癐一個星期就這麼過了,東銘集團的總裁室也早已回復成以前的樣子,不識相的慕容宇又出現在總裁室裡。
「家帆,你別這樣子嘛,傷才剛好沒多久,就立刻上班,你也未免太敬業了吧!」
那天,周家帆沉睡三天後終於醒來,好不容易他倆可以鬆一口氣,未料他醒來後的第一個動作,竟是打他和士傑一拳,真是好心沒好報,為了照顧他,他們兩人累得像哈巴狗,結果好不容易終於可以解脫,得到的代價竟是一個拳頭;從小到大的兄弟,竟會為了一個女人翻臉不認人,真是交友不慎啊!
而現在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他又開始折磨自己,個性還變得孤僻又冷靜,誰也不搭理。
「家帆,那天……你和羽璇到底發生什麼事?」慕容宇終於說出來意。沒辦法,自從家帆傷好之後,就不願再談起那天的事情,甚至連如何受傷的都閉口不談,真是急煞他身旁的這些人。
周家帆心頭閃過一陣苦澀,但仍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前,專心地看著剛剛秘書拿來的企劃案。
這小子!慕容宇快氣得跳腳了,四個人之中,就他什麼事情都不願說,只是放在心裡,讓他們猜不透也想不清,但這也是最令他們擔心的部分,尤其是發生這件事之後。
「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說,想一輩子都這樣過嗎?那羽璇的事你又打算如何呢?」慕容宇試探著問。其實他已經由陳士傑的口中得知羽璇早已不在台灣,而是在香港閻幫,而且聽說她也昏迷不醒,只是,既然這小子口風那麼緊,那他也要好好折磨他一番,順便報那一拳之仇。
「都過去了,她……還是我最愛的人,沒有變。但記住,現在她的名字是冷癐。」周家帆其實也很擔心她。三年前的古羽璇早已死去,現在的她,應該要叫冷癐;他不該活在過去,必須接受的是新的冷癐,那天看她痛苦地離去,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只是這幾天他想理清自己的情緒,將過去、現在及未來分清楚。
慕容宇挑起眉,訝異地聽著從家帆口中說出的話,看來家帆真的已經接受新的冷癐,但他可不想讓它就這樣過去,他反問家帆:「那她人呢?」
她?周家帆也不清楚,其實他昨天有請雷幫的人幫忙查,但韓斯給他的回答卻是查不到此人,她就好像平空消失般,就連雷幫都查不出她的下落,更別說要他去找尋。
但周家帆卻不知,慕容宇、陳士傑兩人早已和韓斯串通好,不讓他那麼早知道冷癐的下落,這次要逼他先親口說出一切。
「不知道。」周家帆真的很無奈,他竟不知道冷癐的下落。
不知道!?他當然會不知道啦,要是他知道那才有鬼,慕容宇趕緊提出他奸詐的詭計:「如果我說我知道,你是不是會把那天所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呢?」
周家帆一聽,眼睛馬上綻出希望之光,「你知道她人在哪?快告訴我!」
嘿嘿!慕容宇心裡奸笑幾聲。今天總算有點收穫,就等他這句話。「只要你肯說出那天發生的事,我馬上告訴你她人在哪。」其實,慕容宇也不太想告訴家帆冷癐的情況,當初就是怕他傷剛好,無法接受冷癐至今仍昏迷不醒的情況,所以才要大家隱瞞一切。
周家帆痛苦地說出一切後——
「你已經知道一切經過,那可以告訴我她人在哪兒吧!」周家帆期待著慕容宇說出她的下落。
「她人在香港閻幫。」
周家帆恍然大悟,他怎麼會忘了冷癐最終還是得回到閻幫呢?第一次請韓斯調查她時,他就已知她是香港閻幫的人,怎麼一受傷就讓他忘了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但是……」慕容宇實在很不想繼續說下去,但終究還是要讓他知道的不是嗎?
第一次看到慕容宇欲言又止,周家帆突然有不祥的預兆。「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冷癐發生什麼事?」
「她……」
聽慕容宇支支吾吾的,周家帆更是緊張。「你快說吧!」
看周家帆那麼擔心,慕容宇也不想再隱瞞,照實的說出一切:「她至今仍昏迷不醒。」
這句話果然讓周家帆愣住,怎麼會?「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昏迷不醒!?」
慕容宇趕緊說:「家帆,你別這樣,這件事情還不太確定,我們只知道那天冷癐就離開台灣,沒人知道她的下落,但傳言當天香港閻幫少主曾抱著一名白衣女子回閻幫總部,聽說那名女子至今仍昏迷不醒,但那也不能肯定一定是冷癐。」
是嗎?周家帆在心裡暗自祈禱,千萬別是她。
「不行!我要直接到香港閻幫查清楚才行。」他實在無法想像,若真的是她,那……慕容宇不想再隱瞞下去,遲早家帆還是會知道的,那倒不如讓他早點接受這些事實。「家帆……既然你要親自到香港,那……我想也不須再瞞你,閻幫少主抱回的那名女子的確是冷癐沒錯!」
周家帆震驚地看著慕容宇,胸口那前一星期才痊癒的傷,此刻似乎隱隱作痛起來,而且比當時被冷癐傷的時候還痛。
慕容宇盯著臉色漸漸蒼白的家帆,心裡也好過不到哪裡去,他當然知道說出這些話對家帆的衝擊力會有多大,但他畢竟還是得面對這殘酷的事實。「我們幾個兄弟都知道現在這個冷癐對你的重要性,也不想限制你的行動,反而還希望你親自到香港會會閻幫少主,把一切的誤會都澄清,別再搞什麼殺手的花樣,但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想派幾名雷幫的保鏢跟著你去。」
「謝謝你們……但我想自己一個人去香港,我不用人保護。」周家帆似乎還處於剛剛的悲痛中,只是淡淡的表示。
慕容宇見家帆毫不在乎的模樣,簡直氣極了,當他們幾個兄弟是木頭人啊!他們忙得一頭熱,而主角卻死板板的樣子。
慕容宇走上前,緊握著周家帆的雙肩搖晃。「你到底清醒了沒?雷幫的人我是請定了,相信士傑他也是跟我相同的看法,你別再反駁,這已算我們最大的讓步,看看你自己,都能讓一個女人傷到差點死去,你該不會忘記自己本身還有一副好身手吧?!就不能多為你的安全著想一下嗎?你忘記你的生命中不只有冷癐一個女人,還有我們這幾個兄弟,想想,我們也是會為你擔心難過的,要是老大知道你現在這副德行,肯定會送你幾拳吃,還有可能讓你自憐自艾嗎?」說完,慕容宇甩開周家帆。
周家帆看得出慕容宇很生氣,但……「算了,你們愛請誰跟我就請吧!」
慕容宇不以為然地看著他。「算你識相,你放心吧!你儘管去做你的事情,我請的雷幫人只會以你的安全為考量,其餘的事一律不會插手的。」
「嗯!」
香港東方轍撥了一串大哥大號碼,「癐,你現在人在哪?」
沒錯,電話那頭的人確實是冷癐,雖說她昏迷許久,但巧的是她在周家帆醒來後的隔一天也清醒了,但清醒後她便又繼續執行她的新任務,閉口不談在台灣的一切。
東方轍就算不願讓她再繼續執行任何任務,但想也知道冷癐的固執,若是不願派一些任務讓她做,她也不會願意在閻幫裡當一個廢人,成天沒事情做,與其看她悶悶不樂,倒不如還是讓她依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只是,自從她清醒後,人卻變得更多愁善感,不時可以瞧見她眉宇間的淡淡憂愁……而現在,即使他早已知道她人在哪,但他還是想親耳聽聽她說自己在哪。
(我在加拿大,任務即將完成,大概明天就可以回香港了。)電話那頭傳來冷癐柔弱的語氣,可以感受得到她似乎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就連東方轍都不免為她捏一把冷汗。她永遠學不會好好照顧自己!「不用急著回香港,要不要留在那兒好好玩幾天,算是我慰勞你這個一年到頭天天都盡責的人。」
玩!?冷癐一想到自己要一個人去玩,更是皺緊眉頭,她一個東方女子在異國遊玩,身後定會跟著一堆蒼蠅。(不太想,我想回閻幫!)東方轍也知道冷癐一定會拒絕,因為他知道冷癐到哪,男人的目光也會跟到哪,而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目光,彷彿讓人觀賞似的。「好好去玩吧!就算是走走也好。難得可以在加拿大多待些時候,你想想你每次到加拿大哪一次有好好玩呢?我叫左聖陪你逛逛,如何?」
左聖?冷癐不禁搖搖頭,東方轍對她的保護真是太過透徹,自從那次無端昏迷後,他便時時刻刻派人保護著她,其實以前也是如此,不論她人在哪、出什麼任務,他一定都會派幾名手下隨時跟著,只是這次他竟把自己如影隨形的貼身護衛左聖派來,說她不會照顧自己,難道他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何其的重要,竟將左聖派來!
算了,就讓左聖陪著好了,也可以讓他現身,要不然要他躲在暗處那麼久,他一定會心不甘、情不願,抱怨說大材小用。(好吧!就讓左聖陪我,你也可以叫他現身,躲在暗處太久可是會發霉的。)「等會兒我立刻叫他出現在你面前,你就好好玩幾天吧!」難得冷癐答應要好好去玩,東方轍雖然恨不得陪在她身邊的人是他,但畢竟現在他有太多事要處理。
聽到東方轍這麼喜悅的聲音,冷癐似乎也感染到他的氣息,也許,從刺殺周家帆事件後,每當她想起他那痛徹心扉的神情,她的心似乎也一點一滴地找回,不再像以前那麼冰冷,想著想著,她突然很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不知道她下手那麼重,他會不會有事?(對了,以後隨便派個手下跟著我就可以,左聖還是留在你身邊比較安全,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雖然知道東方轍決定的事情可能無法改變或使他動搖,但她仍不忘提醒他。
「沒關係,你別忘記我身邊還有個右賢,你放心好了,就算少個左聖在我身邊,我的身手可還在你和他們之上哦!」東方轍一點也不介意身邊少個左聖,畢竟這也是他很早就想安排的事。
(還有……)冷癐很想問問周家帆的傷,但她卻開不了口。
「什麼事情?」東方轍很難得聽到冷癐欲言又止,難道是……
(沒事!)罷了!冷癐心想也許不該再問起他,忘了吧!
看來冷癐還是沒忘記周家帆。
東方轍心頭似乎讓人給傷了,第一次見到冷癐這麼在乎一個人,但他卻仍無法佔據冷癐的心,是到該放手的時候了吧!不過他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讓周家帆帶走冷癐,得讓他吃點苦頭才是。「你想問周家帆是吧?」
東方轍沒有聽到任何回應,不過他自顧自地說下去:「你放心,他在你醒來的前一天也醒了,沒什麼大礙,你那一刀可對他沒什麼影響,真該叫你下手重點。」雖然明知她那一刀可也害得周家帆躺在病床上一個星期,還差點死去,不過他就是無法不消遣他一番,誰教他「曾經」是他的頭號情敵。
冷癐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後,心頭也放下一個重擔。(謝謝你,就這樣了。)「好好玩吧!想玩多久就玩多久,別想太多,玩累了再回香港。」東方轍等於是給個無限假期給冷癐,不過也算便宜了左聖,竟然可以得到個長假。
(嗯,Bye!)「Bye!」
冷癐關上大哥大,抬頭便看到左聖的笑臉,沒想到轍的辦事效率竟然這麼高。
「小姐你好。」左聖一臉愉悅地問候。
看來左聖似乎得到解脫般,他一個大男人,身手也比她還要好,卻得躲在暗處保護她,可真是為難他,幸好她這次任務很快就完成,要不然他可能會受不了這種保護女人的苦差事呢!
「怎麼,你身上似乎還沒發霉嘛!」看到他這副德行,冷癐不禁想要消遣他一番。
左聖很訝異小姐竟會有這種舉止,對他展露笑臉還跟他開玩笑,天啊!這可是千百年來的頭一遭。
沒想到小姐笑的時候是這麼迷人,難怪少主要派他跟著小姐。
「蒙小姐照顧,幸好任務只有幾天而已,所以左聖還沒發霉,若是小姐把這四天的任務搞成半個月,那你完成任務回香港後看到的左聖,可能已去醫院消毒殺菌了,不過,最感謝小姐的是,終於讓我出來透透氣。」
「也許我該考慮下一次挑個十來天的任務。」冷癐眨著狡猾的眼。
十來天?天啊!左聖差點昏倒。「小姐,你可別為難我啊!」
冷癐沒想到原來捉弄人也是挺好玩的,或許一切都在改變中,就連她的心情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一趟加拿大之行,也許可以讓她重新塑造自己,讓新的冷癐重新來過。「走吧!轍放我們一個無限長的假期,可得好好玩。」
左聖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更加興奮。嘿!還是委屈一點跟在小姐身邊好了,至少可以有無限長的假期;跟在少主那個工作狂身邊,雖然每天都驚險刺激,不過少主實在是太敬業,沒放假、不休息,天啊,天天精神太過緊繃也不大好,他可不要未老先衰。「太好了,小姐,我還是選擇跟在你身邊好了。」
冷癐挑挑眉,「這麼說,以後若我嫁人,你也要跟著嫁嘍!?」
左聖實在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小姐,你就別再捉弄我。」
「我可沒捉弄你,只是消遣你而已。」冷癐無辜地看著左聖。
左聖實在無法想像小姐竟會用那種無辜的表情看著他,好像到頭來變成他在欺負她似的。「那還不都一樣!小姐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傷害我呢?」
「走吧!我們去玩。」冷癐拖著可憐的左聖往前走。或許,她真該好好玩。
一連幾天,周家帆好不容易將公司的所有事情告一個段落,終於起程來到香港閻幫。
「少主,周家帆己到閻幫來了幾次,想找小姐。」右賢向東方轍報告。
「哦,終於來了,我以為還得等上一陣子呢!」東方轍挑著眉說。
「少主!您要見他嗎?該不會答應讓他帶走小姐吧!」右賢也知道周家帆的來意,只是……少主對小姐的感情,閻幫裡沒一個人是不曉得的,只是不知道少主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你認為呢?我是該見他沒錯,但是絕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讓他帶走冷癐,畢竟三年前那命案可不是一件意外,周家帆身邊有著許多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會危害到冷癐,而且,我也得好好的磨練磨練他,那他才有資格帶走冷癐,也才有能力保護冷癐,不是嗎?」
右賢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由少主的話中可以知道他終究會將小姐交給周家帆,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雖然少主說話的表情毫不經心,但眉宇間透露出的那種不捨卻無法掩去。畢竟從小就跟在少主身邊,也只有談到小姐時,少主的臉上才會有軟化柔和的表情。
「少主……您放棄對小姐的感情了嗎?」雖然不想探問少主的隱私,但本來少主和小姐一直是閻幫眾人早已認同的一對金童玉女,而現在……
東方轍將目光移向樓下大廳,隔著玻璃窗,看著焦急的周家帆。看得出來他的確是氣質出眾的人,渾身散發著領導者的氣息。「不該放棄嗎?從三年前到現在,我一直沒有進駐到冷癐的心裡,她的心早就在三年前隨著失憶也遺落在別的男人身上,該放手時就該放手。即使我留住冷癐又能如何呢?她認為自己是在報恩,報答我這個救命恩人,但心卻永遠留不住。」
右賢順著東方轍的目光,也看向在樓下那名與眾不同的男子。「少主能想得開是最好,也許您跟小姐真的沒有緣分吧!也許將來您會遇到一個您更愛的女人。」
「希望如此。讓周家帆上來見我吧!我看若再讓他等下去,下面的人可能要遭殃了。」
「是。」
一進門,周家帆馬上看到眼前這個冷酷的男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肯定是閻幫的領導者。「幸會了,閻幫少主東方轍。」
果然與眾不同,見到他還能這麼不畏不懼。「的確是不簡單,周家帆。」
「我想也不用拐彎抹角,我來閻幫的目的,你應該比我還清楚,我想帶走冷癐。」
好狂妄的口氣!「別忘記你現在是站在誰的地盤說話,閻幫哪是一句要人就可以帶走人的地方,而且……你想帶走的也不是普通人。」東方轍打算挫挫周家帆的銳氣。
周家帆不想正面與閻幫起衝突,畢竟人家可是黑道份子,而他這做正當生意的企業集團最好避而遠之。雖然雷幫也算很有勢力,但若讓兩幫起衝突也不是鬧著玩的,況且雷幫並不是他一個人的,所以來到閻幫,還是得看他們的臉色,「要怎麼樣才能帶走冷癐?」
見他口氣已低下許多,的確是能收能放的角色,不過……
「不怎麼樣!」
「你這樣不是很矛盾嗎?既不讓我輕易帶走冷癐,談條件也沒有任何條件開出,那我該如何?」
東方轍不語地盯著他,依然沒有任何舉動。
周家帆看他沒有任何動作,便繼續說:「你讓我見見冷癐,我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我知道那天她離開台灣後便昏迷不醒。」
東方轍仍舊盯著周家帆看,沒想到他真的不簡單,就連他封鎖的消息都能查出來,不過他閻幫人可也不簡單呢!「她已經好了,在你醒來的隔天她就清醒了。」
周家帆放下心中大石。「那讓我見她一面,我會讓她心甘情願跟我走的。」
心甘情願!?問題是人不在香港啊!東方轍實在很想笑。「她不在閻幫裡,即使你翻遍香港恐怕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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