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日拂曉,為霖迷迷糊糊的讓雅各幫她穿衣服,漂亮的大眼睛瞇成一條線,不知道是去拜訪周公,還是和周公道byebye!
雅各捏了下她粉桃色的腮幫子。「小懶蟲,該睜開眼了,我們要出發了。」
為霖在半夢半醒間捉住雅各的手,繼續和瞌睡蟲玩遊戲。雅各無奈的一笑,將她抱在懷裡往外走。
亞歷由另一個方向迎向前,「她知道你什麼秘密?有必要『殺人滅口』嗎?」他一臉「終極證人」的表情,還寫著「垂涎」兩個字。
「你想到哪去了?她昨晚拚命纏著我問今緊要上哪,太晚上床,所以現在爬不起來。」雅各一臉滿足。她昨晚居然無所不用其極的勾引他說出來,可惜小綿羊終究被大野狼「吃」到肚子裡。
「你陷得很深,上了嗎?」亞歷壓低聲音問。
雅各狠狠瞪他一眼,「別用那種低級的口吻!」
亞歷聳聳肩,看他春風得意,八成是性生活美滿,這小子,有了愛情便忘了友情!
上了雅各的私人飛機,亞歷終於見識到雅各的另一面。平常他是好話說盡,他大少爺有時還耍脾氣不做宣傳、不拍照,現在居然輕聲細語的叫為霖起來吃早餐。唉!身份不同的悲哀。
為霖興致頗高,乖乖的吃著早餐,偶爾仰頭跟雅各耳鬢斯磨一番。這會兒,她又貼著玻璃窗,看著底下湛藍的海洋,捨不得移開眼。
殊不知,雅各也看得移不開眼,不過是看她,白玉無瑕的肌膚在陽光的映照下就像透明的水晶,絕美的嬌靨教人不由得疑了、醉了。
過了一會兒,飛機安穩地降落。為霖蹦蹦跳跳的下機,筆直的飛機跑道外,風吹草低,可以看見一朵朵的白色花兒,眺望另一邊,還可以看見翠綠的山巒,如詩如畫。
「這裡好美,像世外桃源!」為霖由衷的讚歎。
「我很高興你喜歡。」雅各的口氣像小孩子在炫耀心愛的玩具。
「這裡的主人一定很有錢,私人的跑道、私人的城堡——」
雅各打趣的說:「我是不是聞到酸酸的味道?」
「我才沒有酸酸的!你別以為我笨,以為我真不曉得這裡是你的嗎?」她最討厭他這種口氣,像在哄不懂事的小孩。為霖不高興的皺眉。
「是,你最聰明,應該獎賞。」雅各不客氣的低頭掠奪她的唇,吻得她頭重腳輕後才放開,有些得意自己的傑作——
為霖的雙眸含羞帶怯,唇瓣似玫瑰般嬌艷,粉腮艷若桃李,雅各把持不住,不客氣的再親她的小嘴,這次狠狠的「洗」完他所眷戀的每一處才肯放開,卻依然不鮑饜,悄悄的在她耳邊說:「剩下的回房我再表現給你看。」溫熱的氣息吹上她的臉,為霖覺得毛細孔全張開似的,小臉緋紅得像太陽。
無名島——因為雅各沒有為它取名,為霖乾脆稱它無名島。
島上唯一的建築物融入了日本汀戶時代的風格,陽光在藍色琉璃幾上耀然舞著,人造湖中黑天鵡、白天鵝優遊其間,佔地三百坪的宅子聳立在天地之間。
步上玄關,一位衣衫正式的老伯已站在門口等候。
「為霖,這位是高村總管。」雅各介紹著。
高村總管直竹似的身子立刻彎成九十度。為霖笑容可掬,沒有回禮,豪爽的伸出右手,不等高村總管反應,硬捉起他的右手上下搖動。
「請多多指教!」精神抖擻的聲音傳進室內,引起回音。
高村總管的表情令人發噱,緊繃的臉清清楚楚的寫著震驚,下巴突然鬆弛,恐有脫臼的危險。
為霖若無其事的跨進大宅,尾隨的亞歷想笑又不敢笑,怕傷了老人家的自尊心,雅各則優雅的視而不見。
等到看不見高村總管的背影,雅各無奈的揉揉為霖的頭髮,他真是輸給她了。
亞歷則是興致勃勃,「My God,想不到高村這麼給你面子,居然露出那種表情,美女就是待遇不同。」
「誰說的,那是我聰明才想出這種法子!」美女的待遇就是不同?他等於說她是胸無點墨的草包嘛!為霖不悅的抗議。
「好了!亞歷,你別老拿高村總管的喜怒哀樂做調劑,最重要的是——別教壞我的為霖。」雅各圈住為霖的身子,逕自找幽諍的地方談心說情。亞歷摸摸鼻子,識相的趕快消失。
雅各帶為霖上三樓,三百坪大的空間未做任何隔間。室內設計師匠心獨連,利用強化玻璃做成屋頂,與陽台連成一氣,綠色的籐類植物形成垂蔭,海風拂面,感覺十分愜意。唉!
富豪的享受就是跟一般人不同,他們太懂得營造生活情趣了。
「怎麼了?該不會是想起『均富』吧!」雅各為她拉出椅子,面前的魚缸裡,七彩繽紛的魚兒自在優遊。
為霖搖搖頭,坐進籐椅,全身蜷曲成一團。
「告訴我你的事。」雅各突然要求。
「我有什麼事好說?平凡人的平凡生活,偶爾喝咖啡聊是非、壓壓馬路罷了。」
「我是指你的家人。告訴我,我想多瞭解,尢其在我已經認定你以後。」這是雅各第一次明白的表現出他要她的決心。
為霖又喜又羞,嬌嗔道:「既然是認定我,幹嘛牽扯我的家人。」
「我總要瞭解未來岳父大人的喜惡,將來上門提親時也好巴結。」雅各的黑瞳燃起兩族火焰,為霖不敢直視,低垂著臉蛋。
「本末倒置!」嘴上雖這樣抱怨,但還是說了:「我是獨生女,家裡只有父親和我,成員簡單,就這樣。」
「你——對你父親觀感不佳!」雅各一針見血地評論。
為霖神色黯然,再怎麼開朗的人,也有不順碰觸的傷口。她最不喜歡談論她父親的事,但對上雅各關切的眼……
「我父親很帥,年輕的時候『艷倒群雌』,現在年紀大了,更添了成熟、穩重。媽咪死了以後,我並沒有要求他為媽咪守寡,但他至少應該表現出他還愛我——因為在這世上,他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有時候我想躲在他懷裡告訴他我好想媽咪,可是他的懷裡永遠不會有空位,我想,媽咪的死對他不具任何意義。不知從何時開始,我以有這樣的父親為恥。我也不想這樣,但我好怕,怕談戀愛……」
雅各將為霖擁人懷裡,為霖仰起頭看他,「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還會記得我嗎?」
雅各開口想回答,為霖用手摀住他的嘴,逕自說:「如果有一天,你移情別戀,我絕不會傻得為你自殺,我會選擇遺忘。」她的語氣像在宣誓。
雅各擁緊了為霖。她狀似堅強,偶爾頑皮,其實不然,她沒有外在表現的樂觀,她的心很脆弱、很敏感,需要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護著她,而他,就是那雙手臂。
「相信我,我不會是你父視的翻版,絕不會!」
雅各的話像定心丸,為霖不曾如此平靜,在他的懷裡,她覺得被呵護、被寵愛,彷彿他會為她擋去一切。
他圈住的豈止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
「那就讓我們互相扶持,白頭偕老吧!」和他的手指交握,白皙和古銅色形成明顯的對比,為霖發現他的手好大、好溫暖。
陽光暖暖的照在他們身上,世界恍如只剩他們倆……
在兩心相偎時,無聲勝有聲,為霖偶爾陪雅各彈琴作曲,當雅各忙著處理公務時,為霖便靜靜的坐在一旁看書,有時只需交換一個眼神,他們就能洞悉彼此的想法。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黃昏是他們談情說愛的時刻,研究「人體的奧秘」是為霖最喜歡的課程……
這天,為霖穿著雅各為她準備的兩件式泳裝,黑色將白嫩的肌膚襯得更加雪白柔細。雅各打著赤膊,展現出壯碩傲人的身材,分明存著要迷死人的念頭。
「你怎麼想到要送我泳裝,是不是要帶我去海邊游泳?」為霖拉拉身上的泳衣。
「是要去游泳,但不是海邊,是我的秘密城堡。」
為霖最喜歡秘密,她迫不及待的說:「快帶我去,我們快走!」說著,拉起雅各的手,坐上吉普車。
一路上,遠山疊翠,白茫茫的芒草謙卑的低著頭,風景很美。雅各駛上山路,越往裡走,水流的聲音越大,終於,雅各停下車,牽著為霖的手走向瀑布。
「好美!』她發出讚歎聲,奔騰而下的水流像條白絹似的,未徑污染的河水清澈見底,為霖伸出腳丫子測試水溫,冰涼的感覺讓她情不自禁滿足的輕喟。
「歡迎來到雅各的天堂!」他知道她喜歡這裡,他們有同樣的嗜好。
接下來的時光,雅各瘋狂的誘惑為霖學習夏娃裸身,恣意憐愛她的身子,喂鮑她的肚子,同時也餵飽他的慾望。真希望時間就這麼停止……
三個星期的歡愛聚首很快就過去了,雅各依依不捨地幫為霖整理行李,他必須辦妥他的事,而為霖的學校也快開學了。
在機場,他們倆同別的情侶一樣難分難捨。
雅各撫著為霖烏亮的秀髮。這陣子他已經習慣把她的頭髮纏在手指上玩。
「一定得回去嗎?等我事情辦完,我再陪你登門拜訪未來的岳父好不好?」
為霖搖搖頭,他就像個小娃兒一樣難纏,「我在日本待了一個多月,再不回去的話,會有人登報把我作廢!」
雅各把她擁入懷裡,像八爪章魚似的。
「我會很想你的。」
真沒想到一個大男人在嘗過愛情的甜蜜後,會變得如此「大鳥依人」。雖然他偶爾霸道,但為霖知道雅各並不是沙豬主義的擁護者。
「你要是想我就打電話給我。」雅各殷殷叮嚀,而後抬頭看了看四周,亞歷,旅客好像開始騷動了!」
亞歷也注意到一些眼尖的人直朝雅各指指點點,「雅各,有些歌迷好像認出你了。」
「為霖,你要自己小心哦,我每天晚上七點都會打電話給你,你要等我的電話!」雅各被亞歷捉著走,將手圍在嘴邊大喊。
為霖漾著幸福的笑,目送雅各離去。她又何嘗願意離開他,只是他還有心願未了,她希望他可以了無牽掛的在她身邊。
她走向候機室,在心裡告訴雅各:希望你快點將事情辦完,我會在台灣等你的!
「事情辦得如何?」離開機場,雅各恢復以往冷酷的表情,他準備快刀斬亂麻,迅速解決這些雜事。
「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嗎?廣田財團畢竟也有你父親的心血。」亞歷早巳由雅各口中得知這次來日本最主要的任務,也知道了雅各的身世。
「這幾年來,我等的就是這一刻,不是為了報父仇,只是為了吐一口怨氣,他們沒有資格決定別人的一生。」雅各堅定的語氣中有難以察覺的苦澀。
沉默了一會兒,雅各又開口道:「亞歷,這些年來,你讓我無後顧之憂,我……」他有些見沊,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謝意。
亞歷右手捶了他的胸膛一記,「我一直把你當成好兄弟,要是你也這樣認為,就別說這些見外的屁話。」
雅各感激地握住亞歷的右手,好哥兒們是不必拘於小節的!
「我打算事情解決後,就退居幕後,你這個黃金經紀人認為如何?」
「看來小娃兒把老虎的牙拔光了!」
雅各不懷好意的睨他一眼,「你也想試試嗎?」為霖才離開不到三小時,他已經開始想念她在懷裡的感覺。
「眾人皆醉,我獨醒。我還是喜歡清醒點。」他有模有樣的引用一句中國古語。
雅各一臉「等到你遇上你就知道」的表情。
亞歷也回以一個「咱們走著瞧」的笑容。
「是我該上場的時候了。」雅各鷹隼般的眼閃著捕捉獵物般的光芒。
「要搭乘私人直升機嗎?」亞歷明白他是想去廣田宅看看。
「不用,幫我找部計程車就可以了,我不打算讓他們知道我現在的身份,我只想看看我的母親。」
半個鐘頭後,雅各已經站在縷花門外。廣田家的大宅似平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有東面多了一棟西班牙式的建築,看來他不在的時候,廣田家頗致力於生產報國。
按了電鈐,他好整以暇的倚著大理石門柱,故意忽視「廣田宅」三個龍飛鳳舞的字。
來開門的是生面孔,「先生,請問您找誰?」
雅各嘲諷的扯扯嘴角,廣田家自視甚高的毛病居然沒有傅染給傭人,該不會是因為他們近來有所收斂吧!
「廣田美和子夫人在嗎?」
其實不是傭人懂得謙卑,而是雅各出眾的氣質讓人認定他絕非泛泛之輩。
「夫人在,您請進。」女傭拉開側門,雅各灑脫的走進去。
他一路上觀察著園裡的景觀,想比較六年來有什麼巨大的改變。除了蒼鬱的樹木似乎更高大外,其他沒有什麼變化。
「廣田先生在嗎?」
「您指哪一位?」
雅各差點忘了這裡不止住著廣田板本,「廣田板本先生。」
「老爺去醫院做健康檢查。」走過玄關,來到後方的宅院,這兒少了嘈雜,多了份幽靜,空氣中似乎還瀰漫著檀香。
「夫人,有人找您。」女傭跪坐在紙門外,恭敬的道。
「請他進來。」
聽見母親的聲音,雅各逕自打開紙門,以不容反駁的眼神命令女傭退下。
關上紙門,雅各看見母親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低聲喃念。雅各靜靜的等她念完經,眼睛搜索著她容貌上的改變。歲月似乎對她很厚愛,五十開外的年紀,皮膚依然光滑白皙,眼角隱約的笑紋訴說著安祥與滿足。
過了好一會兒,美和子結束誦經,收起佛珠,抬赳眼廉……愕然和不敢置信霎時攻陷了她的眼瞳,她顫抖的手拂過兒子的輪廓,聲音哽咽,「凌一……不是媽咪在作夢吧!」眼睛閃爍著淚光。
「你何不捏捏我的臉頰呢?」雅各頑皮的道,眼中閃著戲譫。
美和子情緒激動,雙臂圈住他的脖子,「就算是作夢也好……老天總算可憐我,讓我看見我的兒子!」
「媽咪,要你相信你兒子還活著有那麼困難嗎?」不得已,雅各——廣田一輕捏母親的臉頰,「會疼嗎?會疼就表示你不是在作夢。」
「老天……」美和子的淚水決堤而出,「你這個壞小子,你小媽說你在美國死了,害我掉了好幾缸的眼淚……」
凌一幫母親把淚水擦掉,「別哭了,我現在不是完好如初地站在你面前嗎?」
「你不明白,我這是喜極而泣。」美和子像孩子般強辯。
凌一在心裹歎氣,女人,你是水做的沒錯!
「他,對你好嗎?」
美和子神情黯然,眉宇間有淡淡的愁,「沒什麼好與不好。你們是父子,有必要那麼冷漠嗎?」
凌一冷笑,「我們是父子嗎?我還以為我是他攀附權貴的梯子。」語氣中只有淡漠,「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我好像已經被他從家譜中除名了。」
「沒錯,你是從家譜中除名了,那你還回來幹什麼?」是廣田板本,他回來了。
凌一沒有慌亂,他已經不是當年被逐出家門的青澀少年。他冷冷的直視廣田板本依舊有神的雙眼,「我不能回來看看母親嗎?」
廣田板本冷哼一聲,「看你的樣子想必是混得不太好,想回來嗎?」
在演藝圈打滾多年,讓凌一的銳角多少收斂了些,看在廣田板本的眼裡,反倒顯得他落魄。
「你有條件是吧?」
「老話一句,只要你娶宮本家的千金,什麼事都可以談。也虧宮本家的千金對你死心塌地,否則別以為我會輕易饒過你。」
凌一盯視著眼前的男人,他還是不放棄主宰別人的生命,就在他垮臺之前送他禮物吧!
「隨你安排。」
廣田板本老奸巨猾的笑了笑。他開始幻想和宮本家聯姻會讓廣田財團的股票上漲多少點。這小子終究是敵不過他的。
「我馬上跟宮本定時間,這事盡快解決。」廣田板本喜孜孜的離開。
美和子不安的開口道:「凌一,你確定嗎?當初你不就是為了這事離家出走,為什麼——」
凌一俯身在母親的臉上印下一吻,「你別擔心,你的兒子已經長大了。說不定你很快就可以抱孫子!」他指的是為霖和他的小孩。
「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小孩子。」美和子眉間依舊存著愁意。這六年的時間,凌一究竟在外面吃了什麼苦?她總覺得對這個兒子既陌生又熟悉……她就是不安心啊。
凌一隻是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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