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他一刻也睡不著,左思右想,問題最後還是沒有答案。如果駱媞說的
是實話,駱天堯知道她習慣在自己的簽名後頭畫上一朵含苞待放的紅玫瑰,那麼,
駱天堯應該猜得到——想竊取「心之永恆」的人就是駱媞。既然猜得到是誰,又為
什麼要花錢委託他調查?難道這背後隱藏了另一個動機嗎?
駱天堯的用意固然令人疑惑,駱媞的態度更是教人不解。若說駱媞真的發了三
封信給駱天堯,她在明知道大夥兒都清楚她的習慣之下,為什麼還要在信的署名部
分故意畫上那朵紅玫瑰?
解不開的問題想破了頭也是解不開,但是有一件事他必須確定——是不是每個
人都知道駱媞的這個習慣。可是幫他確定這件事的大有人在,但是有一個人是絕不
會對他起疑的,那就是蘭嬸。
「蘭嬸,讓你看一樣很棒的東西。」將駱媞送給他的畫像放在蘭嬸的面前,昱
風故意將駱媞的簽名遮了起來,只留下那朵紅玫瑰,然後用一種炫耀的口吻問道:
「怎麼樣?像不像?」
「畫得好像哦!」看到昱風栩栩如生的呈現在畫像裡,蘭嬸發出驚歎。
「你猜是誰畫的?」
瞄了一眼簽名的部分,蘭嬸毫不遲疑地說道:「小小姐畫的嘛!」
眨了眨眼睛,昱風驚奇的叫嚷,「蘭嬸,你怎麼這麼厲害,一猜就中?!」
「我哪有厲害,如果不是你剛好沒遮到這朵紅玫瑰,我也不會猜到是小小姐畫
的。」蘭嬸一副沒什麼好稀奇的樣子。
像是出謎卻被猜到般的惋惜,昱風歎了口氣,「怎麼連你也知道駱媞喜歡在簽
名的後面畫上一朵紅玫瑰。」
「不只是我知道,家裡每個人都知道啊!」
將畫像收在胸前,昱風彷彿自己很蠢地笑道:「原來你們都知道駱媞會畫畫,
只有我,以為駱媞畫畫的姿勢是裝出來的。」這下子百分之百可以肯定,驍天堯的
的確確知道駱媞的這個習慣。
「駱家只有一個人不會畫畫,就是老太爺,其他的人都很有畫畫天份,尤其是
老爺,他還是一個頗有名氣的畫家。」
「真不簡單,老爺人在公司上班,還可以畫畫。」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總要有人接手老太爺的事業,不過老太爺答應老爺,
等小小姐進公司以後,工作上了軌道,老爺就可以不用管公司的事,專心畫畫。」
「不過,我老爹的願望可能要等上好多年才能實現。」勾住昱風的手,駱媞插
了進來,「人家蘭嬸忙得要命,你還來吵她。」
「小姐,你不要冤枉我,我只是拿我帥氣的畫像給蘭嬸欣賞一下,然後蘭嬸就
好心好意地告訴我這個家誰會畫畫,誰不會畫畫,我哪有吵蘭嬸?」昱風抗議道。
「是啊!小小姐,阿風沒有吵我,他是拿你幫他畫的畫像給我看,你畫得真的
好棒哦!」蘭嬸也開口幫駱媞辯護。
「我畫的當然棒,我可是用了很多心思在畫耶!」
輕輕捏了一下駱媞的鼻子,昱風一副客氣有禮的問:「那我是不是應該好好答
謝你這個大畫家?」
「這還用說?你當然要好好謝謝我,我可是把你畫得又俊又帥。」
皺了皺眉頭,昱風不滿地說:「聽你的意思,我本人好像不怎麼樣,是你把我
畫得比較俊、比較帥?」
「我可沒這個意思,是你自己要扭曲我的話意。」挑了挑眉,駱媞提出質疑,
「你該不會是捨不得請我,才故意扭曲我的意思吧?」
「你太污辱我了吧?我才不會那麼小人。」
「很好,那麼等一下午餐就讓你好好表現。」推了一下昱風,駱媞跟著催道:
「你把畫拿去房間放好,我在車棚等你。」
五指併攏,昱風公公正正地向駱媞敬個禮,「遵命,我這就速去速回。」身子
一轉,昱風馬上往樓上飛奔而去。
一等昱風的人影看不見了,蘭嬸立刻擔憂地說:「小小姐,你跟阿風……」
「蘭嬸,」似乎知道蘭嬸想說什麼,駱媞打斷蘭嬸的話,「你不要替我和昱風
擔心,我們兩個一定會得到大家的祝福。」她頑皮地在蘭嬸臉頰上印下一個吻,揮
了揮手,邊朝著外頭跑去邊喊道:「拜拜,我們中午就不在家裡吃了。」
望著駱媞活蹦亂跳的身影,蘭嬸也只能搖頭歎氣,希望事情真如她所說的,他
們兩個會得到大家的祝福。
☆ ☆ ☆
飽餐一頓之後,昱風再也不管他的話是否會引來駱媞的懷疑,盡可能擺出很自
然的態度問,「駱媞,從來沒聽到你提起老太爺,你是不是跟老太爺不和?」
笑了笑,駱媞說:「我們兩個豈止不和,簡直是水火不容,一見面就鬥,哪天
如果不鬥了,那一定是太陽打從西邊升上來,天也下起紅雨。」
「為什麼?」輕蹙著眉頭,昱風不解地說道,「我看過一些商業雜誌的報導,
上頭對老太爺的評語都很好,有領導能力、有遠見、雄才大略。」
「我不否認我爺爺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我也很欣賞爺爺的魄力,不過,那是
站在商場的角度來看他,不是站在他是我爺爺的角色來評價他。」喝了口冰咖啡,
駱媞接著又道:「爺爺太專制了,他總認為晚輩應該沒有任何異議的聽他安排,他
忘了,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他一樣,當一個成功的企業家。大千世界,形形色色,
如果每個人都想要當大人物,那誰來當那個平凡的小老百姓?其實人只要能夠活得
快樂、活得有意義,不管是大人物,還是平凡的小老百姓,都教人敬佩。」
他不得不同意駱媞說的一點也沒錯,能夠真正樂在自己角色的人,比去遷就一
個虛假的自己來得更令人嘉許。
「你很氣老太爺的不講理?」
「如果說我一點也不氣爺爺,那絕對是騙人的,可是,也不是真的那麼氣他。
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權利而戰,我絕不同情那些不戰而敗的人,所以如果硬要說
爺爺太過專制,那也只能怪其他的人太過軟弱。」
聽駱媞這麼一席話,昱風心裡愈感疑惑。依駱媞這樣的性格,她實在不可能使
用……偷取「心之永恆」的方法來打擊駱天堯;她只會光明正大的跟駱天堯挑戰,
以爭取她的自主權。
瞇起了眼睛,駱媞好奇地轉而問道:「你怎麼突然關心我對爺爺的看法?」
莫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昱風滿嘴精打細算地說:「想娶你當老婆,最可怕的一
關就是老太爺,我總要確定一下,如果老太爺反對我們結婚的話,你是會投降,還
是會跟我奮戰到底,那我才好盤算是不是應該把你娶進我們展家的門啊!」
揚著眉,駱媞似笑非笑地問:「那你盤算的結果怎麼樣?」
「嗯……」像是正在盤算,昱風搖頭晃腦了好一會兒,才道:「應該是可以考
慮看看。」
皺了皺鼻子,駱媞不高興地說:「不用考慮了,我可還不打算嫁給你。」
駱媞這麼一說,昱風反而緊張了起來,「小姐,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不用考慮
了,我已經打定主意要娶你當老婆。」
「再說吧!」這會兒可換駱媞擺出高姿態了。
「駱媞……」
「走啦,」拉起昱風的手,駱媞打斷他的話,「今天天氣很不錯,我們到陽明
山踏青去。」
真是自找罪受,昱風無奈地點點頭,拿起帳單結了帳,跟著駱媞上山踏青。
☆ ☆ ☆
雖然她不想管她姊姊的事情,而且就像她老哥說的,姊姊自有主張,她不應該
擅自幫忙,可是她偏偏又很清楚,儘管距離康大哥回屏東教書還有半年的時間,對
她姊姊來說,那並沒有任何的意義;基本上,駱妤是那種傳統的女人,在男人和女
人的戀愛故事裡,只能當那個被動的角色。
姊姊有困擾,妹妹豈能坐視不管?何況她這個人一向很有憂患意識,她可不想
再次看到那種會讓人妒火攻心的鏡頭;既然不能插手干預,那就從旁推他們一把。
記得好些日子前,她還看到康大哥為情所困,也許康大哥愛的人就是姊姊也說
不定,駱媞走進庭院不停在腦海中盤算著。
循著黃昏的彩霞,她最後在鯉魚池邊找到了書謀。
「康大哥,在餵魚啊?」看著書謀手中握的飼料罐,駱媞問道。
點了點頭,書謀反問:「你要不要?」
「好啊!給我一些。」伸手向他要了一些飼料,駱媞一點一點的撒下魚池,看
著池中魚兒搶著由天而降的食物,才閒聊似地說:「康大哥,你會留在台北,不會
回屏東教書吧?」
「我是很想留在台北,不過,我得回屏東。」會想到回屏東,是因為他很清楚
自己不可以再對駱妤有所眷戀,然而走與不走始終教他左右為難,直到前些天無意
中看到駱妤和昱風接吻,他就明白是他離開駱家的時候了。
他不是個呆頭鵝,在駱家住了這麼久,他當然感覺得到駱妤對他的情意,所以
明知自己不能愛她,他還是為了她那份深情流連不去。駱妤、駱媞、昱風他們三個
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他並不明白,但是駱妤會吻昱風,就表示自己在她心裡的
地位已經被昱風取代了,那麼,駱家當然也沒有他戀棧不去的理由。
「康大哥,我不明白,既然你想留在台北,就留在台北啊,為什麼你說你得回
屏東?」皺了皺眉頭,駱媞不解地問道。
「我不是說過了,我爺爺和奶奶身體愈來愈不好,我得回去就近照顧。」
「爺爺不是也說過了,讓康爺爺和康奶奶搬來駱家住,這樣子你去學校教書的
時候,家裡也有人可以幫你關照,這不是很好嗎?」
「這當然很好,不過我爺爺不會答應的。我住在駱家就已經夠不好意思了,怎
麼可以鳩佔鵲巢,全家都搬進來?」
「康大哥,你說得太嚴重了。」拾起一顆小石子往池裡一彈,駱媞有感而發地
說道:「其實,奶奶去世以後,爺爺就變得好寂寞,雖然有松伯陪他,但是松伯畢
竟無法像老朋友一樣和他泡茶、下棋、談天說地;爺爺需要的是同年紀的朋友,康
爺爺和康奶奶搬進這裡,只會讓爺爺多了兩個伴,不再感到寂寞。」
「小憿A我知道你們大家的好意,可是我們畢竟是外人,這麼搬進駱家,容易
招惹閒話。」
「康大哥,你想太多了,如果你是擔心左鄰右舍會說什麼閒言閒語,那大可不
必,因為台北不比鄉下,周圍的鄰居大多只是點頭之交,我們不去外頭說,人家哪
裡會管我們家住了什麼人。如果你是擔心家裡會有人說話,那就更多餘,我們都當
你是自家人,康爺爺和康奶奶也等於是自家人,他們搬進來住,我們高興都來不及,
怎麼可能有意見?」
「這……」
「當然,也許你並不把我們當自家人,才會跟我們那麼見外。」
看到駱媞一臉傷心難過的樣子,書謀緊張了起來,「不是這樣子的,小憿A我
一直把你們當成是我的家人,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書謀支支吾吾,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駱媞突然用一種非常認真的眼神看著書謀,大膽的猜道:「康大哥,你這麼堅
持非回屏東不可,是不是另有原因?」
「我……」清了清喉嚨,書謀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試圖穩住自己的情緒說道:
「當然沒有,我還會有什麼原因非回屏東不可?」
「是嗎?」盯著書謀的臉打量了一番,駱媞逕自搖頭回道:「不是吧?!」
在她銳利的眼光的凝視下,書謀頓覺無所遁逃,心一急,倉皇地說道:「小憿A
你不要亂猜,我只是為了我爺爺和奶奶才決定回屏東,沒有其他的原因。不跟你聊
了,我要進去了。」
「你愛我姊姊對不對?」根本不打算放過他,駱媞再度大膽地猜道。
書謀的腳步頓時僵住不前,想逃避卻又不敢逃避,此時此刻他如果就這麼走掉
的話,一切就昭然若揭?正了正自己,他轉向駱媞,好笑地問:「你怎麼會這麼說
呢?」
「你的眼睛、你的表情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搖了搖頭,書謀一副好像她是個小頑童似的笑道:「小憿A你又在胡謅,想設
陷阱害我是不是?」
「康大哥,我只是關心你,不是想窺探你,也不是想設計你。」駱媞真心道。
氣氛忽然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書謀才緩緩地說:「小憿A謝謝你的關心,
我只能告訴你,有一些事情多說無益,愛與不愛其實都不重要。」
「我不同意,如果說兩個人是彼此相愛,也沒有任何意義嗎?」
笑得很無奈、很苦澀,書謀一臉沉重,「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頭一轉,他
快步而堅定的往屋內走去。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駱媞心時裡不明白的呢喃著。
☆ ☆ ☆
今夜的空氣似乎滯留著一股沉悶的氣息,即使已經是冬天,仍感到不到一絲絲
的涼意,駱宅裡房內的人們輾轉反側,每個人都為自己的心事難以入眠。
沿著走道,一道鬼祟的人影小心翼翼地朝閣樓上去,她身著緊身黑衣,披著及
肩長髮,彷彿是黑暗的一部分。
如同以往,黑衣人用鑰匙開啟了「收藏閣」的房門,走到了吊櫃,找到一隻像
是正在玩耍,樂不可支的狗造型陶瓷玩偶,輕輕地轉動,有一塊牆突然向下開啟,
露出牆裡的小秘室,隔著一個玻璃防護罩,裡頭安放的正是那串「心之永恆」。
走上前去,隔著玻璃防護罩,黑衣人再次讚歎「心之永恆」的美麗,然後伸手
在密碼接收器上按下了一串數字,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顯示器出現「密碼正確」四
個字,接著,玻璃防護罩像被切成一半,各向兩邊移動。
黑衣人的臉上露出一抹快樂的笑容,她成功了,她終於拿到「心之永恆」了。
正準備伸手取出「心之永恆」,突然有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為什麼要偷『心之永恆』?」雖然眼前的女子背對著他,但是只要看一眼她
玲瓏有致的體態,昱風已經可以確定她就是駱媞。
手垂了下來,黑衣人,也就是駱媞緩緩地轉過身。
「原來上一回讓我失手的人真的是你。」在駱媞冷靜的臉龐上看不出她此刻的
心情。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偷它?」走到駱媞的面前,昱風沉重地說道。
「應該是你告訴我才對,為什麼你會知道它叫『心之永恆』?」揚起眉,駱媞
質疑道:「除了駱家的人,沒有人知道這條名喚『心之永恆』的項鏈,可是你卻知
道,這是為什麼?你好像知道有人要竊取『心之永恆』,甚至還跟上來阻止,這又
是為什麼?」
「只要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偷這條項鏈,我就告訴你原因。」
「昱風,對不起,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我的理由,不過,等我拿到手,過了一定
的時間之後,我會告訴你的。」
搖搖頭,昱風堅決道:「不行,我現在就要知道理由,要不然,我們只好去見
你爺爺了。」
這下子,駱媞完全明白了,「原來你是我爺爺找來的人!」
可惡的老頭子,他竟然耍詐!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協定,只要她能在三個月內
從他的「收藏閣」偷走「心之永恆」,他就尊重她的意願,不強迫她立刻進「駱氏
企業」。他怎麼可以幫手阻止她……不對,她跟爺爺有約定,他們兩個之間的協定
除了公證人松伯,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否則,洩漏的人就要無條件承認失敗,所
以爺爺絕不能告訴昱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爺爺又是在玩什麼把戲?
「沒錯,我是你爺爺找來的人,我的目的是找出誰想偷走『心之永恆』,並保
護『心之永恆』。」
她明白了,她爺爺並沒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昱風,他只是用一個虛構的故事將
昱風引進駱家,而她現在是百口莫辯,因為如果她告訴昱風事實,就等於違反了她
跟她爺爺之間的約定。薑是老的辣,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即使她再聰明,也敵不
過在商場打滾多年的老頭子。
「昱風,我可不可以請你當作沒看見,讓我順利拿走『心之永恆』?改天,我
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既然不能說,她只好哀求。
歎了口氣,昱風再一次堅定的重申,「不行,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既然已經逮
到你了,我就不能讓你從我的面前拿走它。」
從昱風的態度看來,他的確不會視若無睹地讓她拿走項鏈,而且還打算跟她耗
到底,可是,明明已經快到手了,她如果就此放棄,那不是太可惜了。三個月的期
限迫在眉睫,她的時間又所剩不多,今天晚上不拿走它,她輸了這場協定的可能性
就大大提高。若是輸得理直氣壯,她就自認不夠聰明,可是,若是因為老頭子玩陰
的才輸了這場協定,她說什麼也吞不下這口鳥氣。不行,今晚不能放棄。
「你真的不讓我拿走它?」唯今之計,她只有強行把項鏈拿走。
「我做不到。」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轉過身,駱媞伸手就要拿走「心之永恆」,然而手還沒
碰到,就被昱風捉了下來。
「昱風,你放手。」扯著昱風緊抓著不放的手,駱媞急著想掙脫。
「不,我絕不讓你拿走它。」
一拉一扯,誰也不肯先行鬆手,最後,在急促的拉扯之間,駱媞不小心碰到玻
璃防護罩左下方的密碼接收器,忽然,小秘室裡亮起耀眼的紅色光芒,那刺目的顏
色直射在駱媞和昱風的臉上。
「可惡!」只要觸動了警告系統,就表示她這次的行動失敗。也就是說,即使
她現在馬上拿走項鏈,也不算數,這是她跟她爺爺訂立的遊戲規則之一。
「那是什麼東西?」瞪著那直射而來的紅色光芒,昱風好奇地問道。
「我剛剛不小心觸動了這個小秘室的安全裝置,它是由電腦控制的一種安全系
統,現在它正把竊賊侵入的訊息傳到我爺爺房間的電腦,我爺爺此刻已經接收到電
腦發出的警告聲。」
聽到駱媞的話,昱風毫不考慮地拉起她的手,想往外衝去。
扯住昱風,她問道:「你要幹麼?」
「難道你要等你爺爺來這裡捉你嗎?」昱風反問。
「當然不要。」這又是她和她爺爺訂立的另一條遊戲規則,不能讓他當場逮到。
雖然她並不認為爺爺會在這種時候,從暖暖的被窩裡跑出來這裡逮她,但是小心一
點還是比較妥當。
瞧她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昱風真不知道是該豎起大拇指,誇她沉著冷靜,還
是應該敲一下她的腦袋,教她清醒一下,趕緊落跑。
「如果你不希望你爺爺逮到你,那就趕快走啊!」昱風再度抓起駱媞的手往正
門口跑去。
「等一下!」反過來拉住昱風,駱媞拖著他往側門走去,然後順手移動了一下
吊櫃裡的狗造型陶瓷玩偶,讓牆壁復原,再快步跟著昱風離開「收藏閣」。
☆ ☆ ☆
「你不是打算捉我去見我爺爺嗎?為什麼又急著幫我掩護?」一進昱風的房間,
駱媞馬上質問道。想跟他生氣——因為如果不是他,「心之永恆」已經被她拿到手。
可是,又不能跟他生氣——畢竟他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一想到他剛剛急切地維護
她,她心裡就很感動,實在不忍心跟他生氣。不用問也知道為什麼,他愛她,他不
希望駱媞因此跟她爺爺的關係破裂。他不應該有這樣的心態,畢竟駱天堯花錢委託
他,這個任務就成了他的責任,他不該存有一己的私心,可是現在,他卻讓自己的
感情左右了他的心、違背他的職責。
「駱媞,答應我,放棄『心之永恆』。」
沒給昱風肯定的答覆,駱媞只是再次問道:「告訴我,為什麼要掩護我?」
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昱風深情繾綣地說道:「我愛你。」
千千萬萬的感動在心裡翻騰,看著昱風,她真想緊緊地抱著他,可是……
「我不會放棄『心之永恆』,我一定要把它拿到手。」「為什麼?」
「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但絕不是現在。」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一下昱風的唇,
她誠摯地說道:「昱風,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有不得已的原因。」
輕柔地摟住她,昱風心情十分沉重,「我有我的職責,把你交給你爺爺是我應
負的責任,可是,我想相信你,相信你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說,我該怎麼處置
你才好?」
其實不管昱風打算怎麼處置她,對她根本沒有任何差別,她的目標只是在限期
內把東西拿到手。可是昱風不同,如果他想完成爺爺托付他的任務,他就得將她交
給爺爺,所以他只有一項選擇。
「昱風,把我交給我爺爺,告訴他,我就是那個想竊取『心之永恆』的人。」
「這……」
彷彿知道他心裡在擔心什麼,駱媞說道:「昱風,我爺爺不會對我怎麼樣,一
切都會沒事,你放心的告訴我爺爺。」
雖然駱天堯沒有表示找到竊賊之後,他會怎麼處理,但是這對駱媞和駱天堯的
關係總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讓駱天堯知道——一心想偷取「心之永恆」的人竟然
是他最看重,想拉拔當接班人的小孫女,駱天堯心裡又會有什麼感受?不管是怎樣
的一種心情,昱風肯定那種感受絕對不會比「心之永恆」被盜走來得好過。
若說駱媞偷「心之永恆」就如同立瑜所猜的,是因為不滿駱天堯,想藉此打擊
他,這對駱天堯的傷害一定更深。為了駱媞,也為了駱天堯,自己絕對不能將結果
告訴駱天堯。「駱媞,你真的非得偷到『心之永恆』嗎?你難道不知道,那條項鏈
對你爺爺的意義非凡?」
天啊!他們怎麼又繞回原點?駱媞沒好氣地說:「昱風,我不想再討論這個問
題。聽我的,你只要把我捉去我爺爺的面前,告訴他,我就是他要你找的人,一切
就沒事了。」
「駱媞……」
「我愛你,我好愛你。」用嘴巴堵住昱風的嘴,駱媞雙手充滿誘惑地伸進他的
頭髮,讓自己的舌盡情的在他的口中戲耍、挑逗。她要他將所有的事都暫時丟在一
旁,這一刻她只想感覺他。
在她刻意的勾引下,昱風再也無法思考,忘情地奪回控制權,他的吻像野火一
般,狂燒著駱媞的嘴、耳垂,沿著頸項,燒灼著那一片白皙的嬌峰。
褪去駱媞的衣褲,昱風將她抱到床上,用雙手愛撫著那一寸寸柔美的肌膚。曾
經他想過要等待,可是此刻理智早就丟到腦後,眼前他只感覺得到那股在全身灼燒
的慾望,他只想吞噬掉眼前這個不著片縷的嬌娃。
迅速脫下自己的衣服,俯視著她那嫣紅的臉龐,是如此的讓他迷戀,昱風的吻
如狂風豪雨般狂烈的撒在她的臉上,還有那誘人的雙峰,雙手急切地探索著每一寸
柔嫩的肌膚。「我愛你。」終於讓自己跟駱媞結成一體,昱風溫柔的領著她體驗她
的第一次。
他們終於屬於彼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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