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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時間過得真快,楚憐心屈指一算,她和姚君翼成為情人已經整整一年了。也許 是他們能夠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也許是他對楚憐心不曾用心打量,這一年來,他始 終沒有發現楚憐心就是連真,可是她卻不能不想這樣下去好嗎?雖然她一直在逃避, 但她很清楚這樣下去絕不是長久之計,真相總有一天會揭霹,而她卻完全猜不到姚 君翼會有什麼反應。說他們是親密的情人,倒不如說是最陌生的情人,他對她來說 是個解不開的「謎」,可她之於他,又何嘗不是如此?」上班不上班,在想什麼? 男朋友嗎?」慌亂地收起神遊的恩緒,楚憐心整了整自己的心神,才沉著的抬起頭 迎向姚君曜戲謔的賊笑,「副總,請問你有什麼事?」抱著胸口,姚君曜一臉傷心 地說:「楚楚,看到我,你就不能先說幾句好聽的話嗎?」「對不起,楚楚就是嘴 拙。」她說得很有誠意,不過卻面無表情。
  努努嘴,他「郁卒」到想掐她的脖子,真是一點也不可愛的女人!像是想到什 麼,姚君曜突然偏著頭,「楚楚,你有沒有想過把頭發放下來?」奇怪,看了她三 年,他怎麼沒注意到她頭髮又黑又亮?是因為第一次碰到她在上班發呆,才讓他有 機會靜靜地打量她嗎?也許吧!說真的,如果她不要弄得那麼老氣,讓她的頭髮自 然披在肩膀上,相信一定可以稍稍彌補她「抱歉「的外表。
  怔了一下,楚憐心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副總,我的頭髮得罪你了嗎?」假假 地回以一笑,姚君曜言不由衷地說:「我沒有嫌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想,也許…‥ 你可以試著把頭發放下來,女人不是很喜歡變來變去嗎?」「我覺得這樣子很好。」 他如果沒有被她活活氣死,那一定是老天爺可憐他還沒娶妻生子!天啊!他從來沒 見過這麼不懂得求新求變的女人,怪不得三年來,她永遠都是這副德行,一點變化 也沒有!」副總,你還有什麼事?」真是好心沒好報,他可是為她好,也不想想她 這個樣子怎麼找得到老公呢?姚君曜無力地歎了口氣,算了,再怎麼丑也是她的事, 他管那麼多幹麼?」楚楚,我哥什麼時候回來?」「依照行程,總經理這個禮拜天 下午五點會抵達中正機常」「哦!」懶洋洋地轉開身,姚君曜往外頭走去,不過沒 兩步,他又忍不住回過頭,不死心地說:「楚楚,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考慮 什麼?」「我剛剛……」旋過身,他像是看到怪物似的瞪著風塵僕僕的姚君翼。
  「舌頭打結了?」好笑的唇角一揚,姚君翼越過弟弟,走到楚憐心身旁,「憐 心,幫我煮杯咖啡。」壓抑住那股看到他的喜悅,楚憐心一如往常平靜沉穩地應著, 「是,總經理。」站起身,她走進茶水室煮咖啡。
  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姚君曜驚叫道:「哥,你不是禮拜天才回來嗎?」「早 一點回來不好嗎?」姚君翼自顧自地往辦公室走去。
  趕緊跟上前,姚君曜熱心的說:「哥,你提早回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可以 去機場接你啊!」脫下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姚君翼邊翻看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公 文,邊打趣的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好像過得更優閒?」「哪有?」姚君曜 一臉好委屈的申訴,「哥,你別冤枉我,你去歐洲出差的這些日子,我每天從早勞 碌到晚上,都快累死了!」「這就奇怪了,怎麼我一回來,就看到你在我這裡閒晃?」 「我是來問楚楚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打一通電話上來不就知道了,何必親自跑 一趟? 」 微挑著眉,姚君翼似笑非笑的說:「你好像對我的秘書特別有興趣?」 「哥,你別開我玩笑,我怎麼可能看上她?」姚君曜不以為然的嚷嚷。
  他話一說完,楚憐心正好來到門邊,她禮貌性的在敞開的門上敲了敲,一副什 麼都沒聽見似的端了一壺咖啡和兩隻咖啡杯走進來。
  愧疚的轉開身,姚君曜故作輕鬆的四下測覽,媽呀!他怎麼這麼倒霉?接過她 遞過來的咖啡, 姚君翼交代著, 「憐心,不管有什麼事都等到明天早上再說。」 「我知道了,總經理。」欠了欠身,楚憐心安安靜靜地退出辦公室。
  看著弟弟,姚君翼笑著搖搖頭,「過來喝杯咖啡。」小心翼翼地四下張望了一 圈,確定楚憐心已經不在辦公室,門也關上了,姚君曜才走到辦公桌前的皮椅坐下, 「老哥,你想害死我啊!」「憐心是個蕙質蘭心的好女孩。」「那你為什麼不自己 留著?」不再發表意見,姚君翼默默地享受著濃濃的咖啡香。
  「哥, 以後麻煩你不要把我和她扯在一起, 萬一被人家誤會,我可慘了!」 「你要真怕人家誤會,就不要老纏著人家閒磕牙。」「我哪有?我只是看不慣她那 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建議她稍作改變,試著把頭發放下來。」皺了皺鼻子,姚君曜 不解地道:「我真搞不懂,女人不是都很愛漂亮嗎?我看她頭髮又黑又亮,放下來 應該很漂亮才對,誰知道我好心好意的向她提議,她竟一點也不領情,真不知道這 個女人在想什麼!」「你管得也太多了吧!」「我……我這還不是為你好。」他這 話說得有點心虛,其實是他喜歡看美女。
  眉一揚,姚君翼無聲地詢問弟弟此話從何而來。
  「每天要面對她的人是你,她賞心悅目一點,你工作才會愉快一點。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楚憐心長什麼樣子,他一點也不在意,她當了他三年 的秘書,他都還沒仔細看過她呢!揉著太陽穴,姚君翼下逐客令,「我要休息一下, 你有什麼事晚一點再說。」「是,總經理。」姚君曜調皮的一鞠躬,讓他耳根子清 靜、清靜。
  抽出西裝外套裡的皮夾,姚君翼熟練地翻開皮夾裡的照片,「連真「笑容燦爛 地在他眼前綻放。
  很難相信他竟然會如此想念一個女人,這一趟歐洲之行,她的一顰一笑總是在 他靜下來的時候悄悄溜進腦海,讓他屢屢按搽不住地想飛回台灣看她,終於,他還 是忍不住,為了早一點看到她,他臨時變動行程,整整提早了五天飛回來。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像他一樣想他?
  捏了捏酸疼的手臂, 楚憐心疲倦地走出「DREAM」鋼琴酒吧,忙碌的一天終於 結束,她總算可以回家好好的躺下來休息突然,一束嬌艷盛開的紅玫瑰躍入她的視 線,一名大約十八、九歲的男孩緊張不安地站在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連真小 姐,這……花送給你。「碰到仰慕者是常有的事,楚憐心不慌不忙地回以一笑,搬 出她一貫的外交辭令,「謝謝你,不過,我不能收你的花。」失望佈滿了原本害羞 的臉龐,男孩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你還是把花送給你女朋友,她看了一定很高興。」楚憐心溫和地建議他。
  「我沒有女朋友,我……可以請你當我女朋友嗎?」「我……」看著眼前這張 稚氣未脫的臉龐,楚憐心真不知如何拒絕才不會傷害到他,追求她的男人很多,可 卻是第一次碰到一個年紀比她還不的人。
  「我是真心的,我真的好喜歡你。」
  傷腦筋的一歎,她婉轉地說:「你應該找一個年紀跟你相當的女孩子。」「可 是,我就喜歡你啊!」「謝謝,可是……我還不打算交男朋友。」「那……我會等 你。」說完,男駭將花往楚憐心懷裡一丟,轉身便要走人。
  「等一下。」她還來不及反應,姚君翼就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輕快她拿走她 懷裡的花走向男孩,紳士有禮的說:「這花還是請你拿回去。」望著俊挺高貴的姚 君翼,男孩怔怔得說不出話來。
  將玫瑰花塞回男孩手上,姚君翼語氣溫柔,卻令人感受到一股壓迫感,「她已 經名花有主了。」回過身,他摟住楚憐心走向他的車子。
  一直到車子駛離「DREAM」 鋼琴酒吧一大段距離,楚憐心才從剛剛的突發狀況 回過神,「你怎麼來了?」這一年來,他一直謹守他們的約定,每到假日的前一天 晚上,他會在酒吧外頭等她下班,之後到隔天晚上來酒吧上班,她的時間全是他的, 可是今天是星期二,明天也沒放假呀!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姚君翼什麼話也沒 說。
  「怎麼了?工作不順利嗎?」雖然她永遠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是他從來不會像 現在這個樣子,看似平靜卻好像置身於暴風雨之中。
  還是不發一詞,姚君翼一臉專心地開著車。
  見狀,楚憐心疲憊地往後一靠,算了,她不想猜了,今天已經夠她累了。
  跟著姚君翼走進公寓,楚憐心已經累得快閉上眼睛,很習慣的,她直接往臥房 走去,不過人還來不及沾上床,姚君翼突然一把拉住她,狂野地將她反壓在牆上。
  撫著她柔嫩的肌膚,他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瞅著她。
  那雙眼睛像是要把她吞沒似的,楚憐心不覺全身一顫,「雲……」攫住她微啟 的紅唇,姚君翼急切地吸吮、狂肆地掠奪、激情地探索,彷彿要將她吞進肚子似的。
  當那灼熱的氣息佔據所有的感官,楚憐心只能無助的攀著他,熱情的回應他饑 渴的索求,沉迷在他點燃的情愛漩渦。
  邊解開她襯衫的扣子,姚君翼的吻隨之落在她肌膚上,時而熾熱、時而輕柔, 在每一寸柔軟的曲線上,留下他眷戀的痕跡。
  「雲……」無法忍受他在她身上挑起的火熱,楚憐心呢喃地呼喚著。
  終於,脫去她身上所有衣物,姚君翼握住她如玫瑰般綻放的蓓蕾,攫住一隻, 細膩的吞吮、癡狂的嚙咬,直到它受不了輕顫著更深的渴望,才轉移目標,含住另 一隻渴盼愛憐的蓓蕾,掀起另一波糾纏狂熱的掠奪。
  「嗯……呃……」蠕動著身軀,楚憐心無法自拔地陷溺在情慾的浪潮。
  貪婪的唇齒轉而向下戲耍,他不放過任何一寸肌膚,在每一道白皙上烙下他的 印記,掀起更瘋狂、更邪佞的撩撥,將一波接一波的快感急促地往她體內抽送。
  「礙……」以為自己已經承受不住,卻又被帶入另一個更激狂的洪流裡,她緊 抓著他肩膀,慾火焚身地將自已弓向他,「雲……」感覺到楚憐心在一陣急速的收 縮之後達到高潮,姚君翼起身一勾,抱著她走到床沿,一起墜落在床上。
  雖然額上沁著汗珠,佔有的渴望迫切吶喊著,姚君翼還是按捺住體內的騷動, 迷戀的看著她因為剛剛的歡愉而更顯嬌艷的容顏。
  沿著胸膛,他指尖輕輕地向下滑過她敏感的肌膚。
  「記住,你是我的。」姚君翼輕柔的語氣飄蕩著一股霸氣。
  「是,我是你的。」她不是臣服,而是認命。
  伸出手,楚憐心慢條斯理地脫去他身上的衣服,挑逗地在他滾燙的肌膚上揉捏、 逗弄,撩起邪狂的驚濤駭浪。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如果有一天要離開他,她永 遠無法忘懷他帶給她的狂風暴雨,而她也要他一輩子都忘不掉她帶給他的快樂。
  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氣,他愛戀地享受她的誘惑,直到身體瀕臨爆炸邊緣,他才 粗魯地握住她的臀部,猛然貫穿她,讓他們之間沒有一絲空隙。
  「礙……」
  吻住她激情的吶喊,姚君翼放肆地律動、衝刺,急切地一進一出,不斷直奔高 聳的雲霄,奏出情愛的樂章……許久之後,當他們漸漸從雲端折返地面,他摟著她 縮在被窩裡。「真兒,我要每天見到你。」他的自制力一向無人能敵,可是今天晚 上,他卻為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伙子氣得失去理智!一想到她沒有一口回絕那個小 伙子。
  他心裡就很不是滋味,她應該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是他的,沒有人可以妄想得 到她。
  「你是怎麼了?出差一趟回來,就變得怪怪的。」她故作輕鬆地打趣。
  「我是認真的。」
  所有的冷靜一下子被搗亂了,楚憐心不知所措地坐起身,她當然知道他是認真 的,這一年來,他從來沒有做出這樣的要求,如果他不是當真,又何必打破他們之 間的約定?跟著坐起身,姚君翼從身後抱住她,「搬來這裡住」「還記得我一年前 跟你說過的話嗎?我不喜歡『情婦』這兩個字,現在也還是一樣。」「你只是搬來 跟我一起住,身份並沒有改變。」「我喜歡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你不是嗎?」基本 上,他是一個比較喜歡獨處的人,可是自從她走進他的生活後,每當一個人的時候, 他常會想,如果她在身邊或許會更好。跟她在一起愈久,他好像愈在乎她、越不能 滿足現況,而她呢?說起來可笑,他猜不透她心裡在想什麼,除了知道她是個熱情 的情人外,對他來說,她是一個「謎」。
  或許因為他是一個習於掩飾自己的人,才從來沒想過窺探她的內心; 也或許是 因為每次看到她,他只想瘋狂地愛她,珍措擁有她的每一分每一秒,以致根本沒有 多餘的時間深人她的內心。
  所以他們相識一年,卻跟初識的時候沒什麼兩樣,他不清楚她家裡有什麼人、 不知道她住哪裡, 更不曉得她除了晚上在「DREAM」鋼琴酒吧唱歌之外,白天在做 什麼?聽不到他的回應,楚憐心轉頭問:「你不高興?」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姚君 翼搖了搖頭,淡然地說:「我不勉強你。」
  受不了地抓抓被雨淋濕的頭髮,楚憐心猶豫著該不讀把頭發放下來。
  也不知道老天爺發什麼神經,好端端地突然下起一場大雨,害她來不及防備, 就被淋得像只落湯雞,所幸她在辦公室留了一套備用的衣服,可以不用忍受粘答答 的濕衣服,不過頭髮可沒那麼幸運,誰會想到該放只吹風機在公司裡?不行,再這 樣子下去她一定會感冒,不管了,反正姚君翼今天早上不在,除了送緊急公文的小 妹,也沒什麼人會進她的辦公室。
  放下頭髮,楚憐心甩了甩頭髮,拿出梳子梳起頭發來。
  真舒服!滿足地吸了一口氣,她將梳子放回抽屜,起身走到後頭的檔案櫃翻看 資料。
  「真兒?」一走進總經理室,映入眼簾便是那再熟悉不過的長髮,姚君翼不禁 訝異地叫出聲。
  全身一僵,楚憐心慌亂地抓住檔案櫃,不會吧,老天爺不會跟拋開這麼惡劣的 玩笑吧!慘了,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她該怎麼反應呢?她……停!不能亂、不能亂, 她要冷靜、冷靜……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她裝作沒聽見的轉過身,一副碰巧看到 姚君翼的模樣,「總經理,你不是去開會嗎?」「憐心?」明知道連真不可能出現 在這裡,他還是很難相信眼前的人是楚憐心,她們的頭髮看起來一個樣,如果憐心 的衣著再調整一下,簡直是同一個人的背影……「總經理,你怎麼了?」恍惚地回 過神,姚君翼整了整心緒,才歉然的道:「對不起,我突然想起一個朋友。」搖搖 頭,表示不在意,楚憐心又問了一遍,「總經理不是去開會嗎?」「我臨時想到中 午有事,所以請君曜幫我出席。「說著,他不經意地看著她的頭髮,那像絲緞一樣 又黑又亮的秀髮實在像極真兒的……「總經理有什麼吩咐嗎?」「沒事,你忙你的。」 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姚君翼像是想到什麼的又停下來,「憐心,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才稍稍鬆了口氣,被他這一問,楚憐心又緊張起來。
  「總經理有事?」
  「今天晚上想請你吃飯,不知道你肯否賞光?」眼裡閃過一瞬的不安,她客氣 地回道:「謝謝總經理,不過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慘遭女 人拒絕,姚君翼不覺驚訝地看著她,看著、看著,心裡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在那雙看似柔情似水實際上卻難懂的眼睛下,楚憐心感覺快喘不過氣來,她不 安地垂下眼簾,「總經理還有其他的事嗎?」放下心裡的疑惑,姚君翼溫和地笑道: 「你當了我三年的秘書,幫了我那麼多忙,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慰勞過你。」如果不 是聽到君曜說要宴請秘書,他也不會發現自己是個粗心的上司。這個秘書是爺爺幫 他挑選的,爺爺的用意他心知肚明,所以他也很「順從」的不對楚憐心多看一眼, 甚至常常忘了有她這個人,自然疏忽掉他這個做上司該有的關心。
  「總經理太客氣了,這是我的工作,我只是盡分內的責任。」他不應該覺得驚 訝才對,她一直都是那麼安安分分的做她的工作,不刻意討好人,也不刻意表現自 己,只是完美無缺地完成他交代的工作,像她這樣的人,當然會盡可能跟他保持距 離,以避免招來不必要的嫉妒。
  「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勉強你,你忙吧!」終於送走了姚君翼,楚憐心卻沒 辦法平靜下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虛,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會發 生似的。
  到底哪裡不對勁?望著滿天星斗,姚君翼不斷地問自己。
  楚憐心當了他三年的秘書,是他工作上不可缺少的左右手,卻一直被他視為不 存在的隱形人,若不是發現她有一頭黑亮如絲的秀髮,說不定他一輩子都不會正視 她。
  她不是那種會令人想多看一眼的女孩,可是仔細瞧下去,又發現事實好像並非 如此,如果沒有那一大片鮮明的胎記,或者說,如果她脫去那層既老氣又土的外衣, 也許會有不同的面貌。
  其實藏在面具下的她究竟有什麼面貌,他並不在乎,可是也不曉得自己怎麼了, 他總覺得忽略掉什麼,感覺怪怪的…也許怪的人不是她,是自己,自從到歐洲出差 回來之後,他發現自己愈來愈在乎真兒、愈來愈想獨佔她,而他卻始終捉不到她… …捉不到?這真是可笑,那個飄忽不定、無法捉摸的人應該是他,怎麼卻反過來… …「哥!」拋下紛紛擾擾的思緒,姚君翼從容不迫地迎向一臉大驚小怪的弟弟。
  「我有沒有看錯,你竟然在家裡?」揉了揉眼睛,姚君曜誇張地眨眨眼睛。老 哥平時都住在他私人的公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平均三十來天才回家一氈。
  眉一挑,姚君翼反過來打趣地看著他,「難得你今天那麼早回來。」「哪有, 我每天都這麼早回來啊!」姚君曜一副慘遭冤枉地叫道,不過心裡頭卻補了一句— —只不過是最近的事。
  「爺爺最近盯你盯得很緊。」姚君翼瞭然地笑道。
  嘴一嘟,姚君曜孩子氣的說:「討厭,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沒辦法,最 近報章雜誌到處可見到他的花邊新聞,一下子跟這個女人、一下子跟那個女人,爺 爺那麼死愛面子又八股,怎麼變得了?」多用點大腦,麻煩會少一點。」「算了吧! 多用點大腦,也不一定表示天下太平啊!」像老哥雖聰明地從不反抗爺爺,表現得 好像乖寶寶,爺爺還不是暗地裡關心他的私生活,所以說他不是沒有麻煩,是還沒 找上門!淡然一笑,姚君翼不再表示意見。
  「老哥,你到底有沒有跟連真在一起?」
  瞅著弟弟,姚君翼似笑非笑地說:「你最近是不是太閒了?」嘟著嘴,姚君曜 沒好氣地抱怨,「你就這個樣子,一年前跟我打迷糊仗,現在還是一樣!」他這個 老哥最沒意思了,也不想想看,他和連真的線是他這弟弟牽成的,他關心一下本來 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再說,如果不是爺爺那天突然問起連真的事,他每天忙著應付 他那些女朋友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想到他們的事?說到這事,爺爺還真是奇怪, 當初就因為他老人家一直在他耳邊嚷嚷,擔心老哥有斷袖之癖,他才會馬不停蹄地 四處幫老哥物色對象,誰知道在他費心費力的讓老哥跟連真見面之後,跑去向爺爺 邀功,他老人家竟說他多管閒事!哼!既然嫌他多事,他就不要管,反正老哥神秘 兮兮的,什麼都不肯讓他知道,自己也不喜歡自討無趣。好笑的是,一年前他都不 管了,他老人家現在竟然跑來問他連真的事,這不是很古怪嗎?」你把自己的事管 好就好了。」「好心好意地關心你也不行嗎?」姚君曜不高興地皺了皺鼻子。
  「你那些女朋友還不夠你關心嗎?」
  「我……我現在已經改邪歸正了!」爺爺不時在他耳邊念個不停,他不收斂一 點也不行,反正最近被那些女人搞得有點煩了,一個個愈來愈不安分,都妄想當姚 家二少奶奶,他不早點把她們甩掉,日子難過的可是他。
  「是嗎?」姚君翼不以為然地唇角一勾。
  努努嘴,姚君曜抗議著,「老哥,你不要把話題轉到我身上好不好?」「我有 說錯嗎?」舉起雙手,姚君曜投降了,「我不跟你說了!」聳聳肩,姚君翼一副無 所謂的模樣。
  揮揮手,姚君曜哼著小曲兒往宅子走去,不過走著、走著,卻又兜回姚君翼面 前,「哥,如果爺爺反對連真,你怎麼辦?」雖然老哥總是不肯正面承認,但是他 百分之百肯定他們兩個在一起,要不然爺爺操心個什麼勁。
  「杞人憂天。」
  「我……好、好、好,當我杞人憂天好了!」摸摸鼻子,姚君曜自討無趣地走 開。但願真的是他庸人自擾,爺爺問他連真的事只是關心,沒別的意思。
  他一離開,姚君翼的思緒也跟著飄走,而在他腦海中纏纏繞繞的依然是糾葛難 解的愛戀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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