上。「那愛也不可以說嗎?」先把疑問搞清楚,才不會又被扁。
「對。」
「唉呢?」
「也不可以。」
「捱也不可以嘍?」
「沒錯。」凡是音同矮的字都一律禁說。
「我明白了。」武伯點點頭。
「明白就好。」她頤指氣使地指揮他。「去拿碗冰糖燕窩讓我漱漱口。」
「是。」
想不到冰箱裡當真有冰糖燕窩!蘇奕蠹開心地先用燕窩漱漱口,再將它吞下去。
「嗯,味道還可以。」她不甚滿意地搖搖頭。「再去拿塊蛋糕給我吃。」
「是。」
她一邊吃著巧克力蛋糕,一邊舒服地享受武伯的按摩。
「太輕了,用力一點。」
「可是我的力氣要保留到晚上……」他怯懦地說。
「這是不同的,我又沒有叫你用那邊的力量幫我按摩。」
「是。」武伯只好苦命地繼續為她服務。
「先生叫我告訴你,你的工作內容。」他沒忘記老闆交代的話。
「說啊!」
「煮三餐,打掃屋內,小姐早上讀半天班的幼稚園,下午她沒課的時候教她做功課,陪她玩。」
「工作還真多。」她抱怨道。「對了,以後你就替我煮飯和打掃吧。」
「不行呀,我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做,而且我一個禮拜才來兩天。」
「你做什麼工作?」
「送先生上班,管好這個家。」他可是重要人物。
「那不等於沒事做?不管,我說了算,以後你就煮飯和打掃。」
「不要呀!」
「再說一次啊!」她笑著提醒他,手指扳得卡拉卡拉響。
「我願意。」可憐的武伯只能流著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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