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金凱那個該死的老狐狸!」韓虢晁緊抓住方向盤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使得手指關節整個泛白。
現在的他,以不要命的高速連闖了三個紅燈,在被不曉得多少輛車的主人咒罵連連後,終於趕上了姬莞華駕駛的銀灰色四門房車。
等到他確定那輛車的車牌號碼與資料上的無誤後,他這才放慢速度,以兩百公尺的距離,遠遠地跟在她的後頭。
這時,他抓起無線電,詢問留守在臨時指揮中心的李澤煥:
「澤煥,現在有沒有什麼消息?」他的雙眼緊盯著姬莞華的車不放,確定她不會突然一個轉彎而消失在他眼前。
當他在臨時指揮中心透過竊聽器聽到陳金凱的要求後,顧不得其他留在臨時總部待命的組員的異樣眼光,點了三個駕駛技術應該還不錯的組員,要他們拿著車鑰匙,以最快的速度,跟著他趕上了正在行駛中的姬莞華的車。
「報告組長,目前平靜得很。依照陳金凱給姬小姐的指示,看來他是要姬小姐往郊外的山區走。」
「山區?」他跟在姬莞華的車後頭,也有十來分鐘,不過,他不認為陳金凱真要將她引向山區。「你確定?」
「應該沒錯。」在臨時指揮中心的李澤煥這時正拿著市區圖,以紅線標過每條姬莞華走過的路。「如果行徑方向沒變的話,應該是要往山區走。」
市區內的路,韓虢晁雖算不上熟得如數家珍,但是他有種預感,如果陳金凱真躲在山區,那麼走的路一定不會是這一條。
因為,目前他所在的這條路,只要再繞個彎,便可以直接到達港口;如果他是陳金凱,他絕對不會選擇躲在山區。
如果山區道路被警方封鎖,他若是要逃離,雖不是絕不可能,但也有相當程度上的難度。
再說,現在想抓他的不只是警方,還有被他吃掉貨的其他毒販,如果他想從被封鎖的山區逃走,必定要有許多後援;而以陳金凱目前的處境,最要不得的就是有極大的動作,免得除了警方之外,再引來其他的仇家。
如果,陳金凱夠聰明,他就應該會選擇躲在海邊!
因為,在海邊,只要他有足夠的資金雇到一艘船出海,近的話,他可以先到金門,等待時機直接潛逃大陸;如果他找來的是艘遠洋貨輪或是遠洋船,他甚至可以到太平洋上的任何一個可以用錢買到當地護照的國家,以一個新身份過活,然後等個三、五年過去,他甚至可以利用新的身份回到台灣,繼續興風作浪!
韓虢晁的腦子不停地運轉,愈想愈覺得陳金凱躲在山區的機率極小。
「澤煥,」他皺著眉,發現有輛不守交通規則的車子,硬是插入他前頭來。「你查查看地圖,姬莞華走的這條路,有沒有可以通往港口、碼頭的路。」
此時,那輛擋著他方向的車,不知怎地突然來個緊急煞車,跟在這輛車後頭的韓虢晁只能反應快速地將方向盤往左打,閃到隔壁車道!
這個時候,就聽見他的身後不斷地傳來煞車聲、震天價響的喇叭聲,當然這種時候絕對少不了色彩豐富的國罵!
如果是平常時候的他,肯定會拿出警笛,然後將那輛車給攔下來,再通知交警過來開他幾張大紅單。
不過,現在他連回頭罵人的時間都沒有,這場混亂,讓他與姬莞華之間的距離拉開至三百公尺的距離;所幸他眼力極佳,再加上這段路並沒有什麼岔路,所以才能又跟上。
如果這段路岔道多,而她這時又轉進了岔道,他很可能就此跟丟了。
韓虢晁踩下油門,加快車速,想要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這時,無線電又傳來李澤煥的聲音。
他咒罵了聲,然後沒好氣地接了起來:
「你現在最好有要緊的事!」可惡!今天的車子是怎麼搞的,怎麼每一輛都像不要命似的想要超別人的車!
「頭兒,我查到了。」李澤煥聽慣了他的兇惡口氣,倒也不怎麼為意。「你猜得沒錯,你們現在行駛的這條路,有個岔道可以直接連上臨港大道!」
韓虢晁一聽,對於陳金凱就躲在碼頭的感覺便愈強烈。
「澤煥,你聯絡一下離那邊最近的派出所,要他們派幾個人到港口看一下,有任何異常的地方,都要盡速與你們聯絡!」
就在他還打算下指令要李澤煥同時派一組人馬到港口作支援時,有輛車忽地從左側猛撞了過來,他的車因此整個打滑!
在這種情形下,他根本來不及多說些什麼,先踩煞車,放開油門,順著作用力往左滑行了一、兩公尺後,連忙穩住車身,再回到原來的車道裡。
「媽的!」
韓虢晁咬著牙根,心裡頭知道,這下子可不是什麼不守交通規則的駕駛人這麼簡單了。
從剛才差點引起連環大車禍的那輛車,再加上現在這輛打算將他給擠出車道的BMW,他知道,這是有預謀的犯罪。
所謂的事不過三,他們那些人要是真以為他會再著他們的道,那可就太看不起他了!
「頭兒!發生了什麼事?」李澤煥焦急的聲音從無線電裡傳出來。
「有人想在路上做掉我!」韓虢晁的雙手不離方向盤,只能提高嗓音,對著半公尺遠的無線電大喊。「要我後頭的人注意一點,別著了他們的道!」
這些人肯定是陳金凱派來的!
「看來,我們低估了他了!」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嗜血的微笑。「他明知道這是個陷阱,卻大膽地讓我們以為他已經上鉤了……」
眼尖的他發現後方有部車輛裡,有著奇異的反光如果他猜得沒錯,那肯定是一把滅音手槍!
連忙將方向盤向右打,偏離原來的車道,閃進快車道中,加速前進。
這時,他的腦中開始對這整件事做番沙盤推演——
陳金凱已經知道這是他們警方設下的餌料,來誘他上鉤;而他明知道這是個陷阱,卻又主動地與他們聯絡上……
也就是說,他早就預料到警方會有的行動,同時等著時機到來,好反將他們一軍!
而姬莞華……對陳金凱來說,則是附加的紅利……
「可惡!他要是敢動她一根寒毛,我一定會親手宰了他!」韓虢晁的眼中充滿了殺戾之氣,額頭的青筋因此爆出。「我發誓——我一定會宰了他!」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甩開了後面車輛的糾纏,可是這時他的眼前再也看不到姬莞華所駕駛的那輛車了。
他懊惱地一拳擊在方向盤上,然後拿起無線電——
「澤煥,我跟丟了!告訴我你裝在車上的追蹤器顯示,她現在往哪個方向了?」只要她一往西轉,他百分之百就能確定,陳金凱就在港口。
十秒過後,李澤煥仍沒有傳回任何消息,於是他按捺住心中的驚慌,再度重複一次。
終於,李澤煥的聲音從無線電的另一方傳了過來——
「頭兒,從追蹤器上顯示,姬小姐駕駛的那輛車已經停止前進了。不過,你放心,直升機已經在待命的狀態,我們的人最慢十分鐘就可以抵達了!」
「十分鐘!」韓虢晁一聽,立即破口大罵:「十分鐘可以死多少人了,你知不知道!」
不管了,他決定憑自己的直覺前進,因此當他來到通往臨港大道的岔道時,他毫不遲疑地轉了過去。
將油門一腳踩到底,整輛車便像子彈般的直射而出,此時他真希望自己現在開的是一級方程式裡那些時速高達三百多公里的賽車!
就在他全速前進時,他發現路肩上停了輛看來十分眼熟的車子,於是他也顧不得自己現在還在快車道上,方向盤直接往右一打,插進了路肩,就停在那輛車子後頭。
當他一看清那車牌號碼後,連車子都還沒停穩,人便已經自車上狂奔而出。
他不帶任何希望地將車子快速地搜索一遍,甚至連後車廂,都教他以蠻力給撬了開來,就盼望姬莞華可能是因為臨時畏懼,而將車子停在這裡,不打算繼續了。
事實證明,她根本不是自願停在這兒的!因為車子的左、右側車身,可以明顯地看出被外力所擠壓而向裡凹陷——她很有可能是被外力所脅迫,所以不得不停在路肩!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一件事——
姬莞華被陳金凱給挾持了!
姬莞華惡狠狠地瞪著那兩個硬將她給攔下來的混球,心裡有著滿腔怒氣急待發洩!
不過,她知道自己還得再忍一忍。
畢竟這兩個傢伙充其量也不過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嘍,制了他們兩個,也不會有任何幫助。
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所有的一切禍端,都是那個叫什麼陳金凱惹出來的,她若要找人算帳,那麼這筆帳自是要算在他頭上!
現下,她還需要這兩個小羅嘍帶她去找大頭目,她自然是不能對他們兩個下手。
「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她沒好氣地問。
「閉嘴,女人!」坐在前座的小嘍,態度囂張地拿著把槍指著她。「你要是敢再多嘴,等我老大玩完你,我就將你一槍斃了,丟到海裡喂鯊魚去!」
「原來我們是要去海邊。」姬莞華壓根不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裡,讓那小嘍更為生氣。
他身子朝前一探,眼看一個巴掌就要朝她那價值數百萬美元的容顏上落下時,開車的那個,連忙將他給拉了回來!
「你瘋啦!你要是傷了她,萬一老大有個不高興,我看先到海裡喂鯊魚的人是你!」
「老大不會為了個女人,連兄弟都不要的!」那個準備打人的小嘍滿臉的憤恨不平。
「你以為老大缺你這麼個小弟嗎?」開車的小嘍混得比較久、看得也多,自不像是他身邊的小老弟那般地衝動。「你少說個兩句,現在先忍一忍,等老大玩膩了她,你想打人再打。」
這時,行動電話聲突然響起。
原本張牙舞爪的小嘍一接到電話,神情立即大轉變,變得十分之恭敬,彷彿正在與什麼大人物通電話!
不一會兒,他的臉色有些古怪,然後,便將電話朝姬莞華一遞——
「找我的?」她有些訝異地看著他。「你確定?我想我應該不認識任何你認識的人才對啊。」
「嗦的女人!叫你接你就接,哪來那麼多廢話!」這話他是壓低聲音講的,似乎不敢讓電話裡的人聽到他所說的。
姬莞華有些狐疑地接過電話,才剛應了聲,便聽到陳金凱的聲音。
「姬小姐,不好意思,要麻煩你換車。」他的聲音依舊一派優閒,似乎對擄來警方的餌料這事,一點也不擔心。
「還不錯,你還懂得什麼叫不好意思。」她嘲諷地說:「看來,陳先生,我們這一面是非見不可了!」
如果照警方的原定計劃,她與陳金凱根本不必見面,不過,看來是天算不如人算,她與他,是勢必要照面了。
「這是當然。就像我先前說的,我可是相當期待這次的會面,所以才會特別安排這趟意外之旅。」
「的確很意外!」她索性開了天窗說亮話:「陳先生,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只是警方將你誘出洞的餌,抓了我,你不怕會引來大批的警察?」
「哈哈哈……」陳金凱的笑聲,透過電話傳來,更加地刺耳。「我要是會怕,當初就不會自投羅網——告訴你個好消息,韓虢晁組長你認識吧?」
「認識如何?不認識又怎樣?」姬莞華直覺他的話中有話,因此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不怎麼樣,只是覺得該通知你一下,這位功跡彪炳的韓大組長,看來是打算一個人單槍匹馬地趕來英雄救美呢!—一
「你這話什麼意思?」表面上她故作鎮定,但是她的心開始狂跳。
他真為了她,不顧危險,一個人單槍匹馬地趕來?他的舉動讓她萬分感動,心頭漾起蜜一般甜美的滋味。先前他對她的冷淡、避不見面,彷彿在轉瞬成了空;像是場惡夢,醒來後再也記不得裡頭不堪的內容了。
可是……他一個人?
「就是這個意思!哈……」陳金凱在電話的另一頭哈哈大笑。「他甩開了我的人,朝港口趕來了!」
「你不怕他到的時候,其他的警察也跟了上來?」她心裡開始想著,該怎麼通知其他的警察。
「沒有三兩三,豈敢上梁山!」他口出豪語。「也該是我會會他的時候了!」他繼續說著:「自從韓虢晁這傢伙上任來,盡找我的麻煩,連點活路都不留給我,我這次要是不做掉他,我往後還怎麼混下去?」
「你是說,這種種的一切,為的只是引他上鉤?」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將陳金凱的最終目的給套出來,至於通知警方一事……看來,她非得施點千里傳心音的法術,要小圓仔去做不可了。
「也是,也不是。」他語意模糊地說著:「你買下我的別墅這事,就不在我預期中了……不過,我必須說,這真是個可喜的意外啊。」
姬莞華不理會他,自己分析出一條清晰的脈絡——
「你是說,私吞別的毒販的貨,以至於急著賣別墅、在我的房子裡埋了海洛因……這所有的事,只是你下的餌?」如果是這樣,那這陳金凱也實在太膽大妄為了,竟然正面挑戰起公權力。
「很好,angela,你太對我的胃口了!哈……我就喜歡你這種漂亮又聰明的女人。不過,你知道得太多了,這樣對你不好。」
「怎樣地不好?」她明知故問。
「人呢,最好是半醉半醒地活著,要是看得太清楚、知道得太多的人……」他冷笑。「通常都活不久!」
說完這話,他立即收線。
姬莞華對著失了訊號的行動電話,呆看了兩秒,還沒反應過來,那個小嘍便將她手中的行動電話給搶走,怕她趁機打電話求救。
姬莞華此時陷入沉思中。
眼前的態勢,她本身沒有立即的危險,就算有,她真要走,這些人類也攔不住她。
但是,韓虢晁不一樣!
他是個血肉之軀,只要一顆子彈就能要了他的命,要是她現在就離開,卻錯過了他,而陳金凱他們那夥人以她還在他們手上為威脅,逼迫他就範……這麼一來,對他豈不是更危險?
不行!她還不能離開。姬莞華在心裡告訴自己。她得留在那裡幫他將陳金凱繩之以法。
陳金凱這人近乎瘋狂得可怕,如果不讓他接受法律制裁,那麼韓虢晁日後仍舊是暴露在危險之中。
不,她不能讓這事發生!她不能讓他受傷!
人界的事,她不能插手太多,但保護一個人——一個她愛的男人,對她這個六月的司花神來說,還綽綽有餘。
她閉上眼,開始將該辦的事以千里傳心音的方式,傳給正在城市另一頭的小圓仔,要她去辦妥她交代的事。
剩下的,就等她見到陳金凱本人之後再作盤算了。
韓虢晁手裡握著史密斯手槍,小心翼翼地沿著倉庫的牆前進,」聽到任何風吹草動,便隱身至堆放在四處大大小小的木箱與棧板後頭。
他到這碼頭來,已經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之前他開著車子約略地將這地方繞行一遍,發現足以躲避旁人耳目的,只有這個位於碼頭左側、已然呈半廢棄狀態的倉庫。
既然陳金凱有偷渡的打算,那麼他的藏身之處必然不能離碼頭太遠;也就是說,最好的藏身之處,便是這些看來破舊又杳無人跡的倉庫了。
這些倉庫通常只有貨輪將貨物暫時寄放在這裡時才用得到,平常時候根本也沒人管理,自然,這種地方是歹徒最佳的藏身所在!
他悄悄地潛入大門裡,然後蹲在一個廢油桶後頭,閉了閉眼,讓自己的眼睛能快速地適應裡頭昏暗的光線。
不一會兒,當他再次張開眼睛時,他發現這倉庫有個以鐵架搭起的二樓,上頭則是堆放了些瓦楞紙箱,以及些許白色泡棉。
他讓自己的背貼著牆,以防敵人從背後攻擊他。他保持著不讓自己的視線走在某一點,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處於備戰狀態;此刻他正站在生與死的交關,只要任何一個小錯誤或分心,都足以讓他與這世間永別!
他死不足惜,但是姬莞華不同!
她還是個年輕、漂亮、聰明、有勇氣,同時還有大好前途等著她的女人,她應該好好地、快樂地活下去……
如果,他們之中有個人必須犧牲,那麼就讓她活著——連他的份一起活著!
在來這裡的途中,他的腦子裡不斷地浮現他與她相遇後分分秒秒的相處情形。
不可否認的,姬莞華讓身為男人的他,完全地為她著迷;他為她姣好的體態、絕美無雙的容顏著迷……簡單地說,她讓他的感官因她而復甦。
等到,他開始接觸她——雖然,大多時候,他們都處於意見不合的爭吵狀態下,但,不爭的事實是,他開始為她著迷。
她那無畏的眼神、率直的性子,在在地撼動了他那多年不起波濤的心海;她的出現,讓他再次感受到自己是個真真實實地活在這世上的男人。
如果,他仍是以前那個滿腔熱血的韓虢晁、沒有任何回憶包袱的韓虢晁,那麼哪怕要花上多少時間、耗費多少心神,他都要想辦法讓她愛上他!
但是,那一段不堪的過去,讓他裹足不前;讓他無法放開心胸,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讓他冰封自己的心,拒絕了她願意給予的……
他分析自己對她的感覺,結果是——
一種想愛、但又不敢愛的痛楚,在他心頭激盪著——說穿了,他只是個懦夫!
他怕再度受到傷害!而這種痛會使他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一個人在暗處獨自舔舐傷口,直到他可以再回到正常的生活中……
這種失而復得,而後又失去的痛,若再有一次,他定會崩潰!
他心裡、腦海裡,有了她的身影,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這一個禮拜,他試了千百次要將她驅逐出他的心海,但每一次嘗試,都只會讓他更加想她……
直到現在,她被陳金凱逮走的這一刻,他才發現,他不能沒有她!如果,他就這麼失去了她,那麼他的世界也許就此真的完全地崩塌了……
這一次,他有機會救回她,然後他會親口告訴她,他愛她!
突來的強烈白光,讓韓虢晁睜不開眼,他直覺地舉起沒有握槍的手,阻擋這突如其來的強光,同時身子一矮、一個側滾,便將自己隱身在木箱之後。
「韓大組長,丟出你的槍站出來!」陳金凱此刻正站在他前方三十公尺處。「你的掙扎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再說,難道你忍心見到angela這樣嬌滴滴的大美女,因為你的不合作而受到傷害嗎?」
這時候,另外有兩個人押著姬莞華自角落帶到陳金凱身邊。
陳金凱見到姬莞華後,伸出手來,以指背輕撫著她白玉般的面容。
「嘖、嘖、嘖,她可真是上等貨啊!」他不禁惋惜地說:「要是你不肯配合的話,那就不能怪我不懂憐香惜玉嘍……」忽地——
他的手腕一個使勁兒,揪住姬莞華的長髮,同時用力地向後拉扯;這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姬莞華禁不住痛呼一聲!
「住手!」韓虢晁一聽,立即繳械,站了出來。「陳金凱!你的目標是我,放了她!」
「哦——放了她?!」陳金凱見他站了出來,眉頭一抬,假裝思考。「也可以,一命抵一命——反正你們兩個人之中,一定要有一個人死!」
原本打算視情況再做最好打算的姬莞華,一聽到陳金凱這麼一說,立即發難——
「不可以!」她惡狠狠地瞪著陳金凱。再看向韓虢晁:「你別被他騙了!」這個大色胚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地放她走!「要是你死了,我也一定會被這些混球給輪姦至死;你要沒死,我們至少還有一線希望!」
沒錯,只要警方的動作再快點,他們絕對有機會;就算警方的動作不快,她也有法子讓兩人脫險——只是,真要這麼做,那麼她非凡人這個秘密也就不保了。
「angela,看來,你倒是想得很透徹嘛!」陳金凱反手一揮,猛甩而上的巴掌,將她打得身子都偏了。「不過,人要是看得太清楚,真的是不太妙啊!」
他這一掌,讓她的臉頰清楚地浮上了五指印。
韓虢晁寧願這巴掌是打在他的身上,而不是她;如果,這裡只有他與陳金凱,那麼他絕對會要陳金凱為此付出代價!
但是,他不能衝動!就如姬莞華所說的,要他真的死了,她怕也是活不了;如果他活著,至少兩人還有一線生機。縱使,怒火已經快將他焚燬了,但是他還是必須忍耐。
因為,任何莽撞的舉動,都很可能讓他們兩個喪生於此;唯有冷靜以對,他們才有活命的希望。
「你這混球,居然敢打我!」此刻冷靜不了的,反而應該是怕得在一旁發抖的姬莞華了。
當她終於回過神來,體悟到發生了什麼事之後,她的反應是立即,而有力的!
她抬起自己沒被束縛的腳,對準陳金凱的跨下,使出全身的力量,用著穿著高跟鞋的腳,死命地踹了下去!
「啊——」痛呼聲來自陳金凱。
沒有人預料得到她會有此舉動,也因此沒有人能防得了她這一記比起黃飛鴻那佛山無影腳更具威力的一踹。
這一刻,就見陳金凱痛得臉色發白,而他身旁的嘍們,有的忙著扶著自己的老大,有的已經怒氣沖沖地走向她,準備給她點顏色瞧瞧!
這時候,她輕巧一跳,反腳一踢,一記漂亮的後旋踢,便將來人給踢倒在地。
韓虢晁見機不可失,連忙以手肘撞向架著他的兩個人,一個扭腰,掙脫了他們的鉗制;翻身一滾,將他先前扔在地上的手槍撿起來,以亂槍打鳥的方式隨意開了幾槍,借此分散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看到姬莞華以極快的速度,朝他狂奔而至;更在他還來不及反應之際,以極大的力道推開了他——
這一刻,所有的動作彷彿都成了慢動作,他聽到槍聲響起,她的身子因為作用力而後仰,然後,他看到一道鮮血飛濺在空中……
「不!老天,你不能這麼對我!」韓虢晁不顧一切地爬向她,將她沾滿血的身體抱在懷中。他怒咆:「你不能這麼對我!」
他的淚,和著她的血,緩緩地滴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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