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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隔天,何日燁坐在書房等著葉似宣的到來。

  要聽她的建議嗎,從以前到現在,這個秘密藏在心中久到快絕望,或許他掩飾得太過完美,讓他的父親都不曾想過他的兒子想要什麼,她才闖入他的生活沒多久卻能洞悉他最不為人知的心事。

  就聽這麼一次吧,如果沒有如願就是他的命,十八年的等待夠了!

  或許,他不該抱太大的希望……

  一進書房葉似宣發現他只是靜靜的著她。

  「你決定了嗎?」好現象,至少對於她的到來沒有像瘋拘一樣亂吼亂叫。

  「我可以相信你嗎?」

  「你沒有選擇。」葉似宣聳聳肩,拋給他一個可愛的笑容。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算世故還是聰明。」她的純,有時候教他覺得蠢。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專才,這樣想就可以了。」

  「你想怎麼做?」

  「你跟你父親的癥結就在於兩人都太沉默,不懂得向彼此傾訴心事,這個世界上就剩你們兩位有直系血緣關係,有什麼比血脈相連更令人動容。你做過的事中,什麼讓你父親最生氣?」

  「跟那些年齡比我大的舞女廝混。問這個做什麼,」「既然沉默太久,首先當然是要引起他體內的激情。」

  激情?何日燁突然想笑。這是什麼形容詞,「別那副取笑我的眼神,」她丟了個警告的白眼給他,「嗯,要怎樣才能讓他激動呢?」

  「別拿年齡來開玩笑好嗎,我——」對啊,她怎麼沒有想到,他們的年齡相差十歲,如果他娶了她,在一般人的眼中會讓為她是為了他的錢才勾引他,有什麼比這個刺激更讓父母擔心!「這個方法好。」

  「什麼?」何日燁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她竟當真?他們相差十歲,縱使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但……這事不是美國,風氣沒有這麼開放,父親肯定是第一個反對的!父親……他們不就是要讓他產生「反應」。

  這個方法行得通嗎?」

  葉似宣看著他躊躇的表情,知道他已經聯想到她的用意。「為什麼行不通?至少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放手一搏!何日燁抵緊拳頭,堅定的對她點頭。

  接下來,他們開始計畫如何行動。

  首先,由他出面表明要娶她的意思。

  何日燁生平著次來到豐宇集團辦公大樓,這個未來將由他繼承的公司。對它,他又愛又恨,父親為了它的成長,忽略他從小到大的成長點滴,看著它的茁壯,讓他有種莫名的情緒,是種敬畏與熱情……或許他體內延續著父親的血液。

  「少爺,你——」秘書林柏圖是唯一見過何日燁的人,對於他的到訪顯得驚訝。

  「我父親呢。我有事想跟他談。」

  「總裁在裡面辦公,我幫你通報,」林柏圖手忙腳亂的按下內線。

  好笑!見自己的父親居然還需要外人通報。

  林柏圖掛上電話,「少爺,總裁請你進去。」

  何日燁點頭表示謝意,才開門走進去,何復生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你為什麼沒有去上課?」

  他關上門,走到他桌前時,才開口回答,「我有事想跟你說。」

  何復生蹙著眉,冷著聲音道:「有事可以回去再說,公司不是談私事的地方,你馬上回學校上課。」

  「你忙著應酬、工作,我們幾乎一個月難得碰上一次面,現在說比較方便。」面對父親的嚴厲,何日燁嚥著嘴中的苦澀,佯裝不在乎的說。

  「有什麼事快點說。」何復生低頭看了看文件。

  「我想結婚。」

  何復生猛地抬頭,逡巡兒子臉上的表情,卻發現他沒有一絲毫的慌亂。「你在開玩笑嗎?你現在才幾歲。我不准,你馬上給我回去上課。」

  「我只是通知你一聲,事實上,我已經結婚了。」對於父親的震驚,他感到,絲絲快感。他將結婚證書放在桌上,證明自己不是開玩笑。。

  男方寫著何日燁,女方則是葉似宣,還有見證人的名字他根本不認識。等等,葉似宣?這不是兒子的家教老師嗎?

  「她跟你差十歲,」何復生站起來大吼。

  「我知道,我愛她。」

  「愛?你懂個屁。你現在才幾歲,這張紙是假的對不對?」

  「你可以到戶政事務所查。」何日燁跟著冷了表情。對於父親傷人的話,他絕不表現出軟弱。

  「何日燁,你跟她差了十歲,你確定她是真的愛你,不是因為錢嗎!或許你有戀母情結,但那是一種病態的心理。」

  「你一直都以為我是病態,所以列我的判斷總帶著懷疑對不對,我受夠了,我已經十八歲,不再是個小孩子了,我不需要你管!」

  「你……如果你沒有錢,葉似宣會跟著你嗎?」何復生握拳敲了一下桌面,發出巨大聲響。

  「你可以試看看啊!我不希罕你的錢。」

  「你現在是來告訴我你翅膀硬了,不需要我這個做父親的對不對?」

  「你從來沒給過我機會需要你。」

  「我需要賺錢養你,你——」

  「那你可以抱著那些錢下地獄去。」

  「何日燁,你知道你現在說的是什麼話嗎?你眼中還出我這個做父親的嗎?你別以為你是我的獨子,我就可以任由你放肆,你留級兩年,我有說過你什麼嗎?你在外頭行為不檢.讓我這個做老子的四處收拾——」

  他打斷他的話,「我從來沒有要求你幫我收拾善後,你只是怕你這個豐宇集團的招牌被我弄臭、弄髒。你真的是為我嗎。那現在怎麼辦,你是不是也打算拿錢打發走葉似宣,我告訴你,我愛她,我根本不在乎——」

  啪!何復生舉手用力甩了兒子巴掌。

  「你打我。」何日燁撫著臉,他知道現在他的臉一定又紅又腫。

  何復生微愣,隨即恢復憤怒的神色,「我這是在打醒你,你剛剛那是什麼態度,我是你父親。」

  「那你可以抱著你做父親的威嚴下地獄去!」何日燁轉身。

  「你敢走出這個門,就永遠別給我回來。我何復生不會承認你這個兒了!」

  何日燁走到門口,轉身微微鞠躬,「那麼我們就永不見面,何先生。」他關上門。

  當他經過林柏圖身邊時,他立刻站起來,「少爺。」

  何日燁沒有理他,連電梯也不等直接衝進安全門的樓梯。

  林柏圖敲了敲總裁室的門後急忙打開,「總裁,少爺他——」

  「你出去,我想休息。」何復生坐在椅子上,一下子彷彿老了幾十歲。林柏圖正要關上門時,他又開口道:「等一下,林秘書,你孩子幾歲了?」

  林拍圖眉眼帶笑,「他今年十歲,念小學三年級。」

  「你……跟他怎麼相處?」

  林拍圖心中明白,照實回答,「每個假日,我跟妻子會帶他到郊外走走,偶爾享受一下野營樂趣,有時候住小木屋。跟他在一起,我希望他把我當成父親也當成朋友。」

  野營?他仔細地想,發現他從不曾跟兒子好好聊天,甚至連兒子小時候長什麼樣都印象模糊,他是個失敗的父親吧!

  「林秘書,你先出去吧。」

  何復生沉浸在回憶中。對於妻子,他有著深深的愛戀,對她的一顰一笑,他不曾忘記也因為這樣他不曾動過再娶的念頭。妻子去世後,他怕一有時間就會想起她,所以他越來越忙。

  經兒子這麼一鬧,他才驚覺,原來……他已經十八歲了。

  而他,卻不知道怎麼跟兒子相處。

  至於葉似宣,他真的不能接受那個女人成為兒子的妻子,倒不是他有廣戶之見,而是年齡的差距讓他擔心。

  何復生猛地想起剛才的事,他急忙按下家裡的電話號碼。

  「喂,我是老爺。少爺有回家嗎……好,那他回來的時候,攔住他別讓他出去。」

  吩咐完,他掛上電話,拿起西裝外套跟公事包,順便撥了通內線電話做交代,「林秘書,我今天不進辦公室。所有安排好的行程全部取消掉吧!」

  「可是,今天跟封進集團總裁約好要談開發購物中心的合作案,這——」

  「什麼時候?」

  「再二十分鐘他們就到了。」

  何復生揉著太陽穴,時間太緊迫使他無法致電取消。「等他們來時、請他們到會議室,我會到場。」

  他坐回椅子,現在只能等會議結束了。

  何日燁不顧管家的阻止,堅持收拾證件與簡便的衣物,便踏出何家大宅,這算是好消息嗎,就連跟舞女廝混都只博得父系一句平和的原諒,而現在他的震怒是他們父了之間說過最多話的一次。

  最好笑的是他居然還托管家要攔住他,或許真如葉似宣說的,一劑強心針才是他們父子最需要的潤滑劑。

  他在外頭閒晃了一天,在夜幕低垂時,才打電話給葉似宣,問了她的地址,才把計程車前往。

  一見了面,葉似宣什麼都沒說,只招呼他進屋子,自己便走到用客廳裡勉強充當廚房的地方煮水。

  何日燁環顧房間的裝飾,一點都沒有女性的柔美氣質,一隻簡易塑膠衣櫃,連椅子都是找紙箱貼在牆壁充當,唯一不是廢物利用大概就是靠牆的床跟書桌。

  爐上傳來水煮開的聲音,葉似宣將兩杯即溶咖啡放在一個鋪了條格子中的紙箱上。

  「幹嘛不坐下?」她坐在另一個紙箱上,「你不用擔心會塌下去,我裡面放了一些不要的衣服,還有冬天的枕被,不會塌的」『你家……」他手指著周圍,「就這樣?」

  「不好嗎。我覺得很方便,如果房東要漲房租,我可以馬上就搬。很方便。」她喚了一口咖啡。唉,她對懷念他家的大吉嶺紅茶。」

  「你過得真像遊牧生活。」

  『你跟你父親攤牌了。」

  「對,他叫我滾出去,所以我就出來。現在是來投靠我的妻子。老婆,你願意收留我嗎?」

  葉似宣拚命搓著手臂,「我雞皮疙瘩快掉滿地了,別叫我老婆!我覺得你口氣裡充滿諷刺我老牛吃嫩草的感覺。」

  「那你願意收留我嗎?」

  葉似宣第一次聽見他溫柔的語氣,俊美的臉龐也跟著變得邪肆。老天!她口水快流出來了。

  「我……我勉強收留你,可是我警告你,你只能睡地板,床是我的。」

  「來者是客,為什麼不是我睡床?」雖然她把地板拖得一塵不染,可是對他來說,別提那張簡陋木床,他向來非席夢思不睡,他已經很委屈了。

  「你算什麼客人,你是來借宿,不算錢就對你很好了,還要主人睡地板。反正你委屈一下,很快你爸爸就會來帶你回家了。」

  「別用那種好像我是離家出走,不懂世事的孩子口吻,我不睡地板,頂多跟你一起擠床。」

  何日燁又恢復原本的驕矜,那種溫柔一閃即逝,快到她幾乎以為自己在作夢。「男女授受不親,准跟你睡。」

  「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哪有人叫老公睡地板。再說,我年紀比你小,才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更何況我已經有要好的女朋友了。」

  「不要臉,她又還沒答應要當你的女朋友。」

  「這是遲早的事。」

  葉似宣朝他吐了吐舌頭,「好吧,我們就一起睡床,不過我要睡內側。」

  「我無所謂。」何日燁低頭將行李袋內的東西拿出來。

  「喂,你就帶這些東西而已啊?」幾件換洗衣物,他當出來三天畢業旅行嗎?

  「反正有需要再買就好了!」

  「你有帶錢?」

  「當我白癡啊!我帶了所有的信用卡跟提款卡,戶頭裡少說也有五百多萬。」

  「五……五百多萬?」她就算不吃不喝,把打工的錢全部存起來也沒這麼多,「有錢人真好。」

  「我從沒說有錢不好。」何日燁明白依她單純的心性,說這話只是純粹的欣羨。

  「上帝真不公平!」

  何日燁睨了她一眼,「你吃飯了嗎?」

  「你要請嗎?」

  「當然,老公養老婆是理所當然。」

  「你這種大男人主義我不介意你多多發揮。我去換衣服!」葉似宣衝進浴室,三分鐘就更衣完畢。

  「你穿這樣。」何日燁指著她的穿著。

  「不對嗎?我平常都這樣穿啊,」T恤、牛仔褲,簡單又輕便。

  「沒有不對,走吧。」何日燁想起她的行為總是那麼坦率,所以他對她才會越來越有好感……?原來,在冥冥之中,他已經……

  「你幹嘛一直搖頭,不想請我吃飯了嗎。」葉似宣關上鐵門,轉過身剛好看到他輕輕搖頭。不請吃飯可不行,她肚子已經餓了!

  「沒有。我只是搖頭晃腦,沒什麼特別的意思。」

  兩人一起走下樓。

  「對了,我剛剛沒看見你的課本,你不打算上課嗎?」

  「那種課程太無聊了。不上也罷。」

  「真好,上帝好像把所有好事都加諸在你身上,哪像我,念得要死要活,會計師資格考還不知道會不會考上。」

  「你的口氣越來越酸喔,我看你打工打得這麼凶,不像書念得好。」

  葉似宣露齒一笑,開始得意,「只要不是跟你比,我的成績是不錯,我們在轉角那間店吃水餃好不好?那間小吃店的水餃很好吃,皮薄、肉群,吃在嘴裡一下子就跑到胃裡,一個要三塊錢,我平常都捨不得吃.不等地答應,她已經打著他衝進店裡,「老闆,餃子四十個。再一碗牛肉湯,湯要多一點喔!」

  「今天發薪水嗎?」老闆對這個老顧客熟得很,平常地只吃一碗二十五元的陽春麵。

  「不是,今天有人請客。」她指指何日燁。

  「你男朋友嗎?」

  「老闆,你愛說笑!他是我弟弟啦。」她抬高手,才勉強拍到他的腦袋。

  「弟弟?我還在想你們是情侶,真有夫妻臉。」

  「別取笑我,我快餓死了,老闆快一點上菜喔!」葉似宣拉著他找了位子坐下來,「記得我們以後要以姐弟相稱喔!你想不想吃滷味?」

  何日燁壓根沒來過這種小館了吃過飯,他連滷味都是在飯店裡品嚐。

  「我想吃。」她興匆匆的離座,可以聽見站在玻璃櫃前跟老闆哈啦的聲音。

  何日燁站起身,經過她身邊時。拍了下她的肩。

  「什麼事?你想吃什麼嗎?」

  他搖搖頭,「我去領錢,等一下回來。」

  「快去、快去,我在這平等你回來付錢喔!」她繼續專心選擇小菜。嗯,肥腸好了,以前她吃不起的東西,現在要一起買。

  等何日燁走遠,老闆小聲的說;「喂!小宣,那個男孩子我不會會錯,非富即貴。你就別再挑了,答應他吧!」

  「答應他什麼啊?老闆,你別亂點鴛鴦譜,他真的是我弟弟。」

  「好好,弟弟就弟弟。俗話說:娶某大姐坐金交椅。弟弟也不錯嘛!」

  「我跟他差十歲耶!」或許她真的太有人緣,這條巷子的歐吉桑、歐巴桑不時就想當她的媒人。

  「十歲喔,那真的是多了一點。不過——」

  「老闆,我真的不需要男朋友,我只要水餃、」葉似宣嬌憨的說。每日這個時候只有撒嬌才能逃過一頓相親宴的要求,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怨歎太有人緣不是好事。

  「好好,不說就不說,我是覺得你一個女孩子、在台北生活欠缺一個關照的人。」老闆喜歡碎碎念的個性.她已經習慣了。等菜全部上完,她奇怪怎麼何日燁還沒有回來。

  她明明記得往前幾公尺的地方就有郵局和好幾間銀行。

  又等了一會兒,才見他慢慢走進來。

  「回來啦。」她發現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發生什麼事嗎?」

  「很抱歉,我……」何日燁囁嚅了半天,才繼續說,「剛剛我試了提款卡跟信用卡,我父親把卡片全部辦掛失,所以這頓飯我可能……」

  「沒關係,就當我幫你洗塵請你,快點坐下,水餃要熱熱的才好吃。」

  「我不習慣讓女人請,等我有錢一定還你。」

  葉似宣明白他的自尊與驕傲,「你當然要還,朋友有通財之義,我是通財不是散財。」

  聽她這麼說,何日燁才安心坐下拿起竹筷子。這是他生平吃過最平淡的一餐,雖沒有山珍海味,與她的談笑卻是他吃得最開心的一次。

  何日燁一直以為以他父親無遠弗屆的勢力,在二十四個小時內,就會找上葉似宣這裡,畢竟他留了很多線索,這也是他跟葉似宣商量的結果,離家出走不是主要的目的,只是想要父親能正視他的存在。

  他知道他父親斷絕他的經濟來源是想要他回家投降,可見他不瞭解他的個性,他不會這麼簡單就回去。

  何日燁輾轉難眠,這單人床對他來說本來就小了點,還要跟葉似宣擠,讓他一不小心就會摔下去,看著旁邊睡得甜熟的她,他好嫉妒。

  「喂!你先別睡,起來一下。」他索性用手掌撐著臉頰,半側身子,想要把她叫起來聊天。

  葉似宣咕噥幾聲,將臉埋進他敞開的胸膛,躲避他的打擾。

  他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發現她仍然睡得香甜才低頭仔細打量。長長的睫毛覆在眼上形成半月形的陰影,小巧挺直的鼻樑讓他有股衝動想動手捏捏著,尤其是顴骨兩邊的粉紅,就像小娃娃一樣,最可惡的就是紅艷的小嘴一開一合吐氣如蘭。不停搔著他的預項,直到心底,屬於青少年的衝動讓他的身體變得緊繃。

  該死的,何日燁,你在想什麼,葉似宣跟你相差了十歲,你們有目的的結婚不能代表什麼,你該清醒一點才對,你該把注意力放在別的地方。

  中華民國為民有、民治、民享之民主共和國……

  老天!她聞起來好香,明明用的是同一種肥皂,為什麼在她身上跟自己身上截然不同.難道是因為她的性別嗎,葉似宣惺忪的睡眼微睜,「你幹嘛一直擠到我身上,這樣很熱那。」她邊說邊翻身,企圖找個沒有沾染體溫的冰涼地點。

  「你別動!」何日燁鐵青著臉色在黑暗中看不出來異樣。

  暗香浮動,尤其是軟玉溫香在懷,只有柳下惠才能無動於哀。「我想要你。」

  粗啞的聲音在耳邊咕噥,她根本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只好忍著瞌睡蟲的侵襲,靠近他的嘴邊問道:「你在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如水蜜桃的粉額勾人擷取,連那看起來令人垂涎的櫻唇都自動送上門,他胸口的衝動越來越放肆,將理智摒除在外,他襲上她的紅唇。

  葉似宣怔住了,五秒鐘後才回過神。他在做什麼,非禮!

  她伸手想推開他,觸上地僅著內衣的胸膛發現燙得嚇人,在她想放聲尖叫時,卻讓他的舌有機會竄人,攪動彼此的心湖,而他生疏的吻法,只是單純的傳遞心動,像一波波消暑的海浪溜上燥熱的腳趾,帶來一波波滿足。

  她的掙扎趨緩,手臂慢慢的環上他的頸項。

  不需要過多的鼓勵,激情讓他的雙頰漲紅,他顫抖著手笨拙的解開她的睡衣,小心翼翼的膜拜方式讓她感動。

  他對上她微斂的眸,「我可以嗎?」

  「我不知道……你可以……再吻……吻我嗎?」她的意志不堅定,心底有惡魔與天使在爭鬥。

  他低頭,慢慢的用唇刷過她的眼、鼻,輕輕的用舌描繪她的唇,直到熱情席捲,燙熱的舌開始纏綿,她覺得渾身的毛細孔張開,幾乎融化的身軀只能無助的攀附著他,乞求更多、更多。

  她趁著親吻之際伸手拉高他的內衣,慢慢滑過他精壯的軀體,直到頂著她軟軟腰腹的堅挺。

  「老天,別……那裡!」在她握住他的熱源,他的呼吸轉為粗重。全身的血液霎時都集中在一點,連知覺都隨著她左右而變得敏感。

  「你沒有……你還是處男嗎?」女性的直覺這樣告訴她。

  「你想笑我對不對?」他尷尬的低頭。其實高麗芸的那晚是楚光逸利用偷天換日的技巧,上場的人根本不是他。

  「我……」該謝謝他嗎?「我很高興,因為我也是第一次!」老天!她忘了控制音量,在闃靜的黑夜,她的聲音顯得特則大。幸好黑暗中看不見她火燙的臉頰,真是丟死人了。

  「呵!」他輕笑的聲音傳求,使葉似宣更覺得丟臉,她的表現就像飢渴的女人,老天!

  「啊!你手輕一點。」他忍著痛呻吟。

  糟糕!她立刻放開手,「對不起,我忘了。還很痛嗎?」

  「你親我一下就比較不痛。」

  葉似宣沒有細想,在他頰上輕吻了一下,「不痛了嗎?」

  「痛的又不是我的臉!」

  他的聲音帶著痛楚,其有這麼病嗎?「可是要吻他的那……算了!反正在黑夜中。她慢慢的趴下身,靠著手指的觸覺告訴她就是這裡。閉上眼,她帶著豁出去的氣魄張唇輕吻,卻傳來他更大的吟呻聲,像在隱忍什麼。

  「我又弄痛你是不是?」

  「我不行了!」隨著他的話落定,葉似直覺得手中有著濕黏濕熱的液體,就算再怎麼不經人事,看過A片的她也知道那是什麼。

  「你怎麼可以……」

  「都是你害的。」早洩這個字眼是他的天敵,他才十八歲,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我受不了了。」半晌他就恢復原來的衝動,而且更猛。

  他拉高她的身體,狂野的扯開扣子,覆在她香馥的胸前,依著本能,狠快找到丘峰凸點,吸咬拉扯著。

  「好痛,不要這樣!」葉似宣推著他的頭。

  他摀住她的左乳在掌中,仿拂間接控制她的心跳,「你好豐滿,我喜歡這樣。」他放輕力道,回復溫柔。

  「你要輕一點。」她覆上他的手,引導他要怎麼做才能讓她享受激情。

  「可以了嗎,」他的另一隻手滑進她的底褲裡,找到埋藏草叢中的蕾蒂,單指搓彈,發現汨汨而出的愛液早浸濕她的底褲。

  「這樣……好奇怪……」他吻住她想繼續說話的唇,將一指探進她的幽穴,緊窒的肉壁將他的手指完全包裹,他開始緩緩抽動,耳邊不停傳來她的嬌喘,直到更多的愛液湧出。

  「老天!你這樣就高潮了嗎?好敏感。」

  隨著他手指的律動,葉似宣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只知道身體不停的往上飛,地球失去了地心引力,再也攔不住她往大宰上升的身體,當初嫦娥奔月也是這種感覺嗎?

  她狂喜的表情是最佳的催情劑,他迅速的褪開衣裳,試圖將自己埋送她的體內,在幾番嘗試不過後,原本溫柔的動作變得焦躁。

  「好痛,我不要了!」突來的痛楚貫穿身體,她尖叫的錘打著他。

  何日燁無法克制的徜佯奔馳,伴著她的哭叫,他漸漸失去意識,只知道原始的慾望要獲得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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