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富麗的屋宅內,摩斯執著一杯馬丁尼一飲而盡。
「親愛的,為什麼事悶悶不樂?」坐在他腳旁的一位金髮美女嬌聲道。
「還有什麼事?」他哼道,暴戾之色畢露。「為什麼該死的人那麼多宰不完?」
「你說的是哪一樁?」她誘惑地摩擦著他的大腿。
「每一樁。該死,有那麼多事不如我的意,而且我用的人全是一些飯桶,沒一件事辦得好!」他怒吼。
「前兩樁可是辦得不錯喲!我打的那通報案電話可發揮了效果,對不對?」
「還可以。」他看向她,眼眸精光閃爍。「對了,你還算有幾分小聰明,不如這次再由你出馬吧!」
「嗯,人家是你的情人,不是你的手下,你卻老是要我做東做西的。」她嬌嗅道,清逸可人的形象與殘忍貪婪的本性完全相悖。
也就是那種柔弱、楚楚可憐的模樣使得不少人栽在她手上,摩斯用她這秘密武器不知道已經搞垮了幾個強硬的敵人這也是她一直能博得他歡心、不被遺棄的原因。
「你應該知道我為何沒把你踢出去,另覓新歡的緣故吧?如果你不聽我的……」他冷硬道,故意留個話尾讓地自個兒去想像。
席思娜嬌媚地笑了,「我當然聽你的,這次的目標是——」
「雷諾.嘉伍德。」
縱然是滑溜如蛇的席恩娜也不禁一愕,「他……」
「你要說什麼?」
「我一定鬥不過他。」她搖頭。
「放屁,我不聽任何推托之詞。」他兒神惡煞的駁回。
「雷諾.嘉伍德這個人很不好惹,而且精明聰穎……」席思娜訥訥的說,「最可怕的是
他強硬的作風,一旦讓他知道我心懷不軌……」
她簡直不敢想像那個下場!
摩斯怒不可抑,「連你也怕他?」
「我……」
「你沒得選擇。」他瞪了她一眼,「演好你的角色。」
席思娜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上了——她明白自己必須小心翼翼地使出渾身解數,否則恐怕會死得很難看。
☆ ☆ ☆
雷諾走出專用電梯,大踏步地就要離開大廈,突然間,一名女子匆匆地和他發生擦撞,嬌軀一陣搖晃,眼看著就要倒下,他及時伸手扶住她。
席恩娜眨眨美得炫人的鳳眼,驚惶地道:「先生,請你救救我……」
他一蹙眉,向來不及說話,她就柔弱地暈倒在他臂彎裡。
雷諾只得攔腰抱起她,將她放入前座,打算送她到醫院去。
車子才剛駛上馬路,她就嚶嚀一聲幽幽地醒過來——
「我……我在什麼地方?」她嬌柔道,怯憐憐的宛如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
「你醒了?」他瞟了她一眼,沉著道:「究竟怎麼一回事?」
她拍拍噎噎起來,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我能幫你什麼?」他素來俠義過人,但卻絕不魯莽。
「我……」她淚眼汪汪地欲言又止。「不,你幫不上忙的。」
他微挑眉,「哦?」
席思娜故意可憐兮兮地抽動肩膀,「我的問題太大了,沒有人能幫得了我……那是關於一大筆錢哪,」
雷諾減慢速度,「你慢慢說。」
「我的父親欠了賭場好多錢,無力償還,就自殺死了。」她斷斷續續這。「可是賭場的人不願善罷甘休,硬是向我追討……天哪!我如何還得了呢?」
「所以你就脫逃?」
「嗯!我別無辦法。」她自憐地說,「現在家也不能回,我又沒地方去……」
「欠多少錢?」他問。
「三……三萬。」
「哪一家賭場?」
她抬起淚跡斑斑的面頰,「幹嘛?」
「我幫你解決。」
席恩娜不愧是演技派的高手,內心暗喜他這麼輕易就上鉤,又得裝出一副驚喜加不敢置倍的神倩,「噢……這……」
「我送你回家。」他淡淡道,「事情保證在三分鐘內處理好。」
「我不能平白接受你的幫助。」她露出堅毅的神色。
「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她咬著下層,「如……如果你是說真的,真的願意幫助我,那麼我一定得報答你。」
「不用。」
「我堅持。」她施展出動人的眸采,企圖打動、蠱惑他。
「等事情解決了再說。」
雷諾辦事情極有效率,在送她回簡陋的屋子時,立刻打了通電話交代手下的人。
他按掉行動電話,回頭望見她充滿感激的眸子。
「你可以放心了。」
席思娜捧著臉頰,以夢幻的口吻道:「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世界真有好心人和奇跡。」
他淡淡一笑,不予置評。
她眨眨泛淚的眼睛道:「先生,真是太感激你了……我可以請問你的尊姓大名嗎?」
「雷諾.嘉伍德。」他凝眼看她。
「你……你是鼎鼎大名的商業大亨雷諾.嘉伍德先生?!」她梧著小嘴愕道。過了好一會兒,才訥訥地自我介紹:「我……我的名字是席思娜.加爾,請多多指教。」
他微微一頷首,邁開大步準備離去。
她急急地喚住了他,「嘉伍德先生,我一定要報答你的大恩大德,請讓我為你做些什麼。」
「照顧好自己就夠了。」他一擺手,蕭灑的離開。
在他的跑車逐漸駛遠後,她立時換上另一副嘴臉,「沒想到名震天下的雷諾.嘉伍德也不過爾爾,這麼容易就相信一個陌生人……不過他還真不是普通謹慎,沒辦法這一次就纏上他。」
她顯然是高估他了。雖然這次無法有個續尾,但是依他那種好拐的個性,她絕對有把握捕獲他的心,進而輕易地找機會摧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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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諾一回到家就走進書房打電話——
「英拓,我要你幫我查個人。」他沉聲道。
「請說。」
「一位叫席恩娜.加爾的女人。」
「嗯?」英仍掩不住的訝異,「你對她有興趣?」
「不,是她對我有興趣。」
「事情不簡單。」英拓聰明過人,很快就反應過來。
雷諾冷冷一笑,「這位小姐今天昏倒在我懷中,原因是被賭場的債主追討父親的債務。」
「很差勁的理由。她出現在哪兒?」
「雷總部的大廈。」
「她是個沒腦子的女人。」英拓忍不住評道。誰都知道雷集團的保全系統所網羅的警備人才全都是一流的,大廈內絕不容許有追逐的情形和凶神惡煞者進入。
「尤其她在向我求救時,我注意到門內外根本沒有任何可疑者,她是自己一個人進大廈的,而且後面絕沒有人追她。」
「居心叵測」英拓蹙眉。
「再加上她過於矯飾的表情,在在都讓我感覺到一絲異樣氣息。」他精明的分析。「她出現得太離奇了。」
「詹姆斯·龐德先生,莫非你想的和我一樣?」
雷諾一笑,「是的,最近的巧合未免太頻繁了。」
「我馬上調查。」
「麻煩你了。」雷諾微笑的掛上電話。
☆ ☆ ☆
西蒙優雅幾淨的公寓位在城中的花園綠地旁,在巍巍高樓間更顯幽靜與特別。
他剛洗完澡,堅實的胸膛裸露出一片偉岸,只穿著一條牛仔褲裹住他那修長的腿。
他隨手將長髮束在背後,沖杯咖昨坐進書桌前。
就連休假的時間裡,他也無法放鬆自己,總是不自禁地想起最近發生的兩件棘手的無頭公案。可是任他們再如何追查,兇手好像根本不存在這世界般無影無蹤。
他頹然將手上的報告丟在一旁,沒來由地想到東方靈,突然有股衝動想見她一面——
☆ ☆ ☆
東方靈將黃蓍切片,邊應付面前討價還價的歐巴桑。
「這位太太,我們原來的價錢就是不二價,沒有人出價的。」她不厭其煩地解釋。
「一條小人參六十塊美金太貴了啦!你開黑店啊?」歐巴桑晃晃手上的寶石戒指,「我
「不是買不起,可是要我當凱子娘任你敲詐那可不行。」
「唉!」她已經快沒耐性了,爺爺出去買「豆腐」怎麼還不回來?
天哪!這個歐巴桑已經殺價殺得她快受不了,幾乎忍不住想免費請她唱碗巴豆洩藥茶「消暑」了。
「這條算我五十吧!算五十我就買。」紅艷大嘴開開合合,一副店舖終結者模樣。
「這個我不能做主。」
「喝!那就去叫個能做主的來。你的老闆呢?」她大剌剌地擦腰指道。
「老闆掉進豆腐店的茅坑了。」她咕噥一聲。
「什麼?」歐巴桑沒聽清楚。
她呼出一口氣,試著「溫柔」些,「你該明白,人參的價格都是這樣,走到哪家店都一樣。」
「笑死人了,現在這個時候還有東西不能打折扣的?」歐巴桑嗤之以鼻,「你太冷血了,也太不會做生意,只要你爽快的答應算我五十,那我就跟你買兩條。」
東方靈再也忍不住了,她不客氣地說:「不賣你。」
「嘎?」歐巴桑呆住。
「我說我不爽賣你。」她加強語氣。
歐巴桑差點沒氣昏。「你……你們回春堂就是這樣做生意的嗎?」
「對。」氣死她算了。
「哼!有啥了不起,我也不跟你買了。」歐巴桑惱羞成怒,氣沖沖地踩著高跟鞋一扭一拐的離去。
東方靈齜牙咧嘴地大扮鬼臉,「希罕!是我先不賣你的,撂什麼狠話?」
西蒙走進來時,剛好看見她如此天真嬌蠻的模樣。
「你心情不好?」他泛起一絲笑容。
「還不是剛剛那個太太……」她訴苦訴到一半才突然想起他們上次可是「不歡而散」的,於是板起臉問道:「你來做什麼?」言語間頗有幾分火藥味。
西蒙卻被她的反應逗笑。
「火氣好大。」他微笑,覺得煩鬱盡消,和她談話或鬥嘴總是那麼有趣。
東方靈眉毛一豎,才正想要回嘴,卻被突如其來的一聲「YA—.」嚇掉了聲音。
原來東方卜德不知道何時冒出來的,立在櫃台前,一臉曖昧的比出勝利的手勢。
「爺爺,你何時學會土遁?」她拍拍被他驚到的心臟,「神出鬼沒的。」
「傻丫頭,是你只顧著捉狂,完全沒注意到別的。」卜德轉向含笑的西蒙道:「嗨,年輕人,你好。」
「東方先生,你好。」西蒙淺笑。
「叫我爺爺就行了,這樣聽起來比較氣派,有些德高望重的味道。」
「你?德高望重?」東方靈忍不住漏他的氣。
「哎呀!你這丫頭居然拆我的台?」卜德佯怒道,「好,孫女兒養大了就是這樣沒大沒小。我說西蒙啊,你要不要?免費把她送給你,我還可以附贈一條長白山人參哦!」
西蒙看看一臉氣炸的東方靈,想想還是決定把哈哈大笑嚥回肚子裡,他輕輕嗆咳了一聲控制住。
「爺爺——」難道今天是她的煞日?從早上就被「欺壓」到現在。
「去去去,你們去約會吧!店就交給我這個老頭子了。」卜德笑瞇瞇地將他們推出門檻,「拜拜。」
東方靈氣嘟嘟地站在街頭,瞥了一眼忍俊不住的西蒙,埋怨道:「你為什麼不向我爺爺解釋,我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他想像中那樣子?」
「解釋有用嗎?」他忍住笑。
「我忘記我爺爺的腦袋是灌水泥的,根本敲不動。」她沮喪不已。「真的沒有用。」
他被她這句話逗得再也忍不住暢快地大笑起來。
她訝異地看著他爽朗的笑,「你怎麼了?」
「你怎麼能把你爺爺形容成那樣,」他揉揉笑得發疼的肚子,「灌水泥……哈哈……」
「你跟他半斤八兩,你的是裝壓克力的。」她老實道。
啊?他的笑容倏然而止。「我腦袋裡裝壓克力?」
「對啦!」她不在意地揮揮手,「你今天到底來幹嘛?莫非你已經答應採用我上次提出的方法了。」
「不是。」他紫眸染上一抹溫柔,「我是想問你有沒有空。」
「幹嘛?」
「想找你聊聊。」
東方靈搔搔短髮,把他從頭到腳仔細地掃瞄了一遍,「為什麼?」
「你是個好奇的小東西。」他失笑,「問題寶寶。」
「你有什麼陰謀嗎?」她懷疑地瞅著他,「突然間對我這麼友善。唔……,沒事獻慇勤,非奸即盜。說!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是那種人嗎?」他啼笑皆非。
「誰曉得你會不會突然又變成冷面警探,霸道地把我押回家。」
敢情她大小姐還在「懷恨」那件老鼠冤?
西蒙紫眸摺摺,「我保證。」
她打量了他一會兒,終於點頭。「好吧!我們到南灣去。」
反正爺爺放地假,不逛白不逛,而且又有好車可以坐出門兜風,何樂而不為?
於是她坐上他的BMW,由他駕駛向南灣的曼哈坦海灘。
艷夏襲人的熱浪裡,盡情徜祥在碧海沙灘上的人總是不會減少,衝浪板與海鷗、熱力四射的男女交織成一幕永不止息的夏日風情。
看向沙灘上歡笑的人們,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海風,東方靈深深吸了日氣。
「你喜歡海洋?」西蒙也任風吹拂額前髮絲,低頭問。
她黑色靈耀的眸子閃著快樂,「可以說是;但是說得再貼切一些是,我喜歡夏天,喜歡這種源源不斷的生氣盎然,喜歡溫暖的色彩和氣息。」
他可以瞭解,因為她身上正有這種特質。
「這也就是我去紐約工作,始終沒有辦法久居的緣故,除了想多陪陪爺爺之外,就是這些陽光、生命力吸引我回來。」她柔柔道。
西蒙有些驚喜,這是她首次向他剖析心底的感覺。也許這得拜奔放的夏日所賜吧!她的心情好像大開。
「你呢?」她望向他。
他一怔。「我什麼?」
「你怎麼會當警察的?還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緝兇組組長,是你家人鼓勵你走這行的?」她不愧是問題寶寶,問號不斷。
西蒙在這種氣氛下,也放鬆了平日的冷漠剛強,英俊的面龐因回憶而泛著柔和,「我父親當了一輩子警察,前年才退休,我想我是受了他的影響。人總有些與生俱來的天賦本能,事實證明我遺傳他的因子,也適合當警察。」
「你應鼓滿厲害的,否則怎麼坐得上組長的位子。」
他笑笑。「總算不太丟我父親的臉。」
「他們也住加州嗎?」她好奇地忍不住調查他的身家戶口。
「是的。」他回她一笑,「我父母住馬裡布。」
「嘎!你不要告訴我你家隔壁住的就是達斯汀.霍夫曼。」她瞪他,「你家是望族?否則怎麼會住進洛城新興的高級住宅區?」
他凝視她,「還好啦!我父母生活還算富裕。」
「我早讀知道普通人怎麼可能開由BMW上班。」
她的表情像是陷入沉思。西蒙不自禁揉揉她的頭髮,「你在想什麼?」
東方靈也不知道心裡為什麼忽然亂七八糟起來,他有錢是他家的事,關她啥事?可是她就是突然想到貧富懸殊、門戶不當的問題……
見鬼了!他甩甩頭,暗罵自己神經,她和他又沒什麼關係,而她甚至還不算能和他和平相處咧!為何會莫名其妙冒出個「門戶不登對」的詞?
「沒事,天氣太熱,烤得我頭昏。」她大聲地回答他和自己。
「到小酒吧休息,喝杯飲料吧!」他關心地說。
「好。」她率先衝向蓋著稻草佈置的野味酒吧。
#浚浚
英拓很快地就查出了席思娜真正的身份,於是雷諾在和他商量過後,決定以自己作餌,親自將摩斯.路引人陷阱,將他逮個正著。
「你何必自己來呢?」英拓身為他的好友兼保全部門的負責人,實在不願讓他涉險。
「我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雷諾笑道。成天坐在辦公室處理龐大的業務,他也該私心的享受一下「打獵」的樂趣吧!
「你想怎麼做?」
「她一定會找機會再接近我,所以目前不需要想什麼初步計晝。」他閒閒道,「等她一上釣包準讓她悔不當初。」
「OK!」英拓相信他的能力。
「沒有別的事了吧?那我先——」
「等等。」英拓在那頭停頓了一下,好像接收到什麼訊息地道:「你上回交代要找通靈、具有超能力的大師,現在已經有著落了。」
「哦?」雷諾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如釋重負,反而心情沉重且煩悶。
英拓敏銳地感受到他心情的轉變。「你似乎不太高興聽到這個消息?」
「哪有?」他否認。
「身為你的員工,我不該過問你的私事,但是身為你的好友,我實在有些好奇你找超能力人士做啥?」
「這件事很複雜,一言難盡。」雷諾喟道,「你先幫我調查他們有沒有具備穿越時空的異能。」
「你在說笑。」英拓訝然,「如果有,那是奇跡,他們可不是神仙。」
「幫我問問看吧。」他語意矛盾。
「好,沒問題。」英拓掛上電話。
雷諾望向落地窗外的夜色,比佛利山上正一顆顆泛起點點星火,熱鬧非凡,顯然夜的光華正開始
突然,一、兩聲遲疑的敲門聲輕輕響起,他本能喊道:「進來。」並在桌上按了組密碼,解開書房門上的密碼鎖。
是身著飄逸素裳的水藍!她咬著下唇怯怯地走進書房。
嗯!不對。雷諾直覺一定有什麼事不對勁,因為她向來慧黠淘氣、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尋常的神色。
難道她又想家了?
「水藍……」他輕喚。
卻見她的怯色變成強烈的罪惡感,訥訥地開口:「雷大哥……」
「你哪裡不舒服?還是又想家了?」
「我對不起你。」小臉蛋深感羞慚的樣子。
他不愛看她眉頭打結,於是柔聲安撫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你不是一向最乖的嗎?」
「可……可是……」她咬咬唇辦,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愧色。「我把你最喜歡的骨董馬弄壞了。」
他一震,失聲叫道:「不會是那匹唐三彩馬吧?」
他的口氣和威爾斯一模一樣。她頭垂得更低了。
雷諾本來的怒氣在看見她輕顫的可憐樣後,頓時化做了一道無言吞進肚子。「呃……沒關係。」
「真的?」她眼睛一亮。
「對,那沒有關係的,反正壞了就壞了。」他有苦難言。「無所謂。」
那匹唐三彩馬可是他已故的父親送給他十歲的生日禮物,別說目前市價逾萬,單是那份紀念價值就足夠令他心疼老半天了。
可是他知道水藍若曉得自己砸碎的是如此珍貴的束西,她絕對會深深自責,屆時他恐怕會更傷腦筋,不曉得該想什麼話來安慰開解她。
於是經過各方考慮之下,他決定以一句「無所謂」帶過,盡量淡化處理。
「我嚇死了,還以為你會難過的大哭一場,或大發雷霆把我丟出去呢!」她拍拍胸脯,吁口氣。
「我才不會那麼沒風度。」他苦笑。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放心之際,不覺愈來愈崇拜他的恢弘氣度,於是在一股衝動下,她對他做出了平時只有對爺爺才會做的舉動。
她帶著燦爛動人的笑靨和盈盈光彩奔近,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猶如蝴蝶般輕輕觸吻他的面頰,然後合著嬌羞翩翩地舞離書房。
雷諾像被問電擊中般怔住了,慢慢才發覺頰上的觸感,像甜蜜的春風般,深深襲入他的心靡。第一次,他感受到什麼叫抨然心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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