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愛你的?」
殷浩孺在晨光透過窗欞、散落一室的金光時,已然轉醒。而他身旁的可人兒,在他提出這個問題時,張開惺忪的雙眼,迷濛的眼神掩不住疲累的神色。
「你說什麼?」
南宮天薇的聲音裡仍帶著濃濃的睡意——這實在不能怪她,昨天晚上他一直到將近凌晨四點,才讓她在床上好好休息。
她看向掛在牆上的鐘,也不過七點半,也就是說,她才睡了四個小時不到。她不明白的是,在體力上比較累的應該是他,而不是她,怎麼他看起來是如此的神采奕奕,而她看起來倒像被人給搾乾似的?
「我說,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已經愛上你?」他可沒忘記昨天晚上她所說過的話。
「嗯……」她打了個大呵欠。「我沒發現。」她很誠實地回答:「是呂書傑告訴我的。」她管自己的那顆不安分的心,就已經費盡了全付的心力,那還有時間去注意他是否已經愛上她!
「呂書傑?」他的劍眉不悅地挑起。「他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他啊?」她翻過身,將頭枕進又軟又舒服的枕頭裡。不過,殷浩孺顯然對她這個背對著他的姿勢不滿,因此又將她給拉回懷裡,讓她不得不面對他。「嗯,大概是我發現你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同一天吧。」
「既然你發現我已經愛上你,為什麼又客氣得好像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那陣子,她對他的模樣看在外人眼裡,雖是特別的慇勤,但他知道那只是她裝出來的假象,真正的南宮天薇根本不可能做那種事。
「咦?」聽他的語意,似乎對她那陣子的表現有諸多不滿。「你不是喜歡我這麼對你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件事?」他不喜歡矯揉造作的她。
「那是呂書傑告訴我的啊,」她坐起身子,與他平視。「他還說,你希望我以女性溫柔的一面對待你。」
「我懂了。」他終於懂了,一切全是呂書傑搞的鬼!那傢伙以看他深陷情網時的愚贏舉動、行為為樂,所以才不時在一旁煽風點火!
這一切——包括他們昨晚的兩情繾綣——全都在他的設計中!此時,他機警地看向房間四周,若是讓他找出什麼隱藏式攝影機或是竊聽器之類的東西,那麼他絕對會送個「大禮」以回報呂書傑的「大恩」。
「懂了?」南宮天薇不解地看著他,卻發現他以一種想殺人似的凌厲視線看著天花板的某一處。
「沒事。」他柔聲安撫她,同時將薄被自她腋下向上拉到蓋住她的頸部為止。「我知道你還很累,好好休息,等會兒我再帶你去吃早餐。」
看來,呂書傑的這個大恩是不得不報,而這份大禮,自是不得不送了!
殷浩孺從容地走下床,故作若無其事地走到先前他所懷疑的地方,而後拉了張椅子當墊底,站上椅子,他打開天花板,果真找到他心裡所懷疑的東西。
「看來,是非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他將隱藏式攝影機給整個扯下,丟到垃圾筒裡、對於自己可能已成了A片男主角一事,一點也不擔心。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等好事,他不會讓呂書傑也缺席的。
現在,最要緊的事是回到床上,和南宮天薇再好好溫存一番,以消這段時間他所承受的莫大壓力。
當殷潔孺打著如意算盤回到床上,整個身子緊緊的貼著她,同時雙手也不安分的在她柔嫩的身軀上移動,想要以這溫柔的撫觸喚醒幾已陷入沉睡狀態的她。
哪想得到,南宮天薇嫌惡地扯開他的手,同時硬是將他給推開,嘴裡清晰且堅定地說:
「殷浩孺,如果你再抱我,我就把你踹下床。」她怎會不知他心裡打的是什麼鬼主意。
但是,她累了,需要休息,如果他膽敢再纏著她要求做愛,她真的會將他給踹下床,將這張舒服且柔軟的雙人床占為已有。
「小薇……」殷浩孺不信邪,他不相信天下真會有女人在嘗過他的滋味後,狠得下心將他踹下床。
當他再試著抱住她、喚醒她時,他終於知道——人,是不能不信邪的。
「不能怪我,我說過了。」南宮天薇對於被她以一記無影腳給踹下床的殷浩孺是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她看了眼躺在地板上的他,然後聳了聳肩,同時又打了個呵欠,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呂書傑在接到殷浩孺的指示,要他將放在辦公室裡的一些緊急文件送到凱悅的總統套房時,他立刻知道自己所獻的計謀已然生效。為了親眼目睹,因此他在接到命令之後,立即出發。
好不容易,在他連闖了四個紅燈、超了數不盡的車之後,終於在四十五分鐘之內抵達目的地。
他在房門外按了好幾聲門鈴,卻都沒人理。於是他心想:殷浩孺和南宮天薇兩人正進行到最難分難捨的地步——一個識相的人,是不會在這種時候繼續打斷別人的好事的。
而問題就出在——他,呂書傑就是這麼的不識相。
於是,他繼續按電鈴,打算就這麼和房裡打得正火熱的戀人耗下去。這時,他試探性地推開房門,卻意外發現房門竟沒上鎖!
「真是天助我也。」他推開門走了進去,打算來個現場大目擊。
雖然他在酒吧裡那個專屬殷浩孺的休息室和他於天母的住處裡都裝了隱藏式攝影機,但是看錄影帶總沒有現場目擊來得刺激、有趣。
就在他走了進去,經過客廳,來到臥房時,突然聽到一聲讓他渾身顫慄的嬌喊——
「書傑!」
「珍妮!」
他轉身一瞧,竟然看到此生僅見最恐怖的景象——身著黑色薄紗樓空性感內衣的女人——一個他躲了三整年的花癡女!
「書傑,我好高興哦!」
二話不說,珍妮直接撲上已然失去反應能力的他。「人家等這一刻等得好久了!」
好不容易在驚嚇過後,呂書傑找回自個兒的力氣,連忙將她用力推開,轉身拔腿就跑。
終於,當他衝到能解救自己免於被「強暴」的悲慘命運門口時,卻意外發現不管他怎麼努力,這扇門怎麼樣就是打不開。此時,他突然發現有張字條從門口遞了進來。
匆忙中,他拿起來一看,忍不住咆哮出聲:
「殷浩孺,你怎麼可以這麼樣對我!」
字條上寫著:區區薄禮,不成敬意,敬請笑納。
他知道,自已被殷浩孺設計了。
此時,珍妮也趕了過來。
「討厭,小親親,幹嘛跑給人家追嘛!」她挺起胸膛,要讓他正視她最做人的雙峰——而她那一對F罩杯的雙峰,正隨著急促呼吸不停的上下晃動。
「你……你……別過來!」呂書傑一面貼著牆壁,一面尋找著解困的方法、「要不然我……我要叫人了!」
「哦,小親親,叫吧,你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你在興奮時發出的叫喊聲!」她對他的退縮一點也不以為意,反而靠得更近。
「救命啊!」
他找到個縫隙,從她身邊逃開,然後像個百米選手般,沒命似的在佔地廣大的總統套房裡東閃西躲的。
沒有人會想到,在外頭一向以風流倜儻自居的呂書傑,竟然會有如此狼狽、被女人追著跑的一天!
想當然耳,呂書傑這不為人知的一幕已經被殷浩孺事前找人裝設的隱藏式攝影機給一五一十的詳實記錄下來。
正如殷浩孺所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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