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視歸來的耶律宿在聽到若若帶回來一對來路不明的姊弟後,立刻派人去調查他們的背景,然後他才回到漠鷹居。
他走過長廊來到了花園,看見一群宮女鬧哄哄地在嬉戲鼓噪著,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到來。
他仔細一看,濃眉瞬間打結。
若若身著一襲紅色繡衫,嬌小的身子攀在枝椏間,白嫩的小臉因用力而泛起淡淡紅暈,她拚命伸長手像要拿什麼東西。
耶律宿嚇得腦中一片空白,回過神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把她抓下來好好打一頓屁股,然後馬上讓人把這棵危險的樹砍掉。
這個小笨蛋以為自己是什麼,無敵的女神仙,摔下樹也不會跌斷脖子嗎?
他想也不想地,飛身撲向樹上的人兒,猿臂一伸摟住她的腰。
「哇!」若若嚇了一跳,本能地攬緊他的頸項,抬眼看見他正鐵青著臉,「呀,大哥,你嚇死我了。」
「大王!」
耶律宿摟著她縱身躍下樹,表情慍怒而緊繃,環視著跪在地上的宮女,怒聲道:「好大的膽子,居然讓王妃做這麼危險的動作。」
「奴婢該死,請大王恕罪。」
若若忍不住伸手扳過他的臉看向自己,大叫道:「喂,你做什麼一回來就無緣無故亂罵人?」
耶律宿的臉頰雖被她的小手擠壓著,但他依舊橫眉豎目,「她們沒有看好你,還讓你爬上樹做這麼危險的舉動,難不成我還要下令獎賞她們嗎?」
她噘起了嘴,「你不明白,我是有正經事才會爬上樹。」
「什麼正經事?」他才不相信她會有什麼正經事。
「芭雲的小天竺鼠爬到樹上,如果不把它抓回來,它會在上頭活活餓死的。」若若振振有詞的說。
耶律宿聽得目瞪口呆,「芭雲的天竺鼠?那是見鬼的什麼正經事?宮女餵養的天竺鼠竟然需要勞動你這位大遼王妃親自上樹?」
「在場的只有我會爬樹,這任務捨我其誰?」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難道要叫你來幫忙抓嗎?不好吧,你是堂堂一國之君,國事比較重要,我怎麼可以因為一件小事就……」
跪在地上的宮女們因強忍著笑而雙肩顫抖。
耶律宿突然覺得頭好痛,他揉揉眉心,慢慢放她下地。「你的腦袋瓜子究竟裝些什麼?」
「嘿,你侮辱我喔!」若若睜大眼睛瞪著他。
「我還沒狠狠打你一頓屁股呢!」他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如果真想要救天竺鼠,你可以讓小柳兒或蘇艷過來幫忙,再不然也可以召喚護衛,何必親自爬上去呢?萬一摔下來怎麼辦?」
若若本想要取笑他的大驚小怪,可是當她瞥見他眼底濃濃的關切和緊張,笑聲頓時嚥回肚子裡。
她的神色倏地變柔了,乖順地回道:「嗯!我曉得了。」
聽見她這麼說,耶律宿緊繃的臉才略微放鬆,望向猶跪在地上的眾人道:「好了,都起來吧。」
「多謝大王恩典。」宮女們大大地喘了口氣。
若若拉拉他的袖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會說話般看著他,小手往樹上一指。
耶律宿知道她的意思,低歎一聲,飛身上樹將那只飽受驚嚇的天竺鼠抓下來。
他大手一攤,圓胖可愛的小天竺鼠在他掌心打轉著,若若歡呼一聲捧起它。
「難怪芭雲好喜歡它,將它當作寶貝一樣。」她的語氣帶著羨慕,「我也好想要養一隻喔!」說完,她依依不捨地將它還給一旁的芭雲。
芭雲感激地對她行個禮,眼底流露著無限崇拜。
雖然是大王幫她捉下來的,可是若非王妃的懇求,恐怕小天竺鼠不但回不來,她還會被大大斥責一番呢。
大王威武公正,賞罰分明,若不是王妃求情的話,那她這危害王妃安全的罪過可就大了。
「你喜歡這些小東西?」他眸光一閃,愛憐道:「早說便成了,我立刻讓人幫你買回來。」
「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若若歡呼一聲,小臉佈滿喜色。
耶律宿揮了揮手,宮女們知趣地悄悄退下,他這才皺起眉頭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看來收養小動物也是你的嗜好之一,不過這應該不包括……」他頓了頓,調侃道:「活生生的人吧?」
「你知道水蘭住進宮裡的事了?」若若眨眨眼睛,有些心虛。
「嗯,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他好整以暇地環抱著手臂,仔細瞅著她。
若若臉紅了,不過她隨即抗議道:「我這是在做好事耶,他們姊弟倆真的很可憐,我不忍心把他們丟在大街上啊!」
「你不乖的帳可多著呢,要認真算起來的話,三天三夜都算不完。對了,你不是答應過我不亂跑嗎?怎麼又跑出去,還險些跟人打了一架?」
「一定是阿剛碎嘴告訴你了。」她咕噥一聲。
否則他怎麼會知道得那麼清楚詳細?
「這件事早就傳得人盡皆知了,還需要阿剛告訴我嗎?」
「我這是做好事,今天換作是你,你會眼睜睜看著水蘭被捉去當點心嗎?」
「什麼點心?」耶律宿愕然不解她話中之意。
「那個齊大少把水蘭抓回去,難道還會把她奉為上賓或明媒正娶嗎?一定是把她當點心,吃吃就算了,這樣的壞男人真是太可惡了。」若若氣憤地說著。
「他已經被修理得很慘了。」耶律宿看她憤慨的模樣,不禁笑了。「放心,國有國法,遼國施政向來公平正義,不會有偏頗之處。」
她斜睨他一眼,「那若是關說呢?」
大宋有些無恥臣子最喜歡關說了,若有親戚或子弟犯了法,就會趕著去「關切」一番。
這是積習以久的弊病,怎麼改都改不了。
耶律宿眸光一閃,嚴肅地說:「遼國絕不容許有人關說,否則以同罪論處。」
「那為什麼還會有齊大少那種壞人?看樣子他仗著他爹的勢力為非作歹很久了,為何遲遲沒人抓他?」
「齊仲連的惡行我也素有所聞,不過都是一些小小的陋習,他還不至於真敢做出傷天害理的事。」
若他真有什麼天理不容的惡行出現,耶律宿早就將齊仲連明正典刑,以免危害世人。
不過齊將軍雖然功在朝廷,可是縱容兒子為非作歹,這也顯得他的教子無方。
他沉吟了一下,心裡立刻有了主意。
朝令需要修正了,以後上對下的監督之責要更嚴苛才是。
「希望這一次能夠調查清楚他究竟做了多少壞事,一次幫大家平冤,好大快人心。」
「阿剛親自去處理這件事,你可以相信他的能力。」
她微微一笑,「那就好。」
「那對姊弟都安置好了嗎?」
「好了。」
一陣風吹來,樹葉枝椏輕輕晃動著,耶律宿注意到她只穿了件薄衫,不禁將她攬入溫熱的懷中。
他擁著她,緩緩走回屋裡。「你呀,只會照顧別人,卻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若若仰著頭對他嫣然一笑,「我有你照顧就好啦!」
他心底一暖,「你就這麼信賴我?」
「當然。」她親密地環抱住他的腰,撒嬌道:「因為你是我的夫君啊!」
耶律宿又好笑又感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你啊!」
若若緊偎著他,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
她知道大哥對她是又疼又憐的,儘管老是被她惹得氣怒不已,但是他比任何人都還要寵愛她。
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嗎?這般踏實又甜蜜,好像可以永遠這樣倚著他,一直到地老天荒。
微風輕輕拂過他倆,花園裡的花朵飄送著清幽香氣,撩亂了有情人的心房。
☆ ☆ ☆
耶律宿與若若這對政治聯姻的夫妻感情越來越好,那份濃情蜜意任誰看了都要羨慕萬分。
這一天,他倆從氣勢磅磚的飛龍瀑布賞玩回宮。
耶律宿送若若回漠鷹居休憩,一走出長廊就遇到神情嚴肅的拓跋剛。
「發生了什麼事?」他看著拓跋剛的神情,心念驀然一動。
「稟大王,顧老一個時辰前遭人毒殺了。」拓跋剛憂傷地回道。
耶律宿的臉色條然一變,眸色深沉而慍怒,「是誰下的手?」
「目前還未有明顯的線索,不過有些痕跡……」拓跋剛神色複雜,「還請大王到現場看一看。」
耶律宿點點頭,快步離開漠鷹居,拓跋剛緊緊跟在身後。
☆ ☆ ☆
掌管布政司的顧天雲面色發青地伏在書桌上,桌上有一盅喝了一半的蓮子湯。
負責京畿治安的御林軍統領高丹正率部下在布政司府內找尋蛛絲馬跡,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線索。
見到耶律宿與拓跋剛來到,他與顧天雲的遺孀立刻跪下行禮。
「大王萬歲萬萬歲。」
耶律宿神色肅穆,「起來吧。有什麼發現嗎?」
「一盅有毒的蓮子湯,這毒是罕見的鶴頂紅,乃是宋室皇宮御用的毒藥。」高丹垂眸敬稟道。
「鶴頂紅?」耶律宿心底條然掠過一抹不祥,「你的看法是?」
高丹抬頭迎視他銳利的眼神,「稟大王,這毒非遼國之物,應是兇手自中原取來。」
「還有什麼線索嗎?」
「微臣正在過濾府中的每一個人,試圖找出下毒之人。」
「你認為是這府裡有人與兇手串通?」他蹙眉問道。
「是,要不就是兇手潛入府中下毒。只是府中高手如雲,守衛森嚴,陌生人若想要闖入府只是自尋死路,因此……」
「這幾天有任何賓客來訪嗎?」
高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低聲回道:「許大人、金大人和……王妃派來的人。」
「若若?」耶律宿聞言一驚,「她派人來做什麼?」
她一直深居王宮內,極少與政事或大臣牽扯上,而且她嬌俏黏人,每回不是纏著他戲耍,就是與宮女們談天說地玩玩小把戲,日子過得熱鬧卻單純,她怎會突然差人來到布政司府?
「說是送來一些禮品,感謝顧老前幾天獻入宮內的珍珠衫。」
耶律宿的心緩緩往下沉,雖然這並不足以指認任何人,但是一知道事情如此巧台,教他如何能心安?
「顧夫人,還請節哀順便。」耶律宿的眼光望向正在拭淚的顧老夫人,「本王絕不會讓顧老白白犧牲的,殺人者死,無論是誰都一樣。」
「請大王一定要為老身主持公道,揪出下毒之人呀!」
「顧夫人不必擔心,請節哀,大王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說著,拓跋剛看向顧天雲的屍體,哀傷道:「顧老一生為國盡忠,沒料到……」
「我絕不會放過謀害顧老的人。」耶律宿殺氣騰騰,眼眸黝黑深沉,「高丹,這件事就交給你與阿剛調查,無論是京城內外,只要是有嫌疑者,都要詳細盤查清楚。」
「屬下遵命。」兩人同聲道。
耶律宿面色沉重的走近顧天雲的屍體,低聲祝禱道:「希望在天上的大神能夠帶走你的魂魄,引領你進入聖潔的天殿……」
由最尊貴的一國之君所念禱的祈祝文,眾人都相信顧天雲的魂魄必能進入英雄的殿堂,得到永遠的眷顧。
耶律宿轉過身,聲音低沉、充滿慍怒地道:「一定要找出兇手,大遼不容有奸細惡徒存在。」
「是!」
☆ ☆ ☆
顧天雲被人毒殺的消息,震驚了朝野。在此同時,情報組織也接獲大宋在邊境悄悄駐軍屯兵的消息,顯然意有所圖。
這個消息無疑更加刺激眾人的情緒,朝廷內外又開始瀰漫著仇宋的情緒。
宋人素來詭譎善計,這一次他們又想做什麼?
雖然這幾天依舊有耶律宿的陪伴,可是若若卻覺得氣氛有些微妙的轉變,就連宮女們在見到她時也帶著些許敵意。
雖然不明顯,可是心細的若若還是敏感的察覺出來。
她並不知道為什麼,可是任憑她怎麼詢問都沒有人願意告訴她。
小柳兒和她帶來的宮女隨侍在她身旁,安慰著她,可是就連蘇艷都變得更加古怪時,她的心失去了平日的鎮定,高懸著不知該怎麼辦。
難道她做錯了什麼嗎?要不然怎麼會在短短幾天裡,整個氣氛都變得不一樣了?
這一日,她百無聊賴地獨自漫步在後花園內,突然看見神色肅冷的拓跋剛。
「阿剛!」她急急喚住他。
拓跋剛腳步一頓,訊然地看著她,「王妃!」
她小跑步來到他面前,呼吸微喘地仰頭道:「你忙著到哪兒去?」
拓跋剛退後一步,遲疑道:「這……」
就連他也對自己這般冷漠防備。若若的心驀然一酸,眼淚幾乎要掉下來。
她長長的睫毛低垂,遮住眼中的惶恐,「你也防著我是嗎?」
他一怔,「屬下不敢。」
「別用這種疏遠客氣的話氣與我說話,你之前不是這樣子的。」若若絞扭著小手,臉色有些蒼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大家都怪怪的?」
「這……怎麼會呢?王妃您太多心了。」拓跋剛略顯尷尬地回道。
「我雖然魯莽卻不蠢笨,就連大哥這幾天望著我時,神色都帶著一絲的怪異,更別提那些宮女了。」她深吸一口氣,繼續往下說:「就算是我犯了罪,也該告訴我是什麼罪名吧?別對我不理不睬的,我受不了。」
「事情並不是您想家的那樣,只是……」
「只是什麼?」她追問。
拓跋剛吞了口口水,在心裡苦笑著,這些複雜的事情該怎麼對她說明?
何況他們得到的線索全都指向王妃,他又怎能洩漏調查出來的事情呢?
大王最近也因此事而暗自苦惱,在情感上他絕對不相信這些陰謀與王妃有關,可是在現實理智的考量上,她有絕對的動機與機會。
然而拓跋剛更擔心的是,蘇艷的嫌疑是最大的。
她的身手不錯,又曾是宋國的大內高手,若說她是受了某人指使或是自己要下手的,都有充足的可信度。
大家都極不願將目標指向王妃,可是……
目前遼宋的局勢又緊張起來,一點點小小的衝突都有可能撩起兩國的戰火。
雖然他與大王寧可相信大宋皇帝另外派人前來行刺毒殺,可是再怎麼樣,他們都不信王妃會不知情。
「你為何沉默不語?是害怕告訴我真相嗎?還是怕說了會被大哥懲罰?」若若焦急地問,「那我自己去問大哥。」
她已經快憋死了。
「不用問了。」耶律宿神色難看的走過來,平素愛憐的眸光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心痛。「你心知肚明。」
這些天來,他飽受錐心的恐懼啃噬,若真是她所指使的,教他情何以堪?
他已經完完全全把她納人心房中,向來堅硬的盔甲也被她的柔情全面滲透,如果這一切只不過是她虛情假意的計謀,那……
他真的害怕懷疑會成真!
「我知道什麼事?」若若一見他的到來,初綻的驚喜立刻被他的冷淡澆熄了。她看著他奇怪的表情,不禁害怕地問:「你怎麼了?」
他慢慢走近她,目光銳利地緊盯著她,「兩個時辰前,你在哪裡?」
拓跋剛訝異地看著他,莫非又發生什麼事了?
「兩個時辰前,我在這兒發呆,怎度了?」若若不習慣他的逼問。
她早已熟悉他關懷溫柔的舉止,然而現在的他卻深沉得嚇人。
「兩個時辰前,兵部副使遭人以鶴頂紅毒殺了。」耶律宿冷聲道,神情冷靜地看著她;冷靜得令人驚懼。
若若臉色瞬間刷白,「毒……毒殺?!」
怎麼可能?兵部副使身旁有不少的護衛,為什麼會突然被人毒殺呢?
等等,他該不會是以為……
她眼睛倏然大睜,失聲叫道:「你以為是我下的毒手?」
老天!
孰料耶律宿卻瞇起眼睛,語氣嚴肅傷痛,「我們已經捉到一名兇手,是你帶來的宮女之一。」
「你瘋了!」若若不敢置信,他怎度可以就這麼將她打入冤屈之中?
「她指稱是受了你的指使,然後她便咬舌自盡了。」
雖然這其中仍有可疑之處,可是絕對與她脫不了關係。
快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這不是你指使的……耶律宿心痛地看著她。
若若百口莫辯,只能震驚地瞪著他。
這怎麼可能?這一切只是一個笑話吧?或者是他故意和拓跋剛串通來騙她,還是全王宮的人都串通好了,故意要嚇她的吧?
「這不是真的,你別跟我開玩笑了!」她捂著心口,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我這幾天心神已經夠不寧了,求求你別再同我開這種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玩。」
耶律宿蹙起眉頭,拓跋剛識相地離開,把這裡留給他們。
「若若,告訴我。」好半天,他才緩緩開口,話氣裡滿是希冀與恐懼,「這一切都與你無關。」
「當然與我無關,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她叫了起來,眼中淚光閃閃。他不可能會誤會她的,他應該知道她的心啊!
耶律宿看見她眼底的真摯,緊緊盯了她好半晌,心底強烈地掙扎著。
最後他還是選擇信任她!
道個決定讓他全身放鬆了,或許他早該來問她的,那麼他就不用折磨自己許久了。
他放鬆下來的臉龐透著一股深深的感謝與疲憊,輕輕執起她的小手,卻發現她的小手一片冰涼。
「我好怕。」若若擔憂地看著他,「我從來沒看過你這樣……」
耶律宿重重歎了一口氣,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對不起,我不是存心要凶你,真的對不住。這事情透著詭異,大宋最近又開始在邊境屯兵,勤加操兵演練,看得出意有所圖。」他凝視著她,「或許你父皇改變主意,想把你搶回去了。」
若若驚愕的搖著頭,「這怎麼可能?父皇怎麼可能出爾反爾?會不會是你們弄錯了?」
「宋軍已有所動作,我方連日來折損數名大將和重臣,你說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若若怔住了,好半天才喃喃自語,「父皇……怎麼可以這樣?難道他不希望見到和平嗎?」
「若若,你……你想回去嗎?」他聲音略帶痛楚,小心翼翼地詢問。
「我不要回去,你要趕我回去嗎?」她小臉愕然,差點急哭了,「我是你的妻子,說什麼也不要離開你!」
她的話徹底粉碎他所有的懷疑和不安,耶律宿低喊一聲,將她的螓首壓在厚實的胸膛上。
「若若,我這輩子絕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絕不。」
她緊緊偎著他,感動的淚水迷濛了她的視線。「大哥,有你這句話,我就算死也甘願了。」
只是戰火煙硝味似乎越發濃重了,他們的愛還能夠在陰謀詭譎中屹立不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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