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訂婚舞會真無聊,菱菱在大廳聽了一夜無聊的話題。那些所謂的名流夫人、小姐們,談了一夜的話題,都是些衣服、首飾、美容院的,不然就是不停的恭維她,說她有福氣能找到這麼個好老公,將來一定會是個幸福的女人。還有人問她,她是用什麼方法,釣上何文軒這隻金龜婿的,請她教她們幾招,好讓她們也去釣一個。讓她聽得一頭霧水,真搞不懂她們在說些什麼?
之前為了讓她熟記舞步,何大哥在百忙之中,特地撥出時間來陪她練舞。可是一個晚上,除了何大哥,啟傑哥哥跟爸爸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來邀她跳舞。而正人哥哥更是舞會一開始,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何文軒一個晚上都待在她的身旁,用柔情萬千的眼神凝視著她。就算是白癡也看得出來,何文軒深愛著他這個美麗的未婚妻,只要有男人靠近菱菱的身旁,都可以感覺得到何文軒那冰冷的目光。在這種情形下,有誰敢那麼不要命去邀菱菱跳舞,萬一一個倒楣讓何文軒給誤會了,那豈不是自找苦吃。
舞會開到十點多時,菱菱本想上樓去補個妝,可是她一看到柔軟的床,就忍不住想睡覺。為了這個舞會,她昨晚興奮了一個晚上都沒合眼,她本想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可是柔軟的床不知不覺的就把她帶進夢鄉了。
孟玉如悄悄地隨菱菱上樓進入她房裡。
孟玉如注意菱菱一整晚了,起初她知道何文軒派人來提親時,還以為他是來談論他跟啟梅的婚事的,但沒想到何文軒要娶的,是一個叫杜菱菱的少女。
她本以為菱菱是丈夫的遠房親戚,後來經啟梅提醒,菱菱可能是丈夫的私生女。她並不介意丈夫在外頭生了個私生女,畢竟這十多年來,丈夫對她可說是體貼萬分,在她知道丈夫拒絕何家的提親時,她就該想到,丈夫他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拒絕何家的親事。
直到今晚,她見到了菱菱,才知道丈夫為何要瞞著她,不讓她參加何家的舞會。她早該知道,丈夫不會沒有理由的拒絕何文軒的求婚。他是擔心菱菱的身世若讓人知道了,杜家將會成為人們的笑柄,在社交界抬不起頭來。
只要菱菱一死,這個秘密就不會被人知道了。只要她死了,杜家也不會變成人們的笑柄了。
只要這個不祥的孩子死了,那所有的煩惱都沒了。只要她死了,只要她死了……孟玉如滿腦子都這麼想,手不知不覺的就向菱菱伸了過去。
菱菱睡得正舒服,不知什麼纏著她的脖子,讓她透不過氣來。她張開眼睛看見一個長得跟她好像的女人,緊緊掐著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呼吸。
「救……救命……救命啊……」求生的本能讓菱菱拚命的掙扎。
「乖,不要叫,再一下子就好了。」孟玉如一邊溫柔的說,一邊用力的加強手勁,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她在替孩子唱催眠曲。
「不要……救命……救……救我,何大哥……」菱菱在掙扎時,把一旁的台燈打翻了,發出了「砰」地一聲巨響。
「好孩子,媽媽對不起你,下輩子,媽媽一定會好好的補償你的。」孟玉如流著眼淚,傷心的說。
「不要……」誰來救救她,她不想死啊……
何文軒跟杜雍、杜啟傑父子倆,正在小客廳裡,何文軒聽見房裡傳出了一聲巨響,立刻飛奔而去,杜雍跟杜啟傑愣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何文軒到了菱菱的房裡時,只見孟玉如像發瘋似的緊緊掐著菱菱的脖子。「杜夫人,你在做什麼?」何文軒趕緊把孟玉如拉開。
「媽。」
「玉如。」杜雍跟杜啟傑立刻把孟玉如拉住。
「放開我。」孟玉如瘋狂的大叫。「她是不祥之女,不能讓她活著。」
「媽,你怎麼了?她是菱菱啊!」杜啟傑緊緊的捉住母親。
「玉如,你冷靜點!玉如。」這就是杜雍不願意讓妻子來的原因,沒想到,她還是趁他不注意時,自己來了。因為他擔心她一見到菱菱,精神就會崩潰。
孟玉如一見到丈夫,就瘋狂的喊:「你騙我,你騙我說她已經死了,為何她到現在還活著?」
「何先生,我們先告退了,我的妻子現在的情況不太穩定。」杜雍扶著妻子就要離開。
「慢著!杜夫人現在這種情況,若讓人瞧見了不好,你們今晚還是留在這裡吧!」何文軒摟著菱菱說。不等杜雍回答,他就開口叫管家了。
「何管家。」
「少爺有什麼事嗎?」何管家不知從哪趕了過來。
「杜夫人不太舒服,你快去準備一間客房給杜夫人,再叫醫生來。」何文軒快速的吩咐何管家。
「我立刻去辦。杜先生,請跟我來。」何管家帶著聞聲而來的傭人們,扶著孟玉如離去。
「杜先生,我想待會兒,我們應該談談。」何文軒決定,今晚一定要好好的跟杜雍談談。
杜雍猶豫了一會兒,看來,這個秘密是再也瞞不住了。「好。」他看著倒在何文軒懷裡的菱菱,可憐的孩子,她哭得那麼傷心,一定是受了相當大的驚嚇吧!
杜雍他們離去後,菱菱追問著何文軒說:「何大哥,那是我媽媽對不對?她為什麼要殺我?」
「菱菱別哭了。」何文軒擦乾菱菱的眼淚,對站在一旁的若玫說:「你到廚房去,泡杯熱牛奶給小姐。」
「是的,少爺。」
若玫離開後,何文軒溫柔的對菱菱說:「菱菱,你媽媽怎麼會要殺你呢?你剛才也看到了,你母親只是……只是她今晚喝了太多酒,才會這樣的。」他也想知道,杜夫人為什麼要殺菱菱。還有,她為何說菱菱是「不祥之女」?
「酒?媽媽只是喝了太多酒了,而不是真的要殺我?」菱菱抓著何大哥的手追問著。
何大哥勉強的擠出了笑容,若非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想欺騙菱菱。但他也不知道,杜夫人為什麼要殺菱菱。「何大哥騙過你嗎?而且,她是你的媽媽,世界上哪有母親會傷害自己的兒女的?」
「那我可以去看媽媽嗎?」菱菱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母親長得跟她好像、好像。
「不可以。」何文軒搖搖頭。現在的杜夫人神志並不清楚,再見到菱菱不知她又會做出什麼事來。
「為什麼?」菱菱想再見母親一面。
何文軒摸摸菱菱的頭,「你忘了,你上次喝了白蘭地,你醉了多久?今晚你媽媽也喝了不少,你現在去找她,她可能酒醉還沒醒,又掐著你的脖子不放,那時你怎麼辦?」他並不想嚇菱菱,但他實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阻止菱菱去看杜夫人。
菱菱摸摸脖子,對剛才的事她還心有餘悸。「那明天呢?明天我是不是就可以看媽媽了。」
「這……」何文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菱菱。
「少爺,小姐的牛奶好了。」若玫端著牛奶走了進來。
何文軒接過牛奶,「菱菱,把這杯牛奶喝了。」
菱菱喝了一口,又繼續問何文軒說:「我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去看媽媽了?」
「好,你把牛奶喝了,等明天我一定帶你去看媽媽。」何文軒哄著菱菱說。
菱菱這才把牛奶喝完,臨睡前她開心的說:「明天我就可以去看媽媽了。」
何文軒確定菱菱睡著了,才冷冷的對若玫說:「今晚的事絕不能洩漏出去。」
「我什麼也沒看到。」若玫害怕的說。現在的何文軒是菱菱所不知道的。
何文軒坐在書房裡喝酒,他本以為菱菱是杜雍的私生女,杜雍不願讓妻子知道,才把菱菱藏在山莊裡扶養長大。但正人交給他的調查報告裡,卻證實了菱菱是杜雍跟妻子所生的。既然如此,杜雍為何把菱菱寄養在山莊,讓劉奶媽扶養長大?
最讓他想不通的是,為什麼杜雍要把菱菱養在那麼偏遠的山莊裡?而且是與世隔絕的,這是為什麼?而杜夫人為什麼要殺菱菱呢?她為何說菱菱是「不祥之女」呢?
他記起了那份報告裡,記載了杜老夫人是在菱菱出生前一年病故的,而杜老爺也是在那一年自殺身亡的,難道跟這有關?這一切的疑問,就只有杜雍跟杜夫人知道了。
杜雍帶著兒子走進了書房,杜雍好像一夜之間老了許多。
「請坐。」何文軒站了起來,走到杜雍的面前。
杜雍坐了下來,杜啟傑坐在父親身旁,他擔心的看著父親,他有預感,父親要跟何文軒說的,一定是件天大的秘密。
杜雍點起一根煙。自從六年前妻子要他戒煙後,他就再也沒動過香煙了。但現在的他非常需要抽一口,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後,他才歎了口氣緩緩的述說著。
「十九年前,我母親因病去世,父親受不了這個打擊,天天藉酒澆愁,那時我天天忙著工作,照顧父親的事,完全由妻子處理。
「有一天,父親又喝醉了,在意識模糊中,把我的妻子誤認成了母親,而做出了不可原諒的事。父親清醒後,受不了這個打擊,便自殺死了。而我的妻子更是活在自責之中,幾乎要精神錯亂。
「二個月後,她發現她懷孕了,痛不欲生只想尋死,而她那時的身體狀況,根本不能墮胎。於是我把妻子送到山莊待產,等孩子出生後,把她留在山莊裡讓奶媽養育成人。妻子那邊,我告訴她說,孩子一出生便夭折了。」
「菱菱……菱菱是媽媽跟爺爺生的!」杜啟傑倒抽了一口氣,難怪母親一看到菱菱,就瘋狂的說,她是不祥之女。
何文軒現在終於知道,杜雍為何反對這件婚事了。「這就是你以前拒絕把菱菱嫁給我的原因?」
「知道了菱菱的身世,你還會娶她嗎?」杜雍相信知道菱菱身世的何文軒,絕不可能會娶菱菱的。
「我跟菱菱已經訂婚了,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將成為我的妻子。」他才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就放棄菱菱。
「你不怕,菱菱的身世要是被人發覺了,杜家跟何家可是會因此而蒙羞的。」杜雍真不敢相信,知道了菱菱的身世,何文軒居然還要娶她。
「我有自信能保護我的妻子。」知道了這個秘密的同時,何文軒也迅速的在心裡,擬出一份不會讓菱菱起疑的說辭。
「爸爸,這就是你把菱菱藏在山莊的原因。」杜啟傑真不敢想像,這件事萬一讓人知道了,那他們杜家將成為所有人的笑柄啊!那種情形他連想都不敢想,難怪父親要把菱菱藏在深山裡。杜啟傑現在不禁也後悔起來,他為何要不聽父親的話,把山莊借給何文軒。
然而他也不能不佩服何文軒,他知道了菱菱身世的真相,竟然還願意娶她,看來何文軒對菱菱是真心的。
「你也看到你媽看見菱菱的那個樣子,我只能隱瞞著讓菱菱無憂無慮的長大,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我的女兒啊。」其實,在菱菱出生時,他也曾想過殺了她,或將她送給別人養大,但菱菱的可愛與美麗,使他下不了手。就這樣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的過去了,他早已經忘記了菱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了。
「杜先生,為了菱菱及杜夫人好,我希望我跟菱菱的婚事能盡早舉行。」夜長夢多,何文軒可不願意讓杜夫人再有機會傷害菱菱。
反正何文軒也知道菱菱的身世了,把菱菱嫁給他,或許是最好的安排,他一定會好好的保護菱菱的。「我答應。」
「爸爸、文軒你們想清楚了嗎?」杜啟傑提醒他們說。
「啟傑,你有問題嗎?」他跟菱菱的婚事,杜雍都已經答應了,杜啟傑還有什麼意見嗎?
「菱菱呢?你們要怎麼告訴她為何母親一見到她就會發狂?還有,別人也會好奇,杜家怎麼會多出了個女兒。菱菱的長相跟媽媽又十分相似,我們又不能告訴他們說,菱菱是爸爸你跟情人所生的。」菱菱的身世太危險了,照杜啟傑的想法,還是再把菱菱送回山莊去,或是把她送到國外去。
這些何文軒早就想到了,他站了起來,倒了杯酒,「這些我已經想過了,我自有辦法。」
「什麼辦法?」杜雍、杜啟傑異口同聲的問。
「我告訴菱菱說,杜夫人是因為喝醉了,才會有這種失常的舉動。至於其他人的好奇,你們可以對外界說,杜夫人生下菱菱後,因身體不適,一直在國外療養,菱菱也遺傳了母親柔弱的體質,所以你把她送到山莊去住。以後,杜夫人為什麼不願意見菱菱,我對菱菱自然會有一番說辭。」這是何文軒想好的辦法。
母親的確在國外療養了幾年的身體,直到今年才回國。「爸爸,你覺得如何?」
「我沒意見。」杜雍疲憊的說。
「杜先生,你沒意見的話,那我就這麼告訴菱菱了。啟傑你呢?」何文軒看著杜雍跟杜啟傑。
如果是杜啟傑能決定的,他一定會拒絕這件婚事,並把菱菱送到國外去。雖然跟何家結親,對杜家有莫大的好處,但萬一菱菱的身世要是被人知道了,那他們杜家就完了。但是父親都已經答應了,他還能說些什麼呢?「我也沒意見。」
「那這件婚事就這麼決定了,我會盡快安排婚期的。」何文軒決定婚禮還是愈快舉行愈好,省得夜長夢多。
菱菱一早醒來,就到花園摘了束康乃馨,要去看母親,她問在一旁整理衣物的若玫:「若玫,我母親醒來了嗎?還有,何大哥在哪裡?他答應今天要帶我去看媽媽的。」
「少爺他在餐廳吃早餐,菱菱小姐,你的母親,他們……他們……」若玫真不知該如何告訴菱菱,杜家的人一早就離開了。
「若玫,你話怎麼說了一半。」菱菱一心一意只想去看母親,也沒注意到若玫有什麼不對勁。
「杜先生他們一大早就走了。」若玫覺得菱菱真可憐,長到那麼大才第一次見到母親。
「他們為什麼走了?為什麼?何大哥答應我,今天要帶我去看媽媽的。」菱菱一著急,就哭了起來……
看到菱菱哭了,若玫立刻到樓下去請少爺上來。而菱菱則是邊哭邊摔東西,母親為什麼要走呢?她是不是不愛她?所以才不想見她?
何文軒一進菱菱的房間,東西丟得滿地都是,菱菱則坐在沙發上哭泣。
「菱菱。」
菱菱一見到何文軒,哭得更大聲了。「何大哥。」
何文軒抽了張面紙給菱菱擦眼淚。「菱菱別哭了。」
「何大哥,你不是說,今天要讓我看媽媽嗎?為什麼爸爸、媽媽他們一早就走了?」菱菱邊擦眼淚,邊哭著說。
「因為你媽媽身體不舒服,他們才提早走的。」
一聽見母親不舒服,菱菱立刻著急的問:「媽媽怎麼了?」
「她沒什麼,只是有些……有些心病。」昨晚他跟杜雍商量的結果,認為沒必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菱菱。
「心病?那是什麼病?」心病是什麼?她從來沒聽過。
「你出生那年,你的爺爺、奶奶相繼病亡。於是在杜家的親戚裡,有人說你是『不祥之子』,說你的命太硬剋死了他們。你的母親是個很柔弱的女人,受了這個謠言的影響,讓她的精神十分不穩定。
「你出生後,你父親擔心這個謠言,會傷害你跟你母親,就把你母親送到國外去養病,把你送到山莊,交給奶媽扶養長大。」這雖是謊言,但與事實已十分接近了。
「真的是我剋死了爺爺、奶奶嗎?」菱菱擔心的問。
「當然不是了。」杜老夫人是因病而死的。
「那他們為何說我剋死了爺爺、奶奶?」菱菱不懂,既然爺爺奶奶不是她剋死的,爸爸為什麼要把她送到山莊去?
「菱菱,你從小在山莊長大,有很多事你不懂。中國人可以說是一個很迷信的民族,尤其是一些老一輩的人。當他們遇到一些較不如意的事時,他們很容易就會推給鬼神,你只是個代罪羔羊而已。」何文軒想盡快的結束這個話題,雖是善意的謊言,但他也不願意對菱菱說太多謊。
何文軒說的話,菱菱聽的不太明白,她知道何大哥一定是有些事沒告訴她。「那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去看媽媽?」
何文軒實在不願意讓菱菱再見到杜夫人,他擔心杜夫人一個控制不住會傷了菱菱,但母女連心,他沒有理由可以阻止菱菱去見杜夫人。「等我們要結婚的時候,你母親就會來看你了。」
「結婚?你跟爸爸已經決定日期了嗎?」菱菱現在只想盡快的見到母親,至於她什麼時候可以跟何文軒結婚,現在的她根本就不在乎了。
何文軒點點頭,「婚禮訂在八月十五日,只剩下兩個多月的時間,從現在起,我們有很多事情要準備。」
「要準備什麼?」菱菱對婚禮的瞭解,只有一襲美麗的白紗禮服,和王子跟公主從此幸福的在一起生活。
「要準備宴客名單,還有要拍婚照,一些零零碎碎的事。」這些事情他已經吩咐何管家去辦了。
「我呢?我要做些什麼?」菱菱曾從雜誌上看過,模特兒穿著美麗的新娘禮服,走過教堂來到新郎的身邊,她也想要那樣的婚禮。
「你要做的事,我已經交代若玫了。菱菱,在婚禮舉行前,你不能跟若玫再到處亂跑了。」他跟菱菱要結婚的消息,今天下午一定會傳遍整個社交界,不久那些記者就會像蒼蠅一樣,包圍在公司和住家的四周。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跟何大哥結婚,就不能跟若玫出去玩了?
「因為我們結婚的事,很快的就會傳遍社交界,到時候就會有一大堆的記者,纏著你問東問西的,那不是你可以應付的。更何況我們就要結婚了,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在婚禮舉行前,何文軒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包括把一切不利菱菱的紀錄徹底的清查一下再銷毀。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跟若玫出去了。」菱菱這才點頭答應。
何文軒吻了一下菱菱的唇。「我們下樓吃早餐,正人還在樓下等我們呢!」
看見何文軒跟菱菱一起走進餐廳,何正人立刻調侃的說:「你們倆還真幸福啊!菱菱,從現在起我應該改口叫你堂嫂才對。」
「正人哥哥。」菱菱的臉立刻紅得像蘋果似的。
何文軒看到在一旁的行李,「正人,你那麼快就要走了。」
「我已經訂好明天下午的飛機了,今天我要回家和母親住一天,好當當孝子。」何正人一下飛機就直奔何家,連自己的家都還沒回去。
「正人哥哥,你為什麼那麼快就要走了,為什麼不多留幾天呢?」菱菱有些不捨的說。
「不行,我還有工作要做呢!老哥,蜜月旅行的時候,你可以帶菱菱到巴黎嗎?到時候,我做你們兩個的導遊,包你們玩得不想回台灣來。」何正人誠心的邀約。
何文軒笑著說:「我還需要你做導遊嗎?別忘了我是在那裡長大的。」他在巴黎住了十幾年,巴黎的每條大街小巷他都很熟。
「也對。」何正人丟下刀叉。「我吃飽了,也該回家去了,老哥,我們巴黎見。」
「我派車送你回去。」何文軒立刻吩咐何管家準備車子。
「謝啦!」何正人跟著何管家走了出去。
她做了什麼?她竟然想殺了自己的女兒。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菱菱並沒有錯,錯的人是她,如果那晚她不去看爸爸,就不會發生那種事了,而她居然把錯都推到菱菱的身上,還想殺了她。
這十多年來,她沒盡過一天做母親的責任,她從沒抱過菱菱,甚至連一句話也沒有跟她說過。昨天才第一次見到菱菱,就想要殺了她,她還是個人嗎?還配做菱菱的母親嗎?
孟玉如坐在房裡的落地窗前,她從何家回來後,就一直坐在這裡,一句話也不說。杜雍端了杯牛奶走了進來。
杜雍看著沉默不語的妻子,他知道她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玉如一直認為菱菱在十八年前就死了,沒想到,他竟把菱菱藏在山莊裡,而且現在要嫁人了。
「玉如,你已經一個上午沒吃東西了,我端了杯牛奶來給你喝。」杜雍把牛奶端到她面前。
「我喝不下。」孟玉如別過頭去。
「那怎麼行呢?你不吃飯,至少也要喝點牛奶。」杜雍真是擔心,玉如知道菱菱還活著,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傻事。
孟玉如轉頭看著丈夫,「你為什麼要騙我?」
杜雍知道,玉如說的是菱菱的事。他把牛奶放在桌上。「我並不是有意要騙你的。當年菱菱要出生時,你整個人陷入了半瘋狂的狀態,一直喊著:『我不要生下這個孩子,我不要生下這個不祥之子。』菱菱出生後,我怕你傷了自己,也擔心你傷了菱菱,就告訴你,菱菱一出生就夭折了,將菱菱送到山莊去,找個奶媽把她扶養長大。
「而你以為菱菱死了,心裡的負擔也少了許多,身體也一天天的復原了。為了你的身體,我更不願意告訴你這件事。沒想到啟傑會把山莊借給何文軒,菱菱就這樣陰錯陽差的,認識了何文軒。」
「那何文軒呢?他知道這件事了嗎?」孟玉如對菱菱可說是愛恨交織的,她是愛菱菱的,可是她也恨菱菱,更恨那個讓她生下菱菱的男人。在她的私心裡,她既希望何文軒知道這件事,也希望他不知道。
「他知道了。」老實說,何文軒知道菱菱的身世後,讓杜雍鬆了一口氣。在何文軒的保護下,菱菱的身世絕不會曝光的。
「那他還要娶菱菱嗎?」在孟玉如的心裡,還是希望女兒有個幸福的歸宿。
「他的決定不變,婚禮訂在八月十五日。玉如,如果你不想參加菱菱的婚禮,就出國去散心吧!」杜雍不願意去想,妻子再見到菱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何文軒現在應該已經告訴菱菱了吧!菱菱會相信嗎?她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呢?
要不要參加菱菱的婚禮呢?「到時候再決定吧!阿雍,你會不會怪我呢?如果那夜我不去看爸爸,也就不會有菱菱了,爸爸也就不會自殺。」十多年來,孟玉如一直在責怪自己。
「玉如,這不是你的錯。」杜雍溫柔的抱著妻子。「菱菱是我的女兒,是我跟你所生的女兒。」
「阿雍。」孟玉如聽了丈夫所說的話,感動得流出眼淚。
「玉如,記得菱菱是我的女兒,只是因為她生下來時身體太弱了,我們才把她送到山莊去靜養的。菱菱是我們的女兒,是我們最小的女兒。」杜雍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妻子,只能不停的告訴她說,菱菱是他們的女兒。
然而,他們的對話已經被在門外的杜啟梅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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