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送我回家,不是帶我來這裡。」在廷揚那雙黑眸直勾勾的糾纏下,立
瑜終於受不了的打破他們之間的沉默。
她真的不知道該拿這個男人怎麼辦?從小到大的自我訓練,讓她一直深信不管
面對的是什麼,她關立瑜都可以冷靜自持,可是她的信念,現在卻因為這個男人的
出現而變得搖搖欲墜,在他凝視的眼神下,她是慌亂、無助;在他不時的溫柔裡,
她是迷惘、彷徨,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這個男人。
挑著眉,廷揚半責怪的指道:「你終於肯開口說話了。」從前晚上,到她出聲
的前一秒鐘,她一句話也不肯跟他說,彷彿他是個隱形人似的,他真不知道自己該
佩服她還是氣她?
捺著性子,立瑜淡然開口:「除了這句話,我不認為自己還有什麼話可以跟你
說。」
「是嗎?我還以為你是刻意逃避我。」帶著戲謔的口吻,廷揚直率的表示。
頓了一下,立瑜不疾不徐的說:「你想太多了。」
微微一笑,他忽然說:「關在家裡這麼多天,吃的都是我媽和林媽的營養食品,
我想,你一定很懷念西餐廳的美食。」拿起桌上的兩杯香檳,廷揚將其中一杯遞給
了她,然後撞了一下她的杯子說:「恭喜你身體康復,乾杯。」一口飲盡香檳,他
將空杯子拿到立瑜的面前晃了晃,表示自己已經乾了杯,而她也應該乾了杯裡的香
檳才是。
她真的摸不透他,前一刻他還在講這裡,下一刻他已經跳到別的話題。猶豫了
一下,立瑜還是順著他的意思,把香檳給喝掉。
「謝謝你。」她無法否認,因為他,她享受到了從沒有過的親情,待在沈家的
這些天,伯父伯母疼她就像自己是他們的女兒一樣,也許他們是因為她救了沈廷揚
才對她這麼好,不過那並不重要,要緊的是,她終於一償自己對父愛和母愛的渴望。
「謝我什麼?」從她的眼中,他隱隱約約可以察覺得出在她心裡堆放著許許多
多的痛苦,而這些痛苦就是她眼裡為何曾出現淡漠與狐獨的原因,然而究竟是什麼?
「謝謝你們在這段時間給我的照顧。」
瞅著立瑜,廷揚若有所指的說:「你應該知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也是我想要做
的。」
垂下眼瞼,立瑜逃避著廷揚的眼光。「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謝謝你。」
沉思的看著立瑜半晌,廷揚轉而說道:「有一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
「關於那天晚上遭受攻擊的事情,我隔天就做了調查……」他緩緩的道出自己
的推論和調查經過。
「既然你掌握到對方的容貌,你為何不報警處理?」
「我想,身為沈氏飯店集團的總經理,我必須考慮很多事情,當然,這其中也
包括此事暴露了公司的管理問題,所以我不希望把事情鬧大。」
「你也許有立場上的考量,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的安全問題?從他持刀的
狠勁,他是打算取你的性命,不是嚇唬你而已!」臥病在床的這段期間,她腦袋瓜
除了想他和左雨嫻的事情,根本忘了那天晚上的攻擊,而理在想起來,她真的不能
不為他擔心,他現在等於是隨時有生命的危險。
「我知道自己有危險,也很清楚對方可能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我才請你幫我一
個忙。」
不解的看著他,立瑜問道:「我可以幫你什麼忙?」
「我想請你當我的保鏢,一直到他再度採取行動,把他當場逮著。」
保鏢!這不就表示自己必須跟他形影不離嗎?她急急忙忙的想離開沈家,為的
就是減少跟他單獨相處的時間,減輕自己心裡的負擔,如果當他的保鏢,那這一切
的努力不是全白費了。
「你找錯對象了,我做不來保鏢的工作。」
「不,你做得來,從你那天晚上的反應和身手,你足以勝任保鏢的工作。」
淡然一笑,立瑜說:「總經理,你太抬舉我了。」
「你很清楚,我不是抬舉你,我說的都是實話。」頓了一下,廷揚又說:「還
有,私底下不要叫我總經理,叫我廷揚,可以嗎?」
「總……」看到廷揚那溫柔的請求眼神,立瑜還是說:「廷揚,你還是別外找
人當你的保鏢會比較適合。」
「不,沒人比你更適合!你想想看,今天如果我身邊突然多了一個跟前跟後的
保鏢,大家一定會議論紛紛,猜測我發生什麼事情,而這麼一來,我不報警的用意
豈不是白費。而你是我的秘書,你在我的身邊沒有人會聯想到你是我的保鏢,這不
僅不會造成困擾,對我反而也是一種安全。」
「這……」沒錯,他說得很有道理,可是……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量。」招來Waiter,廷揚把帳單結掉,「走吧!我送你
回家。」
點點頭,立瑜隨著他走出了西餐廳。
「立瑜,你在這裡等,我去對面把車子開過來。」
「不用這麼麻煩,我跟你一起過去。」
不想在這種小事上爭辯什麼,廷揚緊緊的拉住她的手,朝著馬路對面穿越而過。
然而就在廷揚和立瑜走到剩下十來步的距離,忽然有一輛車子以驚人的速度瘋
狂的直衝他們而來。
正當車子快要撞上的前一刻,靈敏的警覺性瞬間抓住了立瑜的視線,她毫不遲
疑的抱住廷揚,接著和他一起滾落在一旁的車道上,而在一剎那間,驚險的跟急馳
中的車子擦身而過。
「立瑜,你還好嗎?」也沒想到他們兩個人正躺在地上,廷揚只急切的撫著立
瑜的臉,擔心的問道。
掙扎的從他的身上坐了起身來,立瑜忍著傷口帶來的疼痛,搖頭說:「我沒事,
我很好。」
扶著她走到旁邊的人行道,廷揚忽然緊緊的摟住立瑜,心敢的說道:「我真的
好害怕,怕你又出了意外。」如果立瑜再慢一拍,這會兒他們已是車下亡魂了!
這一刻,她沒有力氣拒絕他的溫柔,她只想靜靜的傾聽著他紊亂的心跳聲,感
受他身上所散發的氣息,天啊!如果自己剛剛沒有陪他一起過來,說不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立瑜緩緩的從廷揚的懷裡退了出來從皮包裡拿出一本筆記
本和一支筆, 在紙上寫下幾個英文字母和數字, 然後撕下來遞給了廷揚,說道:
「這是我剛剛記下的車牌號碼,你試試看,能不能查到什麼?」
驚訝的看了立瑜一眼,廷揚若有所思的把它收進口袋裡。「走吧!這樣一折騰,
你也累壞了,我送你回家休息。」
☆ ☆ ☆
「立瑜,你總算回來了!」拉著立瑜,浣埏繸i的在她身旁打轉。「風哥只告
訴我們,你為了救沈廷揚受傷,也沒說你傷得如何,嚴不嚴重?真急死我了!現在
怎麼樣了?有沒有好一點……」
「浣唌A我很好,你不要擔心。」微微一笑,立瑜示意自己真的很好。
聽立瑜這麼一說,昱風馬上得意的說道:「我就說嘛,立瑜一定很好,在沈家
有得吃、有得喝,還有人照顧,你還怕她會少一塊肉嗎?」
瞪了昱風一眼,浣啎ㄟ矽釭漸s道:「我又沒跟你說話!」
「我……」他也不過告訴她們,他給立瑜一個提議——最好她能賴在沈家,一
直到左雨嫻的Case結束,然後她們就開始從早念到晚,罵他死沒良心,一點同胞受
也沒有。拜託!他這麼說有什麼不對?做事情本來就應該懂得運用技巧,那才能很
快的達到目的啊!
用肩膀撞了一下昱風,雲霏幸災樂禍的說:「你啊,自找罪受!」
「我……」
「你、你什麼?你閉上嘴巴啦!」
可憐的風哥,這會兒成了他們徵信社的過街老鼠。朝著大夥兒揮揮手,思圻叫
道:「好了啦!你們全過來,我把茶泡好了!」
聞言大夥兒走到會客廳的沙發坐了下來。
將倒好的茶遞給每個人,思圻說:「立瑜,你的傷都沒事了吧?」
「傷口已經癒合了,沒什麼大礙。」
「立瑜,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思圻接著問。
簡略的說明當晚的情形,以及廷揚的調查經過,立瑜最後說道:「沈廷揚請我
當他的保鏢,直到逮住兇手。」
「保鏢?」眼睛一亮,昱風興奮的拍手叫道:「太好了!這麼一來,你就可以
二十四小時跟在沈廷揚的身邊……」瞥見另外三個女人投來的殺人目光,昱風趕緊
收住嘴巴。幹麼!他又說錯了什麼?
「立瑜,你不可以當沈廷揚的保鏢,那太危險了!」皺著眉,浣啎牊齔菕C
「我跟浣啋熒Q法是一樣的,這實在是太危險了!」雲霏也跟著附和。
「立瑜,你怎麼說?」雖然思圻也不贊成,但是從立瑜的表情裡,她看得出立
瑜心裡另有盤算。
「原本我是還在考慮,可是經過下午那場車禍之後,我改變主意了。」當她毫
不猶豫的抱著沈廷揚往一旁閃避的那一刻,她就清楚的知道,不管自己心裡有多大
的掙扎,她更放心不下的是沈廷揚的安危。
「車禍?!」睜大眼睛,大夥兒驚叫著。
「是啊!若不是我及時反應,在車子撞到我們的前一刻將沈廷揚推開,這會兒
我和沈廷揚已經沒命了。」
握住立瑜的手,思圻俏皮的朝著她眨了眨眼睛說道:「立瑜,不管你作什麼決
定,我,還有我肚子裡的寶寶都支持你。」
看著思圻那雙靈活的眼睛裡,寫著只有她能明白的瞭然,立瑜感動的點點頭。
她們三個當中,就數思圻最瞭解她,當然這是因為思圻聰明、反應快、難纏,總有
辦法探出別人的心事。
「思圻,」將思圻拉向自己,雲霏輕聲訓斥:「你怎麼可以倒戈?」
「我哪有倒戈?我只是認為既然立瑜連續兩次救了沈廷揚一命,也許立瑜正是
沈廷揚的幸運之星,那麼由立瑜保護他,他們兩個都不會有危險。」
懷疑的看著思圻,雲霏撇嘴道:「這是什麼歪理啊?」
不理會雲霏,思圻逕自轉向立瑜,「左雨嫻後天出國,她希望你抽個時間跟她
見個面。」
「我知道,等一下我就打電話給她。」
☆ ☆ ☆
「關小姐,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硬要你出來,不過我真的很心急,所以一
接到你的電話,我就等不及想知道廷揚在公司的狀況,希望你能明白。」
輕輕的點了點頭,立瑜客氣的說道:「左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情,不過,目前
我掌握的情報有限,所以我只能就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你,希望你能見諒。」
「我知道。」尷尬的微微一笑,左雨嫻接著說:「不瞞你說,當初安排你當廷
揚的秘書,我只是單純的想知道廷揚在公司的狀況,我並沒有考慮到當一個秘書還
要學那麼多東西,既然事情做了,我也不希望白費苦心,所以才希望你繼續在沈氏
飯店集團多停留一些日子。」
她大概沒想到自己為了不要白費苦心,卻引來更大的問題!可是她畢竟是無辜
的,要怪也只能怪老天爺的安排,如果沒有那一場殺身之禍,自己就不會跟沈廷揚
產生那麼多的糾葛。
「左小姐,關於沈廷揚跟衛閔馨的傳聞,我到現在還無法證實它是真的,還是
假的,至於沈廷揚在公司的狀況,我只能說,他是一個很認真的上司,一做起工作,
什麼也不記得,一忙起來,他根本沒有時間觀念。」雖然她跟沈廷揚一起工作只有
一天的經驗,不過,一天就足以讓她瞭解許多事情。
聽到立瑜這麼說,左雨嫻的心情似乎也變得輕鬆起來,「是啊!廷揚也常跟我
說,他工作很忙,通常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所以經常沒時間陪我,不過不管忙到
多晚,他每天都會來找我。」眼神黯了下來,她接著又道:「可是最近他好像在忙
一個很重要的案子,都沒辦法跟我見面,我真的好想他哦!」
看著左雨嫻那張有些孩子氣的臉龐,立瑜心裡不由得感到愧疚。「左小姐,你
既然那麼想他,為什麼不去飯店找他?」
無奈的搖搖頭,左雨嫻說:「廷揚說我不能去飯店找他,他不喜歡公私混淆,
更不希望在屬下的面前建立壞的榜樣。」
難怪左雨嫻會那麼好奇沈廷揚在公司的狀況,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說真的,她
真的很佩服左雨嫻,為了愛一個人,遷就他的喜惡卻苦了自己,如果是她,自己也
可以做得到嗎?不,她做不到,她無法為了愛一個人而失去自我。
「左小姐,請恕我直言,你既然知道沈廷揚正在忙一個重要的案子,為什麼還
要出國?你難道不覺得,你應該留在台灣,就算不能見面,也可以在電話裡幫他鼓
勵、打氣啊!」
「你說的沒錯,我是不應該出國,可是我阿姨生病,我母親又忙著事業沒辦法
過去看她,如果我再不去,還有誰可以去?」說著,左雨嫻忽然笑了笑,開心的說
道:「不過,我已經把我阿姨家的電話留給廷揚,他也說,他每天都會打電話跟我
報備,而且時間一空下來,他會飛到美國找我,順便探望我阿姨。」像是想到什麼,
她忽然叫道:「哎呀!瞧我真是糊塗,都忘了你明天還要上班,還跟你嘮叨那麼多。」
「沒關係。」
「很晚了,我還是不要耽誤你的時間。」說著,左雨嫻便站起身來。「對了,
衛閔馨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你放心,我會盡快給你消息。」立瑜也跟著站起身來。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謝謝你。」
「那我走丟了,拜拜!」拿起桌上的帳單,左雨嫻揮了揮手朝著櫃台走去。
望著左雨嫻的背影,立瑜心情不自覺地沉重了起來,緩緩的抬起腳步,她也跟
著走入夜色當中。
☆ ☆ ☆
等待的過程是痛苦的,這句話,他是真的經歷到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不
知道立瑜的決定如何,願意當他的保鏢?
叩叩兩聲,推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爾欽走了進來。
「揚哥,關於車子的事情,我已經查到了,不過,那部車子前不久才報失竊,
所以……」攤開手,爾欽示意這麼一來,訊息又告中斷。
沉吟了半晌,廷揚問道:「那你有沒有查過車子原有的主人?」
「有,是個年輕的小伙子,而且還是個學生。」
照這麼說來,車子的確是失竊,而不是車主為了行兇而事先做的謊報,他不得
不承認,對方不僅聰明,而用狡猾。皺起眉頭,爾欽擔憂的說:「揚哥,這傢伙先
是拿刀子殺人,現在又用車子撞人,真不知道,他下次還會再耍出什麼手段,你可
要小心點。」
「我知道。」
突然壓低嗓門,爾欽指著外頭說:「揚哥,說真格的,那個女人還真的是你的
福星耶!兩次都是她救你,不簡單!」瞟了他一眼,廷揚說道:「什麼叫那個女人?」
「那個……不是、不是!我說關小姐是你的福星。」嘻皮笑臉的看著廷揚,爾
欽轉而修正道。
說起這事,他就想到車牌號碼的事情,在那種緊急狀況下,立瑜竟然可以在一
瞬間救他,且同時記下車牌號碼,這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
雖然他不認識左雨嫻,也不知道她的背景,但是這次的事情讓他不得不懷疑立
瑜和左雨嫻真正的關係,若說立瑜真的是左雨嫻的朋友,依她的條件,她不可能需
要左雨嫻幫她介紹工作;可是如果她不是左雨嫻的朋友,那她真正的身份又是什麼?
「揚哥,你在想什麼?」伸手在廷揚的眼前晃了晃,爾欽打斷廷揚的沉思。
半認真的看著雨嫻,廷揚說道:「我在想,該不該請你幫我調查一下立瑜的身
份?」
眨了眨眼睛,爾欽打趣道:「揚哥,你別開玩笑了好不好?人每天在你身邊,
你還調查她幹麼?無聊啊!」
搖搖手,廷揚沉靜的反問:「你真的認為每天在你身邊的人,你就一定可以知
道她的一切嗎?」
「這……是未必啦!不過,你想要的是她的人,跟她祖宗八代有什麼關係?」
「是沒什麼關係,不過,我可沒說我關心的是她的祖宗八代哦!」
「那你幹麼調查她?」他真的不懂,既然不在意,那為什麼還特地去調查?
笑了笑,廷揚慢條斯理的說道:「等你把調查報告拿到手,你就會明白我的意
思。」
「我會的!我會好好的研究這裡頭到底有什麼意思。」
無所謂的聳聳肩,廷揚轉口交代道:「對了,找個時間幫我打電話給閔馨,問
她現在好不好,還有,我媽很想她。」
一聽到「閔馨」這兩個字,爾欽整個毛細孔都豎了起來,表情也變得不對勁。
「揚哥,你辦公室裡面又不是沒有電話,你自己不會打啊?」說起那個跟他一
起在孤兒院長大,也是跟他一起被沈伯伯認養的女人——衛閔馨,爾欽心情可謂是
錯綜複雜。愛上一個紅透台港兩地,事業如日中天的名演員,並不是一件很好過的
事情。
「她很忙,時間又不定,我沒時間追蹤她。」
「那我也沒有啊!」明明是故意的,還說沒時間!
瞅著爾飲,廷揚像是開玩笑的說道:「是嗎?我還以為你不敢打電話給她。」
「誰……誰說我不敢打電話給她?」瞪著廷揚,爾欽不高興的叫道。
滿意的點點頭,廷揚說:「很好,那你可要記得打電話哦!」
冷哼一聲,爾欽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打就打嘛,誰怕誰?」
☆ ☆ ☆
「太好了,你終於答應了!」抱著立瑜,廷揚興奮的繞著圈子。
緊攀著廷揚的脖子,立瑜笑道:「廷揚,你轉得我頭好暈,快放我下來啦!」
看到他欣喜若狂的反應,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像上了賊船,落入敵人的陷阱。
突然停下腳來,廷揚緊緊摟著立瑜,心滿意足的嗅著她身上的淡淡香氣。她知
道,其實她並不想答應他,從大病初癒,以她急急忙忙的想離開沈家,就可以知道
她心裡強烈的想逃避他。然而她畢竟是在乎他,為了他的安全,她還是違背了自己
心裡的意願。在他和左雨嫻之間選擇了他!
被他摟在懷中,立瑜知道自己對不起左雨嫻,知道現在擁抱的肩膀並不屬於她,
知道……她什麼都知道,就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這個男人割捨不下?不管她願意
與否,她的心已經背叛了理智,不過她很清楚這只是短暫的夢境,一旦兇手落網,
自己會離開他的生命,將他歸還給左雨嫻。
「立瑜!」細膩的用雙手護住立瑜的臉龐,廷揚伸出拇指輕撫著立瑜的唇,慢
慢的俯下臉來。
眼看廷揚的吻就要落在她的唇上,立瑜伸手擋住他的嘴,「不、你不可以。」
搖著頭,她呢喃道。
拉開立瑜的手,廷揚問道:「為什麼不可以?」
「你很清楚,你不應該這麼做?」
搖搖頭,廷揚肯定而認真的說:「你錯了,我非常清楚什麼是我該做的,什麼
是我不該做的。」
「你既然那麼清楚,你怎麼不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是對不起左雨嫻!」她實
在不想在他的面前提到左雨嫻,然而左雨嫻對他如此的癡心,他怎麼可以堂而皇之
的說她錯了?
「立瑜,相信我,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男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她真的不懂,就好像她父親強暴了她母親,他一點也不
覺得自己做錯了,他自尊的認定自己只是要他老婆履行做妻子的義務,殊不知他是
踩在別人的尊嚴下去逞他的獸慾。
甩開廷揚的手,立瑜往後退了幾步,生氣的說道:「從明天開始,我會負責你
的安全。」
向前抓住她的肩膀,廷揚急躁的說道:「立瑜,有很多事你不知道,我請你相
信我,相信我真的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看著廷揚那雙熱切的眼眸,立瑜腦海忽然竄過了疑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將手輕柔的放在她左胸前心臟的位子,廷揚誠摯的說道:「相信你的感覺,相
信你的心。」
可以嗎?人的感覺和心,往往只是建築在自己的慾念裡,她可以相信嗎?她思
忖道。
迅速掠奪住立瑜的唇,廷揚灼熱的吞噬、糾纏,霸道的不許她退卻。
不管心裡有多少的懷疑,在廷揚激情的吻中,立瑜什麼也無法思考,她只是融
化,全身無力的任著他予取予求,隨著他墜入無法自拔的游渦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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