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每次跟絡哥見面,都是情勢逼人不是刻意的,然而若紫心裡老覺得自己像
個做壞事的小孩,偷偷摸摸,有那麼一點不光明正大。還好,今晚終於將郁塵的事,
圓滿地回覆給他,相信以後,他就不必再為郁塵心煩,而自己也不用再為他們兩個
掛心。
「絡哥,你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郁塵愛鑽牛角尖,如果我繼續任她擺在心裡,也許真的得
再等上一個兩年。」
「說的也是!」兩人相愛就該互相遷就,否則到頭來,害苦了對方也害苦了自
己,徒增彼此心裡的折騰。
「小妹,凌宇塵對你好嗎?」絡欽問道。自從那次在若紫的辦公室巧遇凌宇塵,
知道他終於回到凌家,自己心裡在為若紫高興之餘,卻也免不了為她擔心。凌宇塵
離家那麼多年,如今突然返回家,實在有一點點匪夷所思,不過,如果他真能給若
紫幸福,就算事隔那麼多年,才來彌補若紫對他的等待,這一切還是值得的。
「他對我很好。」甜蜜地微微一笑,若紫溫柔地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
看了一眼手錶,她說道:「我公司還有一點事情,我還得回去處理。」
「我送你回辦公室。「
「不用了,公司就在旁邊而已,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拿起皮包,若紫跟著站
起身來。
「嫂子,果然是你!」正當若紫準備離開座位,卻跟迎面而來的毅軍碰了個正
著。
一個禮拜前才見過的面孔,若紫一看,馬上記起了他是宇塵最要好的同學跟伙
伴。
「這麼巧,來這裡用餐?」
「嫂子,這不是巧合!宇塵故意選這家餐廳作今晚的慶功宴,就是在想等一下
可以打電話請你一起過來跟我們大夥兒同樂,恭賀我們凌大律師今天打贏了一場漂
亮的官司。」
「宇塵也在這裡?!」糟糕了!宇塵要是看見她和絡哥見面,一定會很生氣,
而且,這會兒事務所的同事都在場,不曉得他們會怎麼看待她和絡哥?萬一他們誤
解了,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傷到了宇塵,那該怎麼辦?
眼睛往西餐廳的大門瞄去,毅軍興奮地朝著大門揮了揮手,然後才正視著若紫
說道:「他們來了!」
望向門口,看著宇塵跟身邊其他的人低語了一番,然後獨自朝著她這兒走來,
若紫的心情開始不安了起來。
淡然地看了一眼她,宇塵轉頭望著一旁已經站起身的絡欽寒暄道:「你好,顏
先生。」
「你好!」禮貌地對著宇塵微微一笑,絡欽這便偏過頭對若紫說道:「小妹,
你老公在這裡,那你也不必急著回辦公室。」
雖然肚子裡的怒火燒得正旺,宇塵還是冷靜地客套道:「顏先生,要不要跟我
們一起用餐。」
「謝謝,我已經吃過了。」絡欽拿起放在桌上的公事包,「我先走了,再見!」
對著宇塵和毅軍點了點頭,他向若紫揮手道了聲再見,便離開了餐廳。
像是沒事兒一樣,宇塵拉起若紫的手跟毅軍說道:「走吧!大夥兒還在等我們。」
一種不祥的預感,此時爬滿了若紫的心房,宇塵那冷漠的眼神,正是他生氣的
徵兆。
☆ ☆ ☆
原本溫暖的臥房,此時卻飄著冷冽的寒氣,像個等待宣判刑罰的囚犯,若紫靜
靜地站在床邊。
「不到三個月前,你還跟我說,你承諾過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可是,才多久的
時間,你已經忘了你說過的話。我不懂,你這麼做是存心看我笑話呢?還是故意試
探我有多少的耐性?」為了一個顏絡欽,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毀了他們之間的
約定,這教他怎能無動於衷?
「宇塵,我跟絡哥見面,是有原因……」
「什麼原因?是你想念他,還是他纏著你?」揚起了嘴角,宇塵冷笑道。
「不,我是為了郁塵。」
宇塵狂妄地冷冷大笑了起來,諷刺道:「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打算把那個
傢伙介紹給郁塵吧!」
「不是,絡哥本來就是郁塵的男朋友……」
「是嗎?」揪住若紫的襯衫,他咄咄逼人地指道:「既然是郁塵的男朋友,那
他為什麼不去找郁塵,而找上你?」她可以騙他說她是在西餐廳不小心遇到那個家
伙,也可以找任何其他的爛理由,什麼同學會、什麼公事,但是,就是不該拿這種
藉口來誆他!
「因為他和郁塵有一點誤會,所以請我幫他。」
推開她,宇塵面無表情地說道:「不錯,一個光明正大的藉口,正好可以讓你
們兩個私會。」
「宇塵,我說的是真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郁塵。」
「你別以為叫我去問郁塵,我就會相信你說的話,你做夢,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情!」
「宇塵……」
抓住若紫的臉,他冷峻地說道:「不管你說任何話,我都不會相信你,你不要
再多費唇舌。今天晚上,你將是我凌宇塵名副其實的妻子,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去
外面勾搭別的男人。」只要得到她,他們的婚姻就能保住,她就永遠也不會離開他。
「宇塵,你冷靜一點……」
「我非常冷靜,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那麼冷靜過!」瘋狂地扯開若紫的襯
衫,宇塵將她推向床上,粗魯地覆上她的嬌軀。
「宇塵……不要……」
猛烈地吻著她每一寸肌膚,他的腦海裡除了想著得到若紫,理智沒有了,思考
的能力也沒有了,全心全意地藉著嘴、藉著手,蹂躪著他渴望擁有的身子。
除了被動地感受著宇塵灼熱的慾望,若紫此時的思緒已是一片空白,當那痛楚
的一刻來臨,她的眼角忍下住滑下了淚珠。她是他的妻子,成為他的女人是天經地
義的事情,可是,她多麼期盼那是一場美麗的接觸,不僅僅只有慾望而已,更包含
著此情不渝的真愛,直到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她愛他,她真的好愛他,即使他這
樣子對自己,她也不怨他。
突然撫摸到若紫臉頰上的淚水,宇塵終於從發狂的失控中清醒了過來。
望著那張梨花帶淚的臉龐,他的心不由得痛了起來。為什麼自己總會不經意地
傷害她?愛她,卻教她哭泣,這難道就是自己想給她的一切?不,他要給她的是細
心的呵護,溫柔的照顧,永恆不變的愛。
輕柔地吻干若紫臉上的淚珠,他開始像一個溫柔的情人,細膩地愛撫著他剛剛
肆虐過的嬌柔。挑逗著、誘惑著,宇塵一點一滴地將柔情注入了她原本僵硬的感覺
裡。
宇塵深情繾綣的侵襲,讓若紫漸漸有了回應,輕喘的呻吟,緩緩地從緊閉的雙
唇喃喃而出,緊抓著床罩的手,輕輕地鬆了開來,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頸項,她來
回撫觸著他光滑的肩膀,然後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創造著一波又一波的悸動。傷
痛變成了激情,夜,此時才開始燦爛地舞動了起來。
☆ ☆ ☆
「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口。」
就為了這麼一句話,郁塵拋下了手中的電話,飛也似地衝出了臥房,跑下樓,
穿過花園,衝進了陰冷的街道上……
看著站在寒風裡顏絡欽,她久久不能自己。為什麼她曾經懷疑他對自己的愛?
他對她付出了那麼多,而她卻……人為什麼總要在經歷過痛苦之後,才知道擁有的
幸福?從現在開始,她要心懷感謝,她要珍惜手中的一切。
「對不起!」昨日的總總,已隨風而去,今日的所有,當要愛惜。一句「對不
起」也許挽回不了曾經失去的歲月,但卻是告別過去,重新面對未來的起跑點。
攤開雙手,絡欽深情地說道:「都過去了!」接住飛進懷抱裡的佳人,他激動
地說道:「我愛你。」
在餐廳告辭了若紫,他回家又出來,整個腦袋不停地在思索,就是不能靜下來。
他不想再等待,走過了兩年的分離已經夠痛苦了,他不想再多等一天。一路驅車前
來,他相信,不管夜是多麼的深、多麼的冷,他都要跟郁塵再說一遍「我愛你」。
一句愛的表白,更勝千言萬語,緊緊地摟著他,郁塵強烈地回應道:「我也愛
你。」
時間暫時停止,就讓這一刻的承諾牽引他們的心,一起共赴未來。
☆ ☆ ☆
一個早上,除了目無焦距地看著溫暖的冬陽,灑落一地的柔美,襯著花園的百
花耀眼齊綻,宇塵什麼事也做不來,點著一根又一根的煙,坐在門廊上的籐椅裡,
眼前翻飛的淨是若紫昨夜的眼淚。
昨夜的激情一點也不後悔,因為只要若紫的肚子裡有了他的小Baby,所有的不
安才能平復,只是,等待了這麼久,一直期盼擁有她的那一刻,是深情而美麗的纏
綿,然而如今,他卻讓它留下了遺憾的缺口。
「想要聊一聊嗎?」打斷宇塵糾纏了一個上午的思緒,凌顥在他身旁的籐椅坐
了下來。自從宇塵回到家裡,他和若紫可謂是出雙入對,如膠似漆,可是今天早上
一反往常,先是遍尋不著若紫的身影,接著又發現孫子沒上班,一個人坐在門廊上
猛抽著煙,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爺爺,今天沒去公司?」看著身旁的凌顥,宇塵顯得有些不自然。雖然他回
家已經有了一小段時間,然而這些日子裡,他始終沒有跟爺爺單獨相處過,也許是
他刻意避開,也許是他不經意地排斥著,反正,當心裡還存有十年前的那道心結,
他是很難坦然面對爺爺的。
「天一冷,我這一身的老骨頭就開始不舒服,渾身不對勁,什麼也別想動,也
只好乖乖地待在家裡休息。」
「喔!那……怎麼不到醫院檢查一下?」一臉的不自在,宇塵有些坐不住了。
「只不過是一點點的小毛病,沒必要上什麼醫院。」瞥了一眼孫子浮躁的情緒
反應,凌顥沉穩地往後一靠,窩進籐椅裡。宇塵的心情,凌顥其實是看在心裡,也
許是時候了,是應該讓他知道十年前的那一段故事。
「宇塵,爺爺今天跟你講一段好友托孤的小故事……」
從郢浩升病倒說起,凌顥緩緩地訴說那位深愛孫女,到死都難以瞑目的郢浩升,
是如何握著從小無父無母的若紫的手,在臨終的病床前,懇請好友答應他的要求—
—將若紫嫁給宇塵,一手承接若紫的撫養權,結束孫女飽受親屬覬覦的爾虞我詐。
「郢家的財產,一直都在若紫的名下,包括郢家的宅第、十幾筆土地、股票,以及
『顥升』二分之一的股權,在若紫二十歲那年,她已經可以任意地支配它們。」
悔恨、傷痛,氾濫在激動難平的心裡,恨了十年,怨了十年,分離了十年,竟
是為了一個不曾存在的指控!天啊!他到底做了什麼?
看著宇塵眼中的痛苦,凌顥跟著又道:「若紫性喜恬靜,再多的財富也看不在
她的眼裡。記得二十歲那年,她興奮地告訴我,有了錢以後,她要蓋一間全台灣最
大的孤兒院,她要照顧那些無父無母的小朋友,她要讓他們快快樂樂地長大。然而
過了這麼多年,為了我這個老頭子、為了『顥升』,她放棄了自己的理想,走進她
最不喜歡的商場。」
一個看淡名利的女人,卻被他指成一個善用「金錢」和「權力」的女人,他這
到底又是做了什麼?
「雖然沒辦法實現自己的夢想,可是她可以贊助孤兒院,所以藉著捐款,若紫
還是完成自己一點點的心願。」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凌顥接著又道:「爺爺說那
麼多並沒什麼特別的用意,只是希望你能解開打死在心裡的結。當然,我更希望你
好好疼愛若紫,給她幸福,因為這十年來,她過得比任何人還苦。」
她怎能不苦呢,面對他十年前的控訴,承受著每個人的心痛,她的日子比誰都
難熬。不捨的心疼,如流水一般潺潺地在心裡波動、淹沒,天啊!他竟然虧欠了她
十年!
「為什麼十年前不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為了讓郢家的親屬把目標對準我,而不是老盯著若紫不放,當時,我在浩升
的病床前跟他達成了共識,所以,除非若紫滿二十歲,否則它將成為一個不能公開
的秘密。」
宇塵從籐椅上站起身來,雙手緊抓著圍繞門廊的木欄杆。一場無奈的臨終遺言,
一個無奈的諾言,卻失去了十年的歡笑,這是多麼大的悲哀跟遺憾!
沉靜了半晌,他終於開口道:「若紫跟我訂下約定,我用一年的時間跟她做夫
妻,她用離婚來還我自由。」
「你說什麼?」激動地站起身來,凌顥抓著宇塵叫道。
「照若紫的計劃,一年後我們要以個性不合為由,簽下離婚協議書。」
「咚!」凌顥沉痛地跌回了籐椅裡。
「當初,我並不瞭解她這麼做的真正原因何在,不過,現在我大概明白,因為
她覺得自己虧欠凌家一個『凌宇塵』。」
將臉埋在雙手裡面,凌顥心痛地吶喊著,「傻瓜!這個小傻瓜,她這是何苦呢?」
在凌顥面前跪了下來,宇塵握著他的手,深沉地說道:「爺爺,我並不打算跟
若紫離婚,因為我愛她,我要她當我一輩子的妻子。」
「宇塵……」
「爺爺,對不起!」抱著爺爺,宇塵像個小孩子,流下了哭泣的眼淚。
好久、好久沒有感受的溫暖再度回到了心田,緊緊回抱著孫子,凌顥感動得跟
著流下淚珠,失而復得,這是他生命裡最甜美、最豐盛的收穫。
☆ ☆ ☆
「經理,你說嘛!你再不說話,心雲的膽子會被你嚇破哦!」在他們的眼中,
若紫是一個很貼心的上司,永遠笑臉迎人從不亂發脾氣,跟她一起工作像是如沐春
風。可是今兒個,向來敞開的辦公室卻緊緊關閉著,而若紫呢,不言不語,兩眼茫
然地盯著前方,就這樣子安安靜靜地蜷坐在沙發裡。
「經理,有什麼事說出來,我跟心雲可以幫你分憂。」這句話,松廉已經說了
一個早上,可是至今還是沒有等到任何反應。
像是終於清醒過來,若紫先是看著心雲,接著又望向松廉,然後淡然一笑,柔
弱地安慰道:「我沒事,我只是在想事情。」
「經理,我們跟在你身邊也三年多了,你有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們?」心雲不
死心,繼續追問道。
握著她的手,若紫堅定地說道:「我真的沒事,只是為了一些生活上的小事在
心煩,沒心思工作。」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麼,反正此時此刻,她一點工作
的動力也沒有,只想坐著、發呆著,也許可以暫時拋下許多事情,像是看到宇塵,
她該用怎樣的心情自處。
一夜的纏綿,讓她無眠到天亮,而天初亮,她看也不敢看宇塵一眼,落荒而逃
地躲回自己的臥房,跟著梳洗整裝不到十分鐘又衝了出門。長這麼大,遇到那麼多
事情,這是她第一次有逃避的慾望。這一夜,改變了她和宇塵的關係,這一夜,讓
她深刻地認知到她愛宇塵,而這些,更讓自己原本單純的心思意念變為複雜,現在,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面對以後沒有宇塵的日子。
「經理,如果你真的心煩,什麼事也不想做,那我們不如蹺班好了!」看著若
紫那愁雲不去的神情,松廉靈機一動地提議道。
「蹺班?」睜大了眼,眨了眨眼睛,心雲不敢相信地對著松廉叫道:「你是說
真的,還是說著玩?」工作、工作、工作!這個正經八百的傢伙是他們外銷部門僅
次經理、副理的工作奴隸,他會作出這種提議?怎麼可能?
搖著頭,他一副很無奈地瞅著心雲說道:「心雲小姐,別當每個人都跟你一樣,
說話也可以說著玩!」
「喂!白松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雙手扳腰,心雲一副要打架的態勢。他
老是扯她後腿,這個臭男人真的是跟自己犯衝!
「沒什麼意思,只是讓你大小姐知道我一向認真,不管是我說的話,還是我做
的事。」松廉突然伸手將心雲叉在腰上的手給拉了下來,有些慵懶地說道:「女孩
子家要有女孩子的樣子!」
被他這麼意外的舉動一嚇,心雲忽然變成了啞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愣
愣地瞪著松廉。
「經理,難得今天太陽露了臉,不如先去海邊吹吹風,然後晚上再去PUB喝酒。」
「不好吧!」在心雲和松廉一來一往的爭論下,若紫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
「經理,好啦!幾百年才這麼一次而已,我們就去嘛!」終於從剛剛的驚嚇裡
回過神,心雲興致勃勃地嚷道:「天啊!我從來沒去過PUB耶!」
沉吟了半晌,若紫終於說道:「好吧!不過,我得跟Dick交代一聲。」
「可是……經理,跟副理說,副理會不會跑去告狀?」就心雲的獨家見解來看,
男人的肚量其實比女人小,就好比那個白松廉……哼!
「你放心,我會跟Dick說我帶你跟松廉去工廠。」慢慢地從沙發站了起來,若
紫交代道:「你們兩個去準備一下,我們再過十分鐘就可以走。」
「是的!經理!」
☆ ☆ ☆
「你看, 都是你害的啦!說要去什麼PUB,結果,現在經理醉成這個樣子,等
一下要是被經理老公看到了,他不氣死了才怪!你小心,改明兒個我們就得捲鋪蓋
走路!」看著躺在車子後座的若紫,心雲不停地對著身旁的松廉嘮叨著。
「小姐, 你念夠了沒?你自個兒不是也很高興可以去PUB見識嗎?現在經理醉
倒了,你才把責任推給我,你也太沒擔當了吧!」難怪有人說女人長舌,一點兒小
事就呱呱叫個不停,真受不了!
「我沒擔當?哈!我要是真的沒擔當早就落跑了,我幹麼那麼自討沒趣地跟你
送經理回家?」不識好歹的傢伙,早知道就別理他了!
「小姐,是你自個兒沒本事落跑,不要說得好像你很講義氣似地。」
哪管得了松廉正在開車,火氣一來,心雲馬上扯住他的手叫道:「白松廉,你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吱!」緊急的煞車聲頓時劃過了天際。
瞪著她,松廉驚魂未定地叫道:「黎大小姐,你想害死我們啊!」
「你說啊!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沒用的傢伙,才輕輕一碰就大驚小怪
地煞車喊救命。
「什麼意思?就是你沒有交通工具,你還得靠我開車送你回家,這樣夠清楚了
沒?」
「你……」
「你們兩個不要吵了!」平地一聲雷,若紫突如其來的叫聲,頓時打住了心雲
和松廉的爭論。
她的聲音一落下,心雲和松廉馬上動作一致地轉頭往後座一瞧。
「經理在說夢話耶!」看著若紫那連手指也沒動一下的睡姿,心雲喃喃道。
若紫人那麼清醒,哪來的夢話?其實,她只是藉酒裝睡,想暫時撇開俗世的一
切煩惱,不過,這兩個真的是一對寶,連這個時候也可吵得不可開交。
「你太吵了,吵得連酒醉夢鄉的人,都會忍不住對你抗議。」瞥了一眼愣在那
兒的心雲,松廉坐正身子,然後繼續開車上路。
跟著回過頭來,她不滿意地指控道:「喂!你搞清楚,經理罵的人可不是只有
我一個而已,你也有份哦!」
「是、是、是,那我也閉上嘴巴,可以嗎?」
「這還差不多!」
唉!真是個小麻煩!松廉在心裡哺咕著。
☆ ☆ ☆
這麼晚了,若紫會去哪裡?走過來、走過去,坐下來、站起來,望向鐵門,探
視著往常十點就已經冷冷清清的街道,宇塵不斷地低頭看著腕上的時間。
她會不會是為了昨晚的事跟他生氣,所以這麼晚了還不回來?他知道,昨晚自
己是粗暴了一點,不過後來……
突然看見此時正在凌家門前停住的轎車,宇塵飛速地衝了過去。
打開後座的車門,心雲努力地扶起若紫,「經理,別睡了,到家了!」
「喔!」帶著一身的酒氣,她搖搖晃晃地跟著心雲爬了出來。
「經理,鑰匙給我,我幫你開門。」
揮揮手,若紫搖頭說道:「不用了,我……自己會開門。」說著,翻著自己的
皮包,找著她那一串包含公司、家裡、還有車子的鑰匙。
「是嗎?」心雲瞧她這個樣子,醉得歪七扭八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了,還敢
妄想她能對得准鑰匙孔嗎?
「經理,你還是把鑰匙給我們,我們來幫你開門。」松廉此時也來到若紫的身
旁。
蹙起了眉頭,若紫似醒非醒地看著他們,「你們懷疑我開門的能力?」
「沒有!」難得兩人那麼有默契,心雲和松廉異口同聲地搖頭道。跟一個喝醉
酒的女人在這麼冷的夜裡爭論一件根本沒有意義的事情,是很浪費時間的。
「那……」對他們溫柔地微微一笑,若紫像是要證明自己真的沒醉,她說道:
「我自己來。」抓起了鑰匙,她認真地對準鑰匙孔……但鑰匙孔沒對到,卻撞進了
宇塵的懷裡,她努力地眨了一下眼睛,有些傻氣地叫道:「宇塵。」
「經理老公!」一看到宇塵,心雲和松廉馬上反應道。
經理老公?愣了一下,他點頭回道:「白秘書、黎秘書。」
「經理老公,經理心情不好我們帶她去PUB,所以她喝了一點酒。」面對宇塵,
心雲想也不想立即從實招來。剛才在車上還在擔心會不會撞見經理老公,沒想到自
己這張烏鴉嘴真的應驗了!
「謝謝你們送她回來。」
「那我們回去了。」沒一會兒的工夫,心雲和松廉已經開著車子離開。
鎖上了鐵門,宇塵抱起了若紫,朝著屋子走去。
「宇塵,我們去哪裡?」偎在他的懷裡,若紫柔順地問道。只要待在這個胸膛,
她就有說不出的幸福和滿足,真希望能一輩子這樣依靠著他。
「你昨晚都沒睡到覺,等一下我先幫你放洗澡水,你梳洗一下,然後好好睡一
覺。」他再也不讓她流淚,不讓她傷心,這一輩子,他要用他的臂膀呵護著她,寵
愛著她。
伸出手,若紫緊緊地圈著宇塵的頸項,安心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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