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找到了「吟風苑」,拈心卻猶疑了起來,不知道怎麼了,她突然好害怕,可是到底怕什麼,她自個兒也不明白,是因為小梅的話讓她舉棋不定,擔心此行的結果很可能只是自取其辱嗎?還是因為允貝勒……
不,她為什麼要怕見到他,她沒有害怕見到他的理由,在她眼中,他只是高高在上的貝勒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既霸道又跋扈,除此之外,他什麼也不是!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好怕?今兒個,她站的是一個「理」字,她用不著這麼畏畏縮縮,她一定要讓貝勒爺知道,格格是無辜的,他不該如此狠心的對待格格!
徐緩的吐了口氣,拈心提出勇氣走進「吟風苑」,不過,她連欣賞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侍衛攔下來。
「喂!你是打哪兒來的?」侍衛無禮的打量著拈心。
福了福身,拈心有禮的說明來意,「這位小哥,我是少福晉身邊的丫環,我想見貝勒爺。」
侍衛不屑的皺皺頭,「貝勒爺不會見你,你可以走了!」
「小哥,請你行行好,幫我通報一聲好嗎?」拈心捺著性子懇求道。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是不是?貝勒爺不會見你,你走,別在這兒礙事!」侍衛厭煩的揮揮手。
「你不去問問看,怎麼知道貝勒爺不會見我?」怎麼康親王府全是一堆自以為是的傢伙,看了真教人討厭,實在想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這還用問嗎?你是什麼東西,貝勒爺為什麼要見你?」
「我不是東西,我是人!」被惹火了,拈心終於放棄委曲求全的低姿態,「至於貝勒爺要不要見我,我想,還輪不到你來作主!」
臉色漲紅,侍衛惱羞成怒的罵道:「你這個臭丫頭,你以為你是誰,貝勒爺會見你?我呸!」
眼底浮起一抹算計的光芒,拈心笑得好像個賊,「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打賭?」她突然轉了那麼大的彎,侍衛一時之間傻住了。
「我賭貝勒爺聽了我的名字之後,一定會答應見我,若是不答應,我就給你十兩銀子,你敢不敢跟我賭?」老天爺保佑她,希望十兩銀子足以釣他上鉤。
吞了口口水,侍衛一雙眼睛瞪得好大,「十兩銀子?」
「沒錯,十兩銀子,不過是讓你跑一趟貝勒爺那兒,問貝勒爺是否願意見我,反正你那麼肯定貝勒爺不會見我,十兩銀子鐵定要進你的荷包,這麼便宜的事不賺豈不是太可惜了?」
「是挺好賺的,可是……」就怕貝勒爺會不高興,到時候免不了一頓罵。
拈心豈會看不出來侍衛心裡頭的猶豫,她趕緊又補上一句,「不過是問一句話,你以為貝勒爺會要了你的命嗎?」「這……好吧、好吧!」
「那就有勞小哥走一趟,還有,我是少福晉的貼身丫環,我叫莫拈心,請小哥務必幫我轉達,拈心在此謝過了。」拈心恭敬的福身行禮。
眼看十兩銀子就要到手了,侍衛的態度一下子變得好客氣,「莫拈心是不是?我記得了!」
目送侍衛欣喜而去的身影,拈心不禁搖頭一歎,有錢能使鬼推磨,錢這玩意兒好用得讓人覺得可悲!
不過,允貝勒會見她嗎?說真的,她一點把握也沒有,誠如那侍衛所言,貝勒爺為什麼要見她?以他的身份,他的確沒有必要接見她這個身份卑微的丫環,說不定,他根本不記得她。
隨著時間的流逝,拈心心裡越想越覺得不安,終於,等到那名侍衛折回來,他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一臉的惶恐。
「小哥,貝勒爺怎麼說?」拈心心急的追問。
「莫姑娘,貝勒爺有請!」侍衛誠惶誠恐的拱手道,他到現在還弄不明白,莫拈心究竟是何方神聖,貝勒爺原本還不高興他的打擾,可是,一聽到求見的人是莫拈心,竟然教他立刻請她進去!
莫姑娘?來到康親王府也有一陣子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人家尊稱她一聲「莫姑娘」,她可糊塗了,這是怎麼回事?
見拈心沒有動靜,侍衛只好又說一遍,「莫姑娘,貝勒爺還在等你,請!」
算了,管他叫她什麼,能夠見到貝勒爺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 ☆ ☆
費盡心思,終於見到了允,可是此刻看著他,拈心卻心慌得說不出一句話。
即使不發一語,他依然霸氣得教人驚惶失措,為什麼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擾亂她的心湖?為什麼她無法漠視他的存在?這是不對的,她應該牢牢的記住他的身份,她絕對不可以對他有一絲絲的幻想,絕對不可以!
「我不以為你這麼晚來找我,只是為了看我。」允嘲弄的眉一揚。
羞紅染上雙頰,拈心不自在的垂下眼瞼,「謝謝貝勒爺肯接見奴婢。」
「你怕我。」允無聲無息的靠近她。
怔了一下,拈心不以為然的道:「奴婢不明白貝勒爺何出此言?」
「那為什麼不敢看著我?」
她沒有不敢看他,她沒有!拈心好強的抬眼一望,卻發現允近在咫尺,她驚嚇的一退,不過下一刻,又讓他一把勾進懷裡。
「貝……貝勒爺,請你放開奴婢!」拈心慌張的想掙開允,可是越掙扎,越動彈不得,狂烈的不安籠罩她的意識。
「還說你不怕我?你在發抖。」執起拈心的下巴,允強迫她直視他的眼睛,冷冽的眼裡閃爍著一股詭異的神采。硬逼自己靜下心來,拈心堅定的吐道:「我沒有!」
「你真是個驕傲的小東西。」手指出奇溫柔的撫著拈心的唇瓣,允低下頭,貼向她的耳際,邪氣的輕吐著氣,「我很好奇,如果我脫掉你的衣裳,佔有你的身子,你還可以這麼冷靜嗎?」
心跳急速得彷彿叫陣的戰鼓,拈心閉上眼睛,深呼吸道:「請貝勒爺不要尋奴婢開心。」她要冷靜、冷靜、冷靜……他只是在嚇她,不是當真的,她不可以讓他亂了陣腳!
「我不知道怎麼開玩笑。」掐住拈心的雙頰,允冷酷的宣示,「我要的人,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不要的人,就是硬塞給我,我也會棄如敝屐。」
這話是什麼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可是拈心沒心思細想,此刻她只關心一件事,「貝勒爺,請聽奴婢說一句公道話,格格是無辜的,如果她知道貝勒爺有多不喜歡這件親事,她說什麼也不會嫁。」
放開拈心,允諷刺的一笑,「你倒是挺忠心的嘛!」
「格格沒錯,奴婢不能眼睜睜看著貝勒爺這麼誤解格格,傷害格格!」
微瞇著眼,允冷冷的道:「你在指控我?」她膽子真的很大,竟敢理直氣壯指責他這個貝勒爺不是,一點也沒把他放在眼裡!
「奴婢只是想讓貝勒爺知道事實。」拈心勇敢的回視他的憤怒。
沉吟片刻,允面無表情的問:「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是什麼嗎?」
「奴婢不認為自個兒該擔心此事,奴婢做事憑的是『理』字,但求不愧於心,貝勒爺是個深明大義的人,豈會無端降罪。」
允突然笑了,他直勾勾的瞅著拈心。她不只是膽量過人,更是機智過人,看似在誇讚他,卻是在壓制他,教他不能任意定她的罪,她真的很不可思議!
被他看得心慌意亂,拈心連忙出聲轉移他的注意力,「貝勒爺,奴婢斗膽的請求你,給格格一個機會,你會明白格格有多麼善良。」
「你是我見過最不怕死的丫頭,總喜歡質疑我說的話。」他的語氣像是在責備,目光卻掩不住一份激賞。他很期待,當她臣服在他的臂彎裡,會是什麼模樣?
「奴婢不懂貝勒爺此話為何?」
「我可以再說一遍。」抓住拈心的後腦勺,將她壓向自己,允充滿佔有的眼神彷彿要將她吞沒,他傲慢的再一次宣告,「我要的女人,不管逃到哪兒,都會回到我的手掌心;我不要的女人,就是送到我的懷裡,我也不會看她一眼。你以為你一句話,就會讓我改變心意嗎?」
氣死了,拈心不再低聲下氣的軟言軟語,她憤怒的瞪著他,「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理?」
唇邊飄起淡淡的笑意,允以他自個兒也沒察覺的寵愛道:「火氣這麼大,你好像搞不清楚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我……」鬱悶的閉上嘴巴,拈心無奈的咬牙切齒,就因為他是個貝勒爺,她只能苦口婆心的勸說,否則她早拿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去見格格。
「記清楚你自個兒的身份,我不喜歡人家命令我。」眼神瞬間一冷,允又回復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如果你今晚來這兒,只是專程來告訴我這些,那你可以走了。」
不甘心,拈心不怕死的繼續說:「奴婢希望貝勒爺能去『采雲閣』看格格。」
「辦不到。」
「咚」一聲,拈心乾脆跪了下來,慎重其事的磕頭,「貝勒爺,算奴婢求你,請貝勒爺走一趟『采雲閣』。」
緊抿著嘴,允惱怒的瞪著她。她很不聽話,非常的不聽話!他一直在等待機會,等待一個逮住她的機會,這會兒她自個兒把機會送來給他,他如果錯過了,豈不是太愚蠢了嗎?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麼忠心!
「要我走一趟『采雲閣』也不是不行,只不過,我有個條件。」
「條件?」
「很簡單,拿你自個兒來交換,你每天晚上來『吟風苑』伺候我,我就去看那個要死不死的病格格。」
震住了,拈心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三天後,我要聽到你的答覆,我還有事要忙,你可以出去了。」
顯然還沒完全平靜下來,拈心倉皇的站起身,落荒而逃的跑出「吟風苑」。
眼裡燃起一道誓在必得的決心,允狂妄的輕喃,「你若是個聰明的女人,就應該明白,即使你不答應我,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要定了你,你就連一個『不』字,都沒資格說!」
☆ ☆ ☆
事情怎麼弄成這個樣子?現在,她該怎麼辦才好?
拈心無助的望向雪妍,她鎮日關在這個享受不到陽光的寢房裡,不是傻傻的發著呆,就是抱著書卷不放,生命在感傷的日子裡漸漸枯萎,她就像一個等死的人,失去了期待。
不!她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格格如此殘害自己的生命?
拿了一把梳子,拈心走到雪妍身旁跪了下來,充滿憐惜的梳理她紊亂的髮絲,「格格,你恨貝勒爺嗎?」
「恨?」雪妍輕柔的一笑,不明白的道:「拈心,你怎麼突然這麼問我?」
「如果格格不嫁進康親王府,這會兒該是坐在花園彈琴,拈心則在一旁吹蕭,沒一會兒,府裡的人都會放下手邊的活兒靜靜的聆聽,蝴蝶也停下來了,鳥兒更不想唱歌,那樣的日子多快樂。」說起過去,拈心滿載著無盡的思念,還是莊親王府好,主子待奴才像一家人,奴才之間不會勾心鬥角,府裡上上下下和樂融融,除了擔心格格的身子之外,找不到一絲的哀愁。
坐起身子,雪妍歉疚的看著拈心,「對不起,讓你為我操心了。」
無所謂的搖搖頭,拈心忍不住問:「格格,你可以告訴我實話嗎?你想不想見貝勒爺?」
沉吟了半晌,雪妍幽幽的道:「我承認,我還是滿心期待能見到貝勒爺,不管他對我如何,他總是我的夫君!打從知道我有一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婿,我就經常偷偷的幻想他長什麼樣子,雖然明白自個兒身子不好,不該奢望什麼,可是,我就是沒法子教自個兒不要做白日夢,看到阿瑪那麼疼愛額娘,我好羨慕,我也好想像額娘一樣……唉!」
「格格,貝勒爺一點也不值得你期待,他……」忽覺自己太衝動了,拈心連忙閉上嘴巴,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你見過貝勒爺?」
「是見過那麼一次。」不能說實話,卻也不想隱瞞,拈心只好把琴兒惡意捉弄她的那一次巧遇說出來。
一雙眼睛驚喜的瞪得好大,雪妍好崇拜的說:「他真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
「不,貝勒爺一點也不好……不是、不是,我是說,貝勒爺並不像格格所想的那個樣子,他冷冰冰的,老闆著一張臉,一點兒也不好相處!」
「是嗎?」可是雪妍的眼中還是閃著期盼的光芒。
見狀,拈心後悔的一歎,她不應該說出來,這會兒可好了,越弄越棘手!
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雪妍抓住拈心的手,追問著,「拈心,告訴我,貝勒爺長什麼樣子?」
「貝勒爺……我也不太記得,大概很高、很壯,我沒仔細看過。」
「喔!」雪妍失望的垂下眉。
實在不忍心看她如此失望,拈心終於決定道:「格格,如果你真的那麼想見貝勒爺,我去找他……」
「不要!」雪妍心急的搖搖頭,「我不想為難他!」
「格格,這怎麼可以說是為難?從你進了康親王府,貝勒爺一句話也沒問候過你,他這麼狠心,你什麼也沒抱怨,你對他已經太過寬容了!你是他的妻子,你想見他,本是天經地義的事!」
「拈心,也許他有不得已的原因,我們不該一味的責備他。」第
搖頭深深一歎,拈心不捨的說:「格格,你就是這麼善良,這麼好欺負,今天換成是我,我早就離開康親王府了!」
「是我自個兒不好,病懨懨的,什麼也不能做,我怪得了誰?」
「格格,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這又不是你的錯!」是老天爺太不公平了!
「不說這些,我肚子有點餓了,你請小梅幫我弄些點心好嗎?」
難得雪妍主動開口想吃東西,拈心立刻點頭道:「我這就去找小梅。」
☆ ☆ ☆
把洗好的衣裳放進木盆子,拈心走到一旁的石頭坐下。
三天了,貝勒爺等著她的答覆,她卻拿不定主意,出買自己,她跟個煙花女子有什麼兩樣?可是格格……
格格還能活多久,誰也拿不準,如果貝勒爺的出現可以帶給格格歡樂,那她犧牲自己又如何?格格待她如親姐妹,她為格格盡點心,難道不應該嗎?
老天爺,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做才對?
無助的一歎,拈心搖搖頭,算了,不想這個頭痛的問題,時候到了,再來傷神吧!
起身準備離開,卻看到允正倚著一棵樹,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拈心頓時手足無措,他什麼時候站在那兒,她怎麼都沒發覺?
「難得你這麼安靜,我把你嚇壞了是嗎?」允挑釁的眉一揚。
最禁不住人家刺激,尤其是擾亂她平靜的允,拈心更抗拒不了那股好勝心,她很快的就找回自己的舌頭,「貝勒爺又不是三頭六臂,奴婢怎麼會嚇壞了?」
「很好,這才像莫拈心,不知道死活,敢出言頂撞本貝勒爺。」
「貝勒爺言重了,奴婢只知道說實話,沒有頂撞的意思。」
眼神忽然一沉!允直直的往拈心走過來,「我很好奇,你這張能言善道的小嘴何時才會收斂?」
他的目光讓人覺得不安,拈心不自覺的往後一退,「我、我還趕著幹活,我先走了!」連喘個氣都不敢浪費,她立刻轉身落跑,連洗好的衣裳都忘了要拿,不過,允的速度比她還快,他的一句話,就把她攔下來。
「本貝勒爺有說你可以走了嗎?」
拈心不甘願的回過身,「貝勒爺還有什麼吩咐?」
「你以為你逃得了嗎?」來到她的跟前,允蠻橫的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推向他,「你已經是我的甕中鱉。」
「不!我還沒答應你的條件!」
「你不會答應嗎?」他好整以暇的反過來一問。
「我……」她可以不答應,可是他那一身的霸氣彷彿在告訴她,即使她逃得了這一次,還是跑不出他的手掌心,誠如他所言,她已是他的甕中鱉。
「你該慶幸,沒有人可以跟我談條件,只有你!」眼神轉為熾熱,允愛撫的觸摸她的唇瓣,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想恣意品嚐她這朵美艷驕傲的小花兒,「我要的,絕不容許她逃走!」
不自禁的一顫,拈心不安道:「你在威脅我?」
狂妄的放聲大笑,他目光倏然一冷,傲慢的道:「本貝勒爺用不著威脅你,我的話,就是命令,你只有服從,不能抗拒!」
天啊!她究竟把自己逼入什麼樣的困境?
「今晚,我等你來。」
她根本不用抉擇,早在惹上他的那一刻,她就不能為自個兒的命運作主,誰教他是高高在上的貝勒爺,而她,不過是一個卑微的丫環!
也好,她再也不必為了這事傷透腦筋,但願她這麼做,真能帶給格格歡笑。
「請貝勒爺不要忘了自個兒承諾的事。」
「我說話算話,以後不准再質疑我說的話,我不喜歡。」
「貴人多忘事,貝勒爺是貴人,奴婢怕貝勒爺一忙,就忘了這種小事。」
他是該點頭稱道,還是該搖頭歎氣?她就是有辦法惹惱他,而他,卻無法理喻的包容她的放肆!
「我會不會忘了,時候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嗎?」
「這……」
「夠了,不要激怒我,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記住,今晚我要見到你的人。」瞥了一眼還擱在樹下的木盆子,允不悅的皺了一下眉頭,「還有,府裡有負責洗衣服的奴才,這些活兒用不著你來做!」
「貝勒爺有所不知,從我們進到康親王府,除了送三餐的丫環,可不曾見過有人願意踏進『采雲閣』一步。」與其說她抱怨府裡的奴才,倒不如說她在控訴他的漠視,她們今兒個所受到的待遇,還不是拜他所賜。
「我不會再容許府裡的人怠慢『采雲合』。」話落,允放開她走向湖邊,肆無忌憚的當著她的面,開始卸下身上的衣裳。
老天爺,他竟然……雙頰迅速染上一片紅彩,拈心看也不敢多看一眼,跌跌撞撞的收起木盆子逃之夭夭,允的笑聲即刻飄散開來,隨著風兒一起追逐她,好像在嘲笑她的多此一舉,因為,她終究要屬於他。
☆ ☆ ☆
挺直著脊背,拈心緊緊的抵靠著拱門,一臉手足無措的咬著下唇,她知道該來的總要來,可是,她還是一點兒心裡準備都沒有。
「過來!」看著她,允冷然的手一勾。
嚥了口口水,拈心步步為營的靠了過去。
像是等不及,允向前一跨,一把將她攬進臂彎裡,語氣聽似不高興,卻懷若一份不易察覺的縱容,「這麼怕我把你吃了?」
「難道我應該高興嗎?」拈心憤怒的瞪著他,這個狂妄的傢伙,他以為她應該很開心的等著他奪走她的貞潔嗎?
「你應該感到榮幸,我從來沒有這麼想要一個女人,從來沒有!」俯下頭,允緹挑逗的在她潔白的頸項上輕吻,她的味道真香,還沒吃就醉了。
全身僵硬得像根木頭,拈心不知如何是好的閉上眼睛。
突然放開她,允執起她的下巴,霸道的命令,「聽清楚,我要的是一個心甘情願的女人,不准抗拒我!」
「我沒有!」她不是靜靜的待在這兒任他宰割,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是嗎?」往後一退,允靠著桌沿,好整以暇的看著拈心,「這麼說,我教你做什麼,你就會做什麼?」
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拈心諷刺的一笑,沒好氣的反問了回去,「敢問貝勒爺,奴婢還可以作得了主嗎?」
滿意的笑了,允直截了當的指示道:「我要你自個兒把衣服脫了。」
「脫……」拈心大驚失色的抓住衣襟。
「做不到?」
「我……」她怎麼可能當著他的面……他把她當成什麼,煙花女子嗎?
再度恢復他一貫的冷漠,允無情的說:「做不到你也得做,這是我的命令,把衣服脫了,現在!」
可惡!拈心咬牙切齒的瞪著允,可是,這又有何意義?就算她跪下來,請求他高抬貴手,她的命運還是改變不了,她很明白,她是逃不了!
吸了一口氣,她垂下眼瞼,雙手顫抖的解開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由外到內,最後只剩下白色繡花的抹胸和褻褲。
忍住心裡的羞愧,拈心咬著牙道:「貝勒爺滿意了嗎?」
一雙眼睛早被眼前的嬌軀給勾走了,允失魂落魄的來到她的面前,撩起她如絲緞般的黑髮,撫過她白皙的藕臂,輕輕呢喃,「真美!」
閉上眼睛,拈心努力的想教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允的氣息彷彿熾熱的火焰將她團團包圍,呼吸亂了,思緒也亂了。
抬起她的下巴,允低頭攫取她嫣紅的菱唇,強行撬開她的唇瓣,他的舌長驅直入的探進她的口中,恣意的蹂躪品嚐,他的手隨即拉下她的肚兜,擄獲她的玉峰,貪婪的撫弄,採擷那飽滿柔軟的滋味。
迷惑盥惶恐交戰心頭,拈心無助的顫抖,她下意識的掙扎了起來,想逃離他驚濤駭浪般的掠奪,可是推拒允的雙手卻是一點用處也沒有,他依然霸道的進行他的侵略,恨不得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獨佔她的美麗。
突然,允放開她,狂熱的眼神緊緊瞅著她,彷彿要將她燒成灰燼,接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俯身含住瑰麗的玉乳,唇舌糾纏的吮舔逗弄,乳蕾在他撩撥下挺立的綻放。
「唔……」喉嚨發出她不自知的吟哦,拈心茫然的徘徊在抗拒與渴望之間,直到他伸手扯下她的褻褲,撫觸敏感的大腿內側,她不禁慌張的一喊,「不要!」
抱著拈心旋身一轉,將她壓躺在桌上,允長指向前一探,進入不曾有人造訪的花谷,他殘酷的說:「不要忘了,你的身子是我的,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你沒有資格說不要!」
羞愧的撇開頭,拈心抗拒著他邪佞的撩撥,他或許可以任意侵犯她的身子,卻控制不了她的心,她不會向他臣服,然而,勾人心魂的灼熱源源不絕的隨著他的動作蔓延體內,漸漸昏眩她的神智。
「看著我!」傲慢的將她的螓首轉正,允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看清楚我怎麼品嚐你的每一寸,下一次,我要你這麼伺候我、取悅我!」
不要!拈心不安的想出聲反抗,可是聲音卻無力的卡在喉嚨,身體也悖離她的心意,沉淪在他令人銷魂的手指下,他放肆的馳騁在花徑之間,蜜津滋潤了花谷,急促的痙攣震住她的感官。
火熱的歡愉讓拈心情不自禁的發出吟哦,可是,體內像是有一股空虛在催促著她,她不自覺的弓起身子。
允卻突然撤走手指,他滿意的看著她撩人的風采,她無助的嬌喘是如此的純真而動人,他真想立刻佔有她……不!今晚到此就夠了,他要她明白,他可以任意操縱她!
將拈心拉起來,允抬起她的下巴,冷酷的說:「看清楚了嗎?你屬於我,我要你的時候,你只能心甘情願的臣服,我不要你的時候,你就得從我的眼前消失!」
拈心驕傲的回以一瞪,「奴婢謹記貝勒爺的話,一旦貝勒爺不要奴婢,奴婢絕不會礙著貝勒爺的眼!」
「你……很好!現在我不需要你,你可以出去了!」可惡!他痛恨她的瀟灑!
「謝謝貝勒爺!」飛快的拾起地上的衣物穿上,拈心逃命似的衝了出去。
該死!允憤怒的握起拳頭向桌面一擊,他絕不容許她有一絲絲想離開他的念頭,他不只要她的人,他還要她的心,他要她今生今世都離不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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